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告危



那夜回殿之後,每晚他都會夢見一個與他很像的男孩,每當他快抱到他時,他又隨風消逝,只留下他一人若有若失…

今日天氣甚好,宮中也迎來了一年之中最熱鬧的一日。

一早,各宮便換上了新的物品,各宮主子也穿上了新衣,細描眉畫紅妝,一切準備只爲了今晚的除夕。

在三日前,蘭芷耀便下了免朝三日的命令,在這三日中,蘭芷耀都待在景陽宮,戍時才踏出景陽宮。

景陽宮外,納蘭泠捧着新衣站在殿外,見蘭芷耀出來才動身迎上,“皇上,時辰到了…”

三日前,蘭芷耀從牢中回來後,下令任何人不得踏進景陽宮,然後便將自己關在景陽宮中,未踏出一步。

納蘭泠雖然嫉妒,此時也不敢有什麼動作。

“知道了…”拿過她手中的新服,轉身走進殿內換上。

春秋之季萬紫千紅的御花園在冬風的侵襲下也蕭條起來,只有幾棵開得正豔的臘梅點綴。

夜色降臨,各位大臣攜帶家眷進宮,與君同慶。

各宮妃嬪陸續走進,依位而坐。

戍時剛過,蘭芷耀和納蘭泠在宮女的簇擁下並肩走來,蘭芷耀一身絳紫色宮服,髮束金冠,眉目溫柔帶笑。

納蘭泠一身紅色長襖勾出凹凸有致的身體,眉黛精妝,髮絲挽成飛天髻,嘴角笑得親和高雅。

“微臣(民女)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妾見過皇上,姐姐,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姐姐千歲千歲千千歲…”

衆人起身行禮,臉上皆帶笑意。

未出閣的女子看着俊美的天子,春心初動。

後宮妃嬪看着心儀的天子,愛意露顯,當目光觸及到他身邊的泠妃時,既嫉妒又羨慕。

“起來吧…”蘭芷耀走到上座,坐下,納蘭泠跟在其後,走到他身旁的空位坐下,身份不言而喻。

“皇上,臣妾晚來,願皇上恕罪。”王傾城慌忙走進,心中暗自後悔,早知道就不打扮如此之久了。

“今日過除夕,隨意便好。”未曾看過她一眼,話中聽不出不悅和其他,有的只是平淡。時間推移,他越發厭惡二人,如今只要她二人安分,養着便養着吧。

“謝皇上。”蓮步輕移,如一隻傲人的孔雀,走到納蘭泠旁邊時死死的瞪了她一眼才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人齊後,林福持旨走上來,到高聲朗讀,“景元二年,國安民祥,無外患內憂,其功歸爲各位愛卿。

今亥時一刻,朕在宮中擺宴,同慶除夕及迎接新的一年。

願景元三年,一切更好。”高聲讀完,林福躬身退下,大臣高聲呼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宴起,舞女上場。

此舞乃宮中一位嬪妃自編自練所出,同時也由她領舞。

粉、白舞裙飛舞,佳人嬌笑憐人,悠古琴聲扣人…

一舞罷,衆人拍手稱讚。舞女退下,身着白色錦衫的妃嬪上前,行了個禮,道,“臣妾不才,只好以舞開宴,願皇上和各位大臣敬興。”

“愛妃有心了。”

得了讚許,女子笑着坐到自己的位上,待主子坐下後,身後的婢女立刻將小襖拿上給自家主子穿上。

以了開宴舞,後邊無論是妃嬪還是大臣之女都紛紛爭香斗豔。

今日除夕,待到天色暗下,凌漫換便換過衣衫出宮向柳暗花明趕去。

過年煙花之地本都十分冷清,可柳暗花明卻不同,生意沒淡反旺。

走進後院,推開屋門,裡邊兩人已將飯菜擺放好。

“呼…好冷…”反手把門合上,走到桌邊坐下,率先盛了一碗湯喝下。

“怎麼現在纔到?”風越問道,眼底露出心底的不悅。

“今晚宮中擺宴,巡查的有些嚴格。”

“出來便好,吃吧…”錦璃說道。

“嗯,對了,應該還有一個時辰了吧…”凌漫問道,心中對牢中的顏初既愧疚又疼惜。

“應該快要到了,吃完便動身吧。”錦璃點頭說道。

“嗯…”

“嗯…”

時間一點一點消磨,轉眼亥時已過,宴也近尾。

正準備散席之時,一位士兵步履慌亂的小跑進來跪下,從懷中掏出一份帶血的帛布。

“八百里加急快報,啓稟皇上,周圍四國同時發軍欲攻打我國邊城雲城,希望皇上派兵增援。”

“什麼?”大臣驚呼詐道,同時議論紛起。

“你說什麼?四國同時聚兵攻打我國邊城雲城?”蘭芷耀問道。

“是,據告知敵軍有二十萬大軍…”

“那此時雲城有多少人馬?”

