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賽



在出現黑衣人之後兩人各安心事的相擁而眠,晨初實無睡意便早早醒來,同時兩紙書信傳往賦雪宮與無憂宮,在出現這檔子事後讓他們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

吃過早飯之後兩人開始拜訪各大門派的武林豪傑,就連一早想來找回場子的雲傲都瞬間被這反常的舉動弄的摸不着頭腦。

無憂宮和賦雪宮雖然處於武林,但都是神秘的門派,一向和各大武林門派並沒有太大的交集。

“喂喂喂,你們倆到底想要幹嘛?”

在跟着二人拜訪過第三個門派而後被委婉拒絕後雲傲終於忍不住想要發火,但那股火氣被這兩人生生壓了下來,這讓雲傲頗爲不爽。

不管是無憂宮賦雪宮還是聚賢莊,可都是名門大派,以前不屑於交往,現在拜訪居然被人百般拒絕,而且理由還尋得那般清新脫俗。

“雲少,如果你不耐煩覺得和我們做這些個事兒丟臉你大可以先回去,我們自有我們做事兒的理由,但現在不方便告訴你。”

顏初皺了皺眉道。今天着實沒有太大的興趣和雲傲折騰,而且要不是剛剛錦璃拉住雲傲恐怕這廝就打將進去了,麻煩,自己現在想的是如何解決麻煩,而並不想隨時跟着一個麻煩。

“額!”雲傲被顏初這話噎的一愣,隨即面孔被憋的一紅,似乎那層薄皮下正燃燒着熊熊的烈火,不過看着顏初那平靜的面孔,還不得宣泄而出,便把目光放到錦璃身上。

“雲少,說實話,若是你受不得委曲何必和我們一起去受這些個罪,要不你先回吧,晚上得空再喝如何?”

錦璃好心勸慰道,不過這可是刺激了雲傲。

“誰說我受不了這委曲?狐狸你是在說我不如你麼?那我現在偏要跟着你,哼,看你如何。”

雲傲把臉一撇,不屑說道。

錦璃輕輕一笑。

“好吧,隨你,不過待會兒你要砸別人大門的時候我是決計不會拉住你的,搞不好你得把整個武林門派的大門砸個遍,所以還是悠着一點好,畢竟成爲武林公敵可是不好啊。”

說完還不待雲傲答話兩人便邁步向着下一家走去。

雲傲原來對於錦璃的話還不怎麼在意,不過在大門派之後轉向那些小中門派的時候纔開始相信,若是真的一家一家的砸,沒準兒真的把整個武林門派的大門給砸個遍,不過那些個小門派新興門派真敢拒絕他們的拜訪麼?

這個大大的疑惑在接連拜訪了十幾個小中型門派之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而當這個肯定回答突兀的出現在心底之後雲傲心中升起了一個極大的疑惑,這個疑惑讓雲傲心中的不快完全消失掉了。

“我想你們不應該瞞着我,雖然我不聰明,但至少也能看出太多蹊蹺。那些個武林門派本就是你給臉他就接着而且還會在第二天還你一張臉的貨色,而且今天你這張臉還足夠大,所以我不知道他們憑什麼敢在你們這兩張臉上扇上一巴掌還扇的如此風輕雲淡,我更不明白再被人扇了巴掌之後你們還能笑的如此風輕雲淡?所以……我需要解釋。”

雲傲平靜的看着兩人說道。

錦璃聞言嘴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顏初皺了皺眉,有些疑惑錦璃爲什麼要把雲傲拉進來。

“雲少果然目光如炬,洞察世間之事,這世間的客套都被你詮釋的如此完美。不過雲少既然發現了問題不妨自己解決問題,畢竟我們不是先生你也不是學生,所以不必在我們面前露出探知慾如此之強的眼光。”

“現在我想起來剛纔你激我的原因了,既然你已經想着把我拉進來,並且已經成功的把我拉進來,那你總得告訴我你的目的?”

雲傲皺了皺眉道。

“雲少即爲聚閒莊的莊主,所以問這些複雜的問題未免與這閒字相悖,所以雲少在這件事上可以閒一些。不過提醒一下,雖然聚閒莊想永遠當一個武林閒派,但在某些時候必須學會不閒,才能保證在未來的很長時間裡真正的閒下去。”

聽着錦璃的話雲傲閒入了深思,皺着眉頭思考了很久,待眉頭舒展開後才發現兩道身影已經走遠,猶豫片刻之後終是擡腳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

“狐狸終究是狐狸,我又被擺了一道,唉。”

“你想把聚閒莊拉進來?”顏初看着錦璃疑惑的問道。

“嗯,雖然那傢伙養了一幫閒人,但誰都知道那一幫閒人是怎樣生猛的角色,需知在聚閒莊這樣的大名聲之下還能做個閒人那需要怎樣的實力。賦雪宮無憂宮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實在多了些,何況我們已經不知不覺的捲入了這場爭鬥,而云傲卻沒有,所以相對來說,聚閒莊在某些方面有着先天的優勢。”

錦璃看着顏初的神色莞爾一笑道。

“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顏初想了想便不再困惑於雲傲的事情,而是轉而問道今天的事。

“我的大將軍,既然你心中早已有了決斷,我想就不要考驗爲夫的智慧了,小的哪兒敢在關公門前胡亂舞刀。”

錦璃調笑着道。

“咳咳,嚴肅一些。”顏初忍住要笑的衝動道。

“一早上都這樣心事重重的,還是放鬆一下好些,這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所以不要太在意,而且你這樣總是讓人心疼。”錦璃憐惜的摟過她的肩道。

看着錦璃的眸子,顏初嘴角掀起一抹笑容,順勢靠到他的肩上。

有他在,你需要擔心什麼?還要擔心什麼?他就是你的江湖啊。

兩人雖然心有判斷,但還想再度確認一下心中的判斷,所以兩人靜等武林大會初賽的時間。

自當日之後幾人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的平靜,依舊有云傲不停的想找回場子卻日日醉歸,卻是可憐了雲思萱那並不強悍的身軀。

而在這樣輾轉了兩天之後再第三天之上,錦璃也成功的做了個大媒,捅開了最後一層男女之間的窗戶紙。雲傲本就不是什麼拖拖拉拉的人,所以當即也不顧雲思萱那小臉到底紅過了幾片彩霞就順勢許下婚期,於是由迎來一陣狂飲。

