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所有的槍法好的戰士,葉肇定定的看着陷入沉思狀態的林傲峰眉頭皺了起來,這時就聽到林傲峰嘀咕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他們都是一羣真正的壯士,不知道最後能有多少人活着回來。”
葉肇嘆了口氣,問道:“戰爭就是這樣。晨曦,你不會有什麼婦人之仁吧?!”
林傲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什麼婦人之仁。而是一種感慨而已。我們在南京打了那麼多天。現在跟小鬼子拼的就是意志力。就看誰先崩潰。”
“你這個賭注可不小啊!”葉肇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林傲峰說道。
林傲峰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客廳。看着林傲峰的背影,葉肇和自己的參謀長黃植南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黃植南說道:“軍座,既然林傲峰用出了最後的手段,我們也該爲接下來的撤退做打算了。”
“沒有這個必要!”葉肇擡頭望了一眼天花板,彷彿是在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因爲我相信林傲峰。”
林傲峰走進作戰室,看到站在地圖前的陳少君和胡玉妍臉色一變,心中暗道:“這兩個女人怎麼沒有走?!”稍作猶豫,林傲峰問道:“你們怎麼沒有離開南京?!”
大大咧咧的陳少君笑着說道:“我們是戰地記者。當然哪裡有戰事,我們就在那裡。”
林傲峰眯着眼睛,說道:“你們是戰地記者沒有錯。你們有采訪權也沒有錯。但是前提……”林傲峰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前提,你們必須不妨礙我們的行動。可是你們現在已經妨礙到了我們的行動。”
“林傲峰,你不要雞蛋裡挑骨頭。我們什麼時候妨礙你們啦?!”陳少君胸部一挺,雙手叉腰氣呼呼的盯着林傲峰質問道。
林傲峰淡淡地說道:“一、你們不能投入作戰;二、你們走到哪裡我都要派人保護你們,從某個角度來說,我就要少四個士兵跟小鬼子作戰。四個士兵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可是頂大用了;三、……”
“你還有完沒完?!還有三呢!難道還有四、五?!”陳少君臉色越來越冷,站在邊上的胡玉妍感到了一絲不對勁,輕輕地拉了拉陳少君的衣袖,小聲說道:“少君,你就少說幾句。”
“什麼少說幾句?!”此時小姐脾氣上來的陳少君,根本不管現在的情況,吼道:“就是我們對這個混蛋太客氣了。玉妍,如果你當初強勢一點,這個混蛋也不會拋棄你!”
陳少君提起林傲峰和胡玉妍當年的事情,林傲峰冷着臉說道:“陳小姐,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既然願意待在南京,那麼你就待着。不過你千萬不要落到日本人的手裡,要不然你的下場,就不好說了。很有可能跟國際安全區內那些被小鬼子糟蹋的老婦人差不多。或許比他們更加慘!”說罷林傲峰轉身向作戰室外走去。
“林傲峰,本小姐不是嚇大的!你不要以爲恐嚇我,我就會怕了,乖乖的離開南京。”陳少君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走到門口的林傲峰猛的轉過身看着陳少君說道:“最後離開南京的機會你們自己放棄了。現在就算你們想走,都走不了!你不用拿這種眼神看着我。我說的是事實。不要以爲你陳誠是你的舅舅,你可以爲所欲爲。這裡現在是老子說了算!我不會拿戰士們的性命開玩笑。”
“哇……”林傲峰說完這番話,從門口消失的時候,陳少君抑制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伏在胡玉妍的肩上哭了起來。胡玉妍邊撫摸着陳少君的背,邊勸道:“少君,你不要哭了!現在南京到處都是日本人,林傲峰手上的兵力又少,而且他們至少要在南京堅守三個月,他身上的壓力很大。”
“他壓力大就能吼人家?!他當我是什麼?!出氣筒啊?!”說着陳少君越哭越傷心。
“裡面怎麼回事?!誰在裡面哭啊?!”走到作戰室門口的葉肇隱隱約約聽到作戰室裡傳出的哭泣聲,問起了門口的守衛。
守衛回答道:“軍座,是陳少君小姐在哭。……”守衛一五一十的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參謀長黃植南苦笑道:“這個林傲峰,沒有地方釋放壓力,這位陳小姐不是往他的槍口上撞嘛?!”
