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錦端拱着雙手到眉頭,啓稟聖上,“臣婦奏晉王爺混餚皇家宗室血統,有悖血統大道!”
“你……你……胡言亂語……”
“臣婦剛纔已經說了,從不胡言亂語,一切有理有據,絕不信口開河。”
“聖上,你別聽她亂說,臣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真的,臣有罪,你治臣的罪!”晉王連忙磕頭認罪。
誠嘉帝原本漫不心的身體端直了,溫和的態度不見了,直直的看向晉王:“皇叔,此事可當真?”
“不……不……聖上,臣沒有,臣沒有!”
童玉錦冷哼說道,“聖上,可以讓肖氏夫婦過來當面對質!”
晉王老眼瞪得嚇人,用手指着童玉錦叫道:“你這居心叵測的女人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童玉錦撇了一眼狗急跳牆的晉王回道。
“還不想幹什麼,你居然離間我們叔侄,你居心何在?”
童玉錦回:“如果想讓東州府百姓過上好日子也算是‘居心’的話,那麼我承認,我有這個‘居心’!”
“你放屁,你憑什麼有這個‘居心’?”晉王口噴唾沫。
童玉錦說道:“晉王爺問得好,一個內宅婦人憑什麼有這個‘居心’皇上,你想知道嗎?”
誠嘉帝看向與衆不同的童玉錦,雖沒有開口說話,但是目光卻示意鼓勵童玉錦說一說。
童玉錦得到誠嘉帝的默許後,從地上站起來,她拱手說道,“請聖上寬宥臣婦不請自站!”
“說說你爲何有這‘居心’?”
“是,聖上!”童玉錦問道,“聖上,臣婦出生平民,您是知道的吧?”
誠嘉帝微微點頭。
童玉錦開口說道:“臣婦不僅出生平民,而且出生在一個沒有土地的農民之家,何爲農民,大家知道嗎?”
沒有人回答童玉錦的問話。
童玉錦也彷彿知道似的,自問自答,“有土地,在土地上種植糧食或是果腹之物的人才叫農民,我祖父有三個兒子竟然只有一畝三分地,一畝三分地要養活三代上上下下近三十多口人,你們能想象到嗎?”她搖了搖頭,“你們不能想象到,你可能連一畝地出產多少都不知道,我們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生活在最貧窮當中,年景好些,雖然餓肚子,但總能活下去,可是一旦年景不好,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人,到了第二天也許就死了!”
還沒等童玉錦傷感,晉王就指着她說道:“你這是想說聖上治國不仁?”
童玉錦冷嗤:“晉王大人,什麼叫居心叵測,就是你這樣的!”
“你放肆!”
童玉錦毫不客氣的回道:“你沒資格講我放肆,我就是放肆怎麼了,大陳朝地大物博,滿眼看過去,到處都是良田沃土,爲何還要餓死人,知道爲什麼嗎?”她直直的看向晉王,“因爲這些土地全部集中到像王爺你這樣的人手中了,是你們讓農民沒有土地,是你們讓讓農民餓死在荒野之中!”
晉王冷笑說道:“作爲宗親王室,我擁有一些土地不是很正常嗎?”
童玉錦回道:“對,很正常,可你那私生兒子,在東州擁有多少土地你知道嗎?你手中花的銀子來自哪裡你知道嗎?你和你的兒子喝着東州府百姓的血,吃着東州府百姓的肉,在這裡跟我扯聖上不仁,就是因爲聖上對你們太仁慈了,才讓你們肆無忌憚,才讓你們踏着百姓的血汗,過着朱門酒肉的奢靡生活。”
晉王見自己說不過童玉錦,連忙轉頭對誠嘉帝說道:“聖上,難道你就讓一個婦人在這裡口出狂言,禍國秧民?”
誠嘉帝緊繃着臉,沒有說話。
趙之儀偷偷摸了一下鼻子,喉嚨想咳一下,發現氛圍不對,又憋了回去。
樊大人悄悄看了看夏小候爺,發現他跟聖上一樣緊繃着臉,心想,小候爺是不是也不知道童氏會說這些激進的話?