幾天就被幾人給喝了過去,轉眼便是初賽的時間。

“走吧,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結果。”錦璃淡淡說道。

“嗯。”顏初點了點頭。

一行人就這樣向着比武大會現場走去。

未到現場便聽到了那沸騰的人聲,於九天之所盪漾開來,盛況空前絕後。

在天下面臨一次大的洗牌之後,整個江湖都爲之轉動起來,於是這場武林大會成爲百年之內最爲盛大的大會。

人數果然非上次抽籤所能比,偌大的場地幾乎已經沾滿了人,黑壓壓一片,只是那許多門派的統一服裝將那密集的人羣清晰的分成了許多小塊。

顏初三人作爲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與各派掌門坐在一起,位居前排,昨日已將各派掌門的座位表派發。所以一到此地幾人便撥開人羣徑直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衆人前方有一處高臺,原爲每屆主辦人和公證人的坐處,座位一排約莫有五位,居中有一處高於其餘位置十公分的座位,兩旁的位置現在已經有了人,分別是雲海大師,散遊道人以及碧容仙子和主辦人蕭鵬,雖然朝廷派了人,但作爲武林大會總不過還是武林人的主場。而居中的位置此時正空着,想必是兩國派遣的大臣的位置。

原來的位置本是相平,但誰都知道朝廷於這些武林人士在某些地位上有怎樣的差距,所以他們給予了相當的尊重。

雲傲望了眼那閒置的位置,努了努嘴道。

“朝廷的臉就是大,一個原不過是五品大臣如今臨爲三品欽差就敢有如此派頭,就算當年的泰斗少林佐證也沒能讓天下武林久等吧。”

“怎麼雲爺,你是不是有把那欽差大臣給揍一頓的衝動?我倒是覺着可以。既然你嫌他臉大,就把他臉揍的小一些,順便讓他明白,雲爺這張臉比朝廷那張虛臉來的更爲實在。”

錦璃笑了笑回答道。

“就算那張臉太過臭屁,但誰都知道兩國的臉足以厚重到什麼地步,所以我還不敢用聚閒莊這張招牌砸到這兩張臉上,恐怕第二日這聚閒莊這張招牌就會消失不見。雖然這所謂的兩張臉極可能是一張臉,畢竟澤國的地方憑什麼讓辰國來插一手,雖然有着一個百年合約,但都知道那是比休書更爲無力的存在。但我聚閒莊的臉實在是連一個都惹不起,倒是狐狸你,倒可以試試,畢竟你們賦雪宮在江湖中隱藏的可是足夠深啊,就算朝廷想要尋着你們恐怕也得費一番周折。”

“呵呵,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皇的地方就有統治。這所謂的江湖只有在朝廷的認可狀態下才有可能這般壯實的發展下去,若是真的砸了那張臉,恐怕這江湖便不再是原來的江湖了,你聚閒莊難道還能閒下去?”

錦璃嘴角一翹說道。

“你們二人爭執這般久也沒爭出個結果,而且既然知道不敢就這樣推辭下去難道還能推到對方身上?不若兩人一人上去一巴掌來的實在。”

顏初看着兩人頗有些煩悶的說道。懷着心事的她實在看不下去這兩人整日的拌嘴,雖然有着樂趣,但那樂趣實在也得分心情與場合來體會。

兩人實在是於無聊處暗尋樂趣,當然誰都知道雲傲也不過是發了一番牢騷。於是在顏初說出這話之後兩人識趣的閉嘴,卻是在這之後欽差大臣也慢悠悠的走來。

欽差大臣雖然官面不大,但代表的總歸是朝廷的那張臉,而且辰國這張臉也被迫被貼在了上面,所以欽差大臣的陣勢不可謂不大。

欽差大臣名爲程野,原來在朝廷裡也不過是五品朝官,官面上的實力卻是說不得有多小。但卻被這天上突兀掉下來的餡餅砸的一愣。

時值五旬,本已對升遷沒了多大願望的他被這突然的餡餅砸起了雄心。五品朝官雖然於廟堂之上無實力,但若是散於江湖怎麼也能算一方大人物,何況如今因爲欽差大臣這四個字給平白的升了兩級,三品至從二品大員。

程野那朝服尾後的袍底因爲擡頭挺胸的厲害很大一截都拖到了地上,花白的頭髮於晨風中盡顯雄姿,身後朝廷派遣的百名親兵也是氣勢有力,彷彿被程野這氣勢給渲染開來。

“我突然想起一個故事,據說是一位新官員去定製官服,而在量完尺寸之後那位裁縫便問道:您是新入朝的官,還是有了三年的官曆,還是做官許久?

官員聞言百思不解,不明白定製官服還需要這個問題,便滿懷雅興的問其緣故,裁縫答道。

“若是您是新官那我便前長後短,若您是三年的官曆我便一樣長,若您已經當官多年我便前短後長。”

雲傲拍着手中的摺扇看着那位龍行虎步氣勢凌人的程野笑着道。

顏初和錦璃被這突然的故事弄的一愣,隨即開始反應過來。

“那位裁縫倒是極具眼光,短短三句話便將朝廷官員的醜態概括的一乾二淨。做官做官,誰能想到做那些父母官,無非是想出人頭地,手握重拳罷了。但這朝廷豈是鄉野可比,說到底到了最後也不過是個彎腰屈膝的境地。”

錦璃嘆了口氣說道。

“呵呵,這位欽差大臣也是半身潦倒,如今於遲暮之年還能威風一把,自然不免有些自得,只是可憐了他的官服。”

雲傲嘲笑着說道。

顏初只靜靜的看着聽着,心中也已瞭然這裁縫口中道出的朝廷趣味。

新官上任自然春風得意,走起路來自然不免頭顱高昂氣勢凌人,也難怪官服會前長後短。而有了三年自然不免謙卑一些,但好歹還能保持相應的血性以及傲骨,到了後來恐怕便是那所謂的老油條了,摧眉折腰恐怕是每天的必修課。

