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轟…轟…”聽着隆隆地爆炸聲,林傲峰把所有的人全部集中在了一起。看着一個個滿臉煙火色,眼睛充血的士兵,林傲峰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弟兄們,我林傲峰不是一個不講情面的人,也不是一個不拿弟兄們的命不當命的人,我現在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願意跟我留下來阻擊日軍的站到左側,願意跟葉軍長突圍的,站到右側。你們只有五分鐘選擇的時間,開始選擇!”
這個抉擇是痛苦的,也是艱難的。因爲在場的人都知道留下來,十死無生。跟着突圍,還能有一線生機。五分鐘的時間轉眼過去了。林傲峰見士兵們依舊站在原地不動,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說道:“既然你們不選擇,那麼我來幫你們選擇。”
頓了頓,林傲峰接着說道:“家中獨子的,向前一步!”
聽到林傲峰的口令,十多個士兵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林傲峰繼續說道:“家中有妻兒老小的向前一步。”
這次大半的士兵向前走了一步。
林傲峰微點了一下頭,說道:“你們這些人先站到右側!”
向前一步的士兵相互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的猶豫了一會,還是乖乖地走向右側。林傲峰的視線掃過了剩下的每一個士兵,看到站在人羣裡幾張稚嫩的臉龐,心中產生了一絲不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未滿十八歲的向前走一步。”……見沒有人動作,林傲峰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朗聲道:“未滿十八歲的向前走一步!”
“噗通!”站在人羣裡的幾個戰士忽然跪倒在了地上。跪在第一排第三個戰士,哭泣着對林傲峰說道:“司令,俺們知道你是爲俺們好!可是俺們沒臉跟他們突圍。”
跪在最後一排的士兵接口道:“司令,俺們都是從東北過來的。俺們的家人全部死在了小鬼子的手裡。俺們活着就是爲了報仇!你就不要趕俺們走!”見林傲峰沒有反應,跪着的戰士異口同聲的叫道:“司令,俺們求你了!”同時給林傲峰磕了個頭。
林傲峰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到戰士們面前,一個個把他們攙扶起來,說道:“你們都給老子記住。我林傲峰的兵跪天跪地跪父母,不跪其他任何人。你們既然選擇留下,我成全你們。”說罷林傲峰手一揮。
站在後面的劉長生用刺刀撬開了放着手榴彈的箱子,把改造過的手榴彈發到了站在中間的每一個士兵的手裡。
等發完手榴彈,林傲峰也從劉長生的手裡接過了一顆,說道:“你們手中的手榴彈叫做光榮彈。光榮彈,顧名思義就是在最後時刻使用的手榴彈。這些手榴彈都是經過改造,只要擰開蓋子,拉出保險環,就會直接爆炸。”
“司令,葉軍長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這時曹勇走到了林傲峰的身邊,輕聲說道。林傲峰點了一下頭,對劉長生說道:“你帶着他們去葉軍長那裡!”
“是!”劉長生應了一聲,領着右側的戰士離開了。林傲峰盯着曹勇看了一會,說道:“你跟了我那麼久,是去是留。你自己選擇吧!”
曹勇笑呵呵的從箱子裡拿出了一顆光榮彈放在了背後,說道:“司令,我和劉長生早就商量好了。不管你到什麼地方,我們兩個都跟着你。”
林傲峰笑着拍了拍曹勇的肩膀,說道:“好!我們要死就死在一起,來生再做好兄弟。”
時間一分一秒慢慢地過去了,這兩個小時對於林傲峰來說,是他此生最漫長的兩個小時。林傲峰擡起手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準備走出作戰室的時候,作戰室的門推開了。葉肇站在門前,看着林傲峰,說道:“晨曦,愚兄先走一步。希望能夠再見到你!”
林傲峰笑着走到了葉肇的面前,伸出手跟葉肇握在了一起,隨後拿出了一張地圖遞給了葉肇,說道:“放心吧!早晚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這張地圖上標註的是水下浮橋的位置。路上一定要小心。”
葉肇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道了一聲:“珍重!”轉身離開了。
看着葉肇離去的背影,站在門邊上的曹勇,說道:“司令,我一直弄不清楚,爲什麼葉軍長能離開南京,爲什麼你不能?!”
林傲峰苦笑了一聲,說道:“因爲我是南京衛戍司令。”同時林傲峰心中在說:“我是共|產|黨!”
接過曹勇遞過來的衝鋒槍,林傲峰拉動了一下槍栓,快步走出了司令部,在半路上跟劉長生匯合在了一起。林傲峰問道:“都佈置好了嗎?!”
