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公敵



午後,因爲秋至天氣顯不出太過熱烈的情緒,反而有着幾分風輕雲淡。

但對於一羣剛剛飽暖過後的人來說大抵到了思淫慾的時辰,所以不免在思的過程中精神顯得有些疲倦。

顏初兩人於牆外對視一眼,看着那些昏昏欲睡的侍衛縱身而上,如一陣風般入了這莫宵山莊。

兩人進入過後並沒有大肆搜尋,畢竟只有兩人,而且在經過昨晚之後再看到如此鬆懈的防禦自然有些疑惑與不安。於是兩人決定先從武林人士身上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

決定將目標放在武林人士身上基於一個理由,昨日那些個武林人士大概是被藥暈了過去,那對於昨日的事情肯定不曾知曉,說不定現在還有疑惑。而自己知道真相,如果順利還可以說服一些武林人士跟隨自己。

於是兩人在越過幾道關卡之後到了一處小院,此地乃是第一世家王家居住的小院。

兩人自然不可能隨便找一個新型門派,這樣至少在說服一個門派之後憑藉這個門派在江湖上的地位能輕易的號召更多的門派。於是兩人暫定在了王家人的身上。

昨日除卻每個門派的當家人外門派的其他人都安然無恙,兩人還未靠近便聽到房屋裡有聲音傳出,隨着越走越近變的越加清晰。

“飛鴿傳書給了老爺了,希望老爺儘快過來主持大局纔是,不管五日後的大會能不能參加到,至少得儘快找到少爺。”

“少爺爲什麼會平白無故的失蹤,而且儘管大多數門派的人沒有說話,但看得出來他們也遇到了大事,只不過還需要穩定一下外圍,但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層窗戶紙,只是他們不想捅破,想安定一下自己罷了。”

“這些人到了這種時候還想着五日後的武林大會,難道看不出來這次極有可能是一次極大的陰謀?”

“人總有野心,或許在某些時候野心會被壓制的牢牢的,但一旦這種壓制沒了,那麼這種野心就會無限次的膨脹。難道你看不出那些平日言光明說磊落的“豪傑”正在摩拳擦掌準備趁機坐上掌門的位置,什麼時候武林變得如此功利。”

聽着兩人的話顏初鬆了口氣,大家族和小門派之間的差距恐怕就在這個時候顯露出來了,想到兩人的談話兩人對於說服這些人的把握又大了一些。

但貿然進去總歸要做一些措施,於是錦璃輕輕釦門。

“誰?”兩人的談話聲戛然而止,警惕的問道。

“蕭莊主吩咐我們給諸位送些飯後點心。”

屋內並沒有立刻響起回答,在片刻之後才聽到沉沉的聲音。

“進來吧。”

兩人輕推,門微微張開一道口子,兩抹寒光瞬間照亮了錦璃和顏初的眼。

身影一動手指輕彈讓兩抹寒光響起無奈的輕吟,接着兩人一人一隻手捂在了兩人嘴上防止他們叫出聲。

兩人這纔看清楚了這兩人的容貌。

顏初兩人一身白衫,雖因前日的大戰衣衫之上有着幾道口子和幾絲血跡,但那俊逸美豔的面貌終究沒能影響到兩人的整體感覺。

兩人驚恐的看着他們,仔細的回憶終於想起了某些東西,愈發的不安與驚恐,眼裡還有着濃濃的怨恨。

顏初詫異的看着兩人,不知道爲什麼兩人對自己會有如此情緒,自己似乎沒有招惹過王家的人。

“我不希望你們大聲叫,我需要和你們好好的談談。”

顏初平靜的看着兩人說道。

兩人並沒有因爲這番話將情緒緩和下來,置若罔聞。

“不管我與你有什麼恩怨,或者說有人告訴你們我與你們有什麼恩怨,但在確定某些仇恨之前總得先聽聽雙方的說法,這個總不是誰先賴在誰身上誰就是罪人,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可以談談。”

兩人因爲這番話顯出深思的神色,良久之後纔對視一眼,緩緩的點了點頭。

既然兩人沒有再第一時間殺死自己而是想要談談,那麼顏初兩人所說的談談應該不會是無聊至極的閒聊,所以兩人答應了下來。

顏初鬆了口氣,望了錦璃一眼,兩人緩緩的鬆開手。

王家的人並沒有叫出來,只是在起先劇烈的咳嗽的兩聲,接着連忙退開些距離,警惕的望着他們道。

“你們是賦雪宮宮主錦璃和無憂宮宮主顏初?”

