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士郎?”
柳洞寺的石階下,凜向士郎確認道。
他們這次是打算救回被水鏡綁走的和櫻。
情形實在不容樂觀。
己方一位也沒有,而敵人卻擁有5位英靈。
然而他們卻不得不去。
“喲,好久不見了,美麗的小姐還有小鬼。”
一襲深藍色的薄甲,右手別在背後,握着一把血紅長槍,微微吊起的嘴角,吊兒郎當的表情。
來者正是Lancer。
“Lancer………”
凜戒備的看着,手心裡緊緊握着幾枚寶石。
“啊呀,這次我是來幫你們的。”
毫不在意凜的動作,Lancer隨意的擺擺手:“畢竟其餘servant都變成一邊了。就算我再怎麼好戰,這種打法可敬謝不敏。”
“所以,你的master打算暫時和我們結盟,幫我們救人嗎?”
“真是聰慧的小姐。”Lancer有些誇張的讚歎道,“要是你是我的master該多好啊!”
“好了!總之時間寶貴,我們快走吧!”
※
“閣下應該是槍之座的Lancer吧?”
飄逸的身形。
手持長刀橫擋在前的正是本屆Assassin,冠以佐佐木小次郎之名的架空英靈。
“不錯。”
Lancer踏前一步,毫不畏懼的與他互相對視着。
見狀,Assassin欣喜的笑了。
他從Lancer的眼中看到了強烈的戰意。
微一側身,他對士郎和凜說道:“你們過去吧。”
“欸?”
“水鏡殿讓在下攔截可能來此的servant,身爲人類的你們可以放入。”如此解釋着,看向Lancer的眼神中閃耀出對戰鬥的喜悅,“至於閣下,要想入內就先折斷在下手中的長刀吧。”
“呵,正合我意。美麗的小姐還有小鬼,你們就先進吧。我馬上就過來。”
凜看看Assassin,又看看Lancer,無言的點點頭。接着拉着士郎繼續向柳洞寺前進。
“閣下似乎認爲能很快擊敗在下呢。”
轉轉手中的長刀,Assassin微笑着說道。
“啊,的確是這樣呢!!!”
大喊一聲,蒼藍的獨狼和紫色的流光重重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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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洞寺。
在冬木市居民眼中,柳洞寺是向神明祈福的神聖場所。在魔術師眼中,柳洞寺則是魔力充沛的靈脈。
然而此刻,這裡卻充斥着混亂的魔力,給人以一種不祥的感覺。
“你來了啊,小子。”
站在寺前空地上的Archer緩緩睜開眼睛,“我等這一刻很久了。”
“啊,我也是。”
毫不畏懼的,士郎與Archer正面對峙。
“說起來,我們拿着同樣的項鍊呢。不過那個項鍊卻只有一個。”
“不錯。那是得救的你永不離身的東西。”
開戰前,是有一些事情要交代清楚了。
雙方互不相讓的盯着對方,對着話。
“這個世上獨一無二的,遠阪凜父親的遺物。”
“原來如此,你的真名是………英靈Emiya!”
“你不正是士郎的理想,成爲英雄的他麼?”
這時,旁觀的凜忽然出聲問道。
Archer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凜,視線就重新緊盯在士郎的身上。
“拯救了人類,還拯救了所謂的世界危機。”
說到這裡,Archer頓了一下,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那是苦笑,透着幽深的淒涼氣息的苦笑。
“但是,最終得到的,卻只有後悔。因爲留給我的,只有死亡。被我拼死救下的人們,毫不猶豫的送上了斷頭臺。”
“只有死亡?斷頭臺……”
凜沉默了下來。
“爲了拯救儘可能多的人類。我殺戮,殺戮,不停的殺戮。爲了貫徹自己的理想,我殺了許許多多的人。並拯救了所殺之人數量幾千倍的人數。對!我只是爲了拯救別人,拯救人類!”
