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狗一家人驚恐的癱坐在地上,本來不可一世的孫福纔等人竟然頃刻之間就完蛋了?
自己也跟燕王作對了,燕王莫非也要殺了自己後,把自己的老婆孩子罰沒爲奴?
燕王走到張二狗跟前,面無表情的說:“張二狗,你還有何話好說?”
張二狗顫抖着說:“小民罪有應得,無話可說,只求殿下饒過我的家人。”
燕王笑了笑道:“張二狗,按理說你無中生有惡意中傷,離間孤王父子親情,孤王便是把你千刀萬剮也不爲過。不過孤王念在你生平沒什麼劣跡,這件事又是家人遭人脅迫的情況下做出來的,孤王今天就網開一面,你們走吧!”
張二狗一家人聽了,擡起頭,滿臉的不敢相信。
燕王已經轉過身去。
姜恆笑了笑道:“燕王殿下寬宏大量,你們還不快謝恩回家?”
張二狗愣了愣,這纔回過神來,忙重重的叩了個頭,大聲的說:“燕王殿下,您老人家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草民回去後一定要把你的牌位供起來,每天拜祭,保佑您老人家長命百歲!”
燕王揮了揮手,顯得很不耐煩。
張二狗一家人這才站起身來,異常興奮的情況下,張二狗也渾然忘記了身上那些因爲酷刑而造成的劇痛。
朱高熾自始至終都跪在地上,看着張二狗他們一家人走出屋子,便望了望燕王道:“父王,兒臣大逆不道,願意接受父王一切的懲罰!”
這時候,卻見門外一人快步跑了進來,正是朱高煦到了。
原來朱高煦帶領本部人馬在外面潛伏多時,就等着燕王山窮水盡的時候以救世主的身份來救駕,哪知等到花兒鬥謝了,非但沒有聽見燕王完蛋的消息,反而看着孫福纔等人都把押解了出來。
朱高煦這才意識到燕王已經控制了局面,這種情況下,他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優方案,但是他經過短暫的權衡後,也決定趕緊進去表決心,趁機給他大哥朱高熾狠狠地踩上一腳。
朱高煦跑了進來,沒等站穩,直接撲跪在地上說:“父王,兒臣救駕來遲,讓父王受驚了!兒臣罪該萬死!”
燕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朱高煦說:“我兒關鍵時刻能率領本部兵馬旗幟鮮明的站在孤王這一面,忠心可嘉,快起來吧!”
朱高煦聽了一愣,隱隱明白燕王肯定已經知道自己帶兵窺伺於側的事情了。
朱高煦身體一抖,心想肯定是許英這個死特務乾的!不過好在看父王的架勢,沒有追究自己的意思。
朱高煦騰地站起身來,對朱高熾厲聲喝道:“大哥,請允許我再叫你一聲大哥!父王待你不薄,你卻急於搶班奪權繼承燕王爵位,竟然鬼迷心竅,勾結那些土豪劣紳來向父王逼宮!真是豈有此理!”說完,朝燕王拱手道:“兒臣懇請父王嚴厲追究此事!”
燕王笑了笑說:“你大哥本性厚道,一時不察被人蠱惑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
朱高煦聽了,愣了愣,難以置信的望着燕王。
這還是平時猜忌刻薄六親不認的父王嗎?大哥都帶人公然逼宮了,你竟然說過去了就過去了?
燕王看了看朱高熾道:“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沒事的時候多跟姚先生親近親近,學學帝王之術。”揮了揮手說:“都退去吧!”
朱高熾淚流滿面道:“兒臣多謝父王!”起身而去。
打發走了一干人等,燕王便起身出發。
這時候,金銘趕緊按照慣例跟了上去。
燕王回頭看了看金銘,目光出奇的陰冷。
金銘心裡一寒,顫抖着跪在了地上。
燕王凝視了金銘半天問:“金銘,孤王問你,你的職責是什麼?”
金銘道:“金銘是殿下的總管,負責照顧殿下的一切生活起居。”
燕王道:“好,孤王再問你,作爲孤王的總管,最基本的素質是什麼?”
金銘顫聲道:“萬死忠於殿下一人!”
燕王嘆了口氣道:“好了,你年紀大了,回家養老去吧,念在你伺候孤王多年的份上,孤王加倍給你養老金,你現在就走吧!”
金銘聽了一愣,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殿下,金銘意念一時不夠堅定,如今已經知錯了!還望殿下網開一面。”
燕王聽了,陣陣冷笑:“你不是意念一時不夠堅定,而是投機心理作祟,貪念的驅動下,渾然不知忠誠二字爲何物!你既然是孤王的總管,就該不惜一切代價忠於孤王一人,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好了,話盡於此,孤王不願多說,你走吧!”
金銘擡起頭來,目光迷茫的望着燕王。
燕王道:“回去後本本分分的過你的平民百姓的日子,莫把王府的是非說與人聽。孤王要是聽見任何風言風語,便殺你全家!”
金銘聽了,身體一抖,他太清楚這句話的含意了,他也知道,以他這種身份,即便是回家養老,恐怕也能享受到一種特殊的“待遇”,就是無孔不入的偵緝室會安排專人全天候的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異常,自己的全家就要死光光。
燕王不再理會金銘,轉身出了,前往徐氏的寢宮。
到了寢宮以後,只見徐氏漠然的坐在桌前,對於他的到來混若不見。
燕王把下人全部打發了出去,然後坐在了徐氏的身側,淡淡的說:“那天你懷疑孤王,孤王懶得跟你爭辯,剛纔孤王與世子滴血認親的過程,想必你也知道了。你還有何話可說?”
徐氏淡淡的說:“你要是足夠聰明,乾脆現在就把我殺了滅口,一了百了。”
燕王一愣,不由得暗暗嘆了口氣,徐氏的反應雖然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當他親眼目睹的時候,仍然很是失望。
看來女人有第六感觀這句話還真不假,徐氏竟然就憑着牀上的動作,就一口咬定自己是冒牌貨,這技術水平可比現代的dna技術牛叉多了。
燕王便嘆了口氣道:“哎,你在說什麼呢,我們好歹是夫妻,一時感情不睦鬧點彆扭也是情理之中,你是孤王的愛妃,孤王怎麼捨得殺你!”
徐氏聽了,擡起頭看了看他,目光十分的複雜。
半天,徐氏才半是感激的說:“多謝你饒過世子。”
燕王笑了笑道:“他做的那些事,都是人之常情,孤王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怎麼會怪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