兩人不明白爲什麼這兩人如此清楚自己的信息,但還是依言點了點頭。

兩人的情緒似乎又找到了爆發點,一人連忙怒喝道。

“你們這些朝廷的鷹犬,還不快交出我們家少爺。”

另一人趕緊捂住他的嘴阻止他更爲大聲的怒罵。

顏初見此放下手中的劍,淡淡的看着兩人。

“我需要一個解釋,他們告訴了你們什麼?”

那人看出了顏初眼底的怒意與寒芒,知道剛剛友人的話激怒了兩人,而直到賦雪宮和無憂宮是什麼角色的他自然不免有些擔心和害怕,於是吞了吞口水才道。

“蕭鵬蕭莊主告訴我們,你們是朝廷秘密派過來的,還告知了我們你們的身份。一個原始辰國宰相和辰國將軍,而且還說賀宮主你是……”

那人猶豫着垂下眼,似乎不敢多說。

“是什麼?”顏初心中有絲不好的預感,於是便沉沉問道。

“是當今澤國皇帝的棄妃,還說你這個棄妃實質上是奉了當今澤國皇帝的旨意前來武林的,並不是真正的棄妃,當今澤國在開疆擴土之後還想將武林拽在手裡。需知江湖哪怕經過朝代的變遷依舊是那些個江湖,區別於朝廷的江湖哪裡能歸於朝廷。所以你們兩人現在是……”

顏初咬着嘴脣,心中憤恨無比。沒想到蕭鵬敢如此編排自己,那蕭鵬必定是那羣人明面上的傀儡。自己原本就想殺了他,早知道就不應該顧及對武林的影響。

“是什麼?”顏初垂下暗怒壓城的眼簾,繼續問道。

錦璃也不知是什麼情緒,只是平靜的看着兩人,但誰都能感受到錦璃心中的怒意。

雖然不知道蕭鵬和顏初以前有什麼仇恨,但現在蕭鵬如此光明正大的讓顏初心底的傷袒露於青天白日之下,就憑這點,就足夠他死一千一萬次了。

感受到兩人的殺意,此人終於決定將這種情緒轉換到那位蕭莊主身上。於是便不再猶豫,說出了最後的那幾個字。

“武林公敵……”

氣勢猛然一震,桌上的白瓷青花水杯頓時化作碎片,茶水濺落拍在兩人臉上生疼無比。

第八十一章武林公敵(下)

兩人驚恐的看着顏初,被濺飛茶水拍打的生疼的臉頰不敢有絲毫抽動。

錦璃走到顏初身邊握住那隻顫抖的手,想要告訴她自己就在身邊。

察覺到手心的溫暖顏初微白的臉強露出一絲笑容。沒有將怒意肆無忌憚的發在這兩人身上,既然這兩人也被蕭鵬矇騙那他們自然沒有大的罪過。

尋個凳子坐下,垂下眼簾不再說話。錦璃看出了她心情不好,於是便代替她問道。

“他說的你們便信?”

“當然不是,不然也不會飛鴿傳書讓老爺前來主持大局了,不過現在在莫宵山莊,在蕭鵬的地盤,信不信似乎也由不得我們了。”

“生死拽在誰手裡那麼你們便信誰的話,那是不是現在你們應該信我們的話。”錦璃冷冷笑道。

似乎從這話裡面聽到了極其濃郁的嘲諷味道,兩人不由得臉一紅。

“偌大一個武林難道還真能被蕭鵬一個人震住?說到底這麼些年江湖變得太過懦弱了一些。若是換做幾十年前,那些個前輩恐怕早就舉起手中的刀質問蕭鵬了,而不是僅僅聽取他的一面之詞便將罪名隨意轉移到別人身上,哪次武林大會出了事故不是主場人負責的。”

錦璃繼續冷冷的嘲諷道,兩人聞言頭似乎低的更低了,但起先那個暴脾氣似乎有些不服,最後還是忍不住道。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們,而且單單憑我們的力量難道還真能扳動蕭鵬?”

