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佈在太平山從山頂到山腰的近四十門火炮位置被再三確定,四十多條體型不一的戰艦上,五百多門火炮根據各自的位置,在一番緊急協調之後,分別瞄向了不同的炮位。
只要距離接近到了五六公里的範圍,將會五百門炮齊發,以猛烈的炮火摧毀民盟軍炮位。
“嘭嘭”民盟軍火炮的射速由接近一分鐘一發提升到了一分鐘兩發,帶起了更密集的水花,俄普奧三國的船隻也是不停的中彈,卻始終是那近四十個炮位在開火。
孟列夫親王不由冷笑道:“出全力了麼?以區區四十門火炮就想守住香港,簡直是癡心妄想!”
在遠處觀戰的阿物思裡特山也放下了望遠鏡,轉頭道:“看來民盟軍沒有更多的火炮了。”
基馬良士點點頭道:“俄奧普三國艦隊攻破香港已經毫無疑問,先生們,我們是不是該爲進軍廣州做準備了?在香港身後,還有一個澳門堵着珠江口,不過澳門地域狹小,最高峰塔石塘山僅爲一百七十米,即使架上火炮,對我們的威脅也有限的很。”
拉格倫卻依然謹慎的很,淡淡道:“先別太,樂觀,俄奧普的艦隊還沒有攻上香港,哦?終於還擊了麼?”
“嘭嘭嘭”那四十多條船猛然之間火光連閃,一蓬蓬黑煙漫布了整個海面,就看到五百多隻光點猛撲了過去,片刻之後,以分佈在太平山上的近四十處炮位爲中心。如開花般炸了開來。
過了一分多鐘,第二輪齊射開始。炮彈依然落在原地,從半山腰到山頂。火光沖天,濃煙滾滾,而民盟軍的反擊力度減弱了很多,只有不到十門火炮仍在發射。
“哈哈哈哈”孟列夫親王大笑道:“民盟軍也不過如此,沙皇陛下的英勇士兵們,一鼓作氣攻上香港。”
都不用孟列夫親王鼓舞,俄軍氣勢如虹,畢竟很明顯,民盟軍的火炮被聯軍艦隊摧毀了四分之三。就連奧地利與普魯士的士兵,都是人人眼裡冒出了綠光。
吉烏來更是忍不住向百來米開外的布呂克尼大笑道:“真是不虛此行啊,哈哈哈哈”
布呂克尼則是完全失去了作爲一個指揮官應用的風度,噓噓噓,撮指吹起了響亮的口哨!
聯軍又是兩輪炮擊,距離接近到了四公里,太平山上只剩一門火炮在發射,別人不用多說,就連最爲冷靜的拉格倫都是神色大定道:“先生們。做好準備,我們即將攻打澳門。”
“嘭嘭嘭嘭”這話纔剛剛落下,本該沉寂的太平山上突然炮聲大作,三百多個光點猛的飛了出來。其中有一些還是來自於應該被擊毀的炮位!
“這....這是怎麼回事?從哪來的火炮?”
“不好,中國人太狡猾了,孟列夫這老傢伙中計了!”
有如從天堂落到地獄。霎時間,人人面色劇變。心裡也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寒意!
三百多個光點,這是三百多門火炮啊!
岸炮和艦炮還有着很大區別。艦炮由於受船體搖晃的影響,命中率比岸炮低得多,因此這三百多門岸炮在參數相同的情況下,實際戰鬥力不比三國聯軍的五百多門艦炮差,更由於居高臨下,在對射中還佔據了相當大的優勢。
尤其是本該被擊毀的炮位,竟又有近三十門重新噴吐出了火舌,這說明什麼?說明艦炮的猛列打擊最多隻摧毀了四分之一的炮位,很多人都端起望遠鏡仔細看去,想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之前的射擊把樹林摧毀了不少,在殘枝斷臂的間隙,可以看到一座座灰濛濛的物體,另有細長的炮管伸到外面,很明顯,民盟軍鑄了炮臺。
“噢,我的上帝,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會沒想到?”費爾南德無奈的猛一拍腦門。
幾秒之後,海面沸騰起來,密的數不清的水柱沖天而起,間中夾雜着一蓬蓬的火光。
“哦,上帝,民盟軍的炮火太猛了,看那邊,俄軍的一艘護衛艦給打沉了!”
“我的上帝,奧軍的那艘也快了,被打掉半邊在水裡打起了旋!”
三百多門炮齊射,當場就取得打沉打殘各一艘的戰果,另有近半數船隻中彈,風帆燃起了熊熊大火,甚至還有火人掙扎着跳入海里!
“快回去,快回去!”孟列夫親王、布呂克尼與吉烏來就象約好了似的,第一時間躲入了船倉當中,同時還扯着脖子大聲咆哮,他們都意識到了中計,其實也不用他們去吩咐,目前所處的位置距離太平山腳還有四公里,沒有人有信心能在猛列的炮火下活着衝到山腳,三國艦隊中的每一艘都趕緊返航,這還沒過上十幾秒,第二輪三百多枚炮彈又打了過來!
