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喜鵲在樹上叫的嘰嘰喳喳,趙氏打開房門看見枝頭的喜鵲,扭頭對陳田發說:“出門就聽見喜鵲叫喳喳,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啊。”
陳田發笑笑,“誰說不是呢,所以你就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裡吧,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那就好,你是不知道啊,我的心現在一直是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張家那邊是怎麼樣了,周家那個婆娘.......”
“別擔心,咱們啊,直接等着就好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擔心也沒用。”陳田發安慰。
“沒用什麼呀?是誰沒用?爹,是你嗎?”一道稚嫩的嗓音從後面傳來。趙氏低下頭,看見小閨女磨蹭到自己腿邊,脣紅齒白的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爲了讓自己開心,還努力的睜着大眼鼓着嘴,做出搞怪的樣子。
“你呀,小姑娘家家的跟誰學的,小心將來嫁不出去。”趙氏愛憐的抱起她,嘴上說着可是臉上笑意不斷。
“嫁不出去是什麼意思?是在說二姐嗎?”一臉裝作無辜的樣子,徹底惹惱了在掃院子的喜梅,你說也是,人家好好的在打掃,你幹嘛插一嘴上去啊,插嘴就插嘴吧,還偏偏當着人家,你這不是明擺着找茬嗎?
嗨,這是廁所裡點燈———找屎(死)啊,所以被人‘追殺’也不在情理中啦。
正在喜妹兩人在院子裡玩的開心的時候,籬笆門外傳來了令人討厭的聲音。
“陳家媳婦,你們在家啊。”捏着手絹,頭頂碗大紅花的婆娘領着幾個大漢進來了,在進院子的過程中還因爲門太窄,衣服被掛在那好半天,但是院子裡沒人搭理她。
任她自己在那解了好半天,天氣本來就熱再加上着急,臉上的劣質胭脂被汗水沖刷下來,跟小丑似得。嚇得喜荷躥屋裡去了,陳田發害怕小閨女害怕彎腰抱起了她。
終於解開了掛在籬笆上的衣服,里正婆娘扶扶頭上的大花踏進院子了。“呦,陳家兄弟回來了啊。”眼珠子往四周看了看,沒找到喜菊的聲影。
耐着性子問,“怎麼樣,想好了嗎?今天是不是讓我領走大姑娘啊?”瑞浩聽完不客氣的哼了一聲。
來人臉上掛不住了,恨恨的咬了咬牙,忍住自己的脾氣,實在是那場大火把她家害慘了,原來是他家那個老不死的在花街上贖回來了花姐兒,那個婊子在她家大火的時候把她的私房還有家裡的錢全卷跑了。
現在家裡亂成一團,錢沒了,兒子也跑的不着家,亂七八糟的她可不想收拾,把大丫頭帶回去不光能收拾,這樣家裡不用再花錢請人,沒準娶媳婦的錢也用不着了,雖然看不上她家窮,但是現在也只好這樣了。
等過兩天她再找她哥,哼哼,那還不是想什麼就有什麼嗎?
想到這,努力的擺好自己的表情,看見還是沒人搭理她,只能自己爲自己找話,看見陳田發懷裡的小姑娘,上前一步。
“這是誰家的小姑娘啊,怎麼長的這麼漂亮?跟大娘出去吧,大娘給你買糖吃。”不斷的誘導喜妹,這時候喜妹不耐煩的轉過頭看着她,從鼻孔裡噴出一口氣,對着她來了個‘哼’
那模樣,那表情,好樣是她是個多麼髒的東西似得,把她二哥剛剛的樣子學了個十成十。
看着這麼小的丫頭都敢這樣對她,又看了看陳家人跟看傻子一樣的表情看着自己,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了。
尤其是趙氏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自己多麼愚蠢,和善的僞裝掛不住了,恨恨的說:“你們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哥哥已經說了,這事是板上釘釘了,人我是必須帶走的。不然..”看着陳田發。
“你就進牢裡去吧。”說完得意揚揚的看着陳家人,想要看他們求饒的樣子,等了半天還是沒人吱聲終於惱羞成怒,“好,好,你們這樣也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招手把幾個大漢引來,“你們把那個男的給我抓起來,我就不信了,趙氏,你一會不還得帶着你大女兒來求我?哼哼,咱們一會公堂上見。”
不顧表情驚變的陳家人,帶着陳田發走了。等陳田發被抓走老遠,趙氏才從喜荷的哭聲中驚醒。
“你爹呢?”不可思議的問着瑞軒,“娘,爹被那個婆娘抓到縣衙裡去了。”眼睛死死盯着一行人遠去的地方。看着趙氏有暈倒的跡象趕緊扶好她。
“娘,您要撐住啊。”趙氏纔沒有倒下。“這怎麼回事?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就成這樣了?”