“十五萬左右。”

“來人,顧問誰願持十萬大軍前往雲城,將敵軍趕出?”冷眸一一看過下面所站的將軍大臣,最後停留在納蘭昭臉上。

聽此消息,納蘭泠腦中出現一計,走上前道,“皇上,臣妾認爲有一人能擔此重任。”

“誰…”

“良妃,聞良妃謀智過人,武敵將文勝相,且若貴妃前往又能增加士氣,士氣提高,我澤國何愁不能將敵軍殺個片甲不流…”

納蘭泠話落,立有人附道,“皇上,泠妃所言極時。”

“皇上,娘娘所言極事…”

“皇上,娘娘所言極事…”

“皇上…”

不過短短數會,附應的人便超過了半數。

“朕…”

“皇上,江山社稷爲重…”見出他的遲疑,納蘭泠又下重藥。

這次定不能出現意外…

或許這是唯一能讓她消失的機會…

話被堵住,心底幾番掙扎,最後只好無奈點頭,“將良妃帶上來。”

當顏初被帶上來時,衆人眼中全是驚訝。

衣衫血染,三千青絲暗藏幾許白髮,絕美的臉如鬼魅一般,除了不變的氣質,哪裡還能找到當日風華至極的良妃的影子?

一代佳人被折磨至此,大臣心中有開心有慶幸,各家爲出閣的千金小姐心中有懼怕有疼惜,而妃嬪心中則是對未來的擔憂。

當日聖寵至極的良妃也會到達如此地步,那自己又會有怎樣的結局?

蘭芷耀看着下邊一步一步向前的女子,疼惜,悔恨幾乎快要將自己淹沒,可當目光對上那雙平靜的如死水的眼眸時,全身又如掉入冰窖,冷得出奇。

顏初每一步都走的極慢,她能感覺到周圍那些不同的目光和眼神,可是那又如何?

“罪妃莫初拜見皇上…”雖口上說着行禮的話,可人卻一點要行禮的意思都沒有。受我行的禮,你配嗎?

“良妃這是何意?難道在牢中待久了連禮都忘了怎麼行?”顏初話剛落,納蘭泠便立刻開口發難。

莫初,憑什麼你到了這麼地步還是一副高貴樣?

“納蘭泠,這個問題你還不配問…”

“你…”

“泠妃,住口。”蘭芷耀沉臉怒斥。隨後開口傳令道,“傳朕旨意,恢復良妃妃位,另封爲將,即刻點兵十萬大軍奔赴雲城,另封納蘭昭爲副帥,趙瀛和上官毅爲副將。”

“顏初遵命,領旨。”蘭芷耀,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顏初,不要…在奢望了…

“老臣(臣)尊旨。”

“林福,先帶良妃下去梳洗一番,殷愛卿和趙瀛、上官毅二位將軍則去點兵,亥時一過,立刻出發。”

“是,老臣(臣)先行告退。”

“嗯…”初兒,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功過相抵,你便可爲皇后。

景元三年子時一刻,十萬大軍待軍城外。

顏初一身白衫坐在馬上,納蘭昭三人跟隨其後。

顏初回過身,對三人說道,“十萬大軍太引人注目,我們分爲兩路,一路由殷將軍和上官將軍領軍走水路,一路由我和林將軍領軍走山路,半個月後,雲城齊聚。”

“莫將遵命。”

