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準備對童玉錦先說的事情,只好在午餐後,在正廳消食時先對童家夫婦說了,也不是說,是告之的意思。
林山長聽後笑道,“候爺做事果然周全妥貼,小錦有候爺照顧,我們總算放心了!”
夏琰不緊不慢的回道:“不必如此,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事!”
童秀莊不高興,嘟囊了一句,“連小錦被蟲咬了都不管,還照顧!”
林山長以爲童秀莊是過來人會懂,哪知暗暗發笑,這兩口子是怎麼生了五個娃,可
夏琰垂了眼,如果細心的人就會發現,夏候爺的耳根紅了紅。
林山長岔開話題,“候爺打算什麼時候讓小錦進京,進京後又住哪裡呢?”
夏琰擡眼:“我打算後天和小錦一起進京,進京後,住在我姨母那裡!”
美珍作爲丫頭本來沒她說話的份,可是她插嘴了,“候爺,這不合適吧!”
夏琰擡眼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得美珍嚇得哆索了一下,不過話還要說:“候爺你知道爲何?”
夏琰面色威嚴的說道,“小博已經去禁軍,不在中山郡王府!”
“哦!”美珍一隻手捂着心口悄悄往後退了退,果然是小候爺,眼神能殺人呀!
林山長感覺到了,果然是權勢熏天的人物,一個眼神就這麼具有震攝力,讓人心生畏懼。
京城某處衚衕
中年人把望亭的情況帶給了鄒潘進,“大老爺,你看這事怎麼弄?”
鄒潘進皺眉:“秦道幾不吃這套?”
“恩,幾個老卒子走了門路,全無用處,而且新捕頭是從京兆府調過去的,根本不怕他們!”中年人也覺得事情脫離了他們的掌控。
“這倒是個問題?”鄒潘進彷彿想到了什麼。
“大老爺你看”
“先別管,銀子帶回來了嗎?”鄒潘進從沉思中回過神問道。
“帶了!”
“嗯”鄒潘進拿到銀子後,他並沒有把望亭的事放在心上,他去處理其他事了!
京城某大酒樓上等房
計成儒坐在包間主位,桌子圍坐了三兩個人,他們彷彿在聽着小曲,其實是在小聲說道什麼。
其中某個大人問道:“計大人,有消息稱皇上讓小候爺收集你的罪證,不知是不是真的?”
計成儒老眼看着彈小曲的,彷彿不經意的回了話:“那他收集了嗎?”
“回大人,好像沒有,聽說他正爲平民妻子操心!”
另一個大人不屑的說道:“有什麼好操的,守宗祠不就得了!”
“到是沒聽說,好像讓他姨母調教妻子!”
“倒要看看調教出什麼樣的貨色來!”
“這是女人的事,聽說秦王五子趙之儀經常讓人引誘夏國公去他賭坊賭錢,輸了不少銀子!”
計成儒問道:“追賭債了嗎?”
“追了,夏國公被兒子禁足禁在家裡!”
計成儒冷笑:“兒子管老子倒是有意思”
“大人,如果夏琰動手,會從哪裡撕開口子!”
計成儒輕輕嗤道:“不管他從哪裡撕,就憑他,還沒這能耐”
中年男人還是有點擔心:“可是”
另一個男人看了看計成儒後回道:“你怕什麼,我們幾個呢!”
“是是”
望亭童家
晚飯後,夏琰讓人去叫童玉錦,童玉錦死活不來。夏琰低頭想了想,出了院子門去了童玉錦的院子。
彭大丫見夏琰徑直過來,鼓着嘴說道:“候爺,天色已晚,我們三娘已經睡了!”
“我不進去!”夏琰掃一眼彭大丫說道。
彭大丫倒是不解了:“哦,那候爺是”
夏琰兩手背在身後,信步閒庭一般,說道:“讓她出來,就在這裡,我有話說!”
彭大丫站着沒動,夏小同低叫一聲,“放肆,趕緊去叫夫人!”
彭大丫執扭的說道:“我們三娘休息了!”
夏小開伸手撫了撫額,心裡暗嚎,爺啊,小的不想動手呀,夫人都睡了,你這是幹嘛啊?
夏琰站着沒動,看着院子門口幾棵落了葉子的夾竹桃,不動聲色。
夏小開擠了個笑容說道,“彭娘子,小的不想動手!”
