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繡退下了,但是歌舞還在繼續,笛聲悠揚,古琴悅耳,鼓點暢快,一羣舞姬們甩袖而舞,一派歌舞昇平,將這場宴會的氣氛推向了*。
換了衣服的夏錦繡也再次出現了,着了一襲紅綠色搭配的襦裙,上襦是淺綠色,下裙卻是大紅色,本來是是豔俗至極的色彩,但是搭配在她身上,卻顯出了大富大貴的大家之氣,一如既往絕色傾城,方纔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那現在的她就是一個衆星捧月的公主,恐怕連那正經的公主都沒有她那般的氣度與姿容。
到底這天氣還是有些涼意的,她外罩了一件大袖衫衣,趙世墨一眼便看了出來,那是在她家鋪子買的料子做的,那料子可是用了最頂級的真絲紡出來的。
夏錦華撇撇嘴,這麼冷的天,穿這麼一身出來,冷不死她!
但面上還是親熱地與夏錦繡說話。
“都四年不見了,妹妹可是出落得越發可人了,當年姐姐去南方的時候,妹妹才十一歲,如今都成大姑娘了,”夏錦華親熱地執了夏錦繡的手,歡喜道。
“姐姐纔是風姿迷人呢,妹妹哪裡比得過姐姐。”夏錦繡面上依舊是那恬靜如水的笑意,不管是男人女人,都逃不過那軟香溫玉的迷惑,甚至甘願爲她做任何事情。
但夏錦華卻沒有爲她的姿容所迷惑,笑容依舊:“來,妹妹,姐姐與你介紹兩位新朋友。”
她介紹一邊的趙世墨和錢琛君,道:“這位是趙家的世墨妹妹,這位是錢家的琛君妹妹,都是要入宮的,你們三人以後在那後宮之中,可是要好好相處,盡心地伺候皇上。”
夏錦繡心中一萬個不樂意,甚至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居然和兩個商家之女說話,簡直就是辱沒了侯府的顏面。
特別是那兩位小姐,穿戴不比現場的哪家小姐差,珠光寶氣、不落人下,上前來與夏錦繡熟絡的說話,像是認識了許久一般。
商人之家規矩不若士族大家,商人之女時常與外人打交道,浸淫不少,耳濡目染之間也多了幾分商人的氣息,與人說話都是自來熟。
說得不好聽,商人之女拋頭露面,說得好聽,商人之女比那些生活僅限於內宅的世家女見識廣博多了。
商人之女最會察言觀色,夏錦繡那恬靜眼眸之中一閃而過的鄙夷,她們可都是看在眼裡的,但面上還是不動聲色。
這些世家女子在她們看來,地位是崇高無比,享有着理所當然的榮耀,但不過只是一羣井底之蛙,一羣連家門都很少出的人,能有些什麼樣的見識?
她們與夏錦華一見如故,一方面是因爲三人有共同語言,一方面是因爲夏錦華給了她們家族更多的利益,自是投緣,但跟夏錦繡就不一樣了。
“這位便就是錦繡妹妹啊,竟然真如傳聞之中的那般,是咱們京城當只無愧的第一美人呢!”趙世墨驚歎道,圍着夏錦繡轉着。
“是啊,以後入了宮,妹妹得寵了,可不要忘了我們啊。”錢琛君也不動聲色地恭維道。
夏錦繡容顏依舊,不驕不躁,但被人這般誇讚,心裡頭難免得意,道:“咱們將來入了宮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何必說兩家人的話。”
幾人似乎是說得其樂融融的,但心裡都是各懷鬼胎。
錢趙兩家的自然是來探這位未來寵妃的底細的,夏錦繡自然也是一般的目的,而夏錦華靜觀其變。
天色逐漸暗了下去,氣溫也開始下降了,冬奴送來了虎皮斗篷給夏錦華披上,衆多的小姐們也是拿出了隨行帶的厚衣裳披在外間。
一見夏錦華那虎皮,錢趙兩位小姐的雙眼便亮了,趙世墨更是驚喜地撫摸着那虎皮,眼中閃着光芒,如商人一般,正在對這件虎皮進行估價,那銅臭的嘴臉落在夏錦繡的眼底,不免得又是一番鄙夷。