“敢和我叫板是因爲現在知道我不會殺你,但蕭鵬會不會殺你你不知道,所以你不敢。”

錦璃翹着嘲諷的笑看着他搖搖頭。

“如果我是你我總不會就這樣守株待兔,至少我得聯合一批武林人士。武林大會終究還是要舉行,若真的武林人士羣起而攻之,他們還真敢殺無赦?何況你們也不是蘿蔔白菜,難道還真能站在原地讓他們砍?說到底不只是你們不敢,你們還太蠢。若不是你們是王家的人在江湖上還有那麼些地位,我今日懶得和你們廢話。”

聽到錦璃的話兩人似乎也知道了自己理虧,但蕭鵬的話終究還是先入爲主。兩人猶豫片刻之後才繼續問道。

“你們的意思是兇手不是你們,所以你們總得拿出些證據?”

“我不明白爲什麼蕭鵬說了你們就信了,難道他拿出了證據?爲什麼到了我這裡我就需要拿出證據了?既然他說的就是對的,那麼憑什麼我說的就是錯的?”

幾個問句讓兩人啞口無言,吶吶不知該如何作答。

“不過既然你們需要證據,那麼你們就應該明白如果我真有那般實力在抓了那麼多人之後我們不會愚蠢的來到此地閒得無聊的說這麼些廢話來打動你們這些個廢物,這完全是多此一舉。既然知道我們的曾經那麼應該知道我們既然肯捨棄廟堂自然不會閒的發慌奪取你們這荒野江湖。”

“人總該有腦子,門派的掌舵人不見了但你們完好無損,莫宵山莊完好無損,是個人都能看出些蹊蹺。”

錦璃說完便不再說話,專心的看着手中的玉笛。若是說了這麼多這兩人還不懂,那麼這兩人就真的廢了,但他們畢竟是王家的人,所以他們終究還是明白許多東西。所以他們終究還是聽懂了。

“說到底你們都是按照自己的說法妄圖憑藉你們的嘴和你們的思維來說服我們,所以你們都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我現在不應該相信你們任何一人。”

兩人中那個有頭腦的人看着錦璃說道。

錦璃讚賞的看了此人一眼,覺得此人至少還是極有主見,只不過現在的形式讓他有些失策。

“不管你信不信我,但你們不應該信蕭鵬。而且當務之急是你們應該儘量的保證自己的安全,人多力量大,憑藉你們王家的威信你們應該能在最短的時間裡糾結起一批人,而那批人將是你們生命的保障。至於你所說的飛鴿傳書,連我都沒自由它們還有能力飛出這山莊。”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悚意味,莫宵山莊幾時有那等實力了,但兩人不會向錦璃求證,自然錦璃也不會告訴他們。

“你們可以去做你們的事兒了,想來你們也不會知道我們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說我們想要知道的還是我們自己去探查吧。”

錦璃說完不再看兩人,執顏初手向外走去。

顏初此時心情總算好了些,但心底的陰霾依舊存在,錦璃也不知作何安慰,只得將她的手拽的更緊。

兩人走出門外,小院一片安靜,連風也沒有一絲,鳥也沒有一隻。

兩人眉頭微蹙,似乎隱隱察覺到了一絲不

安。連忙轉頭,而在這瞬間屋子裡響起兩聲慘叫,鮮血濺飛道窗紙之上劃下一道長長的痕跡,像一把血鑄的刀般在窗紙上拉扯而開,刺目不已。

“你們居然還敢來此地,當真是活的不賴煩了。”

屋頂上頓時出現重重身影,蕭鵬居高臨下,看着兩人。

蕭鵬話音剛落便有無數武林人士衝到小院,嘈雜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人擡頭看着蕭鵬,眼中殺意無限。

蕭鵬被這兩道寒芒一震,心中一顫。不過看着這周身無數的武林人士,便穩了穩心神道。

“你們兩個賊子,偷襲各派掌門不說,現在還來此行兇,難道你真的以爲這天下的武林人士都是廢物麼?既然今天你們還敢來此,那就休想走了,大家說怎麼處置這兩個武林敗類。”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蕭鵬話音剛落便一呼百應,無數叫聲充斥着小院,於九天之上盪漾開來,震耳欲聾。

顏初想不明白爲什麼還是被人發現了,隨即想到某些可能,忍不住笑了笑。

錦璃環顧四周,看着那一干憤怒不已的武林人士,只覺得那眼底的憤恨總是充斥着某些功利情緒。看來江湖終究不是真正的江湖,還是隱居來的實在。

“初兒,怕麼?”

顏初一愣,接着一笑。

“有你在,何懼?不懼!”

“既然這樣。”錦璃冷眸環視,看着那一圈的武林人士冷冷喝道。

“那便來吧,讓我瞧瞧如今的武林,到底還有多少不是廢物!”

