漢靈帝,熹平四年(175年),連年災禍,百姓以苦不堪言。
六月,鄭玄府上,兩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正赤膊上身,在小院內對着一堆石鎖、石片渾灑着汗水,不算高大的身材,卻肌肉凸起,穿滿了力量,正是張浩鄭益二人。
其中一個身高五尺有餘(一米二左右),面目清秀,肌肉勻稱,雖然充滿力量感,卻不是高高鼓起的那種,很有美感,正是在鄭玄家住了五年多的張浩。
張浩放下手中的石鎖,擦了擦臉上的汗,目光盯着遠方,在思索着什麼。
“哥哥,怎麼了?”比張浩矮半頭鄭益走過來,關心的問道。
五年時間,鄭益一直和張浩住在一起,一起鍛鍊,甚至後來鄭玄把教導鄭益的事情都交給了張浩來做,二人基本上朝夕相處,形影不離。
張浩一直以來非常照顧鄭益,甚至比親哥哥都要親,來到這個時代已經五年多,另一個時代的家人的影子,已經漸漸模糊,而鄭益則與心裡那個弟弟的身影漸漸重合。
而鄭益則是非常的依賴張浩,對於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哥哥,崇拜的不得了,明明跟自己差不多大,卻比自己懂得多那麼多。
“弟弟,答應哥哥一件事,若是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你可不能荒廢了學業,每天的鍛鍊也要堅持下去。”張浩看着鄭益,鄭重的的說道。
“哥,哥哥,要離開嗎?”鄭益一愣。
“恩,哥哥有些事要去做。”張浩回答道。
張浩這些年看着百姓民不聊生,想起自己知道的歷史,三國之後,中原百姓只剩百餘萬人,差點滅族,才導致之後的五胡亂華這一慘劇。
漢朝人口最高峰達到了六千餘萬,導致人口十不存一的原因,除了時局動盪,連年戰爭以外,糧食、瘟疫也是很大的一個因素,所以張浩有了一個初步的計劃。
“益兒不能跟隨哥哥一起嗎?”鄭益已經兩眼泛紅。
“不行,太危險了。”張浩斷然拒絕。
“益兒不怕危險,益兒要跟哥哥一起去。”鄭益一把抱住張浩,哭了起來。
“不許哭,不記得男兒有淚不輕彈了嗎,而且,咱倆都走了,誰來照顧父親母親。”張浩眼睛也有些泛紅。
天天朝夕相處,肯定是有不捨的,而且張浩更害怕那種孤身一人的感覺,但是他不能一直生活在這個安樂窩裡。
“弟弟,你留下來還有輔助父親整理典籍。”
此時鄭玄正因爲黨錮之禍賦閒在家,整理典籍,開創鄭學的時候,鄭學的出現結束了當時的古文經和今文經之爭,使經學統一。
“可是益兒捨不得哥哥。”鄭益抽泣着。
“哎呀,又不是生離死別,好了,隨我去見父親吧。”張浩安慰着,隨後穿上衣服,向鄭玄書房走去。
“義父”
“父親”
二人敲了敲門,走了進去,恭敬地站在那裡。
“義父,孩兒有件事與您商議。”張浩說道。
“哦?什麼事?”鄭玄放下手中的筆,擡頭望來。
“義父,孩兒想要出去遊學,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孩兒想出去見識一番。”
“是嗎?有什麼計劃嗎?”
“孩兒確有一計劃,請義父爲孩兒參詳一二”
“說來聽聽。”鄭玄好奇的看着張浩。
“義父,孩兒知道一地,有些神奇的植物,可做糧食,緩解百姓饑荒,不過卻路途遙遠,多有險途,故孩兒欲尋武術大家,學些本事傍身。”張浩恭敬回答。
“哦?不知浩兒所言之物有何神奇之處?”
“回義父,孩兒所說之地,植物繁多,有些產量尤在稻麥之上,更有生自地下,不畏貧瘠之物。”
“竟有如此神奇之物,浩兒既以決定,爲父也不阻攔,正好爲父年輕遊學之時,於路途中與一位大家結交,爲父隨後修書一封,你可攜此書信往冀州常山而去。”
“義父,常山?”一聽常山,張浩第一個想到的就那個白馬銀槍的趙雲趙子龍,心中滿懷期待。
“然也,不過到了常山你還需要尋找,那人應該隱居在山野之間。”
“義父,那人可是姓趙?”張浩急忙問道,隨後便有些後悔,趙雲現在纔多大,不可能在鄭玄遊學的時候認識啊,隨後有些失落。
“非也非也,那人姓童名淵字雄付。”
童淵?趙雲的師傅?還有北地槍王張繡、槍神張任,全是他的弟子。我要是能拜師成功,豈不是能學到趙雲那樣百萬軍中也能殺個七進七出的本事?
本有些失落的張浩,又開始興奮起來,心說義父啊義父,您有這關係咋不早說啊。
“浩兒?”鄭玄看着一會哭喪臉一會又喜笑顏開的張浩,一臉的好奇,在他印象裡,可沒見過張浩這樣過。
“啊?義父,孩兒聽從義父安排。”張浩自知失態,趕緊整理了心情。
“那便如此吧,浩兒,你雖未及冠,但你此去不知何時能歸,況且要在外行走,爲父現就爲你取字可好?”鄭玄沉吟一聲。
“孩兒謝過義父。”
“你名浩,爲父便爲你取字‘子瀚’”鄭玄想了想說道。
“謝義父賜字。”張浩深深的施了一禮。
“浩兒準備何時動身?”
“回義父,宜早不宜晚,孩兒準備明日便動身。”
“這麼急……”鄭玄小聲嘀咕一句,滿眼的不捨。
晚上,張浩在房間裡收拾包袱,也沒有太多東西,只有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那封鄭玄的書信。
“浩兒”鄭玄的夫人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義母”張浩趕緊起身施禮。
“浩兒,老爺讓我給你送些盤纏過來。”
“義母不可”張浩看着鄭玄夫人遞來的一個小布包,連忙拒絕,看着不大的小布包,裡面裝的可能是這個家大半的積蓄。
“浩兒,窮家富路,路途遙遠,留着防身。”
兩人開始互相推讓,最後沒辦法,張浩留下了一部分錢財。
鄭玄夫人一邊幫張浩收拾行李,一邊跟張浩說着話,張浩感覺的出,語言裡深深地不捨,還有對他的惦念,直到深夜,鄭玄夫人才離開。
張浩也有些傷感,這些年,鄭玄夫婦對張浩視如己出,如今要遠足,心中也很是不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