“這虎皮的成色絕對是超一等的,損傷也少,皮毛順滑鮮亮,做成了整一件斗篷,恐怕是整個中原都尋不出這般上等的虎皮來!”趙世墨素有的眼神都落在了那虎皮之上。“
錢琛君也道:”看這虎皮,便知那虎起碼得有三丈長短,虎中異種,智商應該也不低,可以說是成精了,平常人若是想捕捉,那定要耗費十人百人的力量,而且非將那虎弄得遍體凌傷不可,那個時候虎皮也自然是污損得不堪入目,一點價值都沒有了,但看郡主的這條虎皮,卻是渾然一體,傷口極少,說明那虎很可能是被人一招致命的,能有這本事的人不多,能得這樣得虎皮,更是難上加難,這虎皮因此價值連城,以我估價,至少萬兩。“
果然是商人之女,眼睛毒辣,夏錦華都有些佩服了。
”錢家姐姐這估價少了,今年虎皮緊俏,價格浮動上升了一層左右,這般世間僅有一條的珍惜虎皮,再包裝一番,絕對能買到一萬五千兩以上。“趙世墨也接着道。
”但是美中不足的是,這做工有些差,將這虎皮平白地污了,就衝這做工,也能將這虎皮貶值不少,若是用了我們凌雲坊做工最好的陳師傅來重新打造這斗篷,價值起碼再提兩層。“
”錢家鋪子有最好的裁縫,我們趙家鋪子卻有最好的絲線,兩相配合,將這斗篷翻修一遭,再放到我們任何一家的鋪子裡面,絕對能賣到兩萬兩的價格!“
夏錦華錯愕,看見了那兩女眼中冒着綠油油的光,知曉她們是看上自己這虎皮了。
果然,商人之女眼光毒辣,她忙道:”我這虎皮若是拿到鋪子裡頭翻修還成,但賣我是絕對不敢的,這虎皮是我無意之中得到的,若是真賣了,就算是有錢也買不來第二匹了。“
”是啊,“趙世墨豔羨道:”這麼稀少的虎皮,世間幾乎僅此一條,憑這也能提價五千兩。“
夏錦華:”……“
夏錦繡站在一邊,看着他們三人討論得熱烈,卻是找不出接口的理由來。
夏錦華那虎皮一拿出來的時候她就盯上了,羨慕得很,心想着等過幾日一定要弄到手來。
但沒想到,下一刻,就看見趙世墨驚呼一聲:”天啊,郡主姐姐,你那脖子上帶的是什麼?“
見夏錦華的脖頸之上,帶着一顆淺藍色的寶石,此時一說話,便露了出來,正巧被趙世墨那毒辣的眼睛給看見了。
她這一驚呼,這附近的小姐們都往夏錦華的脖子上看去了。
錢琛君也有些失態了:”那是自極南流火之地取來的金剛寶石,我錢家的鋪子也曾買賣過,只是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這麼大一顆的!“
金剛寶石?流火之地?
流火之地大概就是非洲了,夏錦華也沒想到,司空絕送的還是顆鑽石,還是深藍色,這麼大一顆。
趙世墨道:”一般的寶石不過就只有米粒大小,數量極少,像郡主姐姐手上戴着的那一枚指環上的便就是算大顆的,如寶藍色這顆大小的,世上恐怕僅此幾枚了,而且這成色也是一等一的。“
聽罷,夏錦華也頗爲自豪,”這寶石,是我母親陪嫁的,當初我離開京城的時候,身上也只有它了。“
錢琛君趁機道:”這寶石倒是好,只是郡主姐姐這般地用鐵皮將它包了便戴實在是寒酸,不如你將寶石送到我錢家的鋪子裡去,用最頂尖的工匠重新打造一番,也好裝戴。“
夏錦華低頭一看,那寶石就像是被一個破口袋裝着一般,戴在胸口還真是有些詭異的寒酸,便也應了。
衆人豔羨,郡主果然是郡主,身上一帶便帶了兩件寶物,非凡人能比,相比郡主的珠光寶氣,那一邊的夏錦繡就顯得有些寒酸了。
夏錦繡依舊是隻是淡笑着,不曾多說一句話,彷彿不介意,但內心裡的嫉妒之火卻熊熊燃燒着。
正此時,冬奴來報告夏錦華:”小姐,二夫人有請,說是有些宴會的細節要與小姐商量一番。“
夏錦華便與衆人打了招呼,由冬奴帶着往花園外面去了。
此時天將黑,冷風陣陣,夏錦華裹了裹虎皮,冬奴道:”二夫人說是在梅園旁邊的亭子等着您呢。“
梅園?
侯爺愛梅,這府中自然是有梅園,只是那梅園尚遠,黃氏找自己說話,要去這麼遠的地方作甚?