彭大丫平靜的說道,“沒關係,你可以動手,甚至還可以殺了我,無所謂!”
“你”夏小開沒想到彭大丫根本不怕,固執的態度這是要把事情搞複雜啊,有點不安的看向自家爺。
夏小同也發現面前這個丫頭有點四六不分,候爺來了,也不叫門,還真不知高低,不想爺難堪靈機一動,“美珍姑娘,我們送藥膏來了!”聲音有點大,估計院子裡的人都聽到。
院子不大,美珍果然聽到了,“三娘,怎麼辦,丫姐沒攔住?”
童玉錦不耐煩的說道:“哎呀,這廝想幹嘛!”因爲他,她窩在房裡一天都沒臉出去見人,現在還來。
美珍扁了扁嘴:“想見你唄!”
童玉錦沒好聲沒好氣的回道:“有什麼好見的!”
美珍輕笑:“我聽書生說過什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童玉錦斷然打斷美珍的話:“不可能,這麼個事業型的男人會有這情調!”
“怎麼不可能,只要是個人都可以”美珍覺得可能。
“煩人”
“煩什麼,要是有個漂亮的高貴的有權勢的男人粘着我,我也高興”美珍如小女人般花癡着。
童玉錦嘔了美珍一眼:“去你的,他不生氣還好,生氣時,小命都能不保,看你高不高興了?”
“啊,你可是他妻子,不會吧!”美珍不信,難道還有人殺自己的妻子?
童玉錦對美珍說道:“哼哼,反正別天真就對了!”
“哦”美珍撅着嘴回道。
見外面夏小同又喊了一句,想了想說道:“算了,去就去!”
童玉錦披了衣服,稍爲整理了一下出了院子,見到夏琰微微行了一個小禮,“夏大人有事?”
“嗯!”夏琰微微垂眼,打量了一下童玉錦的脖子,可惜衣服領子太高了,他看不見,不過小嘴好像真有點腫,自己還真是不知不覺中竟又有了親吻的衝動。
童玉錦沒有注意到夏候爺的變化,問道:“急嗎?”
“昨天晚上忘了講!”夏琰故意說道。
童玉錦俏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居然還敢提昨天晚上的事。
夏琰見童玉錦生氣,板着的臉終於鬆了些,“真有事!”
童玉錦攏了攏衣服:“那你說吧!”
看着並不想請自己入屋的童玉錦,夏琰開口說道,“外面有點冷!”
“你”童玉錦氣得想跺腳,“好吧,到我廂房!”
夏琰如願進了童玉錦的閨院,雖然進得不是閨房,但總算跟這個女人更進一步了,在月色中,這個小院子顯得不大,常青灌木較多,屋前檐下放着盆栽植物,顯得生意盎然。
進了廂房後,第一眼見到是書,兩個牆面邊上貼着書架,書架上全是書,整齊有序,書桌、書架空白格子處也放着綠色盆裁植物,居然還有兩盆開得紅豔豔的植物。
童玉錦見夏琰盯着絹花看,笑道,“用絹做的假花!”
“原來如此!”
“候爺請坐!”
夏琰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主位,美珍見他坐下趕緊上茶水,他隨手端起喝了一口,“咦,什麼茶,沒喝過!”
童玉錦回道:“蜂蜜菊花茶!”
“哦!”
童玉錦問道:“有什麼事嗎?”
“後天跟我進京吧!”夏琰低頭喝着茶水,吹了一口杯子的水回道。
童玉錦不解:“後幹嘛!”她想結婚前不是不能進夫家的嘛,幹嘛讓自己進京。
夏琰轉過頭看向童玉錦說道:“我跟姨母說過了,讓你跟她學些當家理事的事!”
童玉錦沒想到竟是這事,可是她沒想過要當家主母啊,不是說大家族都有管家或是能幹的丫頭嗎,幹嘛非要自己學,驚訝的問道:“真要學啊?”
“恩!”夏琰微微點了一下頭。
童玉錦抿了一下嘴說道:“可我答應譚捕頭後天去看二審!”
夏琰聽到譚捕頭三字,眉角幾不可見的動了動,平靜的說道:“可以不看!”
童玉錦撅着小嘴說道:“我想看!”
