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一看這五個人的狀態,反倒陷入了沉思。
看來還真是那李景隆把他們派來的?
但是李景隆這麼做,圖的是什麼?
光憑李景隆一人,肯定沒這麼大的膽子。
難道這件事有建文帝的安排?
一邊跟孤王搞議和,一邊來搞小動作。
燕王嘴角陣陣冷笑。
唉不對。
燕王忽然一想,還沒問清楚李景隆派這五個人來幹什麼了呢!
這麼關鍵的事,自己竟然忘了!
唉,看來還是滿腦子都是鄭和那檔子事,連帶着讓自己都糊塗了。
燕王盯着那人問:“曹國公派你們來做什麼?”
那人戰戰兢兢的說:“曹國公聽說殿下搞了個什麼鐵路,就派小的們來看看究竟!”
燕王一聽,心念一動。
雖然如今南北議和了,但是李景隆卻還是被建文帝留在了開封一帶,全權負責與燕王溝通一事。
燕王琢磨着,李景隆平白無故的派這五個人看自己的火車幹什麼?是出於個人好奇擅作主張,還是出自建文帝的授意?
燕王盯着五人陣陣冷笑:“有什麼好看的?你們竟然張口就說來孤王這軍事重地就是爲了好奇二字?當孤王這裡的人都是三歲小孩嗎?”
五人一看,忙跪在地上,又是一陣磕頭。
燕王一看這陣勢,看來李景隆把他們派來還真是爲了看火車的?
沉吟了一番,燕王揮了揮手,告訴許英:“讓陳大壯親自跑一趟,姜恆再派一個排的人跟着,把這五個人給李景隆送過去吧。”
他現在只想一門心思悶頭搞軍工建設憋大招,還不想因爲這麼個由子,破壞好不容易形成的南北和平。
許英領命,即刻安排此事去了。
燕王卻陷入了沉思,李景隆這麼做真的是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還是建文帝的授意?
其實李景隆真的就是爲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當初南北簽訂議和協議後,李景隆本來想這下子徹底輕鬆了,終於可以重回江南去玩了。想到江南那好風景、女人,李景隆就是歸心似箭。
哪知還沒等他高興半天,建文帝兜頭就是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建文帝竟然讓他留守德州!
李景隆一聽這命令,立即睜大了眼睛盯着建文帝,表情十分的複雜。
也就是他是開國功勳之後,又加上欺負建文帝“老實”,纔敢這麼盯着人家看。
要是換做老朱做皇帝那會,便是李景隆他爹李文忠那麼不吃虧的人,都是大氣不敢多喘一口。
李景隆也感覺自己這麼盯着皇上不合適,要是讓那些言官知道了,肯定唾沫星子都能把自己淹死,於是搖身一變,從原來的紈絝子弟,竟然變成了蘇秦說客,給建文帝分析起了軍政大局。
李景隆一拱手說:“陛下,如今南北議和剛剛簽訂,這和平環境來之不易,非是屬下不願爲陛下坐鎮,只不過屬下擔心自己一旦坐鎮德州,會引起燕王的猜疑,從而增加雙方發生摩擦衝突的概率,到時候一旦開戰,則咱們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和平環境就付諸流水了!”
建文帝盯着李景隆看了又看,心裡忍俊不禁,這傢伙爲了回江南,竟然都拽起了名詞,什麼“概率”、“付諸流水”之類的,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廝還有這兩下子呢。
建文帝只好耐心的說:“只要朕不在這裡留下重兵,除了按照規定在界線那邊佈置一萬軍馬外,再給你德州城留下一萬人,總共兩萬人馬,燕王不會發生戰略誤判的。”
“什麼?總共纔給我留兩萬人?”
李景隆跳了起來,總共兩萬人留下,那自己更不幹了。
這萬一燕王大軍殺過來,以虎豹軍那變態的戰鬥力,自己這兩萬人都不夠塞牙縫的。
說的難聽點,真到了兩軍對陣的時候,李景隆想要跑路,區區兩萬人都不夠給他當肉盾的!
建文帝反問道:“以虎豹軍的戰鬥力,以朝廷軍的鬥志,兩萬與二十萬有什麼區別嗎?”
李景隆雖然沒有吭聲,心裡卻在吶喊:“有啊!怎麼沒有!至少二十萬人的肉盾厚實一些,可以讓我跑得遠一點!”
當然這種話他還沒臉說出口。
建文帝耐心的給李景隆解釋,以自己對燕王的瞭解,燕王現在肯定也迫切需要停戰悶頭髮展,所以這三年內,只要咱們不太出格,燕王肯定不會主動挑釁的。
但是前線必須要留下人,既主持一切,而且更爲重要的是,建文帝需要個人幫自己看清楚燕王究竟要搞什麼名堂。
李景隆一聽這話,想了想說:“魏國公與燕王有姻親,而且辦事牢靠,又對陛下忠心耿耿,留他在這裡主持大局更爲合適。”說完,看了眼建文帝身側的徐輝祖。
雖然他跟徐輝祖關係一向不賴,但是這種時候了,一想徐輝祖本來就比自己強,本着不坑你坑誰的覺悟,還是厚着臉皮把徐輝祖擡了出來。
徐輝祖見李景隆拿自己背鍋,非但沒有變色,反而笑了笑。
建文帝笑了笑說:“朕還有很多要事要與魏國公商議,況且魏國公雖然對朝廷一片忠心,但是畢竟身份尷尬,要是留他在這裡,長時間下去,朝廷的言官搞不好就會參他,到時候大家都不好。”
李景隆這才明白過來,一想起那些言官的德性,無事都要生非,更何況魏國公徐輝祖本來就是燕王的大舅哥,到時候身在一線與燕王溝通三年,到時候就真的成了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建文帝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說:“這裡就全賴曹國公了。”
李景隆一看建文帝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還能說什麼,只好答應了下來。
送走了建文帝等人後,李景隆也就入住德州,然後就開始搖身一變,改行做了建築商,開始修建城牆。
他這麼做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希望下次與燕王開戰後,虎豹軍打來的時候,虎豹軍重炮一轟,城牆能多扛一會。
修着修着,派去北平刺探消息的人卻回報燕王也在那裡大搞什麼礦業集團、鋼鐵集團什麼的。
李景隆一聽,原來燕王真沒有南侵的意思啊,這下索性放開了心,一門心思都用在玩樂上。
至於修城牆的事,就臨時拍板安排給了部將盛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