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很容易被發現嗎?還讓我們出去?”柳耀溪坐在了一張椅子上。那四個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騙你們的。”柳夢媱從廁所裡走了出來,“只是一個不與你們面對面的藉口。”
“也對。當初見到那四個的時候,那特殊的感覺僅限於是見到了自己,而不是因爲跨時空。”葉鳳蘭思考着點了點頭。
“走吧。”柳夢媱說着打開了房門。
“話說我們和他們長得也這麼像,也就相差四五歲,不一樣容易被認出來嗎?”雲飛羽一邊走一邊問道。
“差不多和一樣也是兩個概念。”柳夢媱走在隊伍的前面回答道,“路人應該不會在意。”
“那要是遇到了他們的熟人的話豈不是很難搞?”夏夢幽又問道。
“你們的經歷又不一樣。”柳夢媱耐心地解答道,“他們的熟人你們一定都認識嗎?”
“……”
“你們該怎麼做怎麼做咯。”柳夢媱繼續說道,“記住,走出了這裡,你們只是和他們長得像而已。”
“哦。”夏夢幽應了一聲。
他們走到了電梯門口,隨着“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五個人走進了電梯。
“對了,我們需要買什麼啊?”雲飛羽問道。
“食物,生活用品,換洗衣物等等。”柳夢媱回答道。
“我們要一直住酒店啊?!”雲飛羽有些不敢相信。
“對啊,那兒就算是我們的基地了。”
“這麼隨便?”雲飛羽還是不敢相信。
“隨便嗎?挺豪華的吧。”柳夢媱看着電梯四周說道。
“還以爲怎麼說也得來棟別墅什麼的。”雲飛羽撇了撇嘴。
“你就想得美吧。”葉鳳蘭忽然插了進來。
“對了,你姓柳,我也姓柳,難道我們有什麼關係嗎?”柳耀溪忽然問道。
“怎麼?你還覺得我是你未來的女兒?”柳夢媱看着柳耀溪笑了笑。
“沒沒沒。”柳耀溪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尷尬地笑了笑,“我就問問,畢竟你的身份也是一個大謎團。”
“什麼時候了還想着佔別人便宜。”雲飛羽用胳膊肘頂了頂柳耀溪。
“嘁。”柳耀溪眯着眼斜視了一下雲飛羽,沒有說話。同時,電梯也到了一樓。
“不坐車嗎?”夏夢幽問道。
“不遠處就有一個商場。”柳夢媱說着就走出了電梯,其餘四個人也跟了上去。
說實話,柳耀溪還蠻喜歡柳夢媱的性格,雖說她也算是這整件事的幕後人之一,可是她完全沒有大BOSS的那種不可靠近的感覺。表面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的,感覺是個粗人,可是在心裡,做什麼,該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劃分得十分清晰。
之前提問時也是,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不回答,絕不拖泥帶水,婆婆媽媽,該說就說,不該說就不說。還是挺果斷的一個人。
“你覺得她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柳耀溪”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問那個柳夢媱。”“夏夢幽”站在牀前看着躺在牀上的“柳耀溪”問道。
“還不錯。”“柳耀溪”做出了十分簡單的評價。
“細緻一點呢?”“夏夢幽”繼續追問。
“你問這個幹嘛?”“柳耀溪”反問道。
“詢問一下你的看法不行嗎?”
“行行行。”“柳耀溪”無奈地點了點頭,思考着繼續說道,“這個人很有計劃,不拖拉,思路也很清晰。回答問題時也是,該回答,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涉及了過多信息的問題的,就不回答。看來她也能看清哪些信息對我們有用,也對他們有用;哪些信息是對我們都有害的;還有哪些信息是隻對我們有益的。”
“嗯。”“夏夢幽”點了點頭,“不錯。”
“昨晚上跟她的第一次接觸就感覺她並沒有我們想的那種大BOSS的感覺和氣質,反而表現得很親切。”“柳耀溪”繼續說道。
“第一次見她我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也是……”“柳耀溪”回答着,慢慢想起了那個夢裡柳夢媱在槍林彈雨裡,在他面前倒下的場景。那種心痛“柳耀溪”無論如何也不想再經歷一次,也說不清那種感覺從何而來,就好像對她的信任一樣莫名其妙。
“你有沒有感覺她有點像我?”“夏夢幽”忽然問道。
“你什麼意思?”“柳耀溪”看着她反問道。
“就字面上的意思啊。”“夏夢幽”也看了看他,“我是說臉上五官什麼的。”
“哪兒有?”“柳耀溪”有些嫌棄地說道,“別因爲人家好看就說自己長得像別人。”
“你什麼意思嘛?!”“夏夢幽”氣得跺了一下腳,“我沒她好看?!”
“開玩笑開玩笑。”“柳耀溪”連忙賠上笑臉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真的是。”“夏夢幽”斜視了一下“柳耀溪”。
“不過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你們倆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像的吼。”“柳耀溪”有些嚴肅地說道。
“我就說吧。”“夏夢幽”微微點了點頭。
“我去!等一下。”“柳耀溪”一下子坐了起來。
“怎麼了?”“夏夢幽”疑惑地看着他。
“她叫柳夢媱,我叫柳耀溪,你叫夏夢幽,tm的不會……”“柳耀溪”瞪大了眼睛,腦子裡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該想到的事。
“你瞎說什麼?”“夏夢幽”尷尬地笑了笑,“呵呵,巧合,一定是巧合。全天下姓柳的也多了去了,中間帶‘夢’的也多了去了,這麼可能?”