夏琰擡眼,童玉錦兩眼巴巴的看向他,漂亮的丹鳳眼一眨不眨,在燭光下亮晶晶的,有着別樣迷人的味道。
“嗯!”夏琰被這雙眼看得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那就推後一天。”
“哇,候爺你真好!”童玉錦見夏琰同意,高興的好話張口就來。
“答應你了就好?”夏琰斜了她一眼,這一眼斜得眼波橫流,流光四溢,童玉錦的小心肝顫了顫,連忙叫道:“嘿嘿,喝茶,這個去溼除火的,喝了很好!”
夏琰看着慌亂無章的童玉錦,心滿意足的低下頭喝茶水,喝了幾口後,擡頭看了架,“你都看什麼書?”
童玉錦被剛纔的美色搞得差點不知道自己是誰,見有話說,不尷尬了:“主要是律法方面的,還有其他風土人情、地理雜誌!”
夏琰問道:“不看小本?”他彷彿聽那個哥們在他面前抱怨過,說是自家妹妹總是讓他買小本,還說小娘子們都喜歡看,可她看得都是男人才看的書,而且就是一般男人也不一定看的書,她還真特別。
童玉錦回道:“也看,偶爾!”
“可是小娘子們都喜歡小本,裡面都是才子佳人!”
“切,什麼才子佳人,都是騙小姑娘的好不好!”童玉錦不屑的嗤道。
“你不是小姑娘?”
“我嘿嘿,當然是”童玉錦笑笑。
兩個一會兒聊一下這個,一會兒又說個其他的,嘰嘰咕咕磨着牙,鬥着嘴。
夏琰坐在童玉錦廂房裡一直噌到小半夜才動屁股離開。美珍見夏琰走了,打了個哈欠,“三娘,趕緊睡吧!”
“嗯,知道了!”
第二天,望亭縣衙,李旺來被第二次提上了大堂。
夏琰和童玉錦到時,衙門口已經圍了很多人,他們兩人一身便服,悄悄擠了進來。
秦道幾坐在正堂中間,看着衙役把李旺來等一夥人押上了大堂。他把驚堂木拍的敲了一下,威嚴十足的問道:“李旺來你可知罪?”
李旺來跪在正堂中間,擡頭看向秦大人,一臉老實相,“大人,小的不知,小的是個老實本分的平頭百姓。”
大堂門口的人羣聽到李旺來這樣說,紛紛指指點點,“睜着眼說瞎話,簡直罪不可赦”
“就是,爲非作歹,不知害了多少人,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殺他千百次都不爲過”
“是,大人趕緊判他死刑”
“對,大人判他死刑”
聽到門口的人都狠不得自己死,李旺來趕緊叫上了,“大人,小的真是冤枉的呀!”
秦道幾兩眼微眯:“冤枉不冤枉,由不得你,來人!”
“大人,小的在!”
“帶證人上堂!”
“是!”
過了一會兒,幾個衙差帶了幾個人上了公堂,他們見到了官老爺連忙磕頭跪拜。
秦道幾例行公事的問道:“堂下何來,報上名來?”
“小人張老三!”
秦道幾問道:“你可認得邊上所跪之人?”
張老三看了看邊上的李旺來,悲愴的磕頭回道:“回大人,此人化成灰小的都認識!”
“爲何?”
張老三回道:“小人是個鎖匠,世代以制鎖爲生,本來有一門手藝,能衣食無憂的過活下去,誰知賊人不僅搶了我僅存的幾十兩銀子,還把我制鎖的手藝圖紙賣給了別人,至使我無以爲生,窮困潦倒!”
秦道幾問道:“李旺來可有此事?”
李旺來直起身子連忙狡辯:“他胡說八道!”
張老三回道:“不,我沒有,我都知道他把我的制鎖圖賣給了誰?”
秦道幾問道:“誰?”
張老三回道:“我們東街街頭的李老四”
秦道幾叫道:“帶李老四!”
李四被帶上堂,可他死活不承認自己的手藝圖紙是買得李旺來的。
童玉錦想了想對靠近門的衙役說道,“跟秦大人說一下,我做這幾個受害人的訟師,爲他們辯護!”
“這”小衙役沒見過這件,不敢冒然去跟秦大人講。
童玉錦小聲說道:“我和譚捕頭認識!”