思及此處顏初頓時覺得離開朝廷深宮卻是是一件極對的事兒。

武林人士因爲程野的這一番陣勢變得安靜了下來,而程野也被簇擁着入座,身後親兵自覺的排成一排。雖然不相信有誰敢拂了朝廷這張大臉,但大臉總得用這些親兵修修邊幅,順便提醒一下這些荒野武林人士,朝廷的臉究竟有多大。

蕭鵬笑着恭維了幾句,其餘三位雖然不恥也不得不打個招呼。

居於中位,於高臺之處看底下的武林人士,不免有些洋洋自得,直到蕭鵬第三次請示之後才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醞釀了一下情緒之後才緩緩道。

“可以開始了。”

蕭鵬聞言後走上比武臺,一番長篇大論開始從他口中口若懸河的奔涌而出,直引得顏初幾人昏昏欲睡,然而卻引得無數人叫好。

看着那些羣情激憤的武林人士,錦璃既然頗感無奈,也不知這些人的熱血到底熱到何種境地。

終於在某個時間蕭鵬的講話陷入了尾聲,就在錦璃等人鬆了口氣之時,程野卻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大步上了比武臺。

看着程野因爲笑容過盛導致褶皺愈加加深的面孔,雲傲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娘希匹的武林大會……”

初秋時節天氣大概未能完全褪去夏日的那番飄忽不定,雖然在某些時辰不免有幾分秋高氣爽之感,但今日的天氣着實好到極點,僅剩不就的秋老虎被他們遇到了。

太陽此時升的老高了,初秋的太陽並不那般溫柔,所以人們習慣性的叫它秋老虎,喻指這秋日陽光的真正火辣。所以此時本就密集的衆人因爲這巨大熱量的突然加入額上出現了些許汗珠。

雖然內力可以在適當的時候調節身體的熱度,但今天是初賽,所以誰也不想把內力浪費在這上面。

顏初看着臺上還在大肆宣揚朝廷威嚴無邊,仁慈無邊的大臣,再度想到剛剛雲傲那句極富特色的話,嘴角實在忍不住的掛上了笑意。

雲傲此時也不知從哪兒尋來個長椅,就這般有氣無力的躺在上面,順便還弄來一把大傘。雲思萱乖巧的坐在身邊,腰上放着雲傲的一隻手。

婚約被確定之後自然不在乎一些瑣碎的細節。

終於,在太陽緩緩轉動幾個角度之後大臣走下了臺。躺在長椅上的雲傲精神一震,似打了雞血一般坐了起來。

“總算下去了。”雲傲嘆了口氣道。

在介紹完這些繁瑣的細節之後,自然便是武林大會的初賽。似乎武林人士也被這剛剛的兩份冗長演講給憋的急了,此時一宣告開始便有一人當先蹦上比武臺,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錦璃等人一愣。

“長蛇門你們這些個僞君子,妄爲武林人士,打不過我們玄武門就直說,居然暗地裡搞什麼偷襲,傷我掌門,長蛇門的人在哪兒,敢不敢上臺先與我比試一番?”

“小兒休得信口雌黃,你玄武門也不是好鳥,我派掌門不就被你們的玄武印打傷了,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還想先下手爲強賴上我們。你們掌門恐怕如今好好的吧,只不過爲了掩人耳目,想在待會兒給我們一個下馬威。既然你玄武門如此不要臉,那我長蛇門便先教訓教訓你。”

雲傲被這突兀的對白說的一愣,搖了搖頭反應過來。以往的武林大會雖然充斥着火氣,但那都是無傷大雅的虛火,而且大都是在最後階段才顯示出來。如今這種一開場便火花四濺的情況着實少的很。

“這種開場方式着實……很別緻啊。”雲傲憋了許久總算憋出了這句話,而此時臺上已經打了起來。

既然掌門受傷那自然掌門不能上場,所以臺上的都是弟子。武林大會自然不會太過呆板,只要是本門派的,不管弟子掌門長老皆可以代表本門上場。但弟子之間的爭鬥似乎趣味性着實小了些。

招式花哨便空有其表,掌掌皆虛步步皆浮。在看了片刻之後雲傲等人便顯得意興索然。

好不容易在第一場比賽結束輪到第二場,卻是不料依舊是如此情況,幾乎連那叫罵都如出一轍。

雲傲的身子逐漸躺了下去,有氣無力的呻吟憎恨着這毒辣的陽光。

早上的比賽很快便持續過去,因爲兩位大佬講話耽擱了太多的時間,在十個門派比完之後便到了中午,雲傲終於得到了解放,臨走前還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娘希匹的武林大會!”

早上的十場比賽不得不說沒有太大的看點,除了期間兩女子門派滾地互掐讓雲傲眼中多了絲色彩其餘時間雲傲都躺在長椅之上咒罵。

“喂,出

場順序昨天看了吧?下午還是那些個小門派的比武,我想着實沒有太大的樂趣,狐狸你們還要不要去看?”

錦璃望了眼顏初,顏初一愣,接着一笑。

“那就不去了吧,不弱在家下棋。我們的比賽在明天早上,何況早上的事情已經說明了一些東西,只是明天的重頭比賽才能真正確定。”

“那就不去了。”錦璃笑着道。

雲傲鬆了口氣,接着道。

“若不是你們來我也不回來看你這無聊的比賽,所以我遇到此番情況你們應該給我相應的補償。所以……我決定,還是去你們那兒蹭飯。”

“雲爺去我們哪兒蹭飯還需要用這些蹩腳的藉口,以雲爺的臉皮根本就不需要藉口,難道我還真能把雲爺給趕出去?恐怕雲爺莊上那幫閒人會瞬間殺將過來滅了我們的小廟。”

錦璃嘴角一挑說道。

雲傲面色一肅,正色道。

“狐狸你這話嚴重了,莊上的閒人怎麼敢對你出手。至於說這所謂的藉口,在吃了這麼多頓之後我總得弄些正當的理由,畢竟我可是武林人士!”