葉肇淡淡地說道:“陳少君是陳誠的外甥女。林傲峰可以不買這個小蔣委員長的帳,你我還不得不買。”
黃植南嘴角微微一翹,說道:“我們是不得不買陳誠的帳,但是現在有林傲峰這個高個子頂在上面,我們還怕什麼?!如果我是你,現在就找個地方,暫時避開裡面的兩位小姐。”
“參謀長到底是參謀長!高!”葉肇想了想,忍不住向黃植南翹了翹大拇指讚揚了一句,拉着黃植南離開了作戰室的門口。
南昌,新四軍軍部會議室。
坐在主位上的項英,邊抽着煙邊說道:“現在日軍五個師團被拖在了南京。國|民|政|府準備在徐州跟日軍進行一場會戰。目前的部署已經差不多完成。而黨中央給我們的任務是隨時做好接應南京突圍部隊的準備。”
項英的話說完後,坐在左右兩側的新四軍的指揮官,相互交頭接耳議論起來。聽着議論的內容,新四軍軍長葉挺忍不住搖了搖頭,冷着臉開口道:“我知道大家對國|民|黨軍隊有着很深的仇恨。但是在國仇面前,這些仇恨算不得什麼。而且林傲峰和堅守南京的部隊,當初根本沒有參加過圍剿蘇區。你們心中的仇恨不該算在他們的頭上。”
項英瞟了葉挺一眼,掐滅了手中的菸頭,裝模作樣的說道:“同志們,軍長說的對!國仇大於家恨。我們先抗日,等把小鬼子趕出中國,再報家仇!”
半個小時後,會議散了。準備離開的陳毅被項英叫住了:“陳毅同志,你等等!”
陳毅停下腳步,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項英說道:“你們一支隊已經在鎮江、句容、金壇、丹陽一帶展開。在二支隊沒有在展開前,監視南京方向情況的重任就交給你啦?!”
陳毅回答道:“我知道。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見項英點頭,陳毅二話不說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報告司令官,東京大本營急電!”
正在打坐的朝向宮鳩彥王聽到侍從的報告,睜開了眼睛,接過文件夾,打開看了起來。看着看着朝向宮鳩彥王的臉色變了,眉頭也在不知不覺中緊成了一個川字。站在邊上的參謀長飯澤守見朝向宮鳩彥王臉色忽然變了,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飯澤守剛想開口詢問,只聽到朝向宮鳩彥王傳出一聲長長的嘆息聲,說道:“飯澤君,立刻給城內的部隊下達命令,讓他們做好準備。半個小時後使用特種彈。”
“嗨!”飯澤守應了一聲,退出了朝向宮鳩彥王的房間。
南京城內的日軍接到了命令,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市中心,而且紛紛戴上了防毒面具。隱藏在暗處的神槍手們大多都在上海跟小鬼子交過手,都見識過小鬼子使用毒氣彈,所以當他們看到小鬼子戴防毒面具,立刻就明白小鬼子將要幹什麼。於是急忙把看到的情況,上報給了司令部。
接到前方的報告,林傲峰立刻命令打開倉庫,把積壓在倉庫裡沒有運走的防毒面具發了下去。
“晨曦,看來小鬼子是急了眼,開始喪心病狂了!”葉肇拿着防毒面具說道。
“是啊!”林傲峰苦笑了兩聲說道:“小鬼子原本打算三個月滅亡中國。在上海被我們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小鬼子還沒有緩過勁,又在南京被我們扇了一個耳光,他們能不急嗎?!他們使用毒氣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沒有想到他們會拖到現在才用。”
就在林傲峰跟葉肇商議如果面對日軍下一輪進攻的時候,曹勇拿着兩個防毒面具出現在了陳少君和胡玉妍的面前。正在安慰陳少君的胡玉妍看到曹勇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曹勇把手中的防毒面具遞給了胡玉妍說道:“小鬼子馬上要使用毒氣彈了。司令讓我送兩個防毒面具過來。在毒氣沒有消散之前,希望你們戴着防毒面具不要離開這裡。”
“我們憑什麼要聽他的?!他不讓我走,我偏要走!”陳少君氣呼呼的衝着曹勇吼道。
曹勇伸手擦了擦陳少君噴到他臉上的唾沫星子,說道:“腳長在你們身上,你們想怎麼樣跟我們無關。我只是負責把東西送到。”
“少君,你少說兩句!”胡玉妍有些埋怨的白了陳少君一眼,跟曹勇打了個招呼,告了一聲罪,說道:“你回去告訴你們司令,我們知道了,代我們謝謝他!”
“玉妍,爲什麼要謝林傲峰這混蛋?!……”曹勇走到房門外,還沒有走遠,陳少君埋怨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裡。曹勇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司令真是可憐,攤上這麼兩個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