秋風瑟瑟,午後雖有明亮陽光,但卻彷彿被凍住了般沒有溫度。

莫宵山莊一小院中,肅殺之氣縈繞。居中兩人,一人持劍而立,一人手握玉笛。周邊人影憧憧,偏生在這數量相差極大的情況下,無數人頭頂冒出了冷汗,彷彿這片天地的真正王者便立在那中央。

到底還有多少不是廢物的話音還未在天際消散,還在衆人耳際縈繞。看着那雙冷眸沒有敢反駁這句話,彷彿這天下的英雄,但憑此人便可論出,便敢論。

顏初面色平靜,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彷彿一位將軍般以衆人草芥的姿態看着這即將到來的一場廝殺。不過那目光在越過屋頂上那道身影之時微微一頓,彷彿飄逸筆鋒於紙上一頓,濃墨重彩之中殺意無限。

蕭鵬被這道目光盯得寒意無限,身軀也忍不住往身後的人羣中微微一縮。

剛來此地蕭鵬便知道這個女子一定會再某個時間尋個機會將自己斬殺,這種你死我活的結果沒有什麼能化解。

但蕭鵬不想死,怕死。所以他只有盡力殺死麪前這個人,哪怕這個人極有可能是那位天大的主子要找的人。她想要殺死自己,那麼自己便要殺死他。

基於這種思想他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但往年他殺了更多的人從來都沒有過什麼心裡負擔,但這次他心中有了畏懼,所以他需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而他完全忘了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因爲他的昨天。

但他知道自己的斤兩,知道這個人不再是原來那個羸弱的女子,而是一個比自己更強悍的對手。所以他並不期望自己手持單刀於千軍萬馬之中抹除這道仇恨,於是他要憑藉組織憑藉自己的力量。

他察覺出來野鷹的某些陰謀,所以他覺得就算殺了這個女子也不會有太大的事兒。至少在自己還有丟丟作用的情況下自己不會有事兒,而在這陣風頭之後蕭鵬決定不管這片天要如何變換自己也要遠遠逃離。

所以有了今天,有了今天的圍剿。

但他還是有些怕,有些怕死。

“賊子口出狂言,就憑你就敢放肆貶低天下英雄,今天天下英雄皆匯於此,我倒要看看你何敢如此猖狂。今天我們一定要用你的血證這天下的正道,大家說是不是?”

蕭鵬再度喝道,瞬間便帶動了無數人的情緒。

錦璃沒有笑,沒有因爲那些愚昧無知的武林人士而顯示出任何的嘲笑。他只是專注而認真的看着蕭鵬,看着這個將顏初心底痛苦的傷疤揭露出來的人。

羣情激憤讓蕭鵬的心情微微放鬆了些。於千軍萬馬之中收取敵人首級完全是個傳說,就算今天沒有千軍萬馬也有數百英雄豪傑,何況此時身旁還有兩位組織上派來保護自己的人,再憑藉自己不低的武功,至少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於是蕭鵬鬆了一口氣,面上也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

看着蕭鵬臉上那放鬆的神情錦璃臉上再此刻也浮起一絲笑意,與此同時腳步輕輕一踏,接着飛身而上,於空中劃出一道白痕,直直的對着蕭鵬刺了過去。

還處於羣情激憤狀態中的武林人士還未反應過來,那道白影便落到了屋頂之上,落到了蕭鵬身前。手中那支玉笛也探了出來,翡翠玉色溫潤的像一把溫柔的劍,刺下的瞬間卻是萬千寒意。

“啊!”蕭鵬因爲這突兀的狀況將聲帶拉的尖銳無比,但身具武功的他至少在這片刻還有阻擋一擊的實力。於是他抽出了自己隨身的寶劍,在這瞬間於身前劃開一道劍幕。

玉笛直直的碰撞在了劍上,終於還是未能輕而易舉的穿過那驟然散開的劍幕。

蕭鵬嘴角露出的笑容,相信在這片刻足以讓身旁的保鏢出手。然而笑容還不待繼續擴大便凝固在了此地,低頭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一穿而過的玉笛,有些茫然,但更多的是驚恐。

斷劍落在身旁,閃爍的嘲諷的光芒,就像身邊這兩位保鏢嘴角翹起的笑意。

劍擋住了玉笛,但劍斷了。於是玉笛輕而易舉的破開那道阻擋,然後風輕雲淡的穿過了蕭鵬的胸前。

“爲什麼?爲什麼?”蕭鵬眼中浮現一絲血色於瘋狂,尖銳的叫喊聲想了起來,似乎在質問着誰,而此時一道輕飄飄的聲音落入耳際,讓他神色一僵。

“因爲你知道了。”