“呵,武林人士這塊皮就這樣被你給糟蹋了。哈哈……”

“你……”雲傲還未說完錦璃便快步去追前面的顏初了。

“怎麼?心情不好?”錦璃摟過顏初的肩,輕聲問道。

“我心中的不安愈來愈嚴重,那晚的黑衣人恐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能在一晚傷及那麼多人,那得需要怎樣的實力,恐怕就算是賦雪宮和無憂宮加起來一晚也難以做到這般。我似乎感受到了頭上的陰霾,感受到了頭上的一張大網。”

顏初心忡忡的說道。

“誰有這麼大魄力在江湖布上一張滔天大網,初兒,不要太過擔心。”

錦璃輕拍她肩膀安慰道。

“不,他有的,那位大臣,那些黑衣人,應該是他,只是他爲什麼還不願放過我,還不願……”

錦璃眉頭一皺,發現顏初的身軀微微顫抖着,手不由的緊了緊。

那位君王難道真有這樣的魄力,大戰不過三月便將那張大網鋪展到了如此境地?

“不要怕,這畢竟是江湖。就算朝廷想要干涉,也不敢直接干涉,想必在這次武林大會中有朝廷的傀儡,要想真正的粉碎他的計劃,我們只有滅了這幫人才能讓江湖安靜下來。明天我想就能知道了,不過下午真的不去觀望麼?”

“你擔心……?”顏初一驚道。

“嗯,大隱隱於市,想必朝廷的傀儡不會是那些名門大派,那就只能是這些小幫派了。”

“那你準備……”

“算了,讓漫兒風越他們去盯着就好,順便把這次入圍前五十的幫派名字整合一下,我們再去查。”

早先便看出了顏初對於這武林大會的意興索然,於是便說道。

顏初自然知道錦璃的目的,心中一暖,不過還是有些擔心。

“不用怕,我看你這幾日都沒睡好,下午安心睡個覺,我再親自去看看吧,省的我的大將軍擔心。”

錦璃嘴角一翹,笑着說道。

“嗯,好吧,幸苦你了。不過中午……切莫多飲酒。”

聽聞後面傳來雲傲的叫喊聲不由得說道。

“謹遵夫人懿旨。”

錦璃做了個長揖道。

顏初用手輕輕一拍。

“雲傲他們來了,當心又被他們嘲笑。”

而此時雲傲已經來到了身後。

“狐狸你們走那麼快乾嘛,也不等等我,是不是想把酒藏起來?我知道這幾日你賦雪宮又去搜羅了些美酒,你可不能獨飲。”

“怎麼敢瞞着雲爺獨飲,這不,今兒個中午我準唄讓雲爺獨飲一番,體會一下酒酣的樂趣,雲爺看如何?”

“好啊!”雲傲爽快的答應,接着才反應過來,大叫道。

“狐狸你什麼意思?你不陪我喝酒了?你讓我怎麼找場子?”

“場子麼?雲爺,我自甘不如怎麼樣,你就暫時饒了我麼這些小人物吧。小的立馬把場子還給你。”

“你……你……你怎麼能這般無恥。”雲傲氣的面色通紅,差點說不出話來,而錦璃則大笑着離開。

雲傲眼神一動,接着飛步急追,大呼道。

“美酒還需知己飲,知己啊,你怎忍心拋下我啊,你個負心人……”

聞言前面的笑聲愈加暢快,愈加放肆,似乎比這太陽都炙熱幾分。

中午自然不可能憑酒肆酣,狂歌舞劍。

在小酌幾杯之後衆人便各自散去,大大咧咧的雲傲想必也從早上的大比中嗅出了不安的味道,懷着心事便回了自己的院落,至於最後飛出幾隻信鴿帶走幾張紙條沒有太多人知曉。

在看着顏初睡過去後錦璃便前往武林大會現場收集信息。

早上的比賽早就帶動了比武的平均火氣,下午的比武場火勢蔓延的愈加熱烈,在幾場比賽中居然出現了羣毆的事情,當真是史無前例空前絕後。

一下午的時間在錦璃記錄着各派信息的時間裡緩慢流過,舒展了一下筋骨,看了眼紙上的幫派名字,微微一笑。突然感受到一道目光似箭般刺透過來,凌厲無比,猛然擡頭,一道黑影自遠方屋頂閃過。

“是他!”

錦璃心神一動,眼神一凝,卻是並未追趕。

目光自場地四處打量,看着那些門派,並未發現太大的異樣,便收起紙張,帶着凌漫和風越離開。

“那個人是賦雪宮宮主?”樹林裡黑衣人問着身後的蕭鵬道。

“嗯,這個人武功極高,爺當小心。”蕭鵬低着頭道。

“我自然知道,當日還曾與他對過一掌,內力雄厚。對了,什麼時候約程野出來,既然他是那位的人,那他總該能知道我們的存在,不然怎麼能配合好我們。”

“是,屬下儘快去辦。”

“這段時間少派釘子,現在他們的警惕性太高,別讓他們抓住人,你的人我不信任。好了,下去吧。”

“是!”

待蕭鵬走遠之後林子裡樹葉摩擦聲微響,另一個黑衣人突兀的出現在了此地。

“爲什麼不告訴他我們的計劃?”

“蕭鵬很怕死,很怕他,所以不能讓他知道。”黑衣人淡淡的道。

“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派遣蕭鵬作爲他的釘子,一顆怕死的釘子怎麼能釘住這個江湖。”

“呵呵,因爲怕死,所以派他,你該懂的。程野這個人你查的怎麼樣了?”

“程野此人一生仕途不順,時值此年也不過五品小官,不過在仕途的終點還能有曇花一現的榮華,倒是激發了他的雄心壯志。將死之人,恐怕極易爲了某些當初死而復生的野心做一些極其瘋狂的事情。”

“這樣便好,就怕他沒有野心。選幾個上好的貨色準備好,另外還有萬兩白銀,要想做成我們的事兒他又必不可少的作用。”

“是……”

對於林子裡那道黑影錦璃並未想着追趕,所以並不知道林子裡所發現的一切事。

在下午的比賽結束之後錦璃便回了小院,而此時顏初已經起來,看着她翹首以盼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心事猶在,不可能睡太久。

“你還是不太乖啊,有我在何必讓自己這般勞神。”

錦璃心疼的看着她道。

“沒事兒,已經休息的夠好了,怎麼樣,什麼結論?”顏初微笑的說道。

“一樣的情況,讓我疑惑的是這些人雖然在一夜之間近乎傷了所有的掌門,而且所用的招式都是那些對戰門派之間的絕招,所以直到現在近乎所有的武林人士都被矇在鼓裡,恐怕就連他們也不願相信這是個陰謀,畢竟籠絡天下武林絕學是一個何其浩大的工程,何況誰願相信自己門派的絕頂秘籍早就被人給盜了去。”

顏初聞言眉頭一皺。

“上次與那黑衣人對戰可曾看出他內力招式的出處?”

