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原始異時代
蘇嬌都記不清自己是第幾回上夏寞的當,受夏寞的騙了。當然,她記不清其實也是種福氣,否則就那接近天文的數字,絕對會令她懊惱記性太好。
“你不是說,出森林只有兩三天的路程嗎?”這都第四天了,她怎麼就沒發現他們走出了森林呢?
自從七天前和夏寞鬧彆扭,堅決的不同他說話之後,蘇嬌又一次的吃虧長智,決定不去和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比賽沉默是金。那種比賽看似贏了,實則沒有半點效果,而且在沉默的日子裡,心如貓抓的不是夏寞而是她自己。有了這麼個經驗,蘇嬌又開始逢事便問有話就說,至於說了話問了事,當場就被損回來這種司空見慣的場景,她也開始心平氣和的接受了。拿她的話去說,天將降大任於她也,必然會派一個折磨她的人來,而這個折磨她的人,九成九的就是夏寞了。
當然這話也可以說成,明知躲不開,不如欣然接受,把毒言損語當蜜糖吃,或許別有一番風味。
對於蘇嬌這種視捱打爲痛快的決定,完全不能感化到夏寞,反而加重了他的戲謔之心,但凡是有個機會,他幾乎都抓着不放。比如蘇嬌此時的疑惑。
四天前他會說出兩三天就出森林的話,其實只是在爲二人的僵持找個冰釋的機會,然而真正要離開森林,就他們的速度,兩三天卻是不夠的。
面對蘇嬌的疑惑,夏寞幽幽地說道:“確實是兩三天,不過你走得太慢了,拖慢了行程。”
夏寞的話聽不出真假,蘇嬌也懶得去分辨真假,妥協地說:“好吧,都是我的錯。那我們加快些速度,早點走出森林。”
“你很着急嗎?”夏寞笑得意味不明的看着蘇嬌,後者琢磨了下才說道:“急倒不是很急……”話沒說完,夏寞接過話尾,說:“不急就慢慢的吧,總有一天能走出去。”
這話聽起來有點異樣,蘇嬌深看了他幾眼,問道:“其實你不太想來北方?”
突兀的問題,並沒讓夏寞驚訝,他仍然保持着說不出意思的笑容。問道:“這話怎麼說?”
蘇嬌抿了抿脣,說:“不知道,感覺而已。”
“感覺啊——”夏寞似笑非笑地睨了蘇嬌一眼。說:“你的感覺不準。”對於到北方一事,都已成了事實,他並沒有想與不想的,之所以會給蘇嬌一個不願意的感覺,或許是因爲他對這個世界瞭解比蘇嬌更多。考慮得自然就多於蘇嬌。顧慮一多,行動起來必定沒那麼幹脆。
聽夏寞否認,認定了他是有所保留的蘇嬌輕哼了哼,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而是問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北方都有些什麼了吧?”都到這份上了。想必也沒什麼保密的了。
蘇嬌用着自己的思維去琢磨着夏寞的,哪知後者非要把保密進行到底,打了個太極。說:“到了你就知道了,自己看總比我說的真實吧。”言下之意是,她還真是騙不怕。
好吧,就算前面有火坑,也得靠她自個發現。真不知道他陪着來是幹嘛的。蘇嬌無奈地嘆了口氣,暫時結束了不怎麼順心的對話。
到下午的時候。蘇嬌發現森林裡開始出現人工砍伐的痕跡。
蘇嬌拉着夏寞,指指面前的樹,問道:“這附近有人住?”看這破口,多半是被斧頭砍出來的,不過是穿過了一片森林,這文明的程度就差了這麼多?從前提出過的假設,在蘇嬌的腦子裡浮現,但還沒成形就被夏寞聲音給打斷。
夏寞也沒回答什麼,只是心不在焉地應了聲,隨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那棵被砍了一半的樹,暗道了句,沒想到這裡附近都住了人。
轉過頭來,夏寞正想把心裡想的話說出來,餘光瞄到有人影晃了下,跟着便聽那邊傳來驚訝地喊叫:“你們是從森林那頭來的嗎?”
聲音裡沒有善意和惡意之分,只有着比較多的驚詫。
順着聲音看去,不遠處站了個拿了把斧頭的男人,那男人的穿着與中世紀的農夫差不多,褐色的長頭髮束在腦後,臉上同色的鬍子一大把,邋里邋遢的,很是凌亂。
看到那人的穿着打扮,蘇嬌呆了下,從前曾覺得荒唐的假設,在這一刻終於成了形。
“乖乖,難道那是真的?”她輕喃了一句,右手不自覺地伸出去搖了搖夏寞的衣袖,看着那個朝他們靠近的農夫,小聲說:“你快告訴我,百年前的部落,其實有着與北方一樣的文明?”要這一切是真的,那麼那個黑巫術是要逆天哇!