因爲你知道了,所以哪怕你爲了活下去沒有和那位主子報告,你就得死。因爲你知道了,你就得死。

沒有給蕭鵬太多的思考時間,錦璃將手中玉笛一挑,將蕭鵬的身影挑上了天,向着院中落去。

蕭鵬無神的看着身下的人,眼中閃過最後一片光彩,接着那顆頭顱便不甘的滾落了下來。

顏初看着那顆滾動的頭顱,確定那顆頭顱的確是蕭鵬的後便再也不再看他一眼,只是將目光看着屋頂上的錦璃。

錦璃,謝謝你。

似乎看懂了顏初的神色,錦璃嘴角泛起一絲笑容。

然而兩人之間的溫馨不過片刻便被無數吼聲給震破。

衆人終於從那顆頭顱之上緩過神來,數百武林人士聚集在此居然被一人輕而易舉的殺了領頭之人,這無論與誰都是一種極大的恥辱,更何況還有先前的那一聲廢物。

於是這漫天的震喊聲中都透露着無比的憤怒於恥辱。

兩位保鏢在確認蕭鵬死後也抽出了手中的刀,以無可匹敵之勢向下劈出,在他們看來,蕭鵬該死,而在蕭鵬死後,那麼錦璃兩人也該死,因爲他們也知道。

錦璃嘴角一翹,看出了顏初眼中片刻的擔心,腳步輕輕一點,而後手中玉笛隨意於面前劃開一個半圓,擋住這劈下的刀,而身影在這片刻向院落中落下。

看着身旁的錦璃,顏初笑靨如花。

看着顏初笑靨如花,錦璃臉上一抹淡然的笑出塵之極。

“開心麼?”

“嗯。”顏初重重的點了點頭。

“今天恐怕沒有機會再去尋找那地窖的所在了,但總算能讓你開心。不過既然沒了機會,我們便走吧。”

“嗯,那就走吧。”

顏初輕聲回答道,似乎這周圍的無數武林人士皆不存在,彷彿那武林人士手中的刀芒只是一道無所謂的天光。

兩人就這樣微微的踏步。

他說了要來,於是兩人就來了。現在他說了要走,那麼兩人就應該走了。

很多事情就這麼簡單。但都知道這簡單的考量之中代表着何種強悍。

於是衆人不由得緊了緊已經起了汗漬的手,隨着那腳步的輕踏,紛紛自腦中繃起了一道緊弦。像十面埋伏那緊繃的弦絲,不知在哪一刻會響起這錚然之鳴。

第八十三章悄悄的來,染了一地血

來的人是武林的敵人,於是所有武林人士聚集於此想要斬殺這兩人,想要要回自己的掌門。

但現在來的人要走,於是所有人開始握緊了刀柄。

但顏初兩人就像普通的遊人一般走的風輕雲淡,便似走馬觀花忽覺此地風景倦了,便要走了。

敢於成百上千的武林人士的包圍中無視這偌大的一批人,在他們看來要麼是傻子,要麼是高手。但都明白院落裡這兩人不會是傻子,所以只能是高手。

所以所有人都猶豫了,興許是因爲那臉上淡然的笑意,興許是哪步子裡透露出的風輕雲淡,但不管是因爲什麼,衆人猶豫了,所以所有人在兩人緩慢行走的時候並沒有在第一拔出手中的武器。

兩位組織上的人雖然剛剛有幸拔出了手中的刀並且劈下了手中的刀,但劈到的是玉笛。

他們只知道玉笛可以吹奏,甚至可以因爲那堅硬在質地當作刀劍,但渾然想不到在當作刀劍的同時還能這樣來傷人。

剛剛錦璃只是用玉笛舞動了一個半圓,借清風吹奏了一曲殘樂,然後接着那刀上的震動發了兩個重音。於是兩人便受傷了,大腦因爲這兩聲猶如擂鼓的撞擊變得生疼,疼的耳朵裡都漫出了鮮血。