“雖然我賦雪宮也籠絡過不少天下絕學,但當日確實沒能看出,難道是這天下隱匿的大家?”

“極有可能,江湖中除了賦雪宮無憂宮這種藏匿的大門派恐怕還有別的隱匿於世間的門派。不過那些門派怎麼會突然想到干預這些事情?”錦璃眉頭微皺道。

“世間最大的勢力是皇室。”顏初吸了口氣道。

“嗯?”錦璃眉頭一擰。

“你是說……是宮裡的人?”

“天下富貴,天下能人,皇宮佔了其四。天下典籍,皇宮佔了其八。能培養出如此多的高手,蒐羅如此多的絕學,我不知道除了皇宮那位還有誰有這樣的實力。”顏初平靜的說道,但錦璃能從手心裡感覺出她這番話中的不平靜。

“不過……他到底想幹嘛?當日那一劍,難道還不足以讓他清醒麼?”顏初幽幽的說道。

傻瓜,那一劍你終究還是刺的自己啊。

錦璃心疼的看着她,在心底輕呼。

“如果他下定了決心,那麼我們也應當讓他知道我們的決心,而且要讓我們徹底省心,總得讓他伸向江湖的手徹底折斷。”

錦璃眼神不由得閃過一絲狠厲。我再也不會讓初兒受那種痛苦,如果你敢伸,那我便敢砍。

但兩人或許都忘了那位有着多大的決心。

澤國皇宮深處御書房中,蘭芷耀正低頭於紙上描畫,紙上有一女子,笑靨如花,羅衫飄飄,似仙子臨舞,卻在那雙眼之中看到塵世間的悽婉哀傷。

蘭芷耀身後站着一人,隱藏於暗影之中。

“主上,你真的放心野鷹?他能背叛他的族人,恐怕……”

蘭芷耀手中的筆一頓,於紙上點出一方墨團,還不待墨團幹去便順勢一筆,在紙上人影衣上頓添一朵臘梅。

“他自然不放心,不過江湖的事非他不可,何況……他立過不少功,總得給他個死的理由和機會。有些事兒,他本就不該觸碰。”

身後的人聞言神色一凝。原來所有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

“這個朝堂,這個皇宮,甚至這個天下,哪是他一個草莽之人所能染指,若不是他還有些奇淫巧計,哪兒能上得這座廟堂,但既然上了就應該謹守本心,人有野心是好的,我也希望我的人有野心,但他應得的,他才能想,我不給的,他看都不能看!”

說完一筆重墨帶過,於羅衫出衣袂飄飄,幾分淡然,幾分出塵。

身後的人因爲這句話身體佝僂的更下了幾分。

“主上,奴才還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程野……您怎麼會看上他?”

身後的人謹慎的問道。

蘭芷耀眉頭一鎖,想到某些場景,頓時棄筆,於旁邊的宣紙紙上落下幾道重痕,尾部猶如刀般凜芷延伸。

“因爲他該死!”

身後的人因爲這句話重重跪了下來,知道這話自己不該問,既然主上做了,那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良久之後,蘭芷耀從剛纔的情緒中擺脫出來。

“起來吧,吩咐暗侍衛準備一下,擇日……下杭州!不要再勸我什麼百廢待興,一國之君不離皇宮,我養你們不是讓你們下跪死鑑的,若是想死大可在我這兒來求瓶鶴頂紅。”

想到那些大臣們的嘴臉,蘭芷耀煩悶的揮了揮手。身後的人影知趣的沒有多言,安靜的退了出去。

蘭芷耀仔仔細細的看着紙上的人影,那雙悽婉的眼神直逼心底。

“我不該傷你如此之深的……”

大殿裡留下蘭芷耀長長的嘆息聲,彷彿於無窮處拖至心底,沒有終點。

在抽籤之初兩人的號碼乃是五十五與五十二,自然是後面的數字。第一輪參賽門派衆多,自然初賽都分爲了兩日舉行。

在頭日大概出現了收集了一下數據之後顏初稍稍分析了一下便低頭不語,靜待第二日的結果。

說起來抽籤的結果頗爲好笑,十多老牌勢力生生被安排到了第二日,簡直就像是被安排好了一般。所以單單憑着這多年造就的招牌,還是讓雲傲等人趕往觀看。

早早來到此地,品着香茶靜待開始。

“今兒個總不會鬧出那偌大的烏龍了吧。”雲傲憤憤說道。

昨個兒早上的初賽可是讓他難忘的緊,瞎摸打滾兒的招都出了,那得爛到無恥到何種境地。

“嗯,各派掌門總算來了。”錦璃打量着那些掌門,碧瑤宮宮主,第一世家王家的少爺王梓炎,便是風越與凌漫的對手,前者還好,後者麼,凌漫與其的關係衆所周知,不過世間難解是情緣,如今這副模樣,倒真不好說。

顏初握了握身旁凌漫的手,以示安慰,自然也讓她放寬心。對於凌漫此時的心情,顏初自己自然有着深刻的體會。

不多時比武便已開始。因爲五十二和五十五,昨日已經到了五十一,算上來今日頭場便是風越上陣。

風越邁步執劍走上比武臺,碧瑤仙子輕飄飄落於其上。對於對手自然有所耳聞,所以面對相識的風越自然不會太過驚訝。

目光斜瞥臺下那道白影與身旁那道形影不離的身影,心中響起一聲嘆息,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不過須臾間便輕飄飄化解開來,白綾舞動猶如仙女。

“在下風越,願宮主賜教……”風越拱了拱手道。

“賜教倒說不上,只願公子待會兒手下留情。”碧瑤仙子輕聲應道。

風越聞言自然不加多想,只是客套,渾然沒發現剛剛落於臺上時那道飄飄身影中的虛浮之色。

顏初兩人皺着眉頭看着臺上交織在一起的身影,對視一眼之後凝重的點了點頭。

碧瑤仙子實力頗高,與風越不相伯仲,甚至隱隱高上一層。從起初的一舞一動之間便能輕易看出,但似乎在十數招過後碧瑤仙子呼吸便以凌亂,明顯是後力不足的表現。內力雄渾的碧瑤仙子怎麼會再短短的時間裡出現這種情況?

