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笑道:“去了!去了!”
魏夫人就露出得意的笑容來:“那孩子長得漂亮吧!”
周夫人掩嘴而笑:“那是自然!”
“我瞧着,那鼻子長得倒象我們魏家的人,又挺又直……”魏夫人興致勃勃地說着孩子,“你是不知道啊,出生的時候竟然沒有哭,把我們都嚇了一跳……穩婆打了幾下,也就嗯了兩聲,然後倒頭就去睡了……你可看過這麼聽話乖巧的孩子……”
周夫人的笑容就綻放在了脣角:“夫人,我們現在都是做祖母的人啦!”
那若有所指的口吻,讓魏夫人頓了頓。
兩人的目光都不由地投向了桂院。
院子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一旁站着的寶娘就笑道:“夫人,我們還是去東廂房看看……您也好把樁位定下來,我好早點安排人來布樁……”
魏夫人有些暗淡的目光就驟然一亮,笑道:“走,和我去看看去!”說着,就拉了周夫人往東廂房去。
周夫人好奇的跟了進去。
一進屋。她就嚇了一大跳:“你這是在做什麼啊?”
槐園地東廂房和喬園地西廂房只隔着一道夾道。竟然讓人把夾道打通了。把兩個廂房打通了不說。還把兩個院子給打通了。
“當時夕顏懷着。我不好破土……”魏夫人望着屋子微微蹙了蹙眉頭。“這是讓人昨天夜裡連夜打通地……”說着。她就望了望屋頂。“還要加高些纔好……屋頂太矮了……”
灸陽訣。不光是至陽至罡。練起來還有種坦蕩蕩君臨天下地霸氣。所以場地越是寬敞越好。
寶娘就應了一聲:“我立刻去叫了管事來。把這屋頂加高些。”
燕國公府地屋子都是有制式地。正房用什麼屋頂。廂房用什麼屋頂……那都是分得清清楚楚地。現在魏夫人要在恭順院裡加屋頂。這……
周夫人卻有些擔心。
魏夫人那傲人的脾氣,齊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是領教過了的。如今徐夫人剛剛病了,她就這樣囂張行事。如果是讓幾位還活着地長輩知道了,只怕是又要說閒話了。到時候,只會連累懋生的名聲……
她不由道:“這事。商量過懋生沒有?”
果然,魏夫人不以爲然地道:“這有什麼商量懋生的……反正他又不會納妾了。這些屋子也用不着了……還不如讓我闢個練武場出來,以後讓我們暾哥跟着我好好練身本領,看誰敢在他面前揮拳頭……免得象他老子似的,一個半瓢水……
大家走了,顧夕顏不由鬆了一口氣。
她忙把孩子抱在了懷裡,吩囑秦嬤嬤:“趁着他醒着。喂點水他喝。”
秦嬤嬤就忙去用一個小茶盅倒了溫水進來,顧夕顏抱着孩子,秦嬤嬤就用銀製的小調羹給孩子喂水。
粉紅色的小舌頭伸出來添着,三下兩下就把水給喝光了,然後側了頭去睡了。
顧夕顏望着臂彎裡的孩子。臉上就綻開了花般地笑容:“杏雨,你把暾哥喂水的時間記上……便便地時候也要記上……我們要提倡科學的餵養……把我們初十培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聽見沒,初十……”
杏雨就朝着墨菊使了一個眼色,低聲地道:“我們到底是要隨着太夫人喊暾哥呢,還是隨着少夫人喊初十呢……”
墨菊也覺得很爲難,猶豫道:“要不,就暫時什麼也別喊……或者就喊世子爺……”
齊懋生留了齊瀟吃晚飯。
“今天我要和三爺好好喝一盅,讓梨園的小廚房給備酒菜。”
四平應聲而去。
如今,梨園的小廚房是燕國公府菜做得最好的地方了。
兄弟兩一東一西坐到了大榻上。
齊瀟笑望着齊懋生。
“怎麼了?”齊懋生挑了挑眉。
“二哥!很高興吧!”
齊懋生含笑道:“當然!”
“孩子像誰?”
“象我!”齊懋生頗爲驕傲地道。
齊瀟就朝着齊懋生擠眉弄眼:“二哥。我們去點春堂喝花酒吧……反正你也是閒着!”
“去你地吧!”齊懋生笑道,“淨出些餿主意!”
兩兄弟說話了一會,齊瀟正色道:“樑地的戰事到底如何了?也沒有一個準信!”
自齊懋生去合縣督戰,齊毓之侍疾之後,燕國公府的行政事務就由齊瀟領着了,軍務這方面,齊瀟反而接觸的少了。
“也就那樣!”齊懋生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大家正僵峙不下呢!”
齊瀟卻道:“二哥。我總覺得這其中有鬼!”
“哦!”齊懋生笑道。“你說說看!”
