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清塵才明白過來,後腳就被原本躺在地上昏迷的人一腳給踹飛了。
“啊!”
聲音淒厲,聞者心驚。
上官勳本來就走的不遠,一聽到院子這邊傳出來的悽慘叫聲,立馬頓住身形,轉身就往回走。
走了沒幾步,他又停了下來。
“不行,洪兒寧願自殘,也要逼我離開,如果我現在回去,豈不是白白辜負他的一片心意了嗎?”
想到這些,上官勳果斷停住,咬咬牙,狠狠心,再不回頭的大步離開。
不過這次他可是想錯了,剛纔的那一聲根本不是他家兒,而是另外一個倒黴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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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清塵“咕咚”一聲,摔在地上,塵土飛起了多老高,可見這摔勁兒得多大。
“哎呦我的娘啊!摔死我了!”
樓清塵臉上的表情立馬變得猙獰萬分。
這也就是身上有功夫,要是換個平常人,這一摔下去,還不得散架嘍!
“他孃的,你居然敢陰你爺爺,老子宰了你。”
吃了悶虧,樓清塵胸口那口惡氣怎麼也消不了,不讓他發泄一下,那是門都沒有。
只見他一躍而起,一擰身整個人直接就朝着上官洪飛來。
上官洪以爲是殺手要害自己,手底下哪會留半點餘地?招招狠辣,式式陰險,無不是置人於死地的殺招。
樓清塵雖然動了手,但也就是想泄瀉火,哪會真想要傷人?誰知道對方不這麼想,一上來就是以命相博。
這種情況下,樓清塵要是再藏着掖着,吃虧的肯定會是他。
又不是傻子,誰會幹等着吃虧?
樓清塵手底下也用了真章。
這一來一往的,二人就戰在了一處。
那東方晨呢?
自始至終,除了剛開始那句提醒的話,人家連屁都沒再放一個,遠遠站着就是看戲。
轉瞬之間,二人已經打了有三百多回合了,誰都將自己看家底的功夫施展了出來。
一邊打,上官洪一邊琢磨,心道,壞了,這一個殺手都這麼厲害,要是那個再上來,明年今天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不行,這種情況要想有活命的機會,必須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速戰速決,先將一個撂倒再說。否則時間耽誤的越久,自己體力消耗越大,到時候不用人家動手,自己就得抹脖子。
想到這裡,上官洪手底下的招式更發狠了。不求好看,只求一招致命。
而樓輕塵呢,心裡的那股子苦逼勁兒,簡直是窩囊到家了。
你說自己好心來救人,這人還沒救呢,就被踢了一腳。
你踢就踢了吧,連是敵是友都不問,招傢伙就開打,還一股子的不要命。你說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況且這傢伙真不白給,那功夫可是槓槓的,要不是他中了毒,身體還虛着,否則就照這時間,倒下的絕對是自己。
“你們打算打到什麼時候?要不我先去吃個飯?”
清清淡淡的聲音,不高不低的傳進來,正好能被打鬥中的二人聽見。
樓輕塵一聽這聲音,心裡就是一鬆,心道,你終於開口了,都快累死我了。
上官洪卻是詫異了。
怎麼他們今天來不是來要他性命的嗎?難不成這中間有誤會?
上官洪逮空子往東方晨的方向一看,發現他面色平和,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當初在船上真不該救你,淹死你活該?省的現在你恩將仇報。”
樓輕塵在這時也開了口,並且好像很氣憤。
上官洪一聽“船上”,“淹死”這樣的字眼,立馬就想到在來的途中自己遇襲中毒落水,危急關頭有人將自己救了上來。
“原來是你們救得我。”
說着上官洪就猛地剎住了手。
樓輕塵一見,心裡一樂,心道,傻小子,你也吃我一腳吧!