“她應該也受了內傷吧。不過世間高手哪裡能尋出這麼多來,難道當日那一人就有如此實力,難道我們還是低估了那人的實力?”

錦璃皺着眉頭說道。

“先看看吧,若是真的所有門派的掌門都在當日遇襲,我不知道這得需要多大的手筆,更不知道那人到底瘋狂到了何種境地。”

顏初眼色凝重的說道。

在兩說說話之時碧瑤仙子已經落了下風,灌注內力的白綾終究還是弱上一分,於道光劍影中化作點點雪白飄落。

“承讓……”風越青鋒回鞘抱拳說道。

碧瑤仙子微微喘息,抱拳回禮之後便輕飄飄的飛身下臺,風越看着那道身影眼中神色微閃,然後沉默的走下臺去。

接下來還有兩場才能輪到凌漫,不過凌漫此時的眸子都在遠處那道身影之上,無神的眸子裡看不出多大的喜怒哀樂,只有那微顫的嬌軀在闡述着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顏初微微嘆了口氣,實無他法。

接下來的比賽雖然是各派掌門參與,但云傲從哪陣陣掌風中確實聽出了太大的意味,眉頭也逐漸緊鎖起來。

當日雲傲酒至極酣哪裡會有人想到偷襲,何況身邊暗處還時常有那麼些閒人不做閒事兒,誰會不長眼的前來打擾。不過昨天前些天查到的訊息實在可憐,狐狸這兩個傢伙又深藏不露,倒是着實讓他苦惱到了極點。

兩場比賽的輸贏並沒有持續多久時間便已分了出來,雖落在雲傲眼中沒有太大的趣味但在那些年輕弟子眼中卻是有不少的叫好聲。轉眼便以輪到了凌漫。

王梓炎此時幾步便上了臺,雙目微微打量臺下,貌似是無憂宮與自己對戰,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就在他疑惑期間一道身影緩慢的到了臺上,看着這道身影,王梓炎身子頓時一僵,怎麼會是她?而且她不是武功也已經被廢了嗎?

“你怎麼會上來?”倘若遇到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那她不是…想到這,心中便涌起一陣後怕…

“武林大會?來此怎能不上臺打上一局?”凌漫面帶譏諷道。

“該死的,你沒有武功,上來打什麼…”

“原來你也知道我沒有武功啊?那你可知道當日我是如何狼狽離開的…”若你對我能上一點心,今日也不會如

此…

“我…”張口欲言,卻無話可說。

當日之事,他怎會不知…

他親眼見她被扔出府…

他親眼見她含怨離開…

他親眼見她人不人鬼不鬼…

可是他不能…

能做的只是暗中看着她…

保護她…

“廢話少說,動手吧…”語罷,先行拔劍攻上。

劍招雖密,攻守適宜,但因武功被廢,即使恢復內力,也不如當日…而王梓炎雖然有着內傷,但終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你不要打了,你是贏不了我…”只攻不守,傷不了她,也讓她近不了身…

“未試過怎知我傷不了你…”她知她傷不了他,就算武功未被廢時也贏不了他,可是她怎麼甘心…

“漫兒,你這又是何必…”手上用力將迎面而來的劍一挑,劍應聲落地,凌漫看着他,轉身下臺…

原來一直我都是這般易輸的…

“此局王少主勝…”碧容仙子聲音響起,可他卻無興愉之感。

彎身撿起落地的劍,腦中憶起兩人的第一次相遇。

那日似乎是她爲自己撿起落地的扇墜,然後尋着自己走了大半個安城…

望向下方身影,下臺向她而去。

一行人見王梓寒向剛纔臺上與他對戰的女子走去,眼中都帶着看戲,好奇的成份。

“越,我輸了…”凌漫看着眼前眼含擔憂的男子,勉強扯出一絲笑容。

“無礙…”

“不知王少主前來所謂何事?”錦璃含笑故道,眼中冷意滲人。

“王少主若我未記錯你的位子應該不在這裡…若不知路,在下不介意派人將你手下帶來迎你回去…”相比與錦璃,雲傲此話要含諷的多。

“不知王少主前來可是還劍?若是還劍將劍給我們便好。”顏初道。

“我不是還劍也不是走錯地方,我是來找凌姑娘的…”

“我們這有兩位凌姑娘,不知王少主是找哪位凌姑娘?”

“凌漫姑娘…”

“你走吧,我不想在與你有何瓜葛…”凌漫轉過身來,話聲極爲平靜。

“武林大會之後,我會派人前來提親…”我會娶你,不是因爲愧疚…

“不用了,武林大會之後,我便會和越成親…恕王少主這株高枝凌漫無力在攀…”

“不要義氣用事,等我武林大會之後前來提親…”

“我並未義氣用事,武林大會之後,越會娶我…到時希望王少主賞臉光臨…”凌漫帶笑說道,久久未笑的雙眼突然盛滿了笑意,無論是何人皆會認爲此事爲真吧。

“只要未嫁,那我便會前來提親…”擱下話,將劍放下,轉身而去。

“王梓炎,若你是因爲虧欠,大可不必…從那日後,我便放下你了…”所以我不會在等你…

所以,我會另擇一份幸福,或許一個人遨遊江湖…

你的話,來得太晚太晚…

“若我娶不是因爲虧欠呢…”說完,未等她回答,便擡步離去。

我娶你,不是虧欠…

只是因爲想而已…

望着他的背影,淺淺苦笑,不是虧欠,那是什麼?