夏寞沒看蘇嬌,或許是出於對農夫的警惕,又或許是出於對蘇嬌問題的迴避,反正他沒轉眼的看着對方,看似輕鬆,實則小心地回答着對方的問題:“怎麼可能是從森林那頭來的,我們是從那邊進的森林。”
農夫順着夏寞指的方向看去,驚訝的表情快速一收,露了個有點兒詭異的笑容,說:“哦……原來是從沿鎮過來的。”說罷視線落到蘇嬌的身上,在她的臉上到胸口來回的打量了幾圈,眼神說不上猥瑣,卻還是有種令蘇嬌不舒服的感覺。
這人怎麼回事的?蘇嬌不悅的往夏寞的身後躲了躲。
看到蘇嬌這麼一躲,農夫雙眼一亮,問道:“你倆是私奔出來的吧!”他問歸問,語調卻很篤定。
蘇嬌一聽,頓時不爽,往前跨了半步正要說話,哪知夏寞快了一步將她又推回了他的身後,搶在蘇嬌發飆之前,不鹹不淡地答道:“你眼力真好。”
農夫“哈哈”地笑了幾聲,自言自語地說了句“我就知道!”末了往着他來的方向指了指,說:“我一個人住在那邊,要是不嫌棄的話,到我那裡歇個腳吧!”
尼瑪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哇!
“我不去!”蘇嬌輕輕地在夏寞身後拒絕,說完便聽夏寞對農夫說:“好啊,我們正走得疲乏了,還真是多謝大哥了。”
哈?還真要去?丫的不是常說她沒有防備之心嗎,怎麼他還主動跟陌生人走哇!?
蘇嬌瞪着夏寞,後者裝着什麼都不懂,當着農夫的面牽起蘇嬌的手,好像在證明他倆真是私奔那麼回事似的,末了夏寞邊說着“走吧。”邊彎下腰來在蘇嬌的額頭上落了個吻。
他這一彎腰落吻,剛好背對了農夫,就是這麼一下子的工夫,他衝着蘇嬌擠了擠眼。
男人俊美的臉龐突然就近在了眼前,令蘇嬌的呼吸急促了幾分,跟着卻見他一掃之前不清不楚的態度,對她擠眼,青色的瞳仁裡意思明確,她頓時反應過來他是在暗示她。
耶,是要演戲嗎?那她全力配合好啦!
跟着軟軟的觸感落在了額頭,正在琢磨夏寞莫名其妙擠來的秋波裡帶着啥樣的暗示而走神的蘇嬌驚了下,回過神來,他的脣已經離開了她的額頭,末了再對她淺淺一笑,差點沒把她迷死。
這麼笑是犯規的!
視線恍惚的越過夏寞的側臉,無意間落到農夫的臉上,後者的目光略顯陰鷙,卻在掃到蘇嬌的目光時快速收起。
蘇嬌心裡一咯噔,腦子裡不敢再胡思亂想。
像她這麼遲鈍的人都能察覺到農夫的異常,她就不相信夏寞會不知道,他會順着農夫的意,絕對是有原因的!
這才踏入北方的地界,暗戰就要開始了嗎?
是不是暗戰,蘇嬌沒機會問明,夏寞也沒時間說清。不過就夏寞這種凡事都不樂意講明白的彆扭個性而言,有沒有時間說清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蘇嬌不別出心裁的搞事,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
二人隨着農夫朝着他說的處住而去,在路上三人互報了個姓名。出於長遠的考慮,夏寞沒有說出真名,而是現給他倆取了個俗不可耐的名字——阿根、阿花。
阿花尼妹夫啊!哇呀呀,怎麼不叫阿貓、阿狗呢?叫個旺才、小強的豈不是更響亮?!蘇嬌自暴自棄地想着,耳聽夏寞有一搭沒一搭的迴應着農夫的好奇,越聽越覺得奇怪。
這廝是萬事通嗎?還是說他之前有來過北方,居然對北邊的情況這麼熟悉的。話說回來,這農夫果然不是什麼好鳥,看起來憨傻有餘,卻是真真的扮豬吃老虎,繞着彎的打聽他們的來歷啊!
蘇嬌能想到的,夏寞何嘗想不到,然而他的優勢在於對北方做過充分的調查,就農夫那種程度的試探,應付起來完全的不在話下。
大約行了兩三百米的樣子,終於看到前面孤零零的木屋,不用農夫解釋也知道,這裡一定是他的住處。
“我每隔幾個月就會來住上一段時間,能碰上還真算是種緣分!”農夫順手把斧子靠在門內的入口處,再請了蘇嬌和夏寞進屋,隨後進來的時候無意識的左右瞄了幾眼,好似在看有沒有人跟蹤。
他無意識做出的舉動,一分不差的落到暗中觀察的夏寞眼底,後者若有所思地瞄了眼靠在那裡的斧頭,幽幽的對蘇嬌說:“你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