“可是……這麼特殊的時間,這麼特殊的事件,這麼特殊的人名……”“柳耀溪”有點不敢再往下說。
“別可是了,無聊就看看電視吧!”“夏夢幽”一下子打斷了“柳耀溪”,說着抓起桌上的遙控板就打開了電視。
電視上廣告的聲音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夏夢幽”拿着遙控器開始換臺。
“我們這也算是被禁足了吧。”“柳耀溪”坐在牀上緩緩說道。
“昂。”“夏夢幽”坐在自己牀上一邊換着臺一邊迴應道。
“唉,好無聊。”“柳耀溪”嘆了口氣。
忽然,熟悉的聲音從電視裡穿了出來,那是——新聞聯播。
“誒,看看有什麼新聞。”“柳耀溪”說道,示意“夏夢幽”停止換臺。
“哦。”“夏夢幽”乖乖地放下了遙控器。
“大家好,今天是2023年6月21日,農曆五月初四,夏至。明天就是端午節了……”電視上的播報員一如往常地報道道。“柳耀溪”本能地瞟了一眼電視角落的日期與時間:6.21 10:00,心裡計算着這幾天的日期,大致思考了一會,日期似乎也是對的。
另一邊,“夏夢幽”卻已經看着電視發起了呆,甚至眼神都開始顫抖了。
“怎麼了?”“柳耀溪”沒看到“夏夢幽”臉上的表情。見“夏夢幽”沒有回答,便又把注意力移到了電視上。當他看到電視上新聞的報道時,眼神忽然變得和“夏夢幽”一樣了。
電視上報道的是——“上個月C航墜機事件還未得到確鑿信息……”只是“C航”二字就足夠使二人如此沉默和震驚了,沒錯,就是上個月“夏夢幽”乘坐的那個航班。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夏夢幽”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電視,而“柳耀溪”一會兒看了看電視,一會兒又看了看“夏夢幽”,生怕她忽然流露出什麼不對勁的情緒。
“不看新聞了。”“柳耀溪”說着下了牀,伸出了右手要去拿“夏夢幽”身邊的遙控器。
“夏夢幽”沒有回答,完全沒做迴應,只是一把把遙控器攢在了自己的手上。
“柳耀溪”見此狀況,右手在空中懸了幾秒,又看了看一直盯着電視的“夏夢幽”,嘆了口氣,收回了右手。“柳耀溪”似乎都能猜到現在“夏夢幽”腦子裡在想什麼,那本來不該回憶起來的回憶。
電視裡傳來了那熟悉的聲音:“5月21日,從S國飛往本國C市的CY0130航班在C市區域內發生了墜機。那一天,一隻空中大鳥,在不該降落的地方降落了,在不該降落的時間降落了。”
“此次墜機死亡三百餘人,失蹤一人。整個航班,幾乎無一倖存。”播音的聲音已經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即使很微小,但還是能感覺播音的語氣還是逐漸失去了一些活力與光彩。
兩個人的心裡也很清楚了,那唯一失蹤的人是誰。但這種情況,是個人也會覺得這個失蹤的這個人的生存率幾乎爲零。
“而這場災難發生的原因,還在進一步調查中。專家也表示,這是一場有史以來幾乎最令人費解的事故,相比較,多年前的馬航事件也不算什麼。”
後面新聞裡說的什麼,兩個人也聽不進去了。“柳耀溪”直接下牀,按下電視的電源鍵,強制關掉了電視。“好了,別看了。”“柳耀溪”站在書桌前對“夏夢幽”說道。
“夏夢幽”還呆坐在牀上,雙目無神,很明顯是在思考着什麼,卻又感覺隨時都會倒下。看着她這樣,“柳耀溪”多少還是有些心疼,他也想起了同一天自己發生的那場車禍,這麼比起來,自己經歷的又算什麼?
被自己拖下水的是一位出租車司機,就這樣,當時的“柳耀溪”已經是無比愧疚,感到萬分遺憾與憤怒;而“夏夢幽”,因爲她而離開人世的,是三百多條人命!“柳耀溪”不敢想自己是否承受得了,也不敢想這種負擔落在的是一個女人肩上。
“柳耀溪”緩緩走到了自己牀邊,坐了下來,看着“夏夢幽”沒有說話。
又沉默了一會兒,“夏夢幽”有些機械地扭過頭來,眼睛裡的淚水已經在打轉了,緊接着緩緩開口道:“你說,那麼多人,是不是都是因爲我……”
“不要說話了你。”“柳耀溪”連忙阻止了“夏夢幽”,他能明顯地聽出了她要承受不住了,她堅持不下去了,她即將要爆發了。頓時,“柳耀溪”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安慰。
“你說,是不是因爲……”“夏夢幽”已經很明顯繃不住了。
“柳耀溪”也無法再看着她任由她這麼下去,立馬站了起來,二話不說,伸出了右手,一把攬住了“夏夢幽”,把她的頭埋進了自己的胸前,左手撫摸着她的後背。
“想哭就哭吧,哭一場就好了。”“柳耀溪”滿是心疼地緩緩說道。話音剛落,幾近歇斯底里的哭聲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每一次的哭喊聲都猶如利刃一般割在了“柳耀溪”的心上。
“柳耀溪”確實感到有些無可奈何,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
抱住她的身體,傳遞溫暖;拍拍她的後背,輕輕慰安;聽着她的哭聲,分擔痛感;感受她的淚水,靜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