夏琰聽到童玉錦說跟譚捕頭認識,漂亮的眼捷毛掀了幾下,眼睛餘光看了幾眼站在大堂之上的譚明振,只見他身長七尺有餘,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輪廓,幾不可見的盯了童玉錦好幾眼,可惜童玉錦一直關注着大堂上的事,根本沒在意麪前這個貌美如花的男人竟有閒心情吃小醋。
小衙役聽說認識譚捕頭,想了一下說道:“好”
小衙役跑到秦道幾的邊上,小聲跟秦道幾說了童玉錦的請求。
秦道幾這才朝衙門口看過來,居然發現小候爺穿着常服站在人羣中,秦道幾連忙從主位上走了下來,來到門口給夏琰行了禮:“下官不知候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候爺責罰!”
“言重了,你是一方父母官,開堂審案理當如此!”
“謝候爺體諒,還請候爺進內入坐!”
衙門口的人一下子被小候爺三個字震得不敢出氣,個個心裡暗道,小候爺居然也和我們一樣站在衙門口聽案,天啊,我竟有幸跟候爺站在一起聽案,人羣相互看着,興奮的擠着眼,夏小開不動聲色的護着自家爺進了衙門。
夏琰進了衙門,坐到了旁聽的側位。
童玉錦當然做了幾個受害人的訟師,她對秦大人說道:“大人,可否休堂片刻!”她需要了解各人事情的具體細節。
秦道幾點了點頭,宣佈休堂片刻。童玉錦把幾個人拉到邊上問了他們的情況,把他們說得事迅速歸納整理了一下,歸納完又重新問了他們一遍。
公堂之上,夏琰和秦道幾,包適犯人李旺來等都好奇的看向邊上,他們聽不到童玉錦跟幾個舉證人說些什麼,只見梳着丸子頭女扮男裝的她,不停的跟着幾個說些什麼,不時的從受害人手中接過什麼東西看看。
門口的人羣也好奇,這個小哥要幹什麼呢?
小半個時辰過後,童玉錦對公堂之上的秦大人說道:“好了,可以開庭了。”
李旺來看着女扮男裝的童玉錦一頭霧水,不是說她做了候爺夫人了嗎,怎麼穿成這幅德性如男人般上了公堂,夏候爺難道不管管,還有夏候爺居然來了,他爲何而來,難道自己真得沒得救了,他的心直往下沉,可是他準備抵死狡賴、不畫押,看你們能耐我何,只要挺過去了,我就有機會獲救。
不得不說,作爲混混,李旺來混成了人精,具有和官府打交道的充足經驗,知道只要死咬着不放,他就有機會翻身。
正式開堂,秦道見照例問了程序性的問話,最後問道,“李老四,張三說你制鎖的圖紙是李旺來賣於你,你可認罪?”
李老四搖頭:“我不認!”
秦道幾問道“張三,你可有話要說?”
張老三結結巴巴的回道:“我我請了訟”
童玉錦見他連訟師都叫不周全,連忙幫他回道:“訟師!”
張老三連忙接話:“呃,對,我請了訟師,讓訟師給我說!”
秦道幾不知自己該叫童玉錦什麼:“童”
童玉錦微微一笑:“叫我童訟師!”
秦道幾看了一眼夏琰後,微笑着問道:“童訟師你有何話要講?”
童玉錦拱手說道:“大人,我先來問當事人!”
“好!”
童玉錦面向李老四,“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李老四目呆呆的不知該怎麼應對童玉錦,秦道幾說道,“李老四,公堂之上,有問必答!”
“是是官老爺!”李老四心裡沒底。
童玉錦照例微微一笑:“好,請問你姓什麼名字叫什麼?”
李老四一聽這個,心想,原來是問這個呀,早說呀,嚇得我都不敢吭聲,聽到問姓名馬上回答:“姓李,名老四”
童玉錦繼續問道:“你今年多大?”
“三十九”李老四毫不猶豫的回道。
童玉錦問話的速度很快,根本不給當事人思考的餘地:“你家有幾口人?”
“十三口人!”
“最大的多大,最小的多大?”
“大的二十,小的十一!”
“你家老大做什麼?”
“城中運水賣!”李老四根本沒空去想,童玉錦幹嘛要問這些,相反,這些都是最基本的問題,好像跟案件無關,所以他回答起來相當順溜。
“生意還好嗎?”
