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就是有這個預感！你看——九王爺總是打勝仗，綿愛又那麼能幹。功高蓋主總不是好事，沒準是你皇族裡的人想要害他們父子，故意造謠！”
他仰頭，吸了一口氣，臉頰上涼涼的。
“不會。皇朝裡的廢物，連唐門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我覺得……應該是從中原來的消息，傳得不倫不類，添油加醋，想害誰吧？”
“害誰？綿愛嗎？還是茂兒？”
“只有那個人心裡最清楚。”他拉上她，往回家的路去，“若是擔心，我們這些日子多些時候下山看看，在附近的村裡打聽打聽唐門那處的事，會有些眉目的。”
話說了，止住了，因爲小女兒從山道上下來，手裡一捧的野花全給了麻臉易容的孃親！
“孃親彆氣了！綿芯給你採的花花！綿芯最愛你了！”
女人淡笑：“誰教你的？你爹啊？”
好的不學，這阿諛奉承的討好倒是挺會的。
男人彎身把沉甸甸的小身子抱起：“綿芯，爹孃帶你去遠一點的小鎮玩玩好嗎？”
“遠一點的？”
“嗯，比不上城裡熱鬧，那裡也有糖葫蘆。”一根糖葫蘆，永遠搞定這個小鬼。
小丫頭眼睫毛在扇動，她埋下頭揉着小手指裡欠了的泥巴。
“我纔不要去……他們只會說爹孃的壞話，還說哥哥的壞話，說完了吐口水，說完了還在取笑你們。”
“誰告訴你那是在說爹孃，他們說的是別人。”
綿芯擡手抓他鼻子：“爹爹騙人——你明明就是那個王爺，孃親就是你的王妃，綿芯都知道！”
殷紅雪笑了笑，她繞過父女倆，她道：“看來……你要在綿芯的身上下點功夫，好解釋一番。”不然……天真的小丫頭總有一天會說漏嘴的。
第一次離開山上的茅屋，也是唯一的一次“出遠門”，跟着爹孃在別處的山莊顛沛流離了一年。
他們聽到好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比方說：
——某位段世子喜歡上了唐門的姑娘，眼下正帶着那位姑娘往北方去提親。
——大半年後，某位段世子高高興興的回來，張羅着喜事。
——然後，僅是這一年的盡頭，聽說段世子要娶的姑娘不知所蹤了。
整個世界，亂了，只是旁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