樊大人猜對了,夏琰確實沒有想到童玉錦會說這些話,不過他沒有驚訝,他已經到基層第一線看過,知道低層百姓生活困頓,確實不容易,他只是沒有想到童玉錦會說出童家之事,看來她來到這裡後,對大陳朝瞭解的還比較多,不知道一千年後是什麼樣子,他竟開小差了。
晉王見誠嘉帝不說話,叫道,“聖上……”話還沒有說完,誠嘉帝鬆了鬆緊繃的臉,說道,“來人!”
“小的在。”衛兆啓連忙上前,可惜皇上不是叫的他,而是樊大人,皇上朝樊大人看了一眼後,樊大人才醒悟過來,這是叫他呢,連忙出列回話,“下官在——”
“帶東州府原知州及夫人!”
“是,聖上!”
“聖上,你竟相信……”晉王慌神的叫道。
誠嘉帝的目光深沉有厲色,漆黑懾人直看得晉王噎了自己的話,見晉王不再強言爭辨,對童玉錦說道,“混餚血統的是那個?”
童玉錦說道:“回聖上,臣婦只知道是孫子輩,至於是那個,我就不得而知了!”
誠嘉帝看向晉王,問道,“是誰?”
“聖上……”晉王瞬間作出可憐與不承認狀態。
誠嘉帝緊緊的眯着眼,瞳孔中射出的光芒冷然幽深:“朕可以用最笨的方法去做!”言下之意是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
“聖上——”晉王大驚,“你……”
誠嘉帝說道:“東州府一事,你應當懂的,國法難容,但還是看在你是朕二叔份上惘開一面,你不能逼朕!”
“聖上……聖上,你這是在逼臣呀!”晉王伏地大哭。
誠嘉帝嚴肅而冷然的說道:“自古以來,皇家血統都是大事,你爲了一個女人,竟讓私生子嗣入住宗祠,讓皇家臉面何在,讓朕如何跟這天下人交待?”
“聖上……”
“你還想說什麼?”
“臣……”晉王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了。
肖氏夫婦被帶到了正廳,當肖會遂看到晉王跪在誠嘉帝面前時,他還以爲他老子是爲他求情,激動的連忙跪到晉王身邊:“王爺,下官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聲淚俱下,倒是情真意切。
晉王看着這個私生子,先是悲悲慼慼的看了一眼他,然後絕然的扭轉過頭,頭抵地,高聲說道,“回聖上,臣知道怎麼做了!”
“不會再移花接木?”
晉王驚呃的擡起頭,看向誠嘉帝,在這場不對等的角逐中,他早就輸得一敗塗地,本就顯得蒼老的目容更顯得垂暮龍鍾,長吸了一口氣,“臣不會!”
肖會遂根本不知道皇上跟晉王打得是什麼啞迷,他還以爲晉王跟聖上心照不宣的做了什麼交換,自己是不是能免了死罪,他還沒有機會開口說上一句話,就被人又帶了下去,肖氏是一介婦人,在被衙役帶走的時候,心裡怕什麼就說什麼,“王爺,我們光兒還好吧!”
晉王本不屑對婦道人家說什麼,可是……看了一眼誠嘉帝后,對着肖氏回道,“一切還好!”
肖氏高興的回道:“好就好,我在牢裡聽人說了,他妻子顧氏凍死了,告訴他,別難過,再娶一個就是了!”
童玉錦聽得直吐氣,大冬天的,她居然想用手扇風,肖氏這樣一說,任誰都知道混餚血統的人是誰了,想不到竟是惡名昭著的晉王長孫,此人從小就暴戾殘忍,身邊的小廝奴僕不知死了多少個,不僅如此,在其他場合,一言不合就會大大出手,鬧了不少事,甚至出過人命,還是誠嘉帝用撤晉王兒子的職才治住了這個殘暴的小霸王,才讓他所有收斂,可能是壞事、損陰德的事做多了,而立之年了,竟一個子嗣都沒有,唯一一個病秧子女兒前不久剛死,現在婆娘又死,是不是報應!
晉王癱倒在地,誠嘉帝還是沒有放過他,說道,“皇叔年勢已高,這族長之位……”
到這時,晉王才明白,爲何誠嘉帝要親來大理寺了,原來是逼自己來了,到此時此刻,他還能說一個‘不’字嗎?頹然的回道,“回聖上,臣讓賢!”