不到半柱香的時候,陳家其他人都到了,“弟妹,怎麼回事,小叔他怎麼.....”喜妹大伯孃他們着急的說。
“因爲娘不肯讓大姐去里正家做丫鬟,他們就把爹抓走了,還說要讓爹進大牢去呢,嗚嗚,我要爹。”喜荷在一旁哭的不能自已。
聽完陳家人才知道她說的怎麼回事。陳老爺子咳嗽着說到:“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也不和我們商量商量,咳咳,那羣人,咳,一羣遭天殺的。”
看着陳老爺子咳得快要喘不過氣了,陳李氏趕緊拍着他的後背,“你現在着急有什麼用?快聽聽媳婦怎麼說,商量商量怎麼能把老三救出來。”
喜妹趕緊說,“對了,張伯伯說能解決的。”趙氏好像有了主心骨,“對對,張家,咱們去張家。”起身收拾裝好家裡所有的錢,告訴瑞軒“你在家裡好好看着弟妹,娘去找人救你爹。”
一向聽話的瑞軒這次異常堅決,“不,娘,我和你一塊去。你一個人不行。”趙氏看了看快要到自己肩膀的兒子,欣慰的點點頭。
“娘,我要去。”
“我也要去。”“我也去。”幾個孩子異口同聲的說。
“好,好,咱們一塊去,救不回來你爹,咱們就一直耗着。”其他人看着趙氏心意已決,陳家大伯把瑞軒喊來,叮囑他。
“你娘脾氣倔,你在外面一定要記着看好你娘,這裡是我們兩家湊的10兩銀子,你拿好,別讓你娘知道,要不然她肯定不會拿。”薛氏也對着他點點頭。
瑞軒看了看眼前的銀子,又看了看身後的幾個弟妹,艱難的點了點頭,他奶奶,也就是陳李氏,走到他身前,摸了摸他的頭。
慈祥的說:“孩子不怕啊,到那了好好照顧弟弟妹妹,還有照顧好你娘,等你爹回來了就快點回家,奶奶等着吶。”
瑞軒忍住眼淚,點頭說道:“放心吧奶奶,我知道了。”看了看李正婆娘走去的地方,眼裡射出仇恨的光。
看着趙氏帶着幾個孩子走了,陳家其他人才轉身回自己家去了,這一天無論是對誰,都是難熬的一天。
不提他們,卻說趙氏一行人終於到了鎮上,憑着喜妹的指點以及路人的指引,終於到了張家門口。
還沒進門呢,就見上次趕車的小廝站在門口等着,見到他們來了,小廝趕忙上前。“幾位可算是來了。我們老爺夫人知道了陳家老爺的事情,已經派管家去牢裡打點了。幾位快快隨我去見我家主人吧。”
趙氏帶着瑞浩瑞軒幾個由小廝引進了門,剛進大門就見鄭氏帶着小霸王在那等着,小霸王看見她們進來擺脫了鄭氏,飛快的向他們跑來。
看見喜梅,首先攻擊起來。“醜丫頭怎麼才兩天不見你就變的更醜了?”
喜妹一看可不是?她二姐因爲她爹的事情,眼睛哭得都快腫了,頭髮因爲趕路也亂糟糟的,可不是醜了些嗎?
這時候的喜梅哪有功夫給他吵嘴,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躲到趙氏身後了。
沒得到迴應的小霸王不解的撓了撓腦袋,在喜妹看來,這丫純粹是一個受虐狂。
只見鄭氏上前安慰趙氏,“妹子,我都知道了可是苦了你了。”
“伯孃,到底怎麼回事啊,我爹怎麼會…..”瑞浩急急地問。
“沒事孩子,你爹那我讓管家去打點了,至於那個師爺,還有縣令,哼哼,等我哥他們來了,有他們好受的。”
鄭氏解釋了一下,趙氏才覺得心裡安穩點,還沒坐下就又要問,鄭氏看着她主動回答,“送信的僕人說,我哥看了信生了好大的氣,直說沒想到他的管轄範圍內還有這樣的事。”
頓了頓喝口茶才又說,“昨天剛送到的信,他說把手上的事情交代一下今天就過來了,現在估計也快到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張梓尚喊着“娘,娘,舅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