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軍艦炮的轟擊下,牛羣昂然不懼,也不顧對自己虔誠朝拜的印度教徒,衝入人堆狂頂亂踏,英軍地面部隊已經全面潰敗!
民盟軍戰士均是滿臉的不敢置信,盛宣懷就再三揉了揉眼晴,才尖叫道:“我的人生觀與世界觀徹底顛覆,印度教徒成功的征服了我,原本我以爲我對宗教的理解已經足夠透澈了,但今天才知道,我是多麼的膚淺無知,宗教的力量真偉大,竟然可以讓人含笑赴死,王楓,我祝賀你的火牛陣取得了成功!”
王楓點點頭道:“印度教是個偉大的宗教,他馴服了人性中的反抗精神和對物質的佔有**,印度人民極其重視心靈與精神上的修養卻甘於貧困,印度教功不可沒,我們不應該摧毀這個偉大的宗教,而是應該幫助他在南亞次大陸,甚至在東南亞,全世界發揚光大,讓大梵天的光輝遍灑世界上除了中國以外的任何一個角落,雖然我不是印度教徒,但我很願意承擔起這一光榮的使命!”
“你真虛僞!”楊水嬌不齒道:“你還不是和英國佬一樣,想利用印度教去禍害人?”
王楓理所當然道:“我是中國人,我只對中國人負責,只要不禍害到中國人,禍害誰我都樂見其成,楊水嬌,這不叫虛僞,宗教在本質上是政治的延伸,所→,..有的宗教都是爲政治服務的,你知道印度教從哪兒來的嗎?我告訴你,是由兩千年前的征服者創造出來的,在印度。所有的高種姓都是征服者,低種姓則是被征服者。說到這個程度,你還不明白嗎?單純的宗教在世界上根本沒有生存的土壤。包括我們中國的佛道二門,都是爲政治服務的。
而政治的本質是什麼?是損人利已,是爭奪,這本身就是個血腥骯髒的過程,全世界資源有限,不爭不奪只能任人漁肉,你不會天真的以爲埋頭髮展工業真能使國家強盛吧?
資源呢?市場呢?不都需要搶奪?航線呢?貿易協定呢?不都需要強大的武力支撐?我們中國人口衆多,現在是四億人口,當未來國內統一實現了和平。爆炸到十億,十五億都有可能,而中國土地貧瘠,不搶不奪別提過上好日子,吃飽飯都能成問題,人民吃不飽,會起義,會造反,會想盡一切辦法推翻我們這個政權!
當然了。開疆拓土是一個解決方法,但擴張總有個限度,走西方殖民海外的道路又不現實,因爲中國人歷來就有佔山爲王的思想。遠離大陸,遠離中央政府的控制,一旦中央出了問題。殖民地遲早會獨立,蘭芳共和國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勉強算作自發形成的中國殖民地,不還是獨立建國了嗎?
所以。最適合中國的道路,是適當開疆擴土,以武力作爲後盾,以中國淵遠流長的文化作爲開路先鋒,以各種不平等貿易協定來變相掠奪海外財富,這需要建立起新的國際秩序,是一個長期艱鉅的任務!
說到底,地球是一個黑社會,每一個國家都可以看作這個黑社會中的組織成員,大家你爭我奪,都想當老大,目前的黑老大是英國,其餘俄國、美國、法國等諸多有實力的國家都在覬覦老大的位置,因爲當上老大可以獲取對財富的分配權,我們中國要想強大,必須參與到這場遊戲當中,充分利用各國之間的矛盾壯大發展,總之,爲了使國家繁榮,民族強盛,再卑鄙再無恥的手段我都不會有丁點的內疚!”
盛宣懷現出了深思之色,楊水嬌則是俏面一紅,訕訕道:“那麼兇幹嘛?”
這話主要是說給盛宣懷聽的,王楓瞥了眼盛宣懷,便把目光向前投去,戰場上,遍地屍體,鮮血染紅了草地,五十門加農炮被奔牛撞倒了十來門,其餘的都孤零零屹立在陣前,邊上還散落着一堆堆的木箱,顯然是炮彈。
王楓不由咧嘴一笑:“三哥還是挺仗義的嘛,把火炮留了下來,傳令,施放狼煙,吹起衝鋒號,抓俘虜,奪火炮!”
“嘟嘟嘟~~”號手吹響了那令人心悸的號音,頓時,伴着沖天的狼煙,喊殺聲大作,戰士們躍出掩體,向着前方衝去。
隔着近十里的距離,狼煙依然清晰可見,陳老大立刻跑到艙口,探頭喚道:“張隊長,王總司令發起進攻了,我們也開始吧!”
