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他幹嘛?反正那藥也是父皇給的,跟他有半毛錢關係嗎?左不過就是一跑腿的,還真當自己是菩薩轉世啊!哼!”
五皇子脖子一擰,根本就不領情。
李若曦本來還想說兩句客套話來着,可是現在被五皇子這麼一攪和,到嘴的話還真沒法說了,最後只能朝他尷尬的一笑。
木玥昃臉一沉,眼一瞪,出口的話也能噎死人。
“哼什麼哼?要不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誰稀的來?得了便宜賣乖,沒羞沒臊,有種就別吃。”
說完了,還朝五皇子翻了一個大白眼。
“都不知道在說誰?要說這沒羞沒臊,您要稱第二,誰敢說第一?吃不到葡萄還鹹酸,饞死你!”
五皇子說完這話,上前幾步就將李若曦給抻在身邊,擺出一副佔有者的姿態。
而這副畫面好像深深的刺激到嶽王了,神醫就覺得他被抻住的胳膊有要廢的節奏。
李若曦本來不想多想的,可是嶽王這一出一句的,怎麼看着怎麼聽着都讓人誤會。難不成直到現在嶽王還對自己有想法?想到這種可能的存在,心裡甜甜的,美美的,臉蛋兒都變得紅撲撲的。
五皇子一側臉就看見她這副嬌羞的模樣,心裡一沉,臉上的譏俏升起,手上的力道也加大。
“哎呀”
李若曦被抓疼了,不自覺的痛呼出聲。
順着聲音,木玥昃虎着一張臉,沒好氣的嚷了一句,“拿女人撒氣,算什麼男人?”
說完,一甩袖子,拉着“名醫”就出了大廳。
五皇子見嶽王走了,心裡鬆下一口氣,手一甩,嫌惡的躲開李若曦。
李若曦知道剛纔嶽王和她的反應,讓五皇子膩味了,趕緊堆起滿臉的笑,略帶生氣的說,“傳聞還真不假,您看嶽王渾說六丟的,哪有半點王爺的架子,到底還是我有福氣,能遇見五皇子這樣的良人。”
說完,揚起一張笑臉,媚媚的朝五皇子看着。
五皇子心裡極其討厭她這德行,但是面上不帶出分毫,反而裝作吃醋的樣子說,“以後遇見嶽王了,你給我繞道走,看見他瞧你的眼神,本皇子就膈應。”
“臣妾知道了,這都不用五皇子囑咐。哦,對了,這是解藥,您還是趕緊吃了吧!”
說完獻寶似的,將手中的丸藥捧到了他跟前。
五皇子陰沉着臉,接過去,仔細端詳了一下,突然瞳孔微不可察的眯了一下。太奇怪了,這怎麼跟自己曾經吃的“迷人醉”這麼像呢?心裡有了疑惑,五皇子更加仔細的端詳,最後十分肯定的確信,這根本不是什麼解藥,照樣是毒藥。
五皇子頭大了,實在搞不懂父皇這是要幹什麼,好端端的爲什麼要給上官將軍送毒藥呢?而且還是讓木玥昃去送?
五皇子握緊藥丸,閉上眼睛,思索着慕蘭天這麼做的各種可能。思來想去,無論怎樣結果對木玥昃都不利。
看來父皇這是要給木玥昃挖坑啊!
猛地睜開眼睛,五皇子做了一個決定,再不猶豫,一口將藥丸吞下。
李若曦還納悶呢,不就是吃個解藥嗎?怎麼還這麼嚴肅啊?難不成是太高興了?她剛要開口詢問,就發現五皇子一口將藥丸吞下,而且還讓她覺得有那麼一絲決絕的味道。
五皇子這剛一吞了藥,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握緊雙手,低聲吩咐,“準備馬車,隨我進宮。”
李若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很是好奇,但是也沒敢問,只是麻利的走到外面去吩咐管家趕緊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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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木玥昃從五皇子府出來之後,並沒有像剛纔那樣着急的上馬,而是讓隨從將馬車牽走,然後靜靜地站在大門口。
“名醫”以爲他還在爲美人傷心,也不敢上前催促,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等待他的下文。
“哎,能做的本王都替他做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木玥昃豪不隱瞞的咕噥着,臉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名醫”嘴角一撇,心道,看不出這嶽王還是個癡情的,居然還在想着舊情人。
如果他知道此“她”非彼“他”,肯定會被雷翻天的。
明知道皇上給的不是解藥,卻還要巴巴地送去。爲了不讓上官洪再次中毒,只能讓五皇子受點罪,誰叫他是皇上的兒子呢?你自己的老子不消停,老是在作,總得有人爲他的作買賬。
這次五皇子華麗麗的又成了“替罪羊”。
木玥昃這正在沉思,劍影突然走了過來。
木玥昃一見劍影回來了,就知道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於是擡腿上了馬車。
“名醫”摸摸鼻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該上去,於是就楞在了原地。
“不上來,還等本王去抱你嗎?”