她冷笑一聲,未曾說話,只是從衣裳之中摸了個口哨來,對着即將黑去的夜空一吹,吹出了兩長一短和兩短一長兩個節奏來,一會兒便看見天空一道黑影掠過,那旁邊的黝黑草叢之中,也有黑色流影一閃而過。
她笑笑,與冬奴一起大步朝梅園而去。
與此同時,另外一頭,一個女子正領着一個男子往梅園急匆匆地趕來了。
”表哥,就在前面了,我那朋友是個庶女,上香時候認識的,今日是跟着嫡姐來的,去不得宴會,正在梅林附近閒逛呢。“那說話的正是夏錦榮。
他身後一個錦衣的男子,還是夏錦華的老熟人,黃家的嫡子黃驚吉!
黃驚吉笑得淫邪,伸手將那夏錦榮的屁股捏了一把,夏錦榮索瑟了一下,忙羞澀道:”表兄您急什麼,您若是喜歡妹妹,自去母親那裡告知一聲,將我納了便是了。“
庶女庶子都是養在嫡母名下的,因此夏錦榮得要叫那黃驚吉一聲表兄。
黃驚吉的心被挑撥得癢癢,道:”錦榮妹妹也是天生貌美,哥哥我可是愛得很啊,不如你今日便從了哥哥我吧!“
說罷,便去抱那夏錦榮,夏錦榮不着痕跡地退開了,面上鎮定自若,”表哥,今兒個,可是我替我那好姐妹牽線呢,我那好姐妹的美貌可是能比得上三姐姐了,對錶哥您可是日思夜想了好久了,保準表哥您見了喜歡。“
黃驚吉的興致也來了,目露淫光:”那我們快些過去吧!“
夏錦榮邊帶路,便笑道:”我那姐妹現在在梅園裡面呢,只有她和丫鬟,表哥且放心一親芳澤便是了,我那姐妹仰慕您許久了,只是一直沒機會近得表哥的身,只是女兒家矜持,表哥一會兒可要憐惜些。“
”帶路帶路。“黃驚吉對夏錦榮那個美貌的好姐妹可是好奇得很。
兩人往那梅林去了,夏錦榮一邊引着這個紈絝子,面上談笑自若,心裡頭卻是鄙夷得很。
安定侯已經允諾了要將她送進鎮南王府做妾,鎮南王府的三個公子,無論是哪一個都比這紈絝子強得多了。
特別是那世子爺……
到了梅林,果然見那亭子之中,阮煙羅翻飛之間,一個身穿虎皮斗篷的女子正閒坐着,身邊站着一個婢女。
此時梅園的花還未曾開放,此處少有人來,異常寂靜,黃驚吉扒開了梅枝看了過去,見那亭中的女子生得異常貌美,細看之下,果真是比那夏錦繡更多幾分韻味。
那登徒子立馬色心大起。
夏錦榮在一邊悄聲道:”我那姐妹可是害羞得很,平日裡很少說話,心裡頭愛慕表哥您十分,但面上卻萬不會表露出半點來,表哥您一會兒上前,只管放心愛憐便是了,她只是害羞,其實心裡頭可是歡喜得很。“
黃驚吉舔舔脣,色眯眯地盯着那女子,便搓着手往那梅林的亭中去了。
夏錦榮看了看那亭中女子,和逼近的黃驚吉,冷冷一笑,轉身便快步走遠了,沒一會兒,走出了一道拱門,便看見了前來接應的夢蓉。
”表哥已經過去了,速速去通知母親。“夏錦榮道。
夢蓉朝那梅林的方向冷哼一聲,便與夏錦榮一道匆匆往宴會方向去了。
此時那宴會之上,正是熱鬧之時,各家小姐都在說着話兒。
便看見黃氏和夏錦年走了出來,與衆小姐說話。
趙世墨看見黃氏,知曉了那便就是府中的二夫人,不由得問道:”二夫人,郡主方纔不是找你去了嗎?怎麼還不見人過來?“
黃氏一愣,隨機錯愕笑道:”趙小姐說的那裡話,方纔我一直在這宴會之上操持着,未曾看見郡主啊?“
錢琛君奇怪:”方纔不是您讓郡主的貼身丫鬟來喚她去梅園說話嗎?“
黃氏身邊的夏錦年道:”怎麼可能,你們說話的時候我母親一直在宴會之上呢,若是想和大姐姐說話,當面說了便是了,怎麼可能喚丫鬟來叫她去梅園。“
趙世墨和錢琛君均是有些不妙的預感。
夏錦華可能是被人給黑了!