於是,“撲通”“哎呦”兩聲隨即傳來。
解了氣,泄了火,樓輕塵頓住身形,擡手將身上的塵土撣了撣,然後斜乜着眼睛看向還在地上哼唧的上官洪。
上官洪知道自己這是着了對方的套了,但是他也確定來者並不是要自己的命。
至於踹這一腳,估計是報剛纔的一腳之仇。
忍着身上的疼痛,上官洪從地上爬了起來,撣了撣土,然後一抱拳。
“敢問閣下是何許人?爲什麼要入我督御候府偷襲於我?”
先禮後兵,怎麼也不理虧。
“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能救你的命。”
樓輕塵揚着腦袋,拽了吧唧的堵了一句。
上官洪一聽,心道,嘿,這人還挺牛。
“剛纔聽聞閣下說在途中救過在下,不知道是真是假?”
對方雖然說話挺衝,但是自己卻不能硬着來。萬一他們說的是真的,自己不就真的成了恩將仇報,白眼狼了嗎?
“對,你當時中了毒,落水差點淹死,是我們將你撈出來了,還餵你吃了一粒藥丸。頭吃之前告訴你了,這藥丸能保你的命,但卻會讓你昏迷不醒。”
樓輕塵這話一說完,上官洪再不懷疑了,眼前之人確實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當時救自己之人確實如此說過。
“救命之恩,無以爲報,請受上官洪一拜。”說着一楫到地,虔誠無比。
樓輕塵不
。
樓輕塵不覷這人如此直正,被他這一拜給蒙在了當地。
“上官洪剛纔魯莽了,衝撞了閣下,還望閣下海涵,原諒則個。”
說着就又要拜下去。
樓輕塵這次可反映過來了,身子一閃,就飄到了東方晨的身邊。
“哎哎,你這人不要拜來拜去的,我們救你,不是要你拜我們的。”這不懂禮讓人討厭,這理太全了也讓人難受。
尤其是對於樓輕塵他們這樣不拘小節之人。
“恩公的大德無以爲報,區區一拜,當不得什麼。”上官洪很是誠懇的說着。
“上官將軍不必多禮,我們救你也是受人之託,你沒必要謝我們。”東方晨適時地開口,解了樓輕塵的圍。
上官洪一聽這話,就是一愣,心道,誰還會在乎自己的安危?託人救護自己?
“你別想了,將來你自然就會知道。今天我們來就是要看看你的毒解得怎麼樣了?”
東方晨直接說出今天的目的。
既然對方不想透露身份,上官洪也不勉強,只要是友非敵,遲早該自己知道的都能知道,何必糾結於這一時?
“不知道上官洪能幫到二位什麼?”
“你就告訴我們你服藥之後的感覺就行。”
東方晨淡淡的說着。
“服藥之後的反應?難道你們不知道這解藥服用後的效果嗎?”
不假思索,上官洪就反問了一句。
按理說,不該啊?既然是解藥,那效力肯定清楚。如果現在不知道,只能有一個可能。
於是上官洪一臉詢問的看向東方晨。
東方晨一看上官洪的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了。
於是淡淡地說,“這是解藥,不過還沒有人服用過,你是第一個。”
換句話說,你是試驗品。
上官洪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怎麼自己居然成了實驗的小白鼠了?