誠嘉帝微微點頭:“太后很掛念你,回府後,有空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是,皇上!”終於從皇上口中聽到回府的消息,晉王卻沒有一點高興,雖然能回府,可他已經被晉王架空了,他什麼都沒有了,他淪爲沒落的宗族了,跟死沒有區別,可是皇上卻得到了仁愛大道的名聲,他……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到這裡,晉王貪污案似乎告一段落了,誠嘉帝拂了拂衣袖回宮了,樊大人趕緊去扶起晉王,笑道,“恭喜王爺,可以回府過年了!”
晉王想罵人,可是他知道,這個正三品大理寺卿已經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了,強擠出一個笑之容,“多謝樊大人,讓樊大人費心了!”
“應當的,應當的!”
晉王蹣跚着走出了大理寺,門口宗親們紛紛擁上來,還沒等他們說話,晉王就暈倒了,“二哥……”
“二叔……”
……
大理寺門口亂成一團,樊大人頭疼的處理這些雜事,他還要把晉王府其他人放出來,怎一個亂字了得。
出了門的夏琰夫婦被宗親們的目光就差刺成了馬蜂窩,可這是他們造成的嗎?不過是晉王爺綹由自取。
趙之儀對着夏琰抱拳,“你們先走一步吧,我要留下來!”
夏琰點點關,“告辭了!”
夏琰夫婦在宗親們的指指點點下離開了大理寺。
回家的路上,童玉錦問道,“子淳,你不覺得聖上變了嗎?”
夏琰勾嘴一笑,“當然變了!”
“你也感覺到了?”
夏琰擡頭看了看遼遠的天空,悠悠的說道:“十一年前,他還受肘於太后,十一年後,他已經搬掉絆腳石,已經……”
童玉錦明白了,所以也到了……她吐了口氣,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夏琰看向童玉錦說道:“我想離開京城,跟石銘榮的父親一樣,常駐某路!”
“可是以什麼樣的藉口離京呢?”童玉錦皺起眉頭問道。
“剿青山幫餘孽!”
“啊……”童玉錦驚訝的捂嘴,“你……你都想好退路了?”
夏琰點了點頭,“也是最近纔想到的。”
“哦,果然還是男人,這腦子就是比女人好使。”童玉錦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夏琰伸手摸了摸童玉錦的頭,“用人時,我的能力就是利劍,不用人時,我的能力就是刺頭,我想我有時間陪你們遊山玩水了。”
童玉錦別了一眼夏琰,“怎麼可能,到地方上,你只會更忙!”
“是嘛!”
童玉錦回道:“哪當然,做個像伍大人那樣的官員,可不是忙得跟陀螺似的。”
“好像也是!”夏琰笑笑。
“什麼好像,本來就是!”
夏琰嘆着氣把童玉錦摟到懷裡,“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吧!”
“都跟你生兒育女了,不跟你,跟誰!”童玉錦嬌嗔的別了一眼夏琰。
夏琰高興的爽朗一笑:“哈哈,那我就不要擔心了!”
幾天後的晉王府
晉王看着書桌上的酒杯,頭埋在雙手裡,身子陷在太師椅中,從白天到晚上,從晚上到深夜,一直到外面的僕人回道,“王爺,大公子從外面回來了!”
晉王爺彷彿沒有聽到僕人說話,僕人彎腰等了一會見自家主子沒有回話,悄悄的退了出去,剛想遇到從外面回來的趙重光,他身上的戾氣很重,看到僕人點頭哈腰都沒有放過,出腳就踢了恭敬的僕人,僕人被踢滾了幾圈,撞到走廊的欄杆上,叫了一聲後死死忍着不敢再叫,再叫,小命就真沒了。
屋內的晉王被僕人的尖叫聲驚醒了,擡頭木然的聽了聽外面,感到長孫回來了,看了一下眼前的酒杯,無奈的閉了閉眼,收拾起自己的心情,端坐在書案後等着長孫進來。
趙重光踏着重重的腳步聲進了晉王的書房,叫道,“祖父,你找我?”
“去哪裡了?”
“出去轉了轉”
“心情不好?”
“嗯!”趙重光邊說邊找了個椅了坐了下來。
晉王長嘆了口氣,“轉完之後,是不是心情更不好了!”