“不太好!”
“你爹還在嗎?”
“還在!”
“他做什麼?”
“他也是運水的!”
童玉錦迴轉身對秦大人說道,“大人,小的問完了!”
衙門口的羣衆聽得雲裡霧裡,“啊,這是什麼意思啊?”
“是啊,完全跟案件無關啊!”
“就是,什麼意思啊!”
秦道幾聽明白了,夏琰垂眼輕輕勾了勾了嘴角,還是一樣能言會道,善狡通辯,他的心情極度愉悅,他喜歡看到這樣的童玉錦,站在公堂之上,神彩飛揚,口惹懸河,不知爲何,他特想把她揉到自己懷裡,問問她這張小嘴怎麼這樣會說,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書架,原來如此!
關小東沒聽明白,搗了搗譚明振,“什麼意思”
譚明振搖頭一笑,“李旺來要畫押了”
“啊”
“別了,繼續聽!”
秦道見問向李老四,“李老四,你還有何話可說!”
“啊,不,大人,小民什麼也沒說呀?”李老四把自己的話想了一遍,跟案子沒關係啊。
“什麼沒說?”秦大人冷嗤一聲:“你什麼都說了!”
“啊”
秦道見威嚴的說道:“你爹是個賣水的,你兒子是個賣水的,自古以來就是子承父業,你說你怎麼就成了一個鎖匠了!”
衙門口的人哄得一下炸開了,“天啊,居然可以這樣問案?”
“是啊,可不是子承父業,半路出家做個鎖匠,誰信啊!”
“就是”
李老四傻了,不敢置信的否認道:“不是不是,我我家就我去學了鎖匠!”
童玉錦來到大陳朝近六年了,她一直在市井中生活,一直留意人們的生活方式,在市井街坊中,小手工業者一般都是子承父業,做些傳統的行當,漫長的封建社會,生產力的發展是極其緩慢的,雖然說大陳朝宋的發展,讓它在科學、文化等發展上面達到了空前絕後的程度,但是小手工業者仍然按部就班的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着,就算不是子承父業,那也得拜師學藝,學成一門手藝,需要十年左右的時間,有些甚至更長。
秦道見問道:“師承何人,報上姓名!”
“我”李老四說不出來了。
秦道見催促說道:“快快報上名來!”
“我”李老四焉了。
秦道幾說道:“不僅如此,譚捕快,到李老四家周圍,讓他鄰人作保,他是有師而學的鎖匠,如果有一人慌言包弊,按律法處置!”
“是,大人!”
“不,不,大人,大人,小的認罰,小的認罰”李老四終於吐口了。
李老四爲何吐口,不得不說古代的作保連座,古代市井,百戶一里,一里裡面,有着嚴格的管理制度,如果你的鄰人犯罪,在某種情況下,你可能跟着一起犯罪,爲了撇清自己,一般人都不會說謊話,這也是爲何古人實誠的原因,所以當李老四聽說讓鄰人作證,他知道,他完了!
“如何學會制鎖,如何得到制鎖圖紙,一五一十道來!”秦大人敲了一下驚堂木。
“是,大人!”李老四結結巴巴的交待了事情的經過。
秦大人聽完後說道:“用心居然如此狡詐,明着過來幫忙張三,實則過來偷師學藝,不僅如此,還夥同賊人騙了張三的制鎖圖,視律法爲何物,來人,讓他簽字畫押,按律定罪!”
“是,大人!”
秦道幾看了一眼跪在那裡不動的李旺來後,繼續問案,“下一個,你姓甚名誰,所指何人?”
“回大人,小人王二麻子,指那賊人奪了小人的鋪子!”
秦道幾問道:“有何證據證明鋪子是你家的!”
王二麻子說道:“我就是剛纔你們所說的子承父業,我是個扎紙人的,那鋪子我家都傳了五代了!”
秦道幾問道:“房契何在?”
王二麻子一臉悲傷:“房契被賊人騙走!”
秦道幾問道:“如何騙走?”
王二麻子回道:“有一天,小的正在鋪子扎紙人,突然來了幾個衙役,說是要收出租鋪子的契稅,我就說這鋪子是我自己的,我不需要交契稅,他們非要讓我交,否則就讓我證明鋪子是自己的,我就拿了鋪契,誰知鋪契到了他們手上,我的鋪契就要不回來了!”