所以此時兩人雖然拔出了刀,但再也沒有勇氣舉起。

兩人相距一步,慢慢向外走去。越往外走越向中間靠攏,後來開始並肩,開始執手。

門口剛剛因爲蕭鵬的聲音堵滿了人,現在卻因爲這兩道身影顫巍巍的撕開了一道口子。

因爲衆人都不敢拔刀所以門口的人也不敢拔刀,因爲這兩人要走所以他們不得不讓路。

顏初看着那些握着刀劍的手正在微微的顫抖,隨即想到錦璃在屋子裡說的話,現如今這武林這江湖變得懦弱了許多。

兩人微微一笑便開始邁步,開始準備跨過小院的那道門檻。

但錦璃還說過一句話,要看看這武林現在還有多少不是廢物。他沒有說武林現在都是廢物,畢竟自己也是武林也是江湖中人。但他明白自己所說的並不包括自己,那麼這也代表着武林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廢物。

所說的廢物於不是廢物的區別,有時候很容易區分。就像現在,你是不是廢物並不是指你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而是指你敢不敢……拔劍,拔刀。

既然不是都是廢物,那麼終究會有人拔劍或者拔刀亦或者其他的武器,來阻止兩人輕而易舉的跨過那道門檻。

所以在兩人擡步之時,有刀劍出鞘聲錚然響起,有沉喝怒吼聲響起,有沉重腳步聲響起。

清風吟笛,低徊婉轉仿若青絲纏繞,但那滾燙的鮮血終究還是淡了這種趣味。

“廢物!”來者已逝,但錦璃還是沉沉的喝了聲,嘆了聲,落在四周武林人士的耳中猶如雷鳴。

這聲廢物不知是說的此人還是旁人,不知說

的實力低下不怕死的拔刀還是說的這些有刀但怕死不敢拔刀的人。

但剛剛那錚然的出鞘聲早已斷了衆人腦中最後一根線,卻了衆人腦中最後一點理智。於是有百千錚然聲響起,百千怒吼聲與怒罵聲響起。

剛剛讓開的小門瞬間被人羣堵住,手中的刀光劍影在顏初兩人眼中閃過。

何懼?不懼!

顏初說過這句話。所以兩人不懼,所以兩人的步子沒有因爲這突然出現的情況減少些許,依舊緩慢而堅定。不過手中的那柄劍那支笛早就化作了萬千寒芒,於此同時鮮血如雨幕開始噴涌。

兩人沒有向着這些人解釋,或者說在王家的兩人死後他們就知道再度解釋也沒用任何意義。所以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走,但這些人不想他們走,所以他們開始殺人。

於戰場上混跡這麼久的顏初和錦璃對殺人不會存在絲毫的心裡負擔,所以手中的刀劍揮動的遊刃有餘。

如今的江湖原本很平靜,就像雲傲所說,原來的江湖雖然會有人爲了那把椅子流血,但那些都是小事,江湖上永遠不會出現太大太多的流血事件,畢竟一旦出現一個人滅了太多人就會被定義爲殺人魔頭然後孤立出武林之外成爲武林公敵。

所以武林中的人並沒有機會殺太多人。

所以在鮮血緩慢染紅這大地滲入泥土之後,起先因爲那道怒吼那聲廢物產生出的頭腦發熱的情緒開始逐漸變的冰冷,變成恐懼。因爲至始至終,兩人手中的劍與笛居然沒停過一絲,眼中的情緒沒有因爲那刀劍偶爾的加身變過一毫。

於是衆人開始害怕了。

一旦害怕那麼凝聚力便開始減弱,哪怕數百頭羊,在某些時刻也能匯聚成一股極大的力量,反之,哪怕數百頭狼,一旦出現了一種叫做畏懼的情緒就會變的比羊都不如。

所以在兩刻鐘之後兩人踏出了小院,而周邊的人則開始停下了手中的刀,但因爲恐懼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錦璃皺了皺眉,看着顏初,知道今天某些傷疤被揭露之後她的情緒異常不穩定,於是便止住了顏初繼續的動作。

“初兒,夠了。”

顏初茫然的看了那一地的殘肢斷臂於如稠鮮血,接着看了眼錦璃,因爲心中緊繃的弦突然的放鬆讓她身形一晃險些暈倒,不過被錦璃扶住。

“走吧。”

看着前方被肅清的大道,看着道旁那些遲疑的顫抖甚至扔下的刀,錦璃輕聲道。

“嗯,走吧。有些累了。”