衆人疑惑:”那郡主去了何處了?“
”對啊,那郡主到底是去了何處了?“
衆人四處尋着夏錦華,但她方纔出去了便沒有回來。
但是看見了秋奴,秋奴卻是疑惑了:”郡主方纔和冬奴不是去了梅園了嗎?“
”到底是哪個假傳了我的意思,將郡主喚到梅園去了!“黃氏懊惱地道。
夏錦年幽幽地道:”母親莫急,或許是郡主有事情要辦,故意讓丫鬟這麼說的。“
衆人也這般說道,覺得那郡主實在是怪異得很。
正此時夏錦榮和夢蓉出現在了宴會之上,急匆匆地便來了黃氏的身邊,夏錦榮似乎是焦急無比,在黃氏的耳邊道了幾句,黃氏神色大變,低聲呵斥道:”這是要出大事兒啊!“
但那焦急的嘴臉轉向了衆人卻是一派祥和笑容:”各位小姐先在這花園之中耍着,我去去便來。“
說罷,便領着夏錦年夏錦繡夏錦榮和夢蓉許嬤嬤等幾個丫頭婆子風風火火地走了。
那衆多的小姐哪個不是心中好奇,紛紛竊竊私語。
大事,要出什麼大事兒?
不知道是誰低低地道了一聲:”難不成郡主去了那梅園,幽會情郎了?
衆家小姐沒有坐得住的,紛紛提了裙襬,三三兩兩,領着丫鬟追着黃氏母女幾人去了。
錢琛君和趙世墨互相看了一眼,眼中皆是有擔憂,她們已經知曉,夏錦華十有*是被人給黑了。
兩人便也是領着自家的丫鬟追了過去,看自己能否幫得上忙。
那熱鬧的花園,一會兒便冷清下來,只剩下幾個打掃的奴僕。
此時的梅園卻是熱鬧得很,那梅園離那花園還是有些距離的,但衆人腳步匆匆,一會兒時間便能到了。
黃氏母女幾人在前,一大羣小姐在後,紛紛議論着。
皇家的嫡女黃兮妍低聲對衆人道:“聽說,郡主在梅園偷偷地私會情人呢!”
“什麼,郡主私會情人?”身後的一衆小姐驚呼道!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不是已經與你們說了嗎,那郡主早就不是完璧之身成寡婦了,寡婦難免想男人,勾搭個世家公子哥兒的也不是什麼怪事!”黃研兮放大了聲音道。
“走走走,我們去看看!”
衆人小姐興致勃勃地追了上去,就怕是錯過了什麼精彩的戲碼!
黃氏掐算着時間,夏錦華身邊的那十個武藝高強的侍衛都不在此處,如今夏錦華身邊也就一個丫鬟,那黃驚吉就算是再窩囊,一個女子還是能輕易拿下的,想必現在都成事了,現在過去,正好撞破了他們的好事!
而且,那梅園本來便沒什麼人,就算是有人路過也被人叫走了,而且梅園之中埋伏了人,看着夏錦華入了那亭子,黃驚吉也跟着入了其中,若是有錯,肯定有人來彙報,但現在都沒人來,想必事情順利。
此番,在衆多京城小姐的眼皮子下來,夏錦華必定身敗名裂!
此事,已經驚動了另一邊正吃茶的安定侯閻羅閻茗等人,也是往這邊趕來。
黃氏母女三人都興奮無比,興沖沖地走着,一會兒便到了那梅園之中。
看見那梅園之中,一處亭子獨立,那亭子用了阮煙羅掛着,此時那阮煙羅都放下了下來,看不清楚那亭子之中的情況。
但黃氏卻是知道那亭子中是什麼情形。
黃氏一個眼神,幾個丫頭婆子便將那亭子給包圍了,防裡面的人逃出來了。
她領着衆家小姐站在那亭子外面,停住了腳步,靜悄悄地看着。
見那亭子之中也是靜謐無聲,似乎是無人一般。
“郡主,你在裡面嗎?”黃氏放高了聲音喚道。
亭子之中什麼聲音都沒有。
黃氏再喚,還是無人應答,那母女幾人得意,此時夏錦華定在那亭子之中,被人凌辱,知曉事情敗落,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定瑟瑟發抖呢!
幹那事情的是黃驚吉,黃家的嫡長子,而且夏錦華又是個沒有根基的郡主,這件事情一曝光,算她夏錦華一個勾搭的罪名,嫁到黃家去也就是個妾,那黃驚吉又是流連煙花之地的紈絝子,保準她生不如死!