雖然心裡有稍稍的不痛快,但是畢竟自己現在還活着,這解藥也還有效果,那自己怎麼也不能太過了。
“服藥之後,外人看來我是陷入了昏迷,實際根本沒有。周圍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想醒着一樣。”
“回府之後,父親又餵了我一粒藥丸,我才醒過來。不過醒過來之後,我就感覺渾身躁動,情緒也不受自己控制,變得焦躁不安,並且每隔一兩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剛開始不知道這種情況,還誤傷了我的父親。後來我就求父親將我圈到這個小院,直到剛纔我感覺又要發作了,就將父親趕走。沒想到父親頭腳走,後腳你們就到了,還將我打昏了。”
說完擡頭瞥了二人一眼。
東方晨沒有在意上官洪的小動作,他一直在琢磨上官洪服藥後的反應。
“那你剛纔根本就沒有昏過去?”東方晨開口,臉色有些沉重。
“不是,我確實昏倒了,不過很快就醒了過來。”
上官洪也很奇怪,自己怎麼這麼快就醒了過來。
“那你剛纔跟他交手時,是有意識還是不受控制?”這可能纔是問題的關鍵。
“我很清醒自己在幹什麼。”
上官洪回答的很直接也很肯定。
這回換東方晨沉思了。
如果要是按照上官洪的描述來推測,一旦毒性發作,只要將人擊昏,人即刻就能清醒過來。至於這種推測到底是真是假,還需要再驗證一番。
於是東方晨擡頭看向上官洪。
“上官將軍,今天我們會一直守在您的身邊,觀察您的反應。如果您毒性發作,我可能會將你擊昏,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畢竟是讓人家來驗證自己的推測,總要跟人提前講清楚,徵得人家的同意纔好。
上官洪連猶豫都沒猶豫,直接點頭答應。
雖然被人擊昏很難受,但是那也比毒性發作之後的狂躁反應強的多,最起碼能有尊嚴,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所以上官洪完全沒有拒絕的道理。
既然已經達成了共識,三人隨即各自找地方坐下,靜待下一次毒發的來臨。
小院裡突然陷入了安靜。
剛開始樓輕塵還能忍住,東瞅瞅西看看,倒也不覺得無聊。
可是時間一長,他就不行了。一會兒起來,一會兒坐下,沒有片刻的安寧。
對於樓輕塵的舉動,東方連看都沒看一眼,因爲他太瞭解樓輕塵了。要是他能安靜的待一個時辰,那母豬都能上樹了。
上官洪也發現了樓輕塵的躁動不安,於是開口問道,“恩公,是不是有什麼需要?”
“沒,沒,沒什麼需要,就是乾坐着太無趣了。”說着又站了起來。
上官洪一聽,也不覺得奇怪。
自己剛來這小院時,也是憋屈的難受,感覺分分鐘都不能待了,但是想想蒼老的父親,最後還是忍下了。
“要不咱們喝點酒?”樓輕塵突然提了一個主意。
“喝酒?能行嗎?”說着上官洪看向一邊閉目養神的東方晨。
“東方,你倒是說說,他可以喝酒嗎?”樓輕塵一個沒注意,就將東方晨的姓氏給吐擼了。
意識到自己的口誤,樓輕塵趕緊閉嘴,乖乖的又坐了下來。
東方晨倒不在意,睜開眼,看向上官洪。
“喝酒應該沒事
酒應該沒事,不過我也不確定。要不要喝,你自己決定。”
得,這話說了等於白說。
他還不如不說呢,最起碼上官洪不膈應。
現在倒好,不喝吧,顯着自己膽子小,怕死;喝吧,萬一要是出點意外,自己也得虧死。
一時之間,上官洪還真有點左右爲難。
樓輕塵一聽這話,就知道喝酒沒事,否則東方會直接明說的。
現在就看上官洪有沒有膽了。也許東方也是想試探試探。
你還別說這倆人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彼此的脾性也摸得八九不離十,東方的心思他還真猜準了。
東方晨就是想試試上官洪的膽量。
上官洪稍稍的小糾結了一下,然後大手一揮,轉身就往屋裡走去。
不消一會兒,上官洪就拎着三罈子酒重新回到了院子裡。
樓輕塵和東方互看了一眼,心底對他的評價又高了一些。
“來,恩公,上官洪陪您喝一杯。”
說着大手一甩,一罈子酒就被穩穩地扔到了樓輕塵的手上。
然後上官洪又轉向東方晨,“這位恩公可要來一杯?這是父親珍藏的美酒,平時我都難得喝到一杯。”
“好。”東方晨居然也沒拒絕。
隨即上官洪將另一罈子酒扔給了東方晨,自己也留下了一罈。
“相逢自是有緣,上官洪在此敬二位一杯。”說着,撕開酒封,一仰脖,咕咚咕咚就是兩大口。
樓輕塵一見他如此豪爽,心下甚喜,大手撕開酒封,也是咕咚咕咚幾大口。
“好酒。”喝完之後,樓輕塵叫了一聲好。
上官洪見了,臉上也露出喜悅之色。
再看東方晨,可不像他們那麼粗魯。輕輕地撕開酒封,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然後就停了下來。
既然已經開了頭,下面也就好說了。
二人也不管東方晨,只是自顧自的碰杯喝起來。
沒多大功夫,大半的酒已經進了肚。
上官洪的黑臉已經開始泛紅,說話也有些不靈光起來。
“真他媽的晦氣,老子在湖州大營裡待的好好地,皇上一道聖旨非得讓我來嶽城,你說這不是故意屌蛋嗎?還讓我當什麼京畿防禦使?簡直就是開玩樂。我他麼對嶽城一無所知,怎麼給他守城門?”
