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原始異時代
不論哪個地方,但凡有個熟人,那辦起事來自然是槓槓地神速。據女老闆自己估算,最快也要花上四天的手續,哪知交給天木來辦,竟然當天下午就有了迴音。
來送東西的是天木的人,那人用着不冷不熱的聲音說着,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在離開之前都可以提出來,他家主人一定會全力滿足。
或許天木是發自內心的想幫蘇嬌,可由此人說出來的話,就像是些禮節上的客套一般,蘇嬌便隨口應了一句知道,打發了送東西的人。
拿到一路上必要的路條以及車行方面的手續,車行的女老闆立馬說道:“那麼就明天出發吧。”
“爲什麼要明天?”夏寞不急不緩地問了句,跟着說:“從這裡到下個城鎮,就算是明天一早走,那也要在路間停留一夜。我看不如就馬上走,怎麼樣?”
付錢的向來是大爺,加上夏寞和蘇嬌的身份有點撲朔迷離的讓人猜不透,這刻夏寞看似建議,實則不容反駁的話出口,不論是車行的女老闆,還是要替他倆跑車的景雲,都不約而同地點頭答應了。
“那我回去準備一下。”景雲和夏寞約好了半個小時之後在車行碰頭,先一步的離開。
夏寞和蘇嬌這個時間是沒地方可以去的,索性繼續坐在車行裡面等景雲回來。車行里人來人去的生意不錯,那女老闆卻沒有把他倆給遺忘,抽着空的找他倆聊天搭話,還時不時的打聽着他倆的身份背景等等。
蘇嬌是不擅於應付別人的刨根問底的,回答不了的內容就都丟給了夏寞來處理,而後者應該是考慮到眼下不是兒戲的時候,一掃腹黑毒舌的本質,一一接了招不說。更是搶答得自然,自然到讓女老闆產生某種誤會。比如,蘇嬌是夏寞的新媳婦之類的。
“你倆結婚多久了?”女老闆在第五次抽空過來閒聊時,終於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正拿着杯喝水的蘇嬌,“噗”地一聲就噴了出來,那句“我哪隻眼睛看出來,我是那貨的老婆。”的話,就這樣錯過了說出來的時機。
夏寞眯了眯眼,笑得好像在表揚女老闆的眼力好似的,末了悠然地答道:“來湖鎮之前才結的。”
結尼妹夫!蘇嬌一抹嘴。掀脣就要反駁,卻聽女老闆略帶遺憾地說:“你們既然認識領主,就應該來這裡再結婚吶!”
腦子裡閃過領主掌心黑霧拍入那對新人額頭的畫面。蘇嬌慍怒的神色頓時一收,少有嚴肅地問道:“爲什麼?”
由於夏寞之前的鋪墊做得滴水不漏,縱是蘇嬌這一問顯得很突兀,突兀到會暴露他倆真實身份的地步,女老闆楞是沒有察覺到地答道:“還問爲什麼。當然是因爲在咱們湖鎮結婚,有領主可以爲你倆祝福啊!”
“那個祝福,就是拍拍額頭嗎?”見蘇嬌的口型像是打算問“什麼祝福”,夏寞搶在她發音之前問了一句,末了笑吟吟地拍了下坐身邊的女子的肩頭,意思是讓她把一切都交給他。
夏寞的可靠。可不是隻表現了一次兩次,在這個時候相信他,總比讓她胡鬧的強。蘇嬌瞅了他一眼。妥協的抿了脣。
好在之前蘇嬌毫無保留的把看到的講給天木和夏寞過,這個時候他纔有內容可以來反問女老闆,而後者不疑有他,笑說道:“原來你們是知道的啊——”長音拖出,女老闆神色一轉。神秘兮兮的朝他倆招了招手,意思是靠近些說話。夏寞和蘇嬌對視了一眼。倒是默契的都沒發問,先後靠近到女老闆的跟前。
“據說有了領主的祝福,生下來的孩子就不會被選爲黑巫。”
這話聽得夏寞和蘇嬌又一次的對看了一眼,二人在對方的眼神裡都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女老闆顯然是把夏寞和蘇嬌當成了無話不聊的朋友,見他倆雖說什麼都沒問,表情裡卻有着沒明白的迷惑,倒也沒賣關子,直接把話講了個透。
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年開始的,反正有點久遠了,當時的國王下了一道命令,凡是生下來滿月的孩子都會接受黑巫的資質審覈。如果資質不錯,適合學習黑巫術的,就得立即送到離王城很近的一個鎮子裡生活學習。
當然,才生下來一個月的孩子,本身是很脆弱的,離開了父母,在送去那個鎮子的路上就有不少夭折了的,更別說在學習黑巫術的過程裡,受不了那種苦而自殺的人。據不完全統計,送去的一百個孩子裡,能順利長大成人以及學成黑巫術的,也就半數不到。不過這也是個很驚人的數字了。
湖鎮領主對新婚夫妻用黑巫術,用的是什麼黑巫術,夏寞和蘇嬌都不知道,但他倆是聽明白了,這種黑巫術定會影響到生下來的小孩接受黑巫資質的審覈。
審覈不上,就不會有骨肉分離之苦,孩子在自己身邊,更是能順利成長,這都是有絕對關聯的。
那這麼說起來,領主還是做了件大大的好事咯?