幾番問候之後無人應答,黃氏對着身邊那圍着亭子的幾人一聲令下,幾個丫頭一起發力,將那阮煙羅也一下子拉了上去,瞬間,那小小亭子裡的物事便暴露在衆人的眼中。
“郡主,你怎麼和個男人在此私會!”黃氏發出一聲驚恐至極,都變了調子的驚呼!
衆人一陣譁然,見那涼亭之中,果然是有夏錦華,還有皇家的嫡子黃驚吉!
夏錦年也是一聲驚呼:“表哥,你竟然——”
“哥,怎麼是你!”黃兮妍只是知道黃氏可能會弄個男人來陷害夏錦華,卻不曾想是自己的兄長。
那涼亭之中,確實有夏錦華和黃驚吉。
衆多的小姐也是愕然,將那涼亭都圍上了,看着那涼亭之中的夏錦華。
夏錦華面對衆人那震驚、奇異、鄙夷的目光,卻是一派淡然。
黃氏母女三人心頭快意至極,雖然眼前的情景跟他們的想象之中的不同,但是夏錦華和黃驚吉被一同抓到在亭子之中,這私會男人的事情便可以坐實了。
夏錦華髮出一聲悶哼:“什麼私會,二孃莫要平白污人?”
“姐姐,我知曉你和表哥的關係好,可是也不該光天化日之下幹這種事情啊,你是要置我們侯府的顏面和皇家的顏面於何處?”夏錦年驚呼道。
那黃家的黃兮妍首先便配合地議論開了:“想不到郡主竟然和我哥哥有一腿,實在是看不出來啊!”
“郡主興許和你哥哥真的是許久不見,情難自制呢!”
“是啊,舊情人相見,是肯定要纏綿一番的,只是郡主太心急了!”
唯獨錢趙兩家的小姐驚呼:“你們瞎了眼了嗎,沒看見郡主身邊站着一頭狼嗎!”
衆人看去,見夏錦華的身邊,果真是站着一頭體型特別大的狗,似乎是兇狠得很,拴着鏈子,被夏錦華牽在手中,夏錦華好整以暇地穿着虎皮斗篷坐在那涼亭中間的凳子之上,而那黃驚吉則是瑟縮着躲在涼亭的一角,面露恐懼地看着那頭狼,只要他動一動身子,那狼便是一陣咆哮,他只得乖乖地瑟縮着,渾身發抖。
“趙家妹妹好眼力!”夏錦華步出了那涼亭,身後的那條狼便步步緊隨着,夏錦華手中牽拴着鏈子:“我這狼,是皇上賞賜的,皇家馴養的御狼,吃人肉長大的。”
她若閒庭漫步,但是衆多的小姐們卻是臉色一變,看見那凶神惡煞的狼,紛紛退後。
“方纔冬奴說了二孃叫我來這梅園之中有事相商,我便來了,只是沒想到,來了這梅園,沒見着二孃,倒是見着一個登徒子意欲對本郡主不軌,這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我與冬奴兩人還真是差點讓這登徒子給調戲了,”夏錦華面不改色,衆人紛紛看向了黃氏,見她面色怪異。
“不過,幸得我有這皇家御狼,”夏錦華摸摸五狗子的腦袋,五狗子正伏低了身子,虎視眈眈地看着一衆小姐,似乎是在挑選哪一個下口。
“那登徒子差點讓這狼給吃了,我思想着事情不對,看着公子的衣着,不知道是誰家的公子誤闖,竟然這般膽大,便在此等着,讓冬奴去叫人來,只是現在人還沒來,倒是等來的了你們。”夏錦華走向了黃氏,帶着淡淡的笑意:“幸得,我沒讓這狼將那公子哥給當場啃吃了,原來這是二孃孃家的大表哥,一直聽聞,從未謀面,原來如此!”
衆人的面色都微變,思想着這其中的意味。
黃氏母女三人都錯愕。
“我被二孃叫到這梅園之中,沒見着二孃人,卻是見着了意欲調戲本郡主的大表哥,不知道二孃對此事做何解釋?”夏錦華笑吟吟,笑中似乎藏着萬千利刃。
黃氏的臉色異常僵硬,但想着自己的殺手鐗,頓時理直氣壯,笑道:“華姐兒,你就別害羞了,我們都看見你和你大表哥在此私會,你何必狡辯呢?”
