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前心誠,她伸手接過石榴帶的帖子,簡單說了下情況:“我這四孫女曾被道士無稽批命,恐有礙名聲,不求親自得智空大師慧遠大師親自接見,但求兩位大師看一眼小女的生辰八字,但能得大師一言,足可已正名聲,還請大師憐她一片孝心!”
章氏將寫着芳年生辰八字的素貼遞上,“還請大師會心,不管成與不成,老身還有勞大師再爲佛祖捐三百兩香油錢翻修舊舍!”
只要能得這兩位大師,任何一位爲四丫頭批命判言,斷定四丫頭從前的名聲真的是污衊無稽之談,她這顆心,纔是真正能放下心來。對她來說,兒子和沈家纔是最重要的,不能有一絲一號的不確定因素。
“這···?”慧能有些猶豫,按說,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他們要婉拒的,不然,每一個來大昭寺的香客,無不是衝着大昭寺的名聲,衝着玄度師叔祖,智空師伯,慧遠主持師兄來的,每每都毫不拒絕的答應的話,這三位定海神針也早該累壞了!
只是,不說章氏的許諾的香油錢可以算十分豐厚,還有就是這位沈家老夫人可謂是他們大昭寺的常客,逢年過節,香油錢,不捨從未斷過,經常有之,有這般情分在,卻也不好生硬的拒絕,更何況,她求得也就是讓主持師兄看一眼命格,不求深入,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了想,慧能卻是不敢表露的太過輕鬆,面帶難色,一副出家人慈悲爲懷的道:“也就是檀越,我給您試試,成與不成,另說!智空師伯在接待貴客,我給您找主持師兄看看吧!阿彌陀佛!”
“後院客舍有幾株綠萼梅開的很是喜人,檀越且和家人賞玩一番,貧僧去去就來!”接了章氏的帖子,慧能道了聲佛號交代了身後的小僧一番,緩步離去,順手,也帶走了蘇璃雋寫刺繡的經書。
“施主,這邊請!”得了慧能的囑咐,引克小僧在前引領,帶着沈家一衆人前往後院的精舍。一路上,遇殿進殿,遇佛拜佛,大小菩薩羅漢,沈家人都在章氏的帶領下一一拜見。
待到精舍之中,章氏落座,她心中有事掛心,就打發沈敬軒兄妹幾個出去自由安排。“別走遠了,敬軒看着點兒弟弟妹妹們,出去看看吧,難得出來透透氣,就別再這裡陪我老婆子浪費時間了!”
瑞哥兒媛姐兒還小,不敢讓他們出門太過鬧騰,恐其出了汗吹了山風着了涼,擔心章氏一個人看顧不來這兩個可愛也調皮的孩子,石氏也一致留了下來。
沈敬軒帶着弟妹行李告退,出了精舍,往旁邊綠萼梅開花之處行去,精舍不遠處,一連排綠萼梅挺拔精神,枝頭漫漫,嫩綠的花瓣,剔透如玉,如冰似晶,於霜雪寒冬的天氣,默默綻放,風骨傲然,天兒越冷,它則開的越是繁盛,如今,正是好時候。
“真是漂亮呢!”芳華看的興致起了,讓時候的婆子給她找來紙筆,大昭寺平日裡,也有書生墨客往來,僧人也要抄寫經卷,自然不缺筆墨紙硯。對於女孩來說在,這樣的美景賞心悅目,對於沈敬軒幾個男人來說,初看海能賞兩眼,但是再看就顯得有些單薄無趣了。
沈益軒看了看周圍,不由指着十米開外的涼亭倒:“大哥,我們去那邊說話等着欣賞大妹的佳作吧!”
“三妹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過去?”沈敬軒看了眼距離,不是太遠,點頭應下,卻是沒有忽略芳年。
只是,欣賞過這般傲骨綠萼梅後,芳年也有自己的打算:“大哥,二哥,三哥,您們去那邊坐着說話吧,我看看姐姐畫梅花,一會兒還想去前面的放生池看看!我想放生爲家人祈福!”
今天來大昭寺就是她打着祈福的旗號爭取來的,跪經祈福被章氏駁了回去,放生祈福也算是儘儘心意,標明她不是說嘴而已。
“那大哥二哥三哥陪你過去吧?”沈益軒建議道,雖然他不認爲放生有什麼樂趣,只是,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去。
“不用麻煩大哥二哥三哥了,放生池就在前面,我帶着卷碧采薇去去就來,很快的!”放生池也不遠,就在另一個方向一個拐角的地方,芳年卻是沒有打算麻煩這兄弟三個陪她浪費時間。若是遠了,她倒是不會拒絕。
沈敬軒打量了一下距離,也就沒強求,小姑娘想透透氣,“那四妹有什麼事,記得及時叫大哥幫忙,咱們兄妹,不用客氣!”
這邊,沈家兄妹各有安排的時候,那邊,慧能卻是向後殿主持所在經堂走去,門口兩個守門的小僧恭謹的喚了聲:“慧能師叔!”
“明淨,主持師兄在嗎?”慧能揚聲詢問。
“回師叔的話,主持被智空失足招去論經了!”守門的童僧伶俐的回答道。
“行,那我知道了!”慧能迴轉腳步,向大昭寺更深更高處走去,去了智空師伯靜修的精舍。趕上那位沈老夫人和沈四姑娘有福氣,若是機緣巧合,說不定還能得智空師伯看一眼,那是多少達官貴族都求不來的事情。
智空師伯是上一任的主持,將主持位置傳給慧遠師兄後,就在後山靜修參禪,平日裡,已經少理會俗事,佛法高深。若不是有一個閒雲野鶴的師叔祖玄度,智空師伯恐怕也遊歷去了。不是迫不得已,真是很少再給人看相批命,。
智空沿着寺內道路,曲徑通幽,一路往更深之處走去,及至後山精舍,請守門小僧通傳一番,得到允許,才整整袈裟,邁步踏入精舍之中。
精舍之中,三人圍着茶几席地跌座手談,慧能輕輕打量一眼,位於左側的是智空師伯和慧遠師兄師徒二人,位於右側那位,面容跌麗若刀削斧劈,輪廓初現,已是俊美驚人,讓人屏息,雖然僅僅着一席玄衣,袖口腰帶裝飾勾勒的金色雲紋龍紋,卻是彰顯着他不一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