張隊長是海軍陸戰隊的副隊長,叫張天錫,原是通州漁民,在民盟軍佔領蘇鬆太常之後,帶着妹妹趁夜渡江慕名來投,加入了民盟軍,他訓練刻苦,努力學習軍事理論與英語,再加上身爲漁民,本身就具備一副強壯的體魄與精湛的操舟技巧,很快就在陸戰隊中脫潁而出,被提撥爲了副隊長,這一次的主攻行動由他指揮。
其實在民盟軍的海軍陸戰隊中,有相當一部分都來自於海門通州一帶的漁民,漁民過的也很苦的,不但要受漁霸盤剝控制,官府也會課以重稅,半數以上的收穫都要上交,而民盟軍的地盤僅一江之隔,所以一有機會,漁民便拖家帶口來投,甚至都有整村整村的前來,僅僅一年的時間,來投的漁民竟達到了數千戶,民盟軍則在漁民中挑選皎皎者加入海軍陸戰隊。
這是張天錫的首戰,也是海軍陸戰隊自成軍以來的首戰,心裡既渴望,又有些緊張,每個人都想證明自己,證明投入海軍陸戰隊的大把銀錢沒有白花!
深深吸了口氣,張天錫點點頭道:“有勞大當家給各船傳信。”說完,就猛一揮手:“弟兄們,上!”
陳村出發時是一百條船,在江面上折了十三條,還剩八十七條,海軍陸戰隊有一千八百人,加上特戰部隊兩百人,合計是兩千人,每條船平均只有二十人出頭。
戰士們帶着迫擊炮與炮彈上到船面,這個時候,陣村已經利用其獨有的旗號下達了進攻的命令,八十三條船,突然啓動,飛速划向以韋靈頓公爵號爲首的四艘戰艦。
“咚咚!”打鼓聲再響,五十門迫擊炮,分佈在五十條船上,這次陳老大看的清清楚楚,一枚炮彈從炮口裝入,咚的一下,竟然自動彈了出去,緊接着,炮手又放入一枚,前一枚還未落地爆炸,第二枚又咚的一聲騰上天空,如果之快的發射速度,比英軍艦炮還快,簡直是顛覆了他的世界觀啊!
天空中,黑點一蓬蓬的騰空,又一蓬蓬的墜落,江面上,則是炸開了鍋,一道道水柱沖天而起,小火輪的船面就仿如末日來臨,火光、爆炸一陣接着一陣。
迫擊炮與艦炮不同,艦炮彈道平直,一般擊中敵船都是在船舷的部位,接連幾炮很容易把船打沉,而迫擊炮彈道彎曲,只能打到船面,很難破壞船隻的主體結構。
雖然僅靠迫擊炮擊沉船隻很難,可是造成的傷害是實實在在的,一炮打中,最少十來人中彈身亡,船帆桅杆燃起熊熊大火,如果再引爆彈藥,那更加恐怖,整條船都可以被形容爲一艘燃燒着的火棺材。
被擊中的船隻火光沖天,道道噴吐火焰的身影跌跌撞撞跳入江裡,有時還有突如其來的爆炸把頂篷、小型望樓之類的建築,人的屍體,甚至火炮給炸飛到半空中,偏偏船還不沉,飄在江面上濃焰滾滾。
陳老大與冼雲英看呆了,一分鐘都不到,民盟軍打出去的炮彈最少有五六百發,小火輪完全被打懵了,要知道,再是後裝線膛炮,最起碼要裝炮彈,放個鍋蓋子一樣的閉塞器,然後裝發射藥,還得關上炮臼鎖死,這一整套流程走下來,不連瞄準的時間,最熟練的炮手都需要十幾秒,有這個時間,已經足夠迫擊炮發射好幾次了。
就在這一分鐘不到之內,二十來條小火輪中彈起火,意味着英軍的五十條小火輪失去了一半的戰鬥力,而且隨着炮彈的快速發射,數字還在擴大!
“砰砰~~”有個別小火輪開炮還擊,說實話,如此近的距離,幾乎船挨着船,想不打中都難,但因着重心與自重的緣由,小火輪裝不了重型艦炮,裝載的是輕型火炮,火力比戰艦差了數個檔次都不止。
小火輪存在的意義只是用於江河近海的揖私與打擊海盜,相當於海上警衛隊的性質,打打海盜,打打清軍的水師,是完全不成問題的,可是遇上裝備了迫擊炮的民盟軍,那隻能是捱打的份,即使炮彈打中了陳村的紅單船,除了炸死些船伕水手,並不能把船擊沉,憑着小火輪的火力,至少要連續五六炮才能擊沉一般紅單船。
陳老大完全被激烈的戰事吸引,他再一次被打擊到了,看看人家的發射速度,爆炸威力,再看看自己船上的子母炮與紅夷大炮,純屬擺設啊,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迸出了兩個字:落後!
正當百感交集之後,張天錫卻催促道:“大當家,英軍戰艦隻在幾百米外了,請大當家着各船準備好漁網,隨時拋灑!”
“噢噢!”陳老大回過神,強壓下內心的震憾,大聲傳達命令,各船的水手把一團團漁網搬上甲板,摩拳擦掌,就等着再靠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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