說着,Archer一揮手,他身着的紅衣並微微的漂浮了起來。
那是多麼接近於鮮血的紅色啊。
“還記得Caster的行爲嗎?Caster所殺的人數,比人類自己自相殘殺的數量要少的多得多,最多也就是其中的一個零頭而已。”
“那又怎樣?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士郎沉聲握緊了拳頭,他的決心絕對不會動搖,就算那是僞善。
“說什麼?我只是想說,明明都殺了那麼多人了,到頭來還沒有人類自相殘殺來得多。而救的人呢?也許回頭就會去殺害別人。那樣的話,我到底是救了人?還是再次殺害了人?其實到底是怎麼樣的我也不知道。因爲,我都已經忘記了,這種事到底重複了多少遍了啊。”
Archer用淡淡的語氣,說出了殘酷無比的話語。
“我沒有辦法從這個輪迴裡逃脫。是的,除了唯一的一個例外。”
“你,後悔了嗎?”
士郎語氣沉重的質問着Archer。
“當然,我……”
Archer搖了搖頭。
“不,是你,你不應該成爲英靈的。”
“那麼,我們就是不同的兩個人!我唯一不會做的事,就是後悔!”
士郎舉起手臂,食指直指Archer眉心。話語中存在的只有不容置疑。
“所以,我也不會承認你。錯誤的理想就由我來親手打倒!”
“看來你也知道呢!與我的戰鬥就是比拼劍制。”
“等、等一下!”
凜焦急的大喊。剛要舉步,十數柄長劍從天而降,將她圍在裡面。
“你就先待一會兒吧,凜。”
如此說着,Archer詠唱起只屬於的言語。
“I-am-the-bone-of-my-sword,Steel-is-my-body-and-fire-is-my-blood(此身爲劍所鑄,鋼鐵爲身,而火焰爲血)。”
Archer的語氣中流露着的是他人無法理解的落寞,血液如鐵、心如琉璃,否定身爲人類的自己,化身爲劍,其中蘊藏的悲哀又有誰能夠體會?
“I-have-created-over-a-thousand-blades(手製之劍已達千餘)。”
情願爲他人的幸福而生,他的追求爲了那一刻而拼勁全力,並非帶着虛假面具的僞善,而是他一生的祈望,是他爲自己定義的生存的價值。然而這樣的願望卻背叛了他,終點與他預期背道而馳,得到的只有絕望。
“Unknown-to-death(不知死亡),”
伴隨淡然的詠唱卻沒有魔力的波動,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爲男子自語的並不是咒語,僅僅是他對於英雄末路的感慨,自己一生所追求的,如今陪伴自己的唯有一片劍冢。追求的理想狠狠的背叛了他,直到那時他才知道,原來正義的英雄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Nor-known-to-life(亦不知生命)。”
所謂英雄的榮耀一次都沒有體會過,一直重複着的是毀滅的過程,那樣的自己只能稱之爲‘清道夫’。重複着的是殺戮,道路已經走到了盡頭,願望與憧憬已經成了厭惡與絕望,然而前方依然是永無止盡的螺旋,沒有終點,沒有救贖。
“Yet,those-hands-will-never-hold-anything(因此,此生已無意義)。”
不知從何時起心中開始浮現出那個念頭,自己——如果從沒有存在過那該多好……
“So-as-I-pray(則其身定義爲)——”
絕望的詠歎、懊悔的悲憫,這只是男子心聲的吐露,但是隨着最後的那句話,卻按動了改變世界的開關。
“——Unlimited-Blade-Works(無限劍制)。”
世界破碎了,如同孩童的塗鴉打翻了大片的墨汁,整個世界的真實被改寫。
空寂的荒原,沒有半分生命的跡象,唯一存在的除了岩石的土地只有無窮無盡的劍,天邊掛着的是一輪鋼鐵的齒輪,噴涌而出的火焰,這裡是異世,一片荒原的鍊鐵廠。
“開……開玩笑的吧?這個是……固有結界?!”被禁錮在劍的囚籠中的凜忍不住失聲驚叫。
畢竟對於魔術師而言,固有結界絕對是夢寐以求卻窮極一生都極難達到的領域。
固有結界(RealityMarble),作爲無限接近大魔法的魔術,禁忌中的禁忌。它並不是依靠古老相傳的咒語或儀式來發動,而是單純的以心象改寫真實,將世界以自己的想象而改變。
以孱弱之軀統領生物鏈頂端的人類,極致的情感所達到的領域就算是神靈也無法干涉。固有結界是抗衡了蓋亞與阿賴耶,將抑制力維持的真實改寫的禁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