確實有些累了,雖然才兩刻鐘的時間,但面對剛剛還如狼似虎的人羣,要想殺的他們畏懼那需要怎樣的體力與毅力,所以她真的累了。錦璃也累了,但他的背依舊筆直如劍。

兩道身影相依着遠去,沒有人敢再度舉起手中的刀,哪怕此時看出了顏初身體狀況並不太好,但他們已經畏懼。

他們悄悄的來,染了一地血。

直到兩道身影走遠,走出小院,走出了所有人的視野,衆人才反應過來。

開始看着地上的慘狀,開始看到那些濃墨如稠已經難以滲入地下的鮮血,看着那些被利刃分割後隨意在地上擺出不規則圖形的殘肢斷臂。

“嘔……”

江湖何時出現過這種慘狀,於是衆人再也忍不住內腹的翻動,毫不猶豫的開始去除心底的噁心。

兩位保鏢居於屋頂,紛紛在各自眼中看到了震驚,看到了凝重,看到了畏懼。

“走吧,我們總該去告訴爺,兩人未能留下。”

一個人影說道,另一個人影再度看了眼兩人離去的方向,忍不住低聲呢喃道。

“留不下……”

不是未能留下,是真的留不下。

第八十四章蘭芷耀到來

“嘿,狐狸,給我講講三天前你們的故事唄,現如今你們的故事可謂是廣爲傳唱,奈何版本太多,我都不知道該相信哪個了。”

一處茶樓之上,三人坐在一角,雲傲看了眼那正在唾沫橫飛的說書先生,忍不住低聲問道。

“你願意相信哪個便相信哪個,這種事兒聽得多了難道你沒覺得沒多大意思?”

錦璃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接着飲杯中的龍井。

時間已經過去三天了,但云傲依舊忘不了兩人一身血袍歸來的場景,那純潔的白衫像是在血缸裡泡過一般,而被劃開了幾道口子,也不知這兩人身上到底有多少是敵人的血有多少是自己的血。

當然這些都不是雲傲所在意的,雖然雲傲對於兩人敢在莫宵山莊大殺四方感到驚訝以及佩服,但云傲最在意的還是爲什麼這位狡猾的狐狸願意將自己推到峰尖浪口,雖然對於原因有所揣測,但他更願意聽這兩人親口說出。

“不過我在想你們當日能衝出莫宵山莊並不見得比我強悍多少,現如今的武林確實太多的懦夫,而且當日哪個組織居然沒有派太多的人來,不然我確信你們和我當日應該差不多。”

對於雲傲來說除了那件事這件事也極其在意。當日晚上自己狼狽逃出莫宵山莊,而這兩位於第二天霸氣的殺出莫宵山莊,一向喜歡和錦璃叫板的雲傲自然有些不服,於是便開口解釋道。

“這些話你已經在這三天裡重複了很多次,所以我覺得現在你不用再重複了,何況我們一直沒有否定你的功績,所以你不必再花更多的時間在這種無聊的解釋之上。”

錦璃啜了口茶道。

“這怎麼能說無聊呢!這是一個偉大且嚴肅的問題好嗎?”雲傲聞言當即正色反駁道。

顏初喝下一口茶,而後擡頭淡然道。

“你莊子裡的那批閒人出來了麼?如果你有心思說廢話還不如儘快的糾結好你的人手。”

顏初的話直接直白於是顯得很有力度,所以雲傲再也沒有了理直氣壯的那份信心,轉而說道。

“我已經通知到了,所以應該在這兩天快到了。”

“我知道你莊子裡的人很閒,但難道那些馬也閒了?閒的走路都不會走了?三天前你就飛鴿傳書了,直到現在你居然都還沒糾結好人手,我不得不說你這個莊主確實沒有太大的能量。”

聽到錦璃的話雲傲難得的臉紅咳嗽了聲,心裡不停的咒罵那羣閒人,讓自己無數次在狐狸面前丟了面子。

“好吧,飲茶,聽書,甚好甚好。”

就在幾人在飲茶聽書之際,杭州某條街道某座客棧前停了一輛極其普通的馬車,馬車普通,但那拉車的馬依舊不凡。

三日的跋涉沒有顯露出太多的疲勞,馬兒的強悍就這樣顯露出來。

野鷹恭敬的站在車旁,微微弓着腰。不是因爲這平凡的馬車,不是因爲這不凡的駿馬,而是因爲馬車上有人。

李忠不知道皇上爲什麼到了卻不下車,但既然皇上不下車那麼自己自然也不可能下車,所以他靜靜的坐在車裡。

於是這座客棧前面出現了一個極爲有趣的畫面。一行人站在一輛馬車前,恭敬的低着身子。馬車上不知有沒有人,沒有人敢揭開看,來往行人皆錯愕的看着這番場景,直到車裡偶爾響起了咳嗽聲才知道這平凡的馬車裡真的有人。