陰沉沉的話,顯示着說話之人極度不痛快。
“名醫”怎麼敢叫嶽王來抱,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於是手忙腳亂的也爬上了馬車,乖乖的找個角落,安安靜靜的坐好。
“想來現在五皇子也該將藥服下了。”
這屁股還沒坐踏實,就聽到這麼一句話,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木玥昃同情的看看對面角落坐着的大夫,突然問了句,“你叫什麼?家住哪裡?家裡還有什麼人?”
“名醫”冷不丁被點了名,困惑的擡
丁被點了名,困惑的擡起頭,有些瑟縮的說,“回稟嶽王,小人銘一,就是嶽城人,家裡只有一位老母親。”
“哦!”
木玥昃點點頭,好像一點不驚訝他的回答似的。
銘一卻有些納悶了,自己剛纔說叫銘一,嶽王居然沒反應。
“銘一,你靠什麼營生?又是被誰舉薦到皇上跟前的?”
“小人父親是個赤腳大夫,在世時就爲十里八鄉的鄉親們看病,小人從小跟在父親跟前,耳濡目染的後來也就幹了這個。前段時間不知怎地就被衙門裡的老爺叫了去,說是讓我去看病,小人不敢違逆,就跟着去了,誰知道到了地才知道那是進了宮。”
銘一說起他進宮的事情,也是覺得荒唐。他一個赤腳醫生,平常就是看個頭疼腦熱的,也沒什麼大本事,怎麼就被請進了宮呢?後來仔細想想,可能是自己的名字惹了禍。
木玥昃在心裡嘆口氣,對於慕蘭天的做法越來越難以理解。他肯定知道這個“銘一”的底細,居然還派這樣的人去給上官洪看病,真不知道他是怎樣想的?難不成他真想放棄上官勳了?
“銘一,本王且問你,剛纔你給五皇子的解藥可是你研製的?”
既然要演戲就要演全套,裝糊塗,木玥昃最在行。
“不是不是。”
銘一一聽這問題,就將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你說不是你研製的?那是誰給你的?”木玥昃故意裝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銘一被木玥昃這麼一驚一乍的一問,更害怕了,哆嗦着說,“那是皇上給小人的,說是讓小人拿着那個解藥去給上官將軍解毒。”
“哦,原來如此。那這樣本王就放心了。想來皇上給的藥肯定假不了,本王將藥給五皇子一粒,皇上應該也不會怪罪吧!”
說完木玥昃淡淡的一笑。
銘一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是就是想不出來,看見嶽王朝他笑,他也只能附和着。
馬車裡的氣氛古怪極了。
馬車慢騰騰的往前走,那速度比蝸牛快不了多少。
劍影騎在馬上苦逼的跟在後面,過往的行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們。
大家紛紛在猜測着馬車裡到底是坐了何人,需要這樣的小心翼翼。
從五皇子的府邸到督御候府要是快馬加鞭也就小半柱香的功夫,就是坐馬車,正常速度,一柱香也綽綽有餘了。
可是現在眼瞅着天上的日頭,估摸着兩柱香的功夫都有了,這馬車才行了多遠啊!
劍影咳嗽一聲,然後開口,“王爺,王妃還等着您在家吃飯呢!”
馬車裡的木玥昃一聽劍影這話,就知道時間磨蹭的不短了,然後“嗯”了一聲,滿是驚訝的說了句。
“怎麼還沒到督御候府啊?有這麼遠的道嗎?”
劍影在外面聽了,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心道,王爺您也是夠了,怎麼睜眼說瞎話啊!道有多遠難道您不知道嗎?
銘一這才發現,從皇宮坐馬車出來時,他差點被顛死,現在坐在馬車了居然感覺不到馬車在移動。他還以爲是因爲跟嶽王同乘一車,車伕駕車小心呢,現在感覺感覺,原來是車速太慢啊!
