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羣民激憤難脫身
等這人從陰影中走出來的時候,榮玉書有些無語,唐廣這麼走出來,渾身散發着有些冰冷的氣息,後面緊接着的是肖川。
肖川“咦”了一聲,發現是榮玉書,剛想打一個招呼,但是突然想起的是榮玉書是從來沒有見過他的,在牆上偷看人家吃東西這件事情不管怎麼看都有些慫,乾脆閉嘴,靜靜地等着旁邊的老大發言。
唐廣眉頭一皺,一身黑衣更像是從地獄深處走出來的修羅一般,讓人不免的有些心驚膽戰。
唐廣微微蹙眉,榮玉書的心莫名的有些緊張起來,只見着唐廣看着榮玉書,語氣有些低沉的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問題對象正是榮玉書。
榮玉書倒是沒有想到唐廣針對的是他,一時間,有些呆愣的看着唐廣不知道怎麼說話,倒是一旁的齊石反應有些快速,連忙做輯回答道:“回唐大人的話,榮公子是跟着我家老爺來查看一看礦坑的情形。”
唐廣聽到這話以後,眉頭皺的更深了,空氣中彷彿無名的有一股氣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唐廣似乎對榮玉書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來到這裡有些不滿的說道:“此處正在發生民變,如果發生什麼事情的話,可沒人保的了你。”隱隱約約之間卻是一番警告。
這人一說話,空氣中的緊張的氣氛似乎消散了一些了,榮玉書笑了笑,說道:“草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肖川站在一旁,對榮玉書一直似乎很感興趣,一雙眼睛不停的打探上下。
這小子,一看就是一點功夫都沒有,又不像是那些書生滿口的聖人,總是帶着一股指點江山的“霸氣”感,偏偏似乎是一點個性都沒有,比起的是崢嶸的未開發的石塊,倒是更像是打磨過的玉器一般,光華內斂。
唐廣聽見榮玉書這樣說道,一時間看着榮玉書的眼神頗有一種不知好歹的感覺,“哼”了一聲,將手向後一揮,向前與榮玉書擦肩而過,不言一語。
肖川連忙收好了臉上的表情,跟着唐廣一起的走了,漸漸的消失在黑暗之中。榮玉書臉上的表情就沒有變過,齊石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唐大人說得對,現在的情況有些不明,公子不應該來這裡。”
榮玉書不甚在意,笑了笑說道:“來都來了,要回去也要等着周福爺一起了。”
府衙的房間算不上精緻,但是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除此以外的是,齊石還專門的準備牀單被褥還有的是在地上鋪墊的東西。
毫無疑問的是榮玉書當然是睡牀上了,明哥兒還有阿福只有將就一下了,隨便的在地上打好鋪子,阿福今天趕車有些累了,幾乎是沾枕就睡,不一會,就帶着淡淡的呼嚕聲了。
榮玉書今天也是累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認牀的緣故,一晚上睡得有些不踏實,總覺得做了一晚上的噩夢,早上起來的時候還有些睏乏。
昨晚上本來就沒有睡好,再加上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總覺得是周圍有些吵吵嚷嚷的,便早早的醒了,醒了之後才發現的是,明哥兒和着阿福,居然早早的就醒了,現在已經穿戴好了衣服,桌子上放着的是一碗白粥還有饅頭和一碟小鹹菜。
榮玉書慌忙的起來,明哥兒看見了,趕緊的過來幫他穿戴衣服,榮玉書有些驚訝的問道:“這是什麼時辰了,我難道起晚了?”
“不不,還早呢。”明哥兒連忙的擺手,說道:“還早呢,少爺不妨在歇息一下,早飯已經端來了,在桌子上面呢。”
榮玉書仔細聽來,卻發現的是外面的時候有些吵雜,有些疑惑,道:“外面爲什麼這麼的吵?”
明哥兒有些無奈的說道:“少爺莫不是忘記了,周古縣正在發生民變呢。就是周福爺還有吳老爺,也是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不敢出這府衙的門呢,少爺啊,你還是乖乖的帶着這裡的好。”
“這麼嚴重,那我還是要去周福爺那裡看一看的好。”榮玉書坐在桌子面前,開始吃着的是面前的稀飯。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頓飯,倒是現在的情況,也容不下自己再做什麼東西吃了,快速的將面前的東西解決了,明哥兒有些無奈的說道:“那少爺,你千萬不要出去,現在那些農夫都聚集在府衙的門口,就是看一看都不要,萬一出了什麼事故怎麼辦纔好?”
榮玉書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快速的將面前的稀飯吃完了。
吃完以後,榮玉書便想要去周福爺的那裡,明哥兒將東西收拾好,一起隨着榮玉書去了。
周福爺現在可是真正的愁眉苦臉了,旁邊坐着的吳老爺的臉色也不好看,也是,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誰的臉色能好看了?