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上官洪居然說起了酒話。
樓輕塵聽了,笑笑,但是沒應聲。
“你不知道,皇上的五皇子想要娶我家的寶貝兒,我父親不同意,大哥也不痛快,他就將心思動到我頭上來了。先是撤了我的軍權,再將我弄到嶽城,到時候我們一家子都在他手裡捏着,他愛怎麼揉捏,怎麼揉捏。皇上就沒安好心。”
上官洪一見樓輕塵沒搭理他,徑直自說了起來,而且越說好像越放肆,眼瞅着就要剎不住車了。
東方晨微微皺皺眉毛,心道,你這個老狐狸,拿這個來試探我們?這回你可要失望了。
“上官將軍有些醉了。”東方晨慢悠悠的說着。
“我沒醉,你以爲這點酒,我就能醉?那還真是小瞧我了,再來三罈子,我也喝的下。”口齒已經有些不清楚,還在繼續狡辯。
“上官將軍,您剛纔所說的話,那可是大逆不道,如果讓皇上知道了,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聲音平淡,沒有絲毫情緒的變化。
上官洪聽了,愣了愣,然後冷哼一聲,“大逆不道?誅九族?皇上想要殺人,還需要理由嗎?預降之罪何患無辭?”語氣裡滿是不屑和嘲諷。
不管上官洪說的是不是真話,樓輕塵都很是佩服他。
“上官將軍痛快,我果真沒有看錯人。”樓輕塵突然大讚了一句。
“哈哈哈哈,不敢當,我也是實在憋的難受,如今說出來,心裡痛快多了。”說着就是哈哈一笑。
這一笑,粗獷豪邁,盡顯軍中男兒的英雄本色。
“上官將軍,如果有機會,您是否想要回到湖州軍營?”東方晨冷不丁的插言,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上官洪一愣,隨後臉上現出悵然之色。
“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還能重返湖州軍營?”
語氣之中滿是對故鄉的懷念。
“只要將軍想,將來一定會有機會的。”仔細打量了打量上官洪,東方晨很肯定的說了一句。
“借你吉言吧!”