他剛覺得車速慢,猛地身子一歪趄,差點被甩出去,要不是手疾眼快扒住了車廂,沒準他就飛出去了。
哎呀媽呀,這飛的感覺又回來了。
也就是眨眨眼的功夫,馬車“咻”地一下,頓住。
銘一“蹭”的一下,直接貼在了車廂上,鼻子都被撞疼,再看木玥昃穩如泰山,紋絲未動。
銘一摸摸撞疼的鼻子,不好意思的爬起來。
“下車吧!”
說着,木玥昃第一個站起來,首先下了馬車。
銘一緊隨其後。
剛一下車,他就發現督御候府大門敞開,門外一排站着好幾個英俊男子,其中一人還穿着官府。
“微臣參見嶽王爺,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上官軼帶着上官文兄弟恭敬地就要下跪行禮。
木玥昃面帶微笑,大步上前,在上官軼下跪之前將他扶住。
“舅舅這是做什麼?都是一家人何須如此大禮?”邊說着,一雙大手緊緊地將上官軼的手臂扶住。
上官軼擡頭看看,發現他笑得真誠,不似有假,也就展顏一笑。
“嶽王如此說,那就裡面請。”說完身子一側,擺出一個“請”的姿勢來。
木玥昃也不推辭,剛要擡腳往裡走,就聽見遠方“噠噠噠”的傳來馬踏石板的聲音。同時一聲呼喊也緊隨而來。
“嶽王,請留步,皇上命您馬上回宮。”
尖細的嗓音,傳得分外遠。
木玥昃眼神微眯,嘴角微翹,心道,時間剛剛好。
這一切都毫不隱瞞的被旁邊站着的上官軼給看了去。
木玥昃轉頭朝他一笑,“舅舅,看來皇上還有別的吩咐,給二舅舅看病的事兒得先耽擱一會了。”
“無礙,皇上的吩咐要緊。”
上官軼也是從善如流。
也就是說話的功夫,小太監的馬就到了跟前,下了馬,連氣都沒喘一口,就跑到木玥昃跟前,“撲通”跪倒。
“小公公,皇上有什麼吩咐啊?本王這不帶着銘一剛要進府給上官將軍送解藥嗎?”木玥昃故意裝作一臉不解的問道。
小太監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斷斷續續的說,“嶽王,皇?皇上命您先帶着銘一回去,稍後再來給上官將軍看病。”說完,就低下了腦袋。
木玥昃不解的皺皺眉頭,“小公公可否告知本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啊?”
小太監眼珠子亂轉,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上來。
木玥昃嘴角一撇,心想肯定是五皇子已經進了宮了。於是開口,“這樣吧,都已經到了門口了,銘一你將解藥直接交給上官大人吧,咱們就別進去了,省的待會兒見了皇上還得再跑一趟。”
銘一聽了,剛要將袖袋裡的藥瓶拿出來,小太監急火火的開口阻止,“嶽王,皇上下令先不讓您將解藥給了上官將軍,您還是先隨奴才回宮見皇上吧!”
小太監在來的路上就怕嶽王已經將解藥給了上官將軍,這一路上恨不得讓馬長出翅膀來,還好他趕上了。
“什麼叫不讓本王將解藥給上官將軍?那解藥是本王的嗎?大膽奴才,居然敢污衊本王。該死!”
木玥昃冷不丁的一聲大喝,嚇得小太監差點尿了褲子。
“皇上明明讓本王來送藥,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本王給藥了?本王可不會妄想搶了皇上的功勞。”說完這話,他還扭頭朝上官軼一抱拳。
“上官將軍,本王只是奉命陪同銘一送藥,卻不敢隨便搶了皇上的功勞。既然皇上有令,讓本王先回宮,那晚些時候本王再來就是了。”說完一抱拳,轉身還是向馬車走去。
上官軼笑着目送木玥昃離開。
待馬車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時,上官文走上前來,輕輕地問了句,“父親,嶽王這是什麼意思?皇上這又是什麼意思?”兄弟三個都被搞得一頭霧水。
上官軼沒有答話,也不解釋,轉身急匆匆的進了府。
兄弟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於是也緊隨其後進了府。
進府之後,上官軼一臉嚴肅的直奔上官勳的書房而去。兄弟三人也是緊隨其後。
半柱香之後,上官軼,上官洪還有上官文兄弟就都坐在了上官勳的面前。
“父親,皇上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派嶽王來送藥,現在又將人給截回去?”
直到現在上官軼也還是稀裡糊塗的。
“爲什麼?哼!”上官勳冷哼一聲,臉上是明顯的譏誚之色。
“看看這個吧!”上官勳將一個紙條防砸桌子上,然後就不說話了,但是臉上的表情卻陰鬱到極點。
上官軼起身將紙條拿過來一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着四個大字,“毒藥,勿服!”