齊瀟沉吟道:“沈、鄭兩傢俬下結盟,沈家派了三萬人馬給鄭家用。鄭鵬飛卻南山郡讓給燕地,換取燕地不出兵……這事有點懸……三萬人馬,就那樣不堪一擊麼,竟然連正面交鋒都不敢,那沈家還憑什麼爭這天下霸業……”
“你有話就直說,”齊懋生失笑道,“我們兄弟倆,你還給我來這一套!說吧,我知道你心裡納悶着呢!”
齊瀟爽朗地笑起來:“我看這沈世雅,十之**打的就是借刀殺人之計。說地是派三萬人馬支援鄭家,可臨到頭了,一點力也不出……鄭家被他忽悠上了虎背,下不來了,只好咬了牙打下去……所以纔有了讓南山郡這一出……看樣子,鄭飛鵬那裡要出妖蛾子了!”
“不錯!”齊懋生就笑着點了點頭,“這也是我不敢離開合縣的原因……鄭言因爲早前以失蹤之名從盛京出城的,如果鄭鵬飛這個時候死了,這件事反而因此成了一個把柄。鄭言就不能名正言順地繼承鄭鵬飛的位置,到時候,樑地肯定內亂,加上沈世雅的別有用心,樑地就成了一盤散沙……”
“二哥,那我們以後該怎麼辦?”齊瀟道,“是繼續跟在熙照的後面跑。還是……”
齊懋生笑道:“要是沈世雅沒有什麼動作,我們也不動……如果他趁機出兵。我們就佔着山南郡不放手……朝庭到時候捉襟見肘,必然會有所取捨……”
齊瀟點頭:“相比之下,自然是取燕地而好過取蜀地……”
“那也不見得。”齊懋生冷靜地分析,“我們這幾年,擴張得太快了……說起來,那個火銃還沒有什麼進展嗎?”
齊瀟失望地搖了搖頭。苦笑道:“死了好幾個人了……。”
齊懋生很想催一聲,但轉念想到這段時間齊瀟在這上面花的功夫,又把話嚥了下去。他笑道:“如果不行,再去高昌找一批師傅來。如果能把火銃造出來……我們就可以製造個事端讓朝庭對我們發難,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揮軍西進,趁機收了樑地。”
“我知道機會難得。”齊瀟面露難色,“只是……”
兩人正說着,外面就傳來四平地聲音:“爺,飯菜來了!”
齊懋生就笑着拍了拍齊瀟的肩:“我們別說這些亂七八糟地事了……今天可是爲了恭喜我得了兒子來的……要不是天晚了,我還真想把他抱來你看看……”齊懋生眉飛色舞地比劃着,“那手,就這麼點大,腳象花生米似的。你嫂子讓我抱抱,我硬是沒敢抱,怕把他給傷着了……”
顧夕顏奶了孩子,只留了杏雨在身邊。
“去,給我叫人擡了熱水進來,我要洗個澡。”
杏雨臉色大變:“少夫人,這可使不得……”
顧夕顏就笑着斜睇她:“特意留了你……快去。”
杏雨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低低地應了一聲。
顧夕顏就囑咐她:“記得,千萬別放什麼香料之類的……孩子小。不能聞這些。還有。把段姑娘找來。”
杏雨應聲而去。
段纓絡進屋後,她先去搖籃邊看了孩子。然後才笑道:“你找我來幹什麼?我還沒吃晚飯呢!”
顧夕顏道:“我等會要去洗澡,你忙我看會孩子。”
段纓絡怔道:“不是不讓洗澡的嗎!”
“哎呀,”顧夕顏嗔道,“你也聽到了,讓一個月不刷牙、不洗臉、不洗頭……誰受得了啊!”
段纓絡就掩嘴而笑:“有什麼受不了地。魏夫人不是說了嗎,你在月子裡,齊灝到勤園去住……洗不洗有什麼關係的……”
這個段纓絡,說話越來越隨意了!
不過,兩人之間也越來越象姐妹淘了。
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也象魏夫人和寶娘似地。
顧夕顏就猶豫道:“段姐姐……你,你有沒有想過嫁人!”
段纓絡一怔,道:“你怎麼問起這個來!”
是啊,怎麼會問起這個來。如果段纓絡一輩子不嫁人,無兒無女地待在自己的身邊……沒有比這更好地事了。
可有孩子後,顧夕顏地想法就有點變了……好象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和她一樣,享受這樣幸福。
段纓絡見顧夕顏有些發怔,就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證你周全地……如果哪天又要逃跑,我也會跟着一起跑地……”
顧夕顏不由地有些汗顏。
自己好象一直沒有關心過段纓絡的私事,反而每到不知取捨的關鍵時刻就會拉着段纓絡陪自己……總是段纓絡在單方面的付出,好象有點自私啊!
不如就趁着這機會和段纓絡談談心……
念頭剛剛閃過,誰知道杏雨卻領着婆子擡了熱水進來。
到了嘴邊兒的話,只得又咽了下去!
(姊妹們,晚上加更,估計有點晚,大家別等了,明天一早起來看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