上官洪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還有這個機會。
正在此時,突然上官洪身子一抖,酒罈“咚”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一見這種情況,樓輕塵和東方快速站了起來,不自覺的握緊手中的酒罈。
“他毒性發作了。”
東方晨說了一句。貌似跟上次發作間隔的時間有點短。難道是因爲喝酒的緣故。
“先將我捆起來。”趁着自己還有知覺,上官洪突然吼了一嗓子。
萬一打昏他沒效果,他可不想發狂之後誤傷了誰。尤其眼前的兩人還對自己有救命之恩。
東方晨倒沒反對,趕忙將大樹旁邊的鎖鏈拿起來,三下五除二就將他鎖了起來,然後遠遠地站到了一旁。
“迷人醉”的毒性尚在觀察之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在真正解決之前,防患於未然,纔是明智之舉。
樓輕塵也沒閒着,一見東方躲了,他也麻利的閃到一邊。
閃到一邊。
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只見上官洪面色潮紅,脖頸的青筋蹦起,眼珠子等的淵源的,拳頭握的緊緊地,好像在極力抵抗着什麼。
僵持的時間不長,上官洪大喝一聲,開始手舞足蹈起來,人也變得狂躁暴虐,拴着他的鐵鏈子被拖動的嘩啦嘩啦的,很是滲人。
幾次東方晨都想近前將他擊昏,但都被他擋了回來。好像這次毒發之後,上官洪變得比剛纔還兇猛了。
“東方,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負責將他敲昏。”
樓輕塵發現幾次三番東方都沒能得手,於是開口想要幫忙。
“好。”東方應一句,飛身向上官洪飛去。
上官洪一見,眼珠子一瞪,張開雙臂就要與他交手。
這時候,樓輕塵悄悄地來到他的身後,掄起手中的酒罈子就是一下。
“哐當”
酒罈子毫無疑問的碎了。
上官洪也華麗麗的再次昏倒了,不過這次除了昏倒,後腦勺上好像還被開了花。
東方晨一見,眉頭一皺,“難道你還沒解氣啊?幹嘛出手那麼重?想弄死他啊?”
樓輕塵一聽,眼睛就是一瞪,“胡說什麼?我怎麼會想要弄死他?就是一個沒掌控好,砸重了而已。”說完頭一揚,脖子一擰,不看地上的上官洪了。
等了一會兒,不見上官洪醒來,樓輕塵和東方晨上前查看。
這一看,倆人傻眼了。
這回樓輕塵還真是下手重了,後腦勺開了一條大口子,正在咕咕的往外冒血。
東方瞪了樓輕塵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說着蹲下身,從懷裡拿出止血藥給他上上,然後又從衣服下襬撕下一塊布給他綁好,這才站起身來,靜靜等待他甦醒。
約莫着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上官洪才悠悠的轉醒。
睜開迷濛的眼睛一看,發現自己居然躺在地上,剛覺得奇怪,隨後想到自己這是在外面。
“你醒了。”
樓輕塵站的遠遠的,擔心的問了一句。
聽到聲音,上官洪循音看去,這才發現遠處的樓輕塵和東方晨。
“哦,我醒了。”說着就要站起來。
“哎呦,我的腦袋。”說着伸手一摸,居然摸了一把的鮮血。
“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勳不解的看向二人。
樓輕塵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說,“剛纔你毒發了,太狂躁,我們近不了身,所以我就用酒罈砸你。誰知道一時沒掌握好力度,手勁大了,你的後腦勺就開花了,你不會怪我吧?”