興許被觀望的久了,駿馬有些煩躁和不安,於是便打了個響鼻,鐵蹄在地下踏了幾聲。

轉眼過了半個時辰,馬車上的人似乎依舊沒有下車的準備。但周圍的人卻顯得愈加恭敬于謙卑。

蘭芷耀閉目思索着某些事情,英俊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終於在某一刻睜開了眼,淡淡的吩咐道。

“下去準備好午飯,朕餓了。”

李忠臉上浮起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簾幕被掀開,李忠走了下來,野鷹目光微擡看了他一眼,接着再度垂下目光。

李忠徑直的向着客棧走去,吩咐做飯事宜,沒有和野鷹打任何招呼甚至對換過任何眼色,但野鷹不敢有絲毫不滿,至少現在從他臉上看不出來。

因爲他是馬車裡的人的貼身奴才,所以容不得他生出別的多餘情緒。

時間緩緩流走,李忠已經將午飯送上馬車吃過,此時已經到了下午。而那行人沒有轉換過任何姿勢,已經微微弓着身子,低着頭顱,臉上滿是謙卑的神色。

“馬車裡到底是什麼人?這羣人到底是什麼人?”

已經睡了一個午覺的人們起牀發現這羣人還在此地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紛紛揣測道。

“難道是杭州新來的大都督,或者說是府尹要換人?還是說這是武林中某個門派的老大?近來武林上有腥風血雨,別是某個門派的老祖宗出關了。”

“相對來說我還是更在意大都督於府尹是不是要換人,近來府尹越來越過分了,簡直要斷了我們的出路,需知他們若不是靠我們怎麼能養的那樣肥,現在居然想着趕盡殺絕,難道他不知道其實我們纔是他們真正的衣食父母?”

隨着各種揣測於是話題逐漸牽引,牽引到了武林大會,牽引到了杭州最近的官場如何,牽引到了近來哪個商行又被這府尹給敲詐了一筆,牽引到了如今的皇帝什麼時候換一個府尹。

然而不管這車外如何風起雲動,這車內卻沒有絲毫動靜。

車外的人因爲長期保持一個姿勢肌肉顯得有些僵硬,有些僵硬的疼痛,但因爲車上的人沒有下來,所以他們依舊不敢動。

車上的人除了偶爾的咳嗽沒有任何動靜,車外的人連咳嗽都沒有。於是種種匪夷所思的猜測便得不到答案,於是周圍的人開始顯得意興闌珊,開始紛紛離開。客棧又開始安靜下來,而此時李忠端上來了晚宴。

李忠打開簾幕,剛要準備將晚飯端上去,然而此時蘭芷耀揮了揮手,於是李忠下了車,將手中的托盤遞給野鷹,野鷹連忙迎上接過。

突兀的動作讓持續了幾個時辰顯得有些僵硬的肌肉拉扯出一絲劇烈的疼痛,但野鷹連眉頭都不敢皺一絲,臉上沒有任何不滿,神情顯得愈加謙卑,因爲他知道車上的人要下來了。

簾幕裡出現了一隻手,李忠連忙拖住那隻手,另一隻手展開簾幕。

蘭芷耀走了下來,搖了搖有些痠痛的脖子。

沒有看野鷹,沒有看其他人一眼,在活動了一下身體之後便徑直的向着客棧內走去,而在這期間野鷹的身子沒有直起一分。

蘭芷耀走到門口之後終於頓下腳步,淡淡的開口。

“準備好熱水,吃飯過後,我要沐浴。”

“是!”野鷹恭敬的答道。他知道蘭芷耀是對他說話,所以他答話了,答得理所應當。作爲在廟堂之上混跡過的人他知道什麼時候主子到底是對何人說話的,因爲在某些時候主子永遠不會面對着你看着你的臉對你說話,但你必須要懂的。

說完蘭芷耀不再猶豫,走了進去。

客棧裡沒人,這個客棧早就被包了下來。

蘭芷耀進了客棧之後野鷹才完全擡起頭來,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狂喜光芒,而後頓時消散無影。

“告訴掌櫃的,準備好熱水,另外還有花瓣。”

“是……”

聽到這聲回答,野鷹嘴角的笑容愈加濃郁,像是深秋的一朵野菊綻放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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