“轟隆轟隆!”船上綻開一朵朵火花,一具具屍體掀飛到了水中。
費爾南德喃喃道:“民盟軍的火炮不僅數量多,防守堅固,射速也快,孟列夫他們三個完了,即使不死,艦隊也要損失大半,這一戰與他們沒關係了。”
確實,要想脫出民盟軍的火炮範圍,意味着還要再行駛六公里,以最高的速度行駛,也需要十到十五分鐘,更何況很多船都受了傷,速度大受影響,尤其是俄軍的明輪船,被擊中明輪就相當於廢掉一半,如果風帆再被焚燬的話,那隻能是寸步難行,滄落爲一艘艘的活靶子。
太平山頂,一名民盟軍戰士呵呵笑道:“當初總司令說到克里米亞戰爭,俄軍黑海艦隊一百多艘戰船被英法聯軍全殲,付出的代價只是十條不到,我還不大相信呢,但現在我信了,兩邊裝那麼大輪子,專往他輪子打,他就沒處撒野。”
又一名戰士接過來道:“以前我總是對洋人的技巧充滿着羨慕,可是下面那些兩邊裝輪子的船是個什麼玩意兒?我呸!這種蒸汽船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不明擺着當活靶子嗎?你看,那幾艘輪子被打中後都停着不動了。”
俄軍共有八艘明輪船,在炮火中,先後被擊沉了兩艘,另有四艘風帆被焚燬,輪子被打爛,困在海里進退不得,船上的水手士兵如下餃子一樣,撲通撲通跳入大海,揮舞着手臂大聲呼救。
只不過在這種時候,誰會停下來打撈他們?逃命纔是最緊要的,別說普魯士奧地利的艦隊和俄軍的四艘螺旋槳船,就連僅剩的兩艘渾身冒煙的明輪船,也是吭哧吭哧拼了命往回駛,沒辦法,山上的炮彈十幾秒一輪,誰能吃的消啊。
炮彈一陣陣的傾泄,雖然打海面移動目標的命中率會受到影響,也雖然三國聯軍的船隻儘量散開,並作蛇形移動,以減少被密集炮火瞄準的危險,可是六公里的距離實在是太長了,按十分鐘行駛時間計算,在理論上,山頂的火炮平均每門可以發射四十多枚炮彈,當然了,扣除掉移動炮口瞄準和降溫的時間,每門炮最少二十枚炮彈是可以發射的,相當於七千發炮彈打四十來條船,平均每條船需要承受將近兩百發炮彈的轟擊,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命中率,後果也是恐怖的很!
當倖存的船隻好容易駛出了十公里的安全距離之後,驚魂未定的回首一看,海面上一片狼藉,屍體與木板,還有落水人員隨波逐流,有將近十條船雖然還沒沉,卻燃起了沖天大火,象個火棺材漂浮在海面,這樣的船即使拖回來也沒有用了。
真正逃出生天的船隻有二十四條,俄軍四艘螺旋槳船,被擊沉了兩艘,明輪船全軍覆沒,還有普軍與奧軍的四艘旗艦與十八艘護衛艦,折損率近半。
而且就算逃回來了,也是千瘡百孔,渾身傷痕累累,很多船的風帆都被燒光了,只剩下被薰成漆黑的光禿禿桅杆,更有三條竟然是斜着行駛,很明顯,海水正在不斷滲入船倉,如果短時間內沒法修補的話,沉沒將不可避免。
孟列夫親王、布呂克尼與吉烏來的面色難看之極,衣衫破爛,非常狼狽的回到了英軍旗艦,格拉敦號戰列艦上面。
艦首兩門304毫米後裝線膛炮顯得雄偉異常,據說射程可以達到恐怖的十公里,這兩門炮的炮管高高昂起,彷彿在嘲笑着三國海軍的慘敗。
孟列夫親王看向拉格倫,怒道:“難怪你不肯攻打香港,原來是早知道香港的實力,你究竟存的什麼居心?竟然誘使我們去送死?”
布呂克尼與吉烏來也很憤怒的望向了拉格倫。
拿俄奧普三國作試探的目地顯然不能說,拉格倫臉一沉道:“孟列夫閣下,我敢向上帝起誓,我對香港一無所知,中國人有話古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正是由於不清楚香港的情況,纔不可能去貿易進攻,這只是出於我的一貫謹慎,絕不是有意陷害你們。
再退一步說,我陷害你們我能落到什麼好處?就爲了多分那一點戰利品?笑話!
況且從頭到尾都是你叫囂着要去攻打香港,我若是阻止,你會不會認爲我別有居心?總之,是你的貪婪矇蔽了你的雙眼,你必須要承擔戰敗的一切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