說完一臉希冀的看向上官洪。
上官洪能說什麼,打都打了,再說也沒用了,大方點吧。
“沒事,都是爲了我,讓你們費心了。”
被打了,還開口道謝,上官洪絕對是第一人。
“不費心不費心。”樓輕塵這個傻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順着上官洪的話茬往下接。
簡直是忒不要臉。
東方晨不自覺的也白了他一眼。怎麼就有這樣的傻缺呢?而且還是自己的朋友?丟人。
最後東方晨給他投去了鄙夷的一瞥。
樓輕塵呢,翹翹嘴角,權當沒看見。
這次毒發之後,確實證明,將人擊昏,能快速的消除中毒症狀。
“確實像我們猜測的一樣,就是不知道毒發多少次之後,才能完全解除?”一個問題解決了,另外一個問題又出現了。
“二位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如果你們信的過我,我會替你們記錄次數,明天你們可以再來,我一會兒就通知父親,讓他來守着我。”
這話也確實發自內心,同時他還有個私心,如果守在自己身邊的是自己的親人,沒準下手就不會這麼狠,只要想辦法將自己弄昏就行,但是肯定不會給自己開瓢。
東方聽了笑笑。
“好的,那就勞煩將軍了,我們明日再來。”說完也不耽擱,飛身離開。
樓輕塵走在後面,頭走之前,又對上官勳說了一句,“我真不是故意開瓢的,實在是沒拿捏好力度,下次我就有經驗了,肯定不會讓你再受傷。”
說完也不等上官洪說話,拍屁股走人。
留下上官洪愣在原地,風中凌亂了。
再說二人離開督御候府之後,直接就去了木玥昃的嶽王府。
書房裡,東方將他在督御候府發現的一切,一五一十,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然後就面無表情的看着木玥昃。
而木玥昃呢,好半天都沒個動靜。
“昃,你打算怎麼辦?王妃中毒比上官洪輕多了,沒準不需要那麼做。”東方晨語氣淡然的說着。
“沒準?這只是你我的猜測,誰都不清楚。”木玥昃反問了一句。
“難不成你也要將她打昏?”樓輕塵張口就是這麼一句話。
東方瞪了他一眼。
木玥昃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木玥昃開口了。
“楠兒好像對情人花並不陌生,而且好像還很熟悉的樣子。”
木玥昃將自己的猜測大膽的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這回東方的淡然消失了。
王妃怎麼可能知道情人花?這沒有理由啊?
樓輕塵也被木玥昃的話給驚呆了,二人是一臉疑惑的看向木玥昃。
木玥
木玥昃也不隱瞞,簡單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當然有其說了若楠聽到情人花後的表情變化。
“昃,你這小王妃到底是什麼身份?她真的只是左相府的嫡小姐嗎?”
樓輕塵實在不相信,一個深宅大院的女子就算看看書,也不可能博覽羣書到這種地步?更何況很多東西在書上根本就沒有記載。
東方晨也是相同的看法。
木玥昃嘆口氣,不知道怎麼解釋了,最後只能這樣說了一句。
“我多方查證過,她確實是左相府的大小姐,這個不假,至於爲什麼她會知道這麼多,我也不清楚,因爲完全查不到。不過她之前好像受傷過一回,也就是那次好了之後,性格就有些變化。”
樓輕塵左瞅瞅右看看,然後小心翼翼的說,“你們說會不會是被鬼附身了?”
剛說完這句,木玥昃一巴掌就拍了過來。
樓輕塵早就做好防備,一閃身躲了過去,不過卻也捱了木玥昃的兩個大白眼。
“鬼神之事,實在是玄妙無比,這只是猜測,當不得真。”
身爲醫者,東方向來不相信這些鬼神亂力之說。
可是這話聽在木玥昃的耳朵裡,確是讓他心裡一噗通。因爲他發現,若楠的一些奇怪的言談舉止,完全不像這個時代的人。
木玥昃也是迷茫了。
“好了,昃,你不用聽塵胡說,既然王妃可能知道情人花的毒性,那就更好辦了。最起碼在解毒的時候,她會更配合。”
“現在咱們需要擔心的就是,這種毒多久才能徹底根除。這次我回去,沒有找到我師父,不過他製毒的手札我倒是看見了,裡面對此毒的介紹很是詳細,但是解毒之法跟我們研究的卻也差不多,都尚處在實驗的階段。”
東方一邊說,一邊從懷中掏出一本手札,遞了過去。
木玥昃接過來,簡單的翻看了一下,就揣進了懷中。
東方看見了,並沒有阻止。因爲這本手札,本來就是抄給他的。
“昃,你真打算給小王妃解毒啊?她現在可是懷着你的孩子。”樓輕塵這話說的有點奇怪。
木玥昃拿眼瞟了他一下,然後又低頭不語了。
“昃,如果我們不解毒,只是保守治療,沒準能有更大的把握保住孩子。”東方這話,也讓人聽着費解。
他們這一個兩個都開始打啞謎。
“我兩個都要。”說完,站起身來走出書房,將裡面的兩人給晾在了當地。
木玥昃走後,樓輕塵走到東方的跟前,碰碰他的肩膀,“東方,你說昃這是不是認真了?我怎麼覺得跟他以前說的不一樣了?”