“是啊,大姐姐你素來便和大表哥感情深厚,回京之後也是時常有來往,我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被撞破了,你又何必否認呢,這都是我們大家看見的事兒呢!”夏錦年忙攛掇道,今日無論如何,夏錦華都是一死,無論她如何狡辯。
黃兮妍大聲道:“大哥,我說你怎麼時常往這侯府跑呢,只當你是來尋尤樊表兄,沒想到,您是來尋郡主的啊!”
“那日奴婢也曾看見郡主和二房的大少爺說話,身邊便有表少爺,奴婢還以爲是認錯了呢!”
“郡主和表少爺當真是認識許久了!”
“方纔郡主進這園子來,將奴婢等都支開了,還說不許任何人進來,原來郡主竟然是和大少爺在此私會!”
“方纔看見表少爺神神秘秘地溜進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熱烈,坐實了她夏錦華和黃驚吉私會的事實,好似是還原現場似的。
夏錦華只是靜靜地聽着,氣定神閒,若是一般的女子遇見這種情況,早已經慌亂不已,她將在場之人的嘴臉都一一記下了,他日償還!。
“華姐兒,你也太心急了,你若是喜歡你表哥,便告知侯爺入宮請了婚如何,你也風風光光地嫁給你表哥,豈不是和和美美,現在這算是個什麼事兒啊,”黃氏懊惱地道,“這婚前私會,就算是你們成婚了,你也只能做個妾啊!”
“是啊,聘爲妻,奔而爲妾,大姐姐,您何苦放着正妻不做,去做妾呢?”夏錦年學着她母親那般,尖聲尖氣地道。
夏錦繡未曾說話,但是也笑着,異常得意。
“這般不堪的女子,幸好沒成我黃家的妻,”黃兮妍翻着一個刻薄的白眼,道:“要是成了我黃家的妻,以後定生不少事情。”
聽着衆女子嘰嘰喳喳,肆意地貶低着夏錦華。
身邊的五狗子從喉嚨裡發出了低沉的嗚咽之聲,齜出了雪亮的獠牙,似乎是要撲上去吃了那黃氏。
夏錦華將五狗子往後面一牽,心平氣和,案首挺胸:“我行得正,坐得端,從未和這黃驚吉有過任何私情,二孃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只是二孃要知道,這造謠污損郡主名譽,是個什麼罪過!”
“不是二孃不信啊,而是這事情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啊,若是隻有二孃一人知曉,定會保全郡主的顏面,不將此時說出去。”黃氏惋惜地道,搖搖頭,搖晃着頭上一柄鎏金朱釵的流蘇。
“二孃若是不信,問大表哥便是了。”夏錦華道。
五狗子朝那黃驚吉一頓低沉的嗚咽,黃驚吉嚇得魂不附體,差點尿褲子,哪裡說得出來話。
“大姐姐,您實在是不該啊,這般的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就算是再狡辯也是沒有意義了。”夏錦年笑吟吟地道,“今日便稟告了爹爹,明日備了小嬌,將你擡進黃家去,便能和表哥天長地久了,也不必這般偷偷摸摸,那豈不是好了。”
娶妻要吹吹打打八擡大轎,但是納妾不過就是一頂小嬌趁着天黑從後門擡入府中便罷了。
這實在是對夏錦華這郡主的一種侮辱啊!
“還郡主呢!”黃兮妍冷嗤一聲,“等稟明瞭皇上,正好去了她這郡主的封號,免得污了皇室的顏面。”
“是啊,這可是咱們蒼洱國第一個私會被抓住的郡主呢!”
聽衆小姐議論着,夏錦華看見了趙家和錢家兩位小姐那焦急的眼神,知道此時唯獨她們是關心着自己的,對她們點點頭,露出了一個令她們安心的眼神來。
那兩位小姐也猜到夏錦華或許是有招式應對的,但還是有些提心吊膽。
“二孃,此等事情乃是我安定侯的家事,二孃這般大張旗鼓的污損我的清白,便就是壞安定侯府的名譽,壞二妹妹三妹妹的名譽,你這行爲,又是要將我們安定侯府的顏面往哪裡放?”夏錦華不答衆人的針鋒相對,反而是質問道。
黃氏面上一陣嗤笑,這郡主,以爲轉移了話題便可以脫身了嗎?
今日,無論如何,她都逃不了了!
殊不知,在夏錦華看來,此時的她們纔是那逐漸陷入陷阱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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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實在受不住了,白天上班,晚上碼字,萬更來不起鳥
下一章高能,渣女聲名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