上官軼驚訝的看向首座的父親,“這是嶽王送來的?”他說出這話的時候,也有些不敢相信,生怕自己猜錯了。
上官勳點點頭,這回滿屋子的人都納悶了。
嶽王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有本事了?他不是大家公認的“草包”王爺嗎?怎麼最近這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都在顛覆着世人對他的看法啊?
“父親,這紙條真是嶽王送來的?”上官軼還是不相信。
“不用懷疑,半個時辰之前,嶽王剛一出宮就派他的侍衛給爲父送來了這個。那個侍衛還說他們王爺會盡可能的拖延時間,能不進府就不進府。萬一要是阻止不了,就讓洪兒毒性大發,想法兒將解藥給毀了。”
上官勳回想在剛一聽到這個消息時也覺得很震驚,皇上大張旗鼓的傳旨來送藥,送來的卻是毒藥,這不是明擺着要置洪兒於死地嗎?
難不成皇上真容不下他們督御候府了嗎?
“爺爺,那你說岳王是用什麼方法耽擱了這麼長時間的?”
上官文反應比較快,抓住了裡面的細節。從皇宮到他們的府邸,再慢也用不了半個時辰,嶽王中間肯定是在哪耽擱了,而且肯定還做了什麼事,否則皇上不會急匆匆的將召回去。
“爺爺現在也想不明白,且看看吧,估計晚些時候就會有消息傳出來。”
上官勳現在很肯定,這個嶽王絕對不簡單,因爲打從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這嶽王絕對不是世人眼中的草包。
此時上官洪也有同樣的感覺,因爲這段時間一直陪在他身邊幫他戒毒的那兩個男子絕對不是泛泛之輩。雖然他們沒直說他們是誰,但是言談之中他們也不避諱的談到“王妃”“王爺”這一類的字眼。細想想,跟他們上官府有關係的“王妃”,那就只有他那個素未謀面的“王妃侄女李若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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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五皇子,服了“解藥”之後,立馬就讓李若曦命人準備馬車,隨即又將貼身的侍衛和管家叫進來。
“你們將繩子準備好,跟本皇子坐馬車一同進宮,如果在路上,本皇子毒性發作,你們不用猶豫,直接將我綁了就行,另外曦側妃也跟着,不過爲了安全起見就不要坐同輛馬車了。”
五皇子這奇怪的命令一下,李若曦就傻眼了。
“五皇子,您不是已經服了解藥了嗎?怎麼還會毒發?”她真的是想不明白。
“本皇子這是未雨綢繆,雖然剛纔服了解藥,但是誰知道效果如何?爲了以防萬一,他們提前準備好還是有備無患的。”五皇子淡淡的解釋着,臉上看不出個喜怒來。
“既然這樣,那您幹嘛急着進宮啊?先看看再說吧,有效果咱們再進宮謝恩也不遲啊!”李若曦說話不過腦子
話不過腦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混賬話,雷霆雨露均是皇恩,哪容得咱們懈怠了。”
說完一甩袖子,恨恨地出了大廳。
李若曦憑空捱了訓斥,又是當着下人的面,面子上就有些掛不住,也一臉不悅的緊隨其後出了大廳。
半盞茶之後,五皇子和李若曦就分別坐上了進宮謝恩的馬車。
坐在馬車裡,五皇子感覺渾身無力,心底隱隱傳來疼痛的感覺。
他完全能夠理解木玥昃的做法,卻不能原諒父皇的冷酷無情。
上官將軍一家爲國效力多年,一直就是兢兢業業,鞠躬盡瘁的,如今人家中毒受傷,父皇不說爲其救治,反而打着“皇恩”的幌子要置人家於死地。
皇家無情,可見一斑。
五皇子這邊胡思亂想,旁邊坐着的侍衛和管家一人拿着一條繩子嚴陣以待。這場面若是讓外人看見了,絕對得驚呆了。
突然,五皇子面色一緊,渾身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侍衛見了,趕緊出聲,“主子,您怎麼了?”
五皇子咬緊牙關,顫抖着說了句,“毒發了,快將我綁起來。”
話剛落,就是一聲嘶吼,整個人都變得猙獰起來。
管家還是第一次看見五皇子毒發,嚇蒙了,但是侍衛卻不是第一次了,一邊動手,一邊喊道,“停車,五皇子毒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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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作作,看最後作到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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