蘇嬌去瞄夏寞,後者似笑非似的看不明白在想什麼。
他就說怎麼有那麼多黑巫涌入南方,合着北方採取了這種篩選方法,這是想把南方給推平的打算啊!看來光解了南方的黑巫詛咒還不行,還得組織一批人學習白巫術來自保。
得加快速度了。
女老闆的“故事”講完不久,景雲便返回了車行,他背上捆了個包袱,看來應該是些換洗的衣物。
景雲取了車回來,女老闆叮囑了他幾句路上的注意事項,能看出女老闆的心底倒是不錯。
乘着馬車離開看似平和,實則也有不少故事的湖鎮,一路無話的到了傍晚。
馬車平緩的停了下來,跟着景雲跳下馬車來到車門處,問道:“可能會到不了前面的旅店了,今晚是不是要露宿?”
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夏寞推開馬車的門,佝着背,探頭左右看了看,末了對站下面的景雲說:“露宿吧,不過你要找個方便露宿的地方纔行。”
景雲笑嘻嘻地答了句好,轉身離開的時候,餘光在蘇嬌的臉上停了半秒。
細微的舉動,並沒引起還在走神中的蘇嬌注意,就連彎腰回車廂的夏寞也沒留意到。
這邊才關好門,那邊的皮鞭已然響起,馬車由慢到快的行駛起來,行到能見度低到不能再低的時候,景雲才找了個比較方便升篝火的地方。
蘇嬌是女性,理所當然的可以睡在車廂裡到大天亮,而夏寞是給錢的老闆,當然也有資格可以好好的休息,但考慮到讓景雲一個人守一晚,第二天精神必定不好,夏寞主動的表示,他來守後半夜。
商量好了,外加時間不早,夏寞就在車廂下找了個地方靠着先睡了,蘇嬌也蜷着身體躺在車廂的軟椅上培養着瞌睡蟲,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至於要先守前半夜的景雲,則是坐在車頭,叼了根枯草在嘴裡玩着,百無聊賴。
夜深時,整個世界安靜無比,除了篝火時不時傳來木頭被燒炸的聲音,還有就只是蟲兒鳴叫的聲音了。
一直坐在車頭沒動過的景雲,突然吐掉了嘴裡的枯草,動作很靈巧的跳下車頭,輕手輕腳的繞到了另一邊的車門處。
他摸着車門靜靜的站了片刻,躡手躡腳的將車門緩緩拉開。蘇嬌的頭正好朝着他開門的方向,側着身體蜷縮在軟椅上睡得正香。
銀白的月光灑在蘇嬌的側臉上,受到光線的驚擾而微微顫動的睫毛,有種出乎意料的誘惑。然而景雲並沒被迷惑,又或是他本意並不爲財,仍舊一言不發的站在車門前,安靜異常的瞧着蘇嬌,神色複雜難解。
“咳咳咳咳……”一連串的咳嗽聲,從馬車的另一頭響起,驚得景雲心中突突亂跳,他摒住呼吸將門給關好,繞回車頭的時候不太放心的瞄了篝火這邊。
夏寞還睡着,而且就連資勢都沒有變化。
是巧合,應該的是。景雲拍了心口幾下,有點像是把跳出來的心臟給拍回去的感覺。
回到車頭坐下的景雲,正好錯過了夏寞脣角那似笑非笑的扯動。
他是想劫蘇嬌的色嗎?那幹嘛站在門口那麼久呢?
景雲從車頭跳下來的時候,夏寞以爲是到了換他來值夜的時候了,卻沒想到他壓根就沒來喊他,而是繞到了另一側的門邊。也就是說,景雲的一舉一動都被夏寞留意着,他要是當時對蘇嬌下手,夏寞就敢用白巫術打得他連北都找不着。
這時的夏寞已然掌握了怎麼躲開自然發動的黑巫術的追擊,也就一掃虎落平陽被犬欺的落魄感,多少有些自我膨脹起來。不過話說回來,要收拾個區區趕車的車伕,就算夏寞不用白巫術,那也倒是不在話下的。
唔——再觀察觀察吧,反正蘇嬌現在也不是個什麼吃素的主,那人真要動起強來,還指不定是誰弄誰呢。
夏寞心裡琢磨,耳聽腳步聲靠近,他沒主動睜眼,而是等對方喊了三遍“老闆,到你了。”才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