劉長生回答道:“都佈置好了!各個路口,都按照您的要求佈置了詭雷。現在就等小鬼子上門了!”
林傲峰微微一笑,扭頭問道:“你後不後悔跟着我?!”
劉長生說道:“司令,說句老實話,跟着你,我不後悔。你把我們當兄弟,當手足。這是在其他部隊感受不到的。”
晚風瑟瑟,晚上八點鐘,日軍的炮火停了下來。大隊日軍如同潮水般涌進了南京城。小鬼子這次還是低估了南京城內中國士兵們的決心和勇氣。
雖然照明彈不斷的飛上天空,但是還是無法跟白天相比。日軍士兵每走過一段路,都會引爆中國士兵事先設置的詭雷。每一個殘垣斷壁以及瓦礫堆下面都會射出中國士兵復仇的子彈。
隨着日軍士兵的傷亡不斷上升,朝向宮鳩彥王無奈的放棄了晚上進攻的計劃。林傲峰和戰士們贏得了暫時的喘息的機會。
沒有篝火,吃着冰冷的食物,喝着冰冷的水,南京城內的中國士兵,沒有任何的怨言,他們都表現的非常的平靜。不知何時歌聲響了起來。慢慢的會唱這首歌的戰士也跟着唱了起來:“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願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來賀…!”
一遍又一遍,這首歌反覆的在南京城內飄揚。站在城外舉着望遠鏡的朝向宮鳩彥王聽到歌聲,眉頭緊成了一個川字,自言自語帶着怒氣的說道:“八格牙路!南京城內的到底是一支什麼樣的支那軍?!爲什麼打了那麼久他們的士氣還這樣旺盛?!”
飯澤守回答道:“司令官閣下,這首歌是支那軍獨立第八旅的戰歌。這首歌不知是誰作詞。但是最先出現的是在上海的戰場。”
“少噶!”朝向宮鳩彥王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中的怒火,說道:“又是林傲峰!我真想見見這個令帝國頭疼的對手。”
“司令官閣下,我們破譯了支那軍的電報,請您過目!”
朝向宮鳩彥王聽到情報次官的報告,轉過身笑着說道:“飯澤君,看看片岡君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了!”朝向宮鳩彥王接過情報次官片岡利八郎手中的電報夾,打開看了起來。看着看着朝向宮鳩彥王笑着說道:“要西,這真是一個好消息。”
朝向宮鳩彥王把電報夾遞給了飯澤守,說道:“傳我的命令,第13師團、第十八師團、第114師團,三個師團在南京城外佈置三道封鎖線,封鎖所有的通道。命令第六師團、第101師團,明天凌晨四時,對南京城發起全面進攻。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拿下南京。我要在南京城吃中飯。”
“嗨!”情報次官把記錄好的命令,遞給了朝向宮鳩彥王。朝向宮鳩彥王確認後,在命令上籤了一個字。
等情報次官走後,飯澤守說道:“司令官閣下,按照林傲峰的習慣,他是不會選擇突圍的。很有可能會選擇在南京城跟我們決戰。”
朝向宮鳩彥王笑着說道:“飯澤君,你還是不瞭解支那政府。支那有一句很經典的描述支那軍高層的話‘外戰外行,內戰內行。’畢竟林傲峰這類的人,在支那還算少數。作爲一個職業軍人,林傲峰絕對會聽從命令率部突圍。如果我判斷的沒有錯的話,他會在午夜十二點,率部突圍。”
飯澤守微愣了一下,盯着朝向宮鳩彥王看了一會,默默地站在了朝向宮鳩彥王的身邊,不再多說什麼。
就在朝向宮鳩彥王忙着調動部隊,佈置一個口袋等待林傲峰的時候。南京城內,林傲峰把劉長生叫到了身邊,吩咐道:“炮留着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就當爲葉肇他們送行。你帶着人把所有的炮彈全部丟給小鬼子。打完炮彈立刻返回。”
“知道了!司令,你就瞧好吧!”劉長生領命後屁顛屁顛的帶着人扛着迫擊炮和裝着炮彈的箱子離開了。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剛剛敲響。數十枚各種大口徑迫擊炮炮彈突然從天空中落下,砸在的日軍的陣地中。眨眼的功夫,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聽到中華門方向傳來的炮彈爆炸聲,朝向宮鳩彥王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支那軍終於忍不住了。”接着對傳令兵說道:“命令炮兵,摧毀支那軍炮兵陣地,城外守軍,務必把支那軍打回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