“祖父,難道我們晉王府就這樣認慫了?”
晉王老眼皮一擡,“不認慫又怎麼樣?”
“祖父,你是趙氏族長,雖然不能把皇帝怎麼樣,但使點絆子總可以吧,不讓他舒舒服服做皇帝總可以吧!”
晉王搖了遙頭,“十年前或許可以,現在不行了!”
“爲何?就是因爲有了夏琰之流?”
“皇上的羽翼已豐,已經動不了他了!”
“祖父,可是我現在出去,一點威風都沒有了,你還讓我怎麼在京城場子上混?”
“那就不混了吧!”
“祖父,怎麼可能,總是呆在府裡豈不是悶死了!”
晉王雙眼空寡,看向孫子,“你既無妻子,又無子女,倒是無牽無掛!”
聽到晉王如此說,趙重光陰戾的看了一眼晉王,說道,“祖父,別人可以這樣說我,爲何你要這樣傷孫子的心!”
晉王搖了搖頭,“傻孩子……”
“祖父,你被皇上嚇到了,從此就躲在府裡不出門了?”
晉王看着仍然不懂世事的孫子,暗暗長嘆一口氣,罷了,無知就無知啊,這樣就不會傷悲了,他朝孫子笑了一下,“光兒,過來,陪祖父喝一杯!”
趙重光這纔看到書桌上的酒杯,“無菜喝什麼酒,而且就這麼點!”
晉王強忍着痛意溫和的笑道,“祖父就是想喝了,陪不陪祖父?”
“我心情也不好,喝就喝吧,醉了也許心情會好一點!”趙重光無所謂的回道。
晉王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彷彿有千斤重,手手微微顫鬥着,可惜趙重光沒注意到,他站起來,接過祖父遞過來的酒一飲而盡,喝完之後見祖父那杯沒有動,順手又把晉王的那杯喝了,喝完了說道,“祖父你年紀大了就別喝了,我……”還沒有說完,他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緊跟着肚子絞痛滾到了地上,滾着滾着七竅流血,“祖……祖父,爲何這樣待我?”
“孩子,好好的去吧,無知也是一種幸福!”晉王老淚縱橫的哽噎着。
“不……不……救我……”趙重光伸着自己的手彷彿要抓住稻草似的,一點也不甘心,這世上的榮華富貴自己還沒享受夠,他不想死。
晉王哭道:“祖父救不了你!”
“爲……”一句爲什麼都沒有問出口,趙重光在晉王面前迅速斷了氣,他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一個私生子的兒子,被偷樑換柱到了晉王府,做了晉王府長孫,晉世子妃第一胎實際上是個女兒,現在已經跟着肖會遂一起入獄,肖會遂的案子結後,她將會被賣入到官坊之類的地方,或成爲歌伎,或成爲妓女,從此淪落風塵,孤苦一生。
第二天,晉王府就開始辦喪事,流落到民間的說法是,晉王府長孫因爲思念妻女成疾,鬱鬱寡歡而去。
民間百姓聽後搖頭,“想不到竟有如此重情生義之人,死了真是可惜了!”
“是啊,此人平時驕縱成逸,想不到還有有情的一面,倒也是個至情至性的男人!”
“可惜了!”
……
可惜?只有認識趙重光的人感覺鬆了口氣,終於不要再面對這個陰晴不定的暴戾傢伙了,不要再提心吊膽了,死了好!
京城皇宮
誠嘉帝聽到趙重光的死訊時,正在批奏摺,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依然批着自己的摺子,嘴上問出的話卻是,“小候爺幾天沒進宮了?”
“回聖上,除了早朝,小候爺已經五天沒有進宮了。”
“都這麼久了?”
“是,聖上!”
誠嘉帝放下手中的筆,看着油燈發呆,油燈跳躍的火花讓牆上的影子影影綽綽,事物顯得朦朧而不真實。
小黃門拿夜宵進來,衛兆啓拂了拂手,示意他先退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誠嘉帝突然說道,“明天宣小候爺覲見!”
衛兆啓連忙回道:“回聖上,候爺告了假!”
“告假,爲何?”
“回聖上,候爺的岳丈到了望亭,候爺去看岳丈了!”衛兆啓小心翼翼的說道。
“朕怎麼不知道?”