王梓炎,你可知當累了之後,便是無望,從那一天起,你就把我弄丟了,再也找不回那個癡你,戀你的凌漫了,再也沒有了……

第七十四章夜探

夜色遲暮之時,終到了第一輪的最後一局。

號數原本便已排好,孟淺輕車熟路的走上比武臺。

“賦雪宮宮主-----孟淺…”

“蘇莫…”

“蘇公子,請…”

劍隨聲拔出,執劍攻上。

兩年未見,孟淺的劍法又精湛不少,可是比起對戰的男子,似又差了幾分。

一百招後,孟淺失劍而敗。

一局完,蕭鵬笑着上臺,從三位評判員那取的留下之名名字。

“今日戰完,三日之後,便是第二場比試,另外,此時莫宵山莊晚膳已備好,若不嫌棄便在莊中用膳…”

語罷,人散,幾人起身回莊。

剛走幾步,便突然橫插幾人進來。

一一看過,不正是今日那幾人嗎?

碧瑤宮宮主-----碧瑤。

江南城主------蘇莫。

第一世家王家少主------王梓炎。

“北宮主,沒想到今日你也在場…”碧瑤淺笑而來,似無意又似有意走到他左方,並肩而行。

“嗯。”輕輕應道,略放慢腳步拉開距離。

見她走進,顏初拉過他衣袖,微微撒嬌道,

“錦璃,我餓了…”

敵知近我知示威,則可勝之…

看出她的心思,錦璃嘴角笑意露出,拂袖牽上她手,聲音柔下,“那回去可還食膳?”

“若我不去食膳,你可願爲我端來?”

“夫人既言,爲夫豈能拒絕。”

“北宮主,碧瑤還有事,先行幾步…”原來還是錯了一步…

自己應早些死心…

“嗯。”

待碧瑤走遠,顏初剛想抽回手,誰知卻被他牢牢牽住不放…

幾番掙扎下來,她也認了,夜色已暗,應該不會有人看見…吧。

不多時便到了吃飯的地方,今日比試自然沒有自行準備食宿,便與這一干武林人士同食這山莊之食。

走到門口,自然而然將手放開,並肩前行。

尋了一角落坐下,顏初簡單食過幾口,便退桌回屋。

一番下來,當孟淺吃好後,桌上已無幾人。

凌漫有人相爭,自是不能擾。

雲思萱有人相伴,也不能擾。

幾番想下,先離桌回屋。

蘇莫見她離去,含笑尾隨。

“莫姑娘…”輕聲喚道前方女子。

孟淺聞之,疑惑轉過身來,見人是他,微沉下臉,“不知蘇公子叫我所謂何事?”

“武林大會之後,莫姑娘可願前來江南遊玩?”

“蘇公子喚住孟淺便是想問此事?”她去不去江南遊玩與他何甘?

“若莫姑娘允許在下問別的,在下自然不在問此問…”

“莫公子若無聊可去林間走走,也可下山…”語罷,轉身而去。

見她離去,蘇莫也不惱,鳳眸中透着幾分好笑…

孟淺嗎?我記住了…

是夜,各自回院。雲傲難得的沒有跟來,在今日確定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兩人便要夜探一下這莫宵山莊到底有什麼牛鬼蛇神了。

能在一夜之間傷盡百派,就連那無比強悍的老牌門派都不能倖免,這勢力當有多大。

兩身夜行衣套在身上,待夜色徹底沉下之後兩道身影於夜色間開始穿梭。

初秋月亮正直明亮之際,不過今日天上起了雲層,讓大好月華盡數藏匿期間。也正給了兩人藏匿身形的好機會。

兩人把目標當先放在了莫宵山莊莊主蕭鵬身上。一個偌大的勢力要在莫宵山莊內橫行,若是沒有山莊內部的支持恐怕很難做到神鬼不驚。

兩人身影徑直的到了住處,而此時自牆角出來一道身影,侍衛着裝。手中徑直射來一支木箭。

錦璃從劍上取下信紙,看到上面的內容眉頭微皺。

“走。”

說完錦璃帶頭,朝着山莊外那一大片林子飛去。

夜色中錦璃仔細的聞着氣息,落花散的味道給他指引方向。

剛剛的侍衛是賦雪宮前幾天安排的釘子,在蕭鵬身上撒了落花散。落花散本是一種無色無味的香料,但若是在鼻尖塗上散香粉便能聞到一種奇特的味道,賦雪宮常常利用這種東西追蹤人。

香味一直延續到了莊外林子裡五里外才逐漸結束,而此時極淡的聲音逐漸出現,兩人頓時隱匿住身形,慢慢自樹叢裡靠近。

這一片盡是松柏,所以雖然以至初秋但人就綠的駭人,濃密的駭人。

順着偶爾拂過林子的風勢,兩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到了五丈處,而此時的聲音變的清晰了起來。

“明日在各大掌門的飯菜中下藥,務必要一次性將各大掌門藥倒,再將地窖清空,將他們盡數囚禁起來。”

黑衣人看着身邊低頭的蕭鵬冷冷道。

蕭鵬聞言一驚,上次調動勢力打傷各大勢力便讓他有所懷疑,而這次更狠,居然想要囚禁這武林人士,就算後頭那位天大的主子想要找到那位女子,但難道真要攪混江湖這潭水,需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麼這一片天下都是江湖。

江湖人士起於草莽,那麼自然更受那些百姓信服一些。一旦真的讓江湖這潭水死了,那這剛剛從大戰中安定下來的澤國,還能真的安寧下來麼?

想到這裡蕭鵬不由得吞了口唾沫,暗自揣測起來,想到某些可能不由得冷汗直冒,畏懼的看了黑衣人一眼便連忙低下偷來,終於還是忍不住顫聲道。

“這……是那位主子的意思麼?”

“嗯?”黑衣人眼神一凝,凌芷的目光直刺蕭鵬,讓蕭鵬心頭一顫。

“哈哈,自然,那位主子不久便來杭州,對於他的指示自然要在他來之前給執行完畢,所以還是加快一些好。”

良久過後黑衣人笑道,但眼神依舊凌芷的逼視着蕭鵬,讓蕭鵬不敢將那心頭的疑惑再度問出口。

“現在還有疑問麼?”

“沒了,沒了。”蕭鵬不自覺的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心悸的答道。

“既然沒了就回去吧,難道還要我送你?”

“是是是,屬下這就走!”說完蕭鵬便逃也似的跑了。

顏初和錦璃對視一眼,都從各自眼中看到了震驚。

若是真的這般,這……還是原來的江湖麼?