秦道幾問道:“何人拿了你的鋪契?”
“回大人,就是這個賊人,”王二麻子指着李旺來說道。
李旺來照例狡辯,死不承認:“你胡說八道,誰可以證明?”
王二麻子說道:“我的鋪子在望亭存在幾十年了,誰都可以證明這個鋪子是我的。”
童玉錦對秦大人說道,“大人,這件案子,需要調過戶契約,讓當事人按手印和過戶契約上的手印比對,就一目瞭然了!”
秦道幾卻得不妥:“可是手印基本上都差不多,這”
童玉錦拱手回道:“不,大人,手印指紋沒有一個人是相同的!”
“噢,願聞其詳!”秦道幾感興趣的問道。
童玉錦回道:“我們的手掌指紋可分爲總體特徵和局部特徵。總體可以分爲環型、弓型、螺旋型局部特徵是指指紋上的節點。兩個指紋可能會有相同的總體特徵,但它們的局部特徵節點卻是不可能完全相同的,比如有人的指紋紋路並不是連續的,有人的指紋紋路或者是平滑筆直的,而有的人又是經常出現中斷、分叉或打折。這些斷點、分叉和轉折,就是指紋的唯一性。”
秦大人點頭,“來人,調扎紙鋪子的過戶契契尾!”
“是,大人!”
李旺來像看鬼一樣看向童玉錦,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爲何她對什麼事都瞭如指掌,好像看着他們做過這事似的。
毫無懸念,雖然沒有在這些混混和被抓的衙役當中找到相同的指紋,但是至少證明了,這個鋪契不是王二麻子自己過的戶,他的東西被人莫名過戶了。
六個人審下來,鐵一般的事實,無可辯駁的證據讓李旺來不認罪也得認罪。
秦大人終於問到了河灘陳屍案,“李旺來,兩具屍體,一婦人一孩童來自哪裡!”
“我不知道!”
“很好,我會調查鄒潘進和鄒於民,由不得你不認?”秦道幾適時的拋出自己撐握的證據。
童玉錦一直關注李旺來的面部表情,當秦大人說出這兩個人的名字時,他對兩個名字的反應度,讓她迅速作了判斷,很可能是秦大人說出的第一個名字!
但是即便秦大人問出是誰,這個案子也要交由京兆府了,因爲不管有罪還是無罪的鄒姓之人都在京城。
李旺來惡跡斑斑,昭理難容,秦大人將繼續收集他的罪證,以便讓所有受害人都能得到公正的對待。
至於公門中的老卒子,李旺來都定罪了,又怎麼少得了他們呢?
公審結束之後,秦大人心悅誠服的給童玉錦行了官禮。
“秦大人使不得!”童玉錦退到夏琰的身邊,往後面避了避。
秦大人真誠的回道:“夫人,如若不是你,這案子將還會僵持不下!”
童玉錦說道:“秦大人太謙虛了,希望你不要說我擾亂公堂就好!”
秦大人說道:“夫人此言差異,秦某是真心感激,至於剩下的事,我會發呈涵給京兆府,由他們接手揖拿鄒姓之人!”
“哦,竟要京兆府?”童玉錦不解的問道。
秦道幾回道:“當然,屍體是從京裡來的,罪犯又在京裡,當然得移交給京兆府!”
“好吧,那秦大人後會有期!”童玉錦笑笑回道。
秦道幾疑惑的問道:“夫人這是”
童玉錦回道:“我要去京城了!”
“夫人要去辦”秦道幾還真是敢想。
童玉錦搖頭:“跟我沒關係,我去京裡遊玩!”
“哦,原來如此!”秦道幾再次謝道:“多謝夫人出手相助!”
“秦大人太客氣了!”
秦道幾問道:“候爺什麼時候走,下官去送送你!”
夏琰回道:“我是私事而出,秦大人不必客氣!”
譚明振見秦大人的話終於說完了,抱拳對童玉錦和夏琰說道,“祝候爺一路順風!”
“客氣了!”夏琰眼皮掀了一下回道。
譚明振拱手:“祝夫人一路順風!”
