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入府多年不務農事,但是,幼年田耕的記憶,和如今丈夫長子所從事農事,在家也會做些討論,洪氏並不缺乏見識,芳年的建議,看似突發奇想,卻是聽起來很有根據,而且,姑娘的意思,是穩妥的讓他們先試試,而不是執意胡鬧,她如何能浪費姑娘的心血。
若是真成了,同樣的土地,姑娘的收入卻是必將翻上再翻,有了更多的收益,她們也能置辦更多的田土,給姑娘攢一份豐厚的嫁妝,讓她的姑娘風光大嫁。
夫人並不只有姑娘一個嫡女,上有珍愛全部心血培養出來的出色嫡長女,下有疼入心坎,愛之入骨的嫡幼女,還有倚重萬分的長子,雙生的次子三子,疼愛的嫡幼子,相比起來這些子女,一直被忽視遺忘在角落的姑娘,因爲難產被夫人不喜歡的姑娘,又能有多少分量?
無論是夫人,還是沈家,能給姑娘的除了不苛待卻也不會太多。夫人的陪嫁,當年石家老太爺老夫人老爺夫人準備的足夠豐厚,傾盡半府之力,外加老夫人夫人半數的嫁妝,給夫人置辦了近乎一萬多兩銀子六十四臺的嫁妝!
這些年夫人經營有道,手下嫁妝就是有所消耗,但也很定升值不少。只是,這個不少,若是攤到每一個子女身上,卻是真的沒有多少。
人心都是偏的,相比起其他的哥兒姑娘,她家姑娘纔是最可憐無辜的。若說夫人願意押上萬兩傾盡全力爲大姑娘五姑娘置辦嫁妝的話,她的姑娘能夠又兩三千兩的標準嫁妝,就已經是夫人的盡心盡責了!
也幸好,她的姑娘自幼聰慧,小小年紀已經開始爲自己爲身邊的人打算,不然真不知道等待她們的結果,是何等的悲慘!夫人不愛,她奶大的姑娘,她心疼!
姑娘的提議她能看到可行之處,孩子他爹肯定能看出更多的內容,即使有什麼不足之處,讓孩子他爹和大郎費心思好好倒騰倒騰,總不能讓姑娘的心血浪費。
“姑娘,乳孃這就讓人傳話回去,讓大郎親自過來一趟!”丈夫走不開,間接傳話不安全也不穩定,還是讓大郎親自來一趟,她當面交代清楚爲好。“冬日無事,正好讓大郎爹和大郎好好倒騰倒騰,若是可行,明年姑娘的收益也能多增加一些,姑娘手頭也能寬鬆些!”
“好,乳孃安排我放心,要麻煩大郎哥和槐叔爲我費心了!”芳年輕聲道謝,多虧了又乳孃和槐叔大郎哥一家,若是沒有他們的相信,他們在外爲她周全,她就是有個什麼想法,對於困在後宅這片巴掌大的地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無濟於事。
“乳孃,以後田莊的收益,無論多寡,槐叔和大郎哥直接劃出兩成,您別拒絕,田莊的一切都要靠槐叔和大郎哥,我纔是坐享其成,兩成我還覺得有些少,若是您和乳孃槐叔和大郎哥不收,我真的是沒辦法白白讓槐樹和大郎哥幫我賣命幹活的!”
按照她的預估,若是農莊的生態循環種植養殖能夠完美協調,以後農莊的收益,只會直線上升,對於一家對她忠心耿耿,可以說沒有他們,也就沒有現在在外能夠活動些手腳的她的乳孃一家,她自然不會吝嗇自己的報酬。
雖然談錢傷感情,但是,豐厚的報酬去,卻是在這個時代,她能給乳孃一家最好的回報。制止了乳孃的拒絕,蘇璃繼續給她交代道:“乳孃,若是真的能成,記得這些都是槐叔和大郎哥的功勞,我只是手下有能人,坐享其成的四姑娘!
會有這樣的收穫,都是來源您們想要爲我做得更好想出來增加收益的辦法,乳孃,您知道,我還太小,這些名聲對我實在是有害無益,是禍非福,就勞煩您和槐叔大郎哥替我揹負了!”
她目前易靜不易動,滿滿紮根,往深處紮根,豐富武裝自己,積蓄力量,纔是她要做的事情。若是能夠真的成功,那些名聲,對於上有優秀嫡姐,下有嬌憨幼妹,後宅兩位掌權者對她的定位,就是本分乖巧不惹事生非的她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出頭的櫞子先爛,槍打出頭鳥,以她如今的年齡身份,太過張揚,自能是自取滅亡!
“姑娘,我···!”可憐的姑娘,明明這樣聰慧,卻必須要藏拙,將那些明明屬於她的功勞光環平白讓出,這···只是,姑娘的顧慮從沒瞞着她們,她們更是清楚:“姑娘說什麼麻煩,這本來就是乳孃和你槐叔大郎應該做的,是他們佔了姑娘的光!”
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會做對不起姑娘,傷害姑娘的事情!只要是爲了姑娘好,讓他們承擔這些又何妨,待到姑娘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力量之時,總有還回姑娘風華名聲的時候,她等着那一天的到來,她的姑娘,這樣的聰慧,又怎麼回事一般人呢!
這邊,芳年主僕幾人開始爲她們的未來全心盤算,一步步做安排的時候,那一端,卻不知道,有人已經將她的名號,加入觀察的行列。
燕京最中央是巍峨莊嚴的宮城,大秦王朝皇宮所在地。而在宮城的西北角,不遠處,莊嚴壯闊,莊重肅穆,尚樸去華,明廊通脊,氣宇軒昂的王府規制府邸,正是當今聖人,在賜封疼愛有加的第四子爲端親王的同時,特賜的端親王府。
佔地面積偌大,三路七進五層殿堂,飛檐鬥角,門樓高聳,綠色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折射着讓人避開視線的耀眼光芒,映射出一片富麗堂皇的波瀾壯闊。
王府主殿永佑殿中,正是這座端王府的主人,四皇子端王蕭禛的寢殿,面闊五間,重昂五踩斗栱,前後均爲三交六椀棱花門窗,下有龜背紋綠琉璃檻牆,前有三出陛臺階二層。
此刻,端王蕭禛正以外界瀟灑自由不羈不同的,凌然冷冽,卻又帶着三分漫不經心的姿態,端坐在永佑殿東稍間的四抓龍紋案几後,靜靜的聽着對面跪地俯首的暗衛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