半個時辰後,十萬大軍分爲兩路,分別從山路、水路出發。

蘭芷耀站在城頭,看着女子越來越暗的身影,心中涌起一種無力的悲涼。

蘭昊,當日你是否也是這般無奈的看她消失在這茫茫黑夜…

除夕之夜,本該三軍同暢飲慶年,可二十萬大軍突然壓境,讓這個這晚變得詭異、恐懼。

風吹動帳門,呼呼着刮,三軍各值崗位,以防敵軍突襲,幾位主將坐在帳中,眉

目凝重。

“二十萬大軍突然壓境,久唯,你怎麼看待此事?”主將慕容絕問左方男子。

“或許是有人故意挑唆,或許是鹹魚想要翻身…”久唯回道。

“管他翻不翻身,只要他來,爺爺就一定打得它翻不了身。”脾氣暴躁的王何說道。

“無論如何雲城一定不能破,消息已到皇城,皇上應該不久便會派兵增援。”羅烈說道。

“嗯,羅烈說得對,目前我們能做的便是堅持到援兵來時便行了。”若不堅持,那雲城必然失守。

“嗯…那援軍大約何時才能到?”王何問道。

“應該是半月之後吧。”

“半月,能堅持到那時嗎?”慕容絕嘆道,心中凝重。

“不管能不能堅持我們都必須堅持。”若不堅持,那百姓必然又要忍受顛沛流離之苦…

“嗯,久唯說的對。”王何大聲附合。

“羅烈,傳令下去,三軍準備,今夜加緊巡邏,以防敵軍偷襲。”慕容絕點頭下令。

“是。”

“久唯,我軍糧草可持多久?”糧草是打仗的關鍵,由爲重要。

“一月之久。”

“一月之久?王何,你派些人去周邊誠鎮徵集一些糧草來,務必湊足能用兩月之久。另外久唯在修書一封,請皇上派人護送糧草前來。”慕容絕下令道。

“是…”

“是…”

“報,營外有一男子前來,說要面見慕容將軍…”一位兵卒跑進來,單膝跪地彙報。

“來者何人?”慕容絕問道。

“不知,只說是對軍中有益。”

“讓他進來吧…”

“是…”

“慕容,這…”王何不解的看着他。

“若對軍中有益,見又何妨,若無益,扣押便好。”

“將軍這話讓錦璃有些後悔前來了…”清冷柔悅的聲音從帳外傳來,只見一位身着白色錦服的男子走進來,黑髮錦緞綰起,面容出塵俊雅,整個人如嫡仙一般,令人恍神。

“你是何人?”慕容絕回過身,心中尷尬,沒想到自己竟對一個男子出了神。

“錦璃…”

“錦璃?”久唯詫異,沒想到名滿天下的柳暗花明的老闆竟然這般出塵人物。

“正是在下,在下前來並無惡意,只是聽聞城外忽然有二十萬大軍壓境,所以錦璃代表柳暗花明捐軍響三千石糧草,只求盡一點綿薄之力。”

“本將替三軍謝過錦璃公子。”慕容絕抱拳致謝。

“呵呵…將軍嚴重了,明日午時,糧草定當準時送入營中,天色已晚,在下便先離開了。”唉…事多了,真有幾分麻煩,除夕之夜都還要兩邊走。

錦璃走後,慕容絕對久唯、王何說道,“你們先去休息吧,明日估計會有一場硬戰,唉…新的一天,似乎也沒那麼期待它的到來了。”慕容絕搖頭,走出帳外,沿路巡查。

翌日,出忽他們的預料,二十萬大軍無任何動作。

第二日,第三日皆是如此。

直到五天之後,敵軍纔派出五萬大軍前來叫陣。

對於五萬大軍的叫陣,慕容絕四人雖無緊張的情緒外露,但心底的焦慮卻越來越深。

五萬大軍,若擊退必折一半羽翼,最後只好掛免站牌拖上三日。

免站三日後,敵軍發兵十萬準備攻城。

突然的襲擊打得慕容絕心神大亂,還好久唯臨時集好八萬大軍分散各守一方。

密密麻麻的人不斷上前涌來,大木撞擊着城門,雲梯倒了又搭,倒了又搭,城牆上的士兵也接二連三的倒下。

大門欲開,人慾上城牆,人海戰一輪又一輪衝上。

慕容絕大驚下令,命煮油水。

命令一下,三人接令,立刻命人架鍋煮油燒水。

煙火裊繞,油和水在鍋中翻滾,慕容絕大聲令道,“向雲梯撲水澆油。”

將士得令,兩人端鍋倒水,滾燙的水澆在人的身上,痛苦驚叫的聲音迴盪,攀梯的將士見到敵軍的狠盡,心中退卻,但軍令如山,即便是死也要咬牙向上攀爬。

開水倒下,約滅敵一千多人,慕容絕點頭讓人繼續燒,開水倒盡,又下令澆油點火。

油從上澆下,又燙死一千人左右,丟下火星,火順勢從上往下蔓延,許多人爲求躲避,手剛鬆開便掉下死去,而有些閃躲不及的便被大火燒死,燃燒的敵軍落在死人堆上,慢慢的牆外有了一堵火牆,敵軍見損失慘重,又見雲城城外又起一堵火牆,未免傷亡更大,最後只好憤憤收兵回營。