“不一樣嗎?我覺得沒什麼不一樣啊?”
東方反問了一句,也隨即站起身來離開。
自始至終昃對相府大小姐的心都是一樣的,否則他也不會費勁周折將她弄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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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府
自從傳出五皇子打算娶上官月的傳言之後,李若曦的日子就沒有消停過,每天都是惴惴不安的,生怕哪天這傳言就成了真。
這天,李若曦吃過午飯,覺得在屋子裡帶着憋悶,就讓小丫頭跟着到花房裡逛逛。
五皇子身爲皇子,又深得皇上的喜愛,他家的花房雖然比不上宮裡的,但那也是嶽城數一數二的。
各種奇花異草,珍奇樹木,在五皇子的花房裡都能看見。
還沒到花房,遠遠地就能聽見前面傳來一陣陣的歡笑聲。
李若曦眉頭一皺,聽着這笑聲分外的刺耳。
“你去看看,前面是誰?”李若曦陰着臉吩咐了一句。
小丫頭得了吩咐,撒開腳丫子就往前跑。
也就是一小會的功夫,就跑了回來。
“啓稟曦側妃,蘭側妃也在前面的花房裡賞花呢。”
一邊說,眼角還一直瞟着她。
“蘭側妃?真是冤家路窄,哪哪都能看見她湊分兒?討厭。”說完,一扭身,就像往回走。
可是沒走了幾步路,她又停了下來。
“前面花房裡可是有什麼好看的花?”這花房雖大,景緻雖好,可也禁不住她們這幫閒人天天逛?她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裡面又有了新花卉了?“啓稟曦側妃,不知道是誰給蘭側妃送了一盆花,很是漂亮,大家此時正在那邊欣賞呢。”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李若曦眼睛眨眨,一條計謀閃了出來。
“走,咱們也去看看,看看蘭姐姐都得了什麼奇花?”
怪聲怪調的說了幾句,然後就扭着細腰,一搖一擺的往花房走去。
一進花房,溫暖的熱氣撲面而來,讓人渾身覺得暖洋洋的。
前面不遠處,好些人圍着,正在嘰嘰喳喳嘻嘻哈哈的議論着。
眼瞅着快到跟前了,前面賞花的人還沒注意到她。
李若曦臉上就有些不好看,陰沉着臉,好像誰欠她八百吊似的。
“喲,蘭姐姐這是在看什麼啊?妹妹來了這麼大會子,姐姐居然都沒看見?”
不說則罷,一張嘴就是尖酸的挑撥。
蘭側妃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先是一愣,隨即笑着說,“原來是曦妹妹啊!好久不見了。”
李若曦也是燦爛一笑,“蘭姐姐這是在看什麼?這麼開心。”
大宅院的女人都會笑,但是笑裡都藏
是笑裡都藏着刀。
“也沒什麼,就是前幾日得了一盆花,今天倒是開了,這不搬出來讓大家瞧瞧,圖個樂子。”
說着一閃身,就將面前的花露了出來。
淡望去,此花開絲毫不遜於月季芍藥,團團錦簇,朵朵耀人,婀娜多姿,搖曳而不脆弱。細看之下,更顯其精緻,殷紅的花瓣甚是嬌嫩,寬片護底成托盤形擁着碎片,片片相疊有序。
“蘭姐姐這花,好漂亮。”說着就要用手去摘。
“曦妹妹。”手還沒碰到,中途就被攔了下來。
蘭側妃淡淡微笑着說道,“曦妹妹,這花是要送給五皇子的,姐姐不好讓你摘,還望妹妹見諒。”說着客氣的點點頭。
當着這麼多丫鬟婆子,李若曦被弄了個沒臉,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
“喲,不就是朵花嗎?難不成五皇子還不讓我碰了?”