“聖上,告假條子給你看過了!”
“是嘛?”
“是,聖上!”
誠嘉帝眯了眯眼不在說什麼。
誠嘉二十二年在不知不覺之中來臨了,過年前幾天,童秀莊一家終於到達了他們的第二故鄉——望亭,童家在分別三年後,終於迎來了大團圓。
童秀莊一個老男人抱着童玉錦哭個不停,弄得其他想哭的人卻都笑了。
“小錦啊,你嚇死爹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
童玉錦回道:“你不是有婆娘嘛,讓她照顧你就好啦!”
正在抹眼淚的童秀莊不滿的叫道:“你個死丫頭,這嘴還是這樣不饒人。”
“爹,你還是這樣婆婆媽媽!”
“有你這樣說爹的孩子嗎?”
“沒有!”
童秀莊還嫌嘮叨不夠,又伸手摸了摸童玉錦的肩膀,連摸邊問:“你這丫頭,沒傷着哪裡吧?”
童玉錦受不了一個老男人的粘乎勁,叫道:“老爹大人,都說過多少遍了,我有神明保護,傷不到,明不明?”
“知道,知道,你就是不肯說……”童秀莊吸着鼻了說道。
“哎呀,我的娘哎,你就饒過我吧!”
“我是你爹!”
童玉錦捂臉哎嚎。
童家書笑道,“小錦,你就讓爹嘮叨嘮叨吧,他自從知道你受傷,都擔心多少天了沒睡過一個好覺!”
“哦,那好吧,我任他嘮叨,絕不還口!”
童秀莊見童玉錦不耐煩,連忙走到行禮處,叫道:“臭丫頭,趕緊過來,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
童玉錦有暴走的衝動,突然發現雙胞胎站在夏琰的大腿跟前,連忙叫道,“爹,你給雙胞胎帶禮物了沒有?”
“他們都大了,還要什麼禮物!”童秀莊找着禮物頭也不回的說道。
“親爹哎,我可不是說四郎和五娘,你看看你的外孫女和外孫子!”
童秀莊這才注意一對小人兒,哎喲一聲叫道,“我的寶貝外孫女、外孫子,可想死外公了!”
朵朵見童秀莊要抱他,連忙說道,“我不是你女兒,你要抱也抱你女兒!”
“臭丫頭!”童秀莊不高興的對外孫女叫道。
朵朵回道:“我不是‘臭丫頭’,那是你女兒的小名。”
衆人被朵朵的話逗樂了,個個仰頭大笑。
童氏大樂:“可了不得,我外孫女小嘴真會說,將來肯定超過她娘。”
“那是,我肯定超過你女兒。”
衆人再次大笑,童秀莊拉上一對小人兒趕緊哄上了,“過來,過來,外公給你們帶禮物了,看看喜不喜歡……”
……
童玉錦鬆了口氣,自己終於解放了,對童家書說道,“一切還好吧!”
“挺好!”童家書笑回。
童玉錦問道:“在任上呢?”
童家書失笑:“有個小候爺妹夫,當然也很好!”
“不會仗勢欺人吧?”童玉錦調貺說道。
“沒有,沒有……”童家書連連擺手。
“開個玩笑!”童玉錦笑道,“四郎你呢,什麼時候參加秋闈?”
童四郎微笑着回道:“下一個三年吧!”
“挺好!”童玉錦又問向五娘,“五娘過了年就十八了吧,有婆家了嗎?”
“三姐……”
“害啥羞啊!”
童氏說道,“準備請林夫人幫忙說謀!”
“挺好的!”
童玉錦又和大肚婆嫂子伍媛媛說道懷孕的事,夏琰和袁思允離開人羣,走到院子裡,袁思允說道:“晉王罪可比樑王重多了,居然被放了出來,還真讓人想不通!”
夏琰看了一眼袁思允後說道,“沒什麼奇怪的,晉王放出來,世人都說聖上仁慈,以仁治國,這不挺好。”
袁思允聽出來,搖頭笑笑,“過年後,我會去京北路!”
“做生意?”
“嗯!”
夏琰說道,“這幾年風調雨順,均田制實行的又不錯,各地糧食收成挺好,做生意可行。”
“謝謝!”
兩個男人心照不宣的相互笑笑,齊齊看向蔚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