這一戰,敵軍戰死三萬,我方死傷兩萬左右。

“幸好今日及時反應過來…”可雖敗敵,但軍力也被瓦解了許多。

“我軍現在還有多少人…”久唯問。

“約八萬左右。”羅烈喘着粗氣回道。

“八萬?援軍還有多久到…”

“援軍遭受阻劫,應該還要七、八日。”這個消息無疑是雪上加霜…

“若遭受阻劫,到了也沒有十萬大軍。”王何道。

“報,敵軍營中有援軍到…”兵卒跑進,大口喘着氣。

“什麼?他們有援軍到?”羅烈驚住。損失兩萬滅敵三萬,如今又來援軍,這…

“大約多少人?”相比羅烈的驚訝,久唯便要淡定許多。“五萬…”兵卒答道。

“五萬?”久唯站起,眸中淡定已亂。

“好了,你先退下,在探在報。”慕容絕拂手說道。

“是。”

“羅烈,你怎麼看待此事?”王何問向身旁的羅烈。

“這場站不好打,無論守攻都是以卵擊石。”二十萬死三萬,傷最多兩萬,如今又到五萬,相當於二十萬未死未傷,而我軍只有八萬可戰,即使援軍到也未有勝的機率,可是此戰若戰敗,那澤國這塊肥肉必任人宰割,無反手之力。

“若援軍到算下也只有十七萬…”

“此時我們只有和他們暗耗,儘量不要在折損兵力,否則此戰必敗。”

“嗯。”

食過晚膳,四人坐下相商。

次日丑時三刻,顏初神色疲憊的到達雲城軍營。

“莫將慕容絕、久唯、王何、羅烈參見良妃娘娘…”

顏初的到來無疑是給了他們一道曙光,看着眼前神色蒼白、疲憊的女子,四人心中滿是敬佩。

不說她將半月行程縮短了一半,但憑她願奔赴戰場的這份氣概也夠四人敬佩。

“四位將軍不必多禮,叫我莫初便好,軍營之中沒有貴妃,只有將軍。”對於眼前的四人,顏初還是有些耳聞的,爲人正直、忠厚、有武有謀,是爲江湖的好人選。

“不知爲何就娘娘…哦…不,莫將軍一人到來?”而且人馬還不足五萬,當然這話王何可不敢說出口。“十萬大軍一同上路太惹人眼,於是我便將十萬大軍分爲兩路上路,路上又遭阻劫,爲了不耽誤行程只好讓趙瀛趙將軍帶三千人馬與他們耗,而我則帶着剩下的四萬七千大軍快馬趕來。”

“原來如此,想必趕了這麼久的路莫將軍也乏了,莫將先去帳內收拾一番,等會將軍好休息。”

“那就有勞羅將軍了…對了,慕容將軍,你能否替本將尋一套鎧甲來?”

“明日便送到莫將軍營中。”

“有勞了。”

“大晚上的冷風吹着也冷,不如去帳裡詳談吧。”久唯開口提議道。

“嗯…”

走進帳篷,羅烈已將帳內收拾好,並還將牀鋪了鋪。

羅烈見四人走進,連忙起身一同圍桌坐下。

伸手拿過茶壺和碗,倒了一碗熱茶喝下,放下碗,緩緩開口,“如今敵方情況如何?”

“現在敵方共有二十二萬大軍,除去傷員,約有二十萬。”久唯回道。

“殷將軍那傳來消息沒?什麼時候到?”

“未有消息傳來,我們估計應該還有七日左右。”

“我知道了,我先休息會,明日在商量守城政策。”

“嗯。”

三人退出,顏初斜躺在剛收拾出來的牀上,思緒萬千。

第二日一早,慕容絕便將一套黑色鎧甲送來。

顏初接過鎧甲穿上,又將青絲盤成一個軍中男子梳的髮髻並用白色綢帶綁上。

經過一晚的休息,臉色好了許多,但還是有幾分未退的蒼白,簡單洗漱之後便出帳到另一個帳篷與四人同用早膳。

掀簾走

進,笑道,“多個位子,各位將軍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王何擡頭對她憨憨一笑,隨後又連忙起身,道,“莫將軍坐,我去給你盛碗粥來…”