趾高氣揚的的瑟瑟一句,然後挑釁的看向蘭側妃。
蘭側妃還是不惱,依舊笑道,“曦妹妹是五皇子的心頭寶,當然什麼都捨得給妹妹,可是如今這花還沒送出去,就是姐姐我的。姐姐今天還真就不想讓人碰它,妹妹還請見諒。”
不軟不硬的幾句話,愣是讓李若熙沒脾氣。
你再橫,可這東西不是你的,你能咋地?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是跟姐姐開個玩笑,姐姐可別惱了。這花真漂亮,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適時地,李若曦轉了話題。
“情人花。”蘭側妃呢喃了一句。
“情人花?”李若曦眼裡閃過一絲狠厲,但轉瞬即逝。
“原來是姐姐想要送給情人的花啊!”李若曦故意曲解意思。
蘭側妃知道李若熙沒安好心,但是卻不點破,只是笑笑。
“哎,姐姐,這朵花旁邊怎麼有個小葫蘆啊?”突然李若曦盯着一朵開謝的花問道。
“可能是花的果實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送這花的人,就直說了個花名,其他的一概沒有多說。
“還真是別緻的花,五皇子肯定喜歡的。”說着拍拍手,轉身帶着小丫頭去別處逛了。
蘭側妃看着李若曦的背影,陰狠狠的,半天都沒移動眼神。
“蘭側妃,這花怎麼辦?什麼時候搬到五皇子的書房?”
旁邊的一個小丫頭,適時地提醒了蘭側妃。
蘭側妃趕緊笑着說,“現在就搬過去吧,記得你們要小心點。”
說完又囑咐了幾句,就帶着丫鬟婆子離開了。
她們離開之後,剩下的幾個小丫頭趕緊拿來花布,想要將它罩好,防止在搬運的途中被凍壞。
這個時候原本帶着小丫頭離開的李若曦又出現在花房裡。
“你過來。”
陰狠狠的說了一句,小丫頭趕緊湊到她的身邊。
李若曦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就見小丫頭急匆匆的跑開了。
過了有一會兒,只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進來,大聲吆喝了幾句,好像是讓他們先去幫忙搬東西。
幾個人辯解了幾句,想不去,但是被管家模樣的人狠狠的訓斥了幾句,也就老實了,搭拉着腦袋跟在後面出去了。
見人走了,李若曦快走幾步來到花盆跟前。
“哼,還情人花?我毀了它,看你還怎麼送情人?”說着,從旁邊拿起一把鬆土的鏟子,朝着花就揮了過去。
三五下不到,原本嬌豔的花,頓時變得七零八落,成了殘花敗枝。
李若曦毀了花,然後扔掉鏟子,帶着小丫頭,志得意滿的離開。
他們走後沒多大功夫,幾個小丫頭就幹完活回來了。
遠遠的,一個眼尖的就發現花出事了。
趕緊跑幾步來到跟前,“哇”幾個丫頭異口同聲的哭了起來。
這可怎麼是好,蘭側妃送給五皇子的花居然被人毀了。
“這是誰幹的?”一個小丫頭抽抽噎噎的問道。
“還能有誰?肯定是曦側妃乾的。”
一個小丫頭子嘴快,不假思索就說了出來。
“你胡說什麼?你哪知眼睛看見了?這可是栽贓,打殺了你都不過分。”
這裡面有年紀略大點的,經得事也多,也知道怎麼處理。
嘴快的小丫頭捱了訓,也不敢頂嘴,只是麻利的閉上嘴。
“現在我們趕緊去給蘭側妃稟報,不管結果如何,大家都得一同擔着。”三言兩語的,就將大家捆在了一條繩上。
衆人也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低眉順目的不反駁,裝脆弱,以便得到蘭側妃的寬恕和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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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冒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