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兒夏哥兒的出生,也爲沈家帶來了不少歡聲笑語。陳昑瀾的孃家人,也因爲陳昑瀾生子而趕在預產期前天到了京都,如今正好趕上夏哥兒的洗三宴會,也是讓夏哥兒的洗三宴上沒有少了母親的孃家也就是舅家來人,正可謂圓滿天成。
相比起其他,芳年顯然是個更喜歡孩子,或許是從前孤寂一個人,這一世,芳年也是想要完成自己從前的隱約心願,擁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也是給自己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重生轉世,雖是擁有了血脈相連的親人,只是出生封禁這一系列種種的顛覆,芳年也就沒有了對待普通親人的那一份自然融洽,對於父親兄長姐姐,更是出自於感恩的敬重,對於母親祖母,那僅僅是孝道的尊重。那個曾經的心願,自然也就沒有煙消雲散,反而記掛在心理。
不過,這個時代,顯然不容曾經現代的條件便利,有精子銀行的存在,她挑個優越些的選擇人工受孕就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這裡不說沒有這個科技便利條件,就是這個時代,也不允許她這樣一個女子未婚先孕。她想要有孩子,除非是願意選擇嫁人,而這個時代,女子除非遇到特例或出家爲尼,都是必須要嫁人的,不然家裡人就是觸犯了刑法,而身爲異類也是要被強硬選擇嫁人。
大時代如此,芳年自覺自己沒有挑戰大時代潮流的能力,那麼,能給她的選擇,就是找一個還算看得過眼的人,賭上她這一生,守住自己的心,有了自己的孩子,哪怕是日後和如今這位生身母親的生活一樣,相敬如賓,中饋在握,守好自己的孩子,也算是勉強的選擇。
不過,這卻是她從前的選擇,如今,她卻是陰差陽錯,成了蕭禛暗中的手下,爲他經手那般隱秘重要的事情。在一展所長,不負曾經苦學的同時,以自己能力得到了不被當成怪物銷燬,繼續很好生存的機會,得到了那位爺的信任。只是顯然,她曾經設想這一聲,掌控之內的平靜生活,卻是無法滿足了。
參與經手到那般隱秘重要的事情之中,芳年早就做好了此生難以獨善其身的準備,縱使是那位爺是個大度,不至於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他登頂後,跟在他身邊的心腹,忠於他的人,肯定會有個好前程。
但是,作爲女子,她註定不能爲官做宰,也沒那心思去官場上攪蕩。而她也有自覺,她知道的這麼多詳情,也不用期望人家大度允她自由,留一個不穩定的後患。那麼,留給她的做好的結局,無異於是出家。不過,倒是不會限制於她到底是出家爲女冠或者是女尼。
新生轉世剛剛開始,芳年自然沒有打算青燈古佛了此殘生,那麼,她的最好最自由的選擇,就是出家做女冠。蕭禛是個大方的主兒,這些年他的大手筆賞賜,再加上她自己那一步步鋪開,由端王府罩着的生意的經營,倒是給她積累了一輩子也揮霍不完的資本,可以讓她和和美美的過上一輩子。
這樣的選擇,可能是孤單了點兒,不過,卻是比起隨便嫁個陌生人,應付一生要更加的合心意。只是,也要註定,她此生也將沒有機會擁有自己的孩子。這樣,芳年對於孩子的喜歡,滿腔的疼愛,也就慢慢寄託在這個本身就與他血脈相連的大侄子身上。未來,做爲沈家的當家人,必定是由他爲她送終,也是要麻煩這個如今什麼事都不懂,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小人兒了!
芳年如今在沈家本就掌管着廚房上上下下,從採買到宴席安排···,這個小傢伙,也可以說是芳年精心照顧養出來的,對於這麼一個她看着出聲,血脈相連的孩子,芳年自然是十分的喜歡。
想着玉養人,芳年最終是在蕭禛賞下來的那些玉料中,選擇了一塊極品羊脂白玉,雕刻出了一方平安鎖釦,上面以這孩子的名字爲變形花紋,飾以如意雲紋,以及這孩子的屬相,祝福精心,重中之重,慢慢都是她的一份心意。輔助的,也是一套上等青玉雕刻的十二生肖把件,也是給夏哥兒當玩具用,都說玉能養人,芳年也是希望,在這幼兒難養的時代,這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無病無災的長大成人。
洗三過後,滿府的賓客散去,送走了最後一波至親,也就是石家陳家的長輩之後,沈敬軒才邁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妻子生產,要在房裡坐月子,生產之後,妻子醒過來,沈敬軒本也沒那麼多的忌諱,什麼妻子坐月子,男人不能進產房···
只是陳昑瀾卻好是覺得,自己爲了做月子,要有一個月的時間不能洗澡洗頭,受風受涼小心不能爲未來留下月子病,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自然是想要給他留下最好最美的印象,又怎麼會願意讓他承受邋遢的自己。是以,最終的結果就是,沈敬軒哭笑不得的搬去書房,等陳昑瀾做完月子再搬回去。
妻子爲了自己延綿子嗣,歷經生死,鬼門關裡都走了一朝,僅僅這點兒心願,沈敬軒如何不滿足,只是的,其實也是妻子太在意了,對他來說,妻子爲他付出這麼多,親自陪同妻子孕育經歷,他也才知道,原來女子孕育雖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但也不是就那麼簡單,而是足足十個月的煎熬,從最開始的孕吐,到行動不便,到抽筋浮腫····
但是,那般母愛的光輝,以及爲了他的付出,卻是讓他在更加孝敬母親,明瞭當年母親有他的不容易的同時,更加尊重愛護自己的妻子。妻子都那麼多的付出,他又怎麼會嫌棄妻子月子裡的這點兒不得已呢!
不過既然是妻子介意,他自然也要滿足妻子的意願,妻子正在坐月子,最忌不開心,鬱結於心,他自然是不會反駁妻子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