“那有勞王將軍了…”

“不用,不用…”

沒過一會,王何便小心翼翼的端着粥走進,放到顏初的面前,“莫將軍,請…”

“嗯,謝謝王將軍。”顏初低頭看了看碗中用糙米煮的野菜粥,學着他們剛纔的樣子,兩手端碗喝了一口,粥剛入口,便被燙了舌頭,艱難嚥下口中的粥,兩眼含淚的望着久唯面前的水。

好燙…

久唯尋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身前的一碗涼水,有些好笑,“這…”待話還未出口,便被她一口飲下。

喝了水,燙燙的感覺淡了許多,顏初微微窘迫的將碗放下,若無其事的拿過一個饅頭撕着慢慢吃。

“這個…這個…饅頭很好吃…”被四人這麼看着,顏初久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這話剛落,羅烈三人便大笑起來,而久唯則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粥,但若是細看下定能發現她臉上的淡淡的緋紅。

“這怎麼了?”顏初不解的將目光徘徊在三人臉上,心中沉重感一時淡了許多。

“哈哈…久唯…莫將軍…饅頭…”說了半天,羅烈也沒吐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久唯,羅將軍在說什麼?”顏初無奈問道還算“正常”的男子。

“你手中的饅頭,我剛纔咬了一口,水,我用來洗了筷子…”其實這也沒什麼,對吧?

“這…”這次臉紅的換顏初了,尷尬的放回饅頭,重新換一個,在喝下幾口粥,壓下剛纔喝的水。

其實只是洗了筷子而已,不髒的…對,不髒的…

這頓吃的甚是尷尬,不過也因這一頓飯促進了幾人的關係,當然這頓飯結果便是以後每次吃飯顏初都要十分謹慎的看看。

不過這四人都極好相處,羅芷四人雖大自己好幾歲,但四人都真心把她當妹妹看待,與之相處幾日後,宮中帶出的愁緒少了許多,反而多了幾分少女情懷的喜怒哀樂。

轉眼自己已來雲城七日之久,今日正好是元宵節。

一早天微亮,顏初便單獨升了個小竈,煮了元宵和素菜餃子,看了看,還不錯。

微微笑了笑,分別盛了一碗,端去帳內。

“今日換早飯了?”四人走進,看着桌上的元宵和餃子,心有些許動容。

“今日元宵節…”隨之坐下,嚐了一口餃子。

“呵呵…除夕沒過好,今日補上到也不錯。”王何憨憨一笑,端着大碗開吃。

“初兒,手藝不錯…”久唯笑着誇道。

“還好,你們能吃下便好。”

“吃完早飯,便去看下敵情。安靜了七、八天,怕有什麼變故。”慕容絕拿袖擦了擦嘴角,開口說道。

“嗯,納蘭昭還沒消息傳來嗎?”顏初問道,心中有一種不安在徘徊不去。

“是不是有什麼變故…”

“應該不會,水路雖險,但以納蘭昭二十多年行軍作戰的經驗,幾乎是能無礙到雲城。”慕容絕搖頭否定,眼中疑惑。

“可是已半月之久,不應該還未到…”

“羅烈,你派人去打探一番,謹防生故。”顏初柳眉皺起,冷聲說道。

“是。”

碧江上,大船慢慢在江上游走,將士心底疑惑浮起不散,半月已過,爲何大將軍還未下令快速前往雲城,反而一直停留在柳州,難道他不擔心雲城嗎?

上官毅心懷疑惑走進船間裡,看着悠閒喝茶的納蘭昭,冷然道,“大將軍,已半月之久,爲何我們還未到達雲城?

納蘭昭擡眸,笑道,“時候未到。”若現在去,不僅討不到好處還有可能將自己置於危險深處,咱這把老骨頭還是享福得好。

“還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纔是時候?良妃娘娘已到雲城多日,而我們還一直停留在雲城,倘若…到時誰負責?”還不是時候,哼…說的好聽還不是怕戰死殺場。

聞言,納蘭昭臉色大變,怒道,“你是什麼身份,敢呵斥老夫…”