第七十五章樹葉中有一雙手

月光漸漸從厚重的雲層裡探出頭來。撒在這一片針葉林木上,像是在夜中撐開了一柄又一柄的傘。

一道細微的風聲響起,一道黑影落下,落在野鷹身前。

“你說……他會不會照做?”

黑衣人影問道。

“會的,雖然他怕死,他怕那人,但現在他很清楚,現在能決定他生死的是我們,而不是遠在朝堂的他。所以不管他有沒有疑問,他都應該會照做。”

野鷹眯着眼說道。

“難道你不擔心他會把這件事告訴給那位?”

黑衣人影皺着眉頭說道。

“那位是不會在意也不會屑於在意這些事的,不過若他真的這麼做了,那便殺了他吧。其實蕭鵬確實不是條好狗,作爲狗不能有自己的思想,而且作爲狗更要知道,自己的命其實不在那位大人物手裡,而是在我們這些比他大的小人物手裡。”

野鷹說道。

“他……會相信你麼?”黑衣人猶豫着說道。

“他何時相信過任何人,不然他又何必下杭州,又何必在我身邊埋上釘子。他……其實容不得我了,廟堂之上,豈有我們這種奇淫巧計者的立足之地。”

黑衣人聞言隨即不再多言,想到這些年暗處曾經爲了那位大人物做了那麼多私密事兒,事到如今仍舊逃不過一顆棄子的結局,不由得眼中多了幾絲不甘於憤恨。但他未曾聽到那句話。

你該得到的,你便能想,不該得到的,看都不能看。但他們早已在某一日窺探了,而且在某一日想了。所以……他容他們不得。

“他幾日後就會來到杭州,所以準備要快些,我們需要在他來之前妥善一些。既然他本就不相信我們,所以他不會千里走單騎,所以我們需要更穩妥一些。程野這條路子打通了麼?蘇杭的官兵檔私都打通了麼?在朝堂這麼些日子給他們鬆了那麼些銀子,總該容易了些吧。”

“嗯,那幾位如今居於富庶之地那顆心早已被財色腐蝕透了,哪裡還能想到這些東西,所以早已打點妥當。”

“那就好,成敗在此一舉了。”

兩人說完便靜駐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一些極其重要的問題,然後再某一時刻對視一眼飛離此地。

半刻鐘,一刻鐘,兩刻鐘。

兩人一動不動,並未在兩人撤離之後立即出來,而是等了兩刻鐘之後才從樹叢裡落了出來。

後來出現的那位黑衣人想必一直在這片地方,但兩人居然沒能知道,可想而知又是一位不落於他們的高手,而至於野鷹,早已是交過手的對手。而且這片地方誰知道還有沒有埋伏,所以兩人很擔憂很怕也很謹慎。

“這……到底是個什麼組織?”

顏初神色動容的問道。

“貌似是主人家養的狗現在想要咬主人家了。”

錦璃思考片刻之後淡淡的說道。

“不過這些人膽子很大,真的很大。”

“而且很厲害,是嗎?”顏初說道。

“是。”

“他們說那位要來,我想知道他說的那位是誰?”顏初問道。

“那是位大人物,既然在這羣厲害的人眼中還是大人物,那就是真正的大人物了。何況還打點了蘇杭一代的兵馬,除了那位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哪位。”

錦璃平靜的說道。

“蘭芷耀!”顏初猶豫半響之後吐出這兩個字。

錦璃自然知道她的擔憂,所以便安慰道。

“他這次有麻煩,所以想必不會尋我們太多的麻煩,你說呢?”

“嗯。不過……他們是想殺他麼?”聞言顏初擡起頭,咬着嘴脣說道。

“怎麼,你擔心?”初兒,你……還是放不下啊。

顏初低下頭不知作何回答,錦璃只得在心底歎服一聲。

“他是個君王,自然不會那般容易死,所以不要太擔心。”

“但……他們很厲害。”顏初猶豫片刻之後小聲說道,似乎害怕這話中透出的擔心讓錦璃聽了責罵一般。但錦璃哪裡忍心。

“那……我們便看看吧,順便化解一下即將到來的武林危機,畢竟江湖事我們總不能超脫世外。”

錦璃在心底嘆息一聲,說道。

顏初自然知道這話的意思,若是真的解決了這江湖事,便是間接的粉碎了他們的計劃,那麼蘭芷耀的危險便會減小很多。

“嗯!”心底劃過一道暖流,就算他真的要死,也不能死在別人手裡啊。

“嗯,既然這樣,我們快些回去吧,也不知他們明日多久行動,我們總得提前通知各大門派。”

“好。”

兩人攜手,於枝葉間漫步而走。

夜間有風,風很涼,因爲到了初秋。

因爲到了初秋,月很明,所以兩人的身影在樹頂月下袒露的很明顯。

風聲掩蓋了很多東西,包括那茂密枝葉間的輕微動響。而在這麼久的時間後兩人也已放鬆了警惕。

就在兩人漫步走過第二顆樹叢的時候,從枝葉間探出一雙手,一雙白皙的像是女人的纖細的手。

月光灑在那雙手上,白的像是死屍一般駭人。

手掌纖細,但很有力。因爲上面積蓄了恐怖的內力。

正因爲有力,所以在這雙手探出茂密枝葉探向兩人的腳時動靜顯得大了些。比如那茂密的枝葉那緊湊的枝葉被瞬間震開了一個窟窿。比如那細微但卻凌芷的勁風割壞了兩人腳踝處的鞋與襪。

野鷹沒走,在此地潛伏了很久,他很佩服兩人的耐心,但他更佩服自己的耐心。但耐心基於這種信心,讓他看到這機會的時候顯得有些不耐,有些衝動,所以手上的內力加的重了些,因爲他想一擊即中。所以他被發現了。

錦璃最先發現,低頭,眼神凝視到那一雙白皙的手掌之上,凌芷的勁風讓他神色一凝。

手掌即將拂上腳裸。不知道爲什麼會選擇腳裸,但他相信潛伏許久的獵人不會做那些無用功,何況此時那雙手讓他感到了危險。

在面臨危險的時候他並未選擇逃亡,在對敵數次之後身體有一種本能,本能的想要反擊這種危險。於是他那一雙腳,在這瞬間微曲,然後狠狠的,跺了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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