看見榮玉書進來了,周福爺的眼睛擡了一下,但是又是嘆了一口氣,整個人又塌下去了。
榮玉書走到旁邊,有些急切的詢問道:“周伯父,現在是什麼情況了?”
吳進業倒是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認識他。周福爺有氣無力的對吳老爺介紹着榮玉書說道:“這位是我的好友的孩子,這次是跟着來幫我的。”
吳進業微微的頷首,不冷不淡的打了一個招呼。榮玉書看出來的是吳老爺現在的心思並不在自己的身上,倒也沒有多的計較這些。只是詢問道:
“礦坑是出了什麼事故呢?”
這次是齊石在一旁趕忙的答道:“是因爲透水的緣故,現在礦坑下面還有二十一人被困在底下。”
二十一人?榮玉書心裡面沉下來了幾分,這個數字對於一個縣城來說,已經不算小的事情了,趕緊詢問道:“已經被困幾天了,派人趕快去施救啊!”
齊石答道:“已經有四天了,從發生事故的第一天起,便派人去施救了。”
榮玉書默默的算了一下,四天的時間,若是人不吃不喝的話,大概還有最多三天的時間,繼續的問道:“現在外面的情形還好嗎?”
說着這個的時候,就是齊石的表情都有些擔憂的說道:“不是很好,現在的外面的人們的情緒非常的激動,甚至的是還有人朝衙門裡面扔東西。”
“這麼厲害?”榮玉書心裡面驚訝了一下,於是轉頭對着周福爺說道:“周伯伯,就因爲現在人們的情緒這麼的高漲,所以更加要多派人去施救,僱傭更多的人,這樣說不定的是事情還有轉機。”
吳老爺聽見了榮玉書的回答有些不以爲然,道:“就算是花更多的錢,派更多的人,也是無濟於事,外面的那羣刁民,嚷嚷的非要將礦坑關閉,本來以爲這次應該可以賺不少。”
榮玉書聽了,心裡面對這個所謂的吳老爺暫定了一個唯利是圖的標籤,反而冷靜下來繼續的說道:“現在救人已經是唯一的方法了,現在的人們的情緒已經夠高漲了,若是都已經會向府衙裡裡面扔東西了,若是再加上有心人士的煽動的話,怕是到時候衝進來,我們這裡的人還不知道是什麼下場。”
榮玉書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平靜,反而給在場的人施加了一股心理壓力,外面突然傳來的是一聲“說得好,”讓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轉移到門口了。
唐廣揹着陽光踏進來,跟在後面的是肖川還有另外的兩個人大理寺的人員和周谷縣令,腰間掛着一把刀,平白的爲這幾人身上添加了幾分肅殺的氣息在裡面。
肖川冷笑的說道:“到了現在爲止,吳老爺還是想到的是錢錢,現在我們看了一下,外面的人現在爲止雖然還夠不成民變,但是再過幾天,什麼都說不定啊。”
周福爺連忙的吩咐齊石,在城裡面廣招青壯年去幫忙,五十文一天,若是救出來人,每人多發一兩銀子。
這個數目在這個縣城已經算是多的了,就是之前礦坑幹活,一天的時間也不過是十文罷了。
除此以外,對那些已經負傷的人,每人發了半貫的銀子作爲養傷費,周福爺這麼吩咐下去,轉頭對着榮玉書有些擔憂的問道:“可是聚集在周圍的人該怎麼辦?”
意思是說的是在衙門門口鬧事的人羣。
榮玉書沉靜的說道:“先讓府衙裡面的人好好的解釋一番,說到現在已經在多派人去救了,更加讓他們說的是礦坑裡面的人可能還有的救,叫他們不要着急。”
吳老爺驚訝的說道:“還沒死,不可能,這已經都四天的時間了。”
榮玉書只不過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繼續的說道:“當然,人若是在飢餓的情況下面,喝水的話,大概可以堅持七天左右的時間。被困的人大多是在礦坑中工作已久的人了,若是經驗老道的,一定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七天的時間,雖然不敢保證的是所有的人都活着,但是說不定就會有生還的人呢。”
唐廣聽見了,只是淡淡的對着旁邊的周谷縣令說道:“聽明白了嗎?”
周谷縣令不過是七品的芝麻小官,唐廣對於他來說,身份不知道高了多少,聽見自家大人都是這麼手,連忙的吩咐底下的人去辦,一時間,這房間裡面變得有些喧鬧,榮玉書見着沒有他的事情了,和着周福爺打了一招呼,便離開了。
只是臨走的時候,周福爺特意擔心的叮囑了榮玉書,千萬不要到外面去,注意自身的安全,最後就呆在房間裡面。
對於這個好友唯一的血脈,周福爺是真的擔心的很,這回早就有些後悔帶他來這麼兇險的地方了。
榮玉書嘴裡面應承的好好的,但是回過頭到了自己的院子裡面,便吩咐到明哥兒道:“明哥兒,準備好一套不顯眼的衣服,我們出去一趟。”完全沒有將周福爺的囑託放在眼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