“謝謝譚捕頭,祝你早日升官發財!”童玉錦笑道。
“借夫人吉言了!”譚明振明朗一笑,男人味十足。
夏琰的眼睛閃了一下。
和秦大人等一行人辭別後,童玉錦和夏琰回到了童家。
童玉繡今天早上才知道夏琰要接她去京城,一邊幫她收拾行囊,一邊和美珍、彭大丫交待着注意事項。
“到了京裡,你們可不能依着小錦的性子胡來,知道吧,要勸着點!”
彭大丫回道:“知道,二孃,我肯定會勸着!”
童玉繡見美珍沒吭聲問道:“美珍你呢?”
“我當然也勸着!”美珍不以爲意的回道,心想三娘可不是個能被別人左右的主。
“別不以爲意,林山長可說了,天子腳子,隨便撞到個都可能是高不可攀的權貴!”童玉繡像個家長一樣語重心長的說道。
“知道,我會讓三娘儘量呆在屋子不出去。”
“這就對了”童玉繡邊說邊念嘮,“這些衣服都有些舊了,能帶到京裡嗎?”
美珍回道:“能不能帶就不知道了,反正三娘喜歡穿舊衣服!”
童玉繡無奈的笑笑:“你說她怎麼有這麼個怪僻,新衣不穿,要穿舊衣!”
美珍扁扁嘴:“三娘說了,新衣漿得太硬,洗了幾水後,漿就不硬了,穿着剛好舒服。”
“說得倒也是,她呀,光圖舒服,不要好看,到京裡可怎麼辦?”
林夫人卻和林山長在商量,“要不要讓伍五娘借個嬤嬤給小錦?”
林山長想了一下說道,“不要!”
“可我覺得要!”
林山長搖頭:“我想小候爺把小錦接過去肯定有自己的考量,說不定我們是畫蛇添足!”
林夫人嘆氣:“可我還是不放心!”
林山長笑道:“別了,小錦這丫頭聰明着呢!”
“聰明是聰明,她都聰明在你們男人才感興趣的事上,對女人之間這些事一點也不關心,不上心。”
林山長想想說道:“還真是,那”
“我也不知道,你看怎麼辦?”
“這樣吧,先讓小錦去,如果下次回來,問她沒有,我們就跟伍五娘借一個!”
“那行,就這麼定了!”
童玉錦和夏琰從縣衙回到自家門口,剛下了驕子,發現門口蹲了兩個年紀較大的男人。
兩個年紀較大的男人見夏琰抱着童玉錦下驕,怯怯弱弱的從門口石階上站了起來。
看到如仙人般的男子和小娘子,估計就是當年有貴命的小錦,沒想到出落得跟天仙一樣,縮頭縮腦的朝前走了幾步,老大小聲的問道,“可是小錦!”
夏琰站在那裡面上無表情,夏小同和夏小開同時近身站了幾步。
童玉錦並不認識童老大和童老二,所以也沒有開口,只是看向他們。
見童玉錦就是不開口問他們是何人,童老二陪着笑說道,“小錦,還記得我們吧,我們就是你大伯和二伯呀!”
童玉錦雖不認識他們,但也猜出他們是誰了,面上無堪表情,“你們爲何不進去坐?”
“我們我們也是剛到,還沒來得及敲門!”老大老二哪裡敢說周老爹不給他們開門。
“哦,原來如此!”童玉錦心知肚名,卻不挑破:“你們來所謂何事?”
童老大陪着笑:“就是多年不見,聽說你回來了,過來看看你!”
“哦,那真是多謝大伯和二伯了,我讓爹過來招待你們!”童玉錦說道。
“那敢情好!”老大聽到要招待他們,高興的兩眼發光。
周老爹聽到童玉錦叫他,連忙進了院子叫童秀莊過來。
童秀莊見兩個哥哥也頭疼,可是當着候爺的面不好說什麼,把兩人迎了家裡。
這天晚上,夏琰在自己院子裡吃的飯。
童秀莊在三女兒的建議下,好吃好喝的招待了他們,吃完之後,衚衕裡有出租馬車的,當晚就把他們送回小垛,並且除了吃頓飽飯,他們什麼秋風都沒有打到。氣得兩個下了馬車後真跺腳,想不到老三家的老三這麼賊精賊精的。
童秀莊見人被馬車拉跑了,高興的就差轉圈,“哎呀,三娘這個主意好呀,以後只要來,就用馬車把他們拉回去,雖出了幾個馬車費,但是少了多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