上官毅諷刺一笑,道,“我是什麼身份我很清楚,但將軍可就不一定…既然時候未到那屬下便先帶兵去前方探路。”語罷,上官毅轉身而去,立馬開始點兵。

因納蘭昭的身份在,最後隨上官毅前走的只有三萬之餘。

連夜趕路,三日後抵達雲城。

人剛到,上官毅便去請罪,顏初大方一笑,說了幾句便讓他人去休息。

翌日午時,太陽高掛與天,城外十萬大軍整齊站在離城百丈外。

一位女將騎馬跑上前,高聲叫陣,“聞澤國貴妃到此,不知本將是否有幸與之比比…”手中的黑鞭不停揚起落下,臉上皆是自信。

城牆上顏初一身白色鎧甲,看向下方之人,勾脣應道,“本將初到便有人叫陣,不應豈不是讓別人笑話了去…”

“好,既然娘娘如此爽快,那亞琪便在此候到。”女將亞琪勾脣嬌笑,眼中皆是興奮和毒辣。

“把劍拿來…”顏初對身後的士兵說道。

“初兒,不可。”久唯出口阻止。

“久唯,等我勝的消息。”轉身從士兵手中拿過劍,從城牆上飛身而下。

白色鎧甲微拂,絕美的臉上帶着淡笑,這一幕震撼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已至後來有人在書中提到,“澤國良妃,傾世之容,絕世佳人也。”

足尖輕點落地,擡頭對馬上女子道,“可敢在地交戰?”

“有何不可。”翻身下馬,手中的黑鞭打地,一條坑出現在眼前。

顏初嘴角勾笑,素手撫過劍面,手動劍出,奪得先機。

亞琪見劍襲來,不躲不閃,黑鞭揚起欲打在她身上,可惜卻被她靈巧躲開。

見她輕巧躲過,亞琪也來了興質,認真對戰。

黑鞭對劍贏自然是鞭,可惜她遇到的是顏初,自然無取勝之機。

劍將鞭一點一點削去,亞琪看着自己心愛的鞭子越來越短,心下大怒,一個迴轉拂上她的面門。

顏初嘲諷,素手拉上迎面而來的鞭子,劍直向她手刺去。

見劍向手刺來,亞琪驚慌放掉黑鞭,退後幾步。

“武器已失,你輸了…”厭惡的扔掉手中的鞭子,冷然開口。

“這可未必。”從腰中抽出幾根銀針,向她刺去。

顏初用劍挑過銀針全數回擊,亞琪見銀針向自己襲來,神色驚恐想要躲開,可是卻移不動身子,只能眼睜睜的見它刺入體內。“啊…”驚恐大叫,卻說不出任何話。

“沒想到良妃娘娘竟然會武功,而且如此之高。”

尋聲看去,一位身着紅色錦服的男子踏馬走來,邪魅的臉上掛着一種看到獵物的興奮感,如一隻在沙漠中餓了許久的娘忽然看到可口的食物般。

“你的眼光讓我很不舒服。”像一條毒蛇爬在脖子上隨時會張口咬下。

“呵呵…有趣…”興奮感越發濃厚,嘴角的笑也越發冷然。

“亞格,救我…”亞琪見到男子,踉蹌跑上來,烏黑的手抱住他的左腿,眼中有着一種駭人的恐懼。

“救你?又價值嗎?”厭惡的踢開抱着自己的她,手快速的拔出腰間的刀,一刀刺穿胸口。

亞琪不敢相信的看着馬上的他,睜着雙眼,捂着胸口,不甘的倒下。

污血很快便染紅了地上的黃沙,未閉上的雙眼死死的瞪着馬上的他,似控訴,似不甘。

“戰敗的人不應該想到活命…”刀重回鞘,笑意重回臉上。

顏初看着亞格,心底的厭惡更加濃厚。

“你也打算叫陣嗎?”輕屑開口,不在去看眼前這個令人厭惡的他。

“戰了一場已無樂趣,不過有個遊戲到想玩。”

“既是遊戲,那本宮也不奉陪了。”轉身欲走,卻被亞格身後衝上的士卒攔下。

“想要離開也得看你有沒有讓我放你離開的本事,擺陣…”話落,百丈外的士兵有序涌上,而他則騎馬退到了百丈之外。

細細閱看,圍住自己的約有五千將士,嘴角勾起一笑,飛身而起,手扯過腰間束帶纏到城門上方一角。自信一笑,欣然下令:“放箭…”

一聲令下,數千羽箭落下,下方五千將士不過短短半響便全亡。

手腕一動,足尖輕點城門一點,沖天而上,穩落城樓,俯瞰百丈之外的紅衣亞格,嘲諷一笑,留我?你配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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