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推着幕子夜的輪椅往家裡走去,一路上花香鳥語,讓伽羅這幾天煩悶的心情,紓解不少。
一路上,春天的氣息泛滿整個世界,柳樹都開出了新枝條。
來到家門口,伽羅放開輪椅,走到門口拿出鑰匙怎麼開門。
忽然感覺不對勁,往後一看,門口站了一男一女正看着他。
伽羅驚喜起來,飛奔而去,拉着那個男生。
“文彬,你回來了。你這幾天到那裡去了?”
李文彬一臉陰鬱沒有回答,只是看向伽羅的時候眼神柔和了一些。
“伽羅姐姐,子夜哥哥。”聞墨在文彬身後小聲的喊着,沒有了往日的活潑。
伽羅往後一看,臉上驚喜不減,完全沒注意到他們不對勁的神情。
“聞墨也來啦,來,快進屋,這幾天是怎麼回事?進去好好跟師姐說說。”
幕子夜也笑着自己推着輪椅進去。
一羣人來到大堂,綰綰和空鸞一個去買菜一個去尋找文彬,都沒有在。
剛到堂屋坐下,文彬就開口說:“師姐,生日快樂。”
聞墨也緊隨其後說:“伽羅姐姐,生日快樂。”
然後文彬從衣裳裡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伽羅。
看到文彬沒有出事情,還記得自己生日。伽羅高興的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個木雕的小人,正是以伽羅爲模型做的,十分精緻可愛,神態衣着,惟妙惟肖。
伽羅仔細的從新包起來收好。
“你這幾天到那裡去了?出什麼事情了?”
文彬沉吟半響,看着伽羅關切的目光,他終於開口。
“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伽羅和幕子夜都是一驚,這種事情不知真假,聽聽再說。
聞墨忽然臉色一暗,一語不發的站在身後,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樣子。
文彬低下頭沉鬱的說:“我是李都督家的六子,李藿的兒子。”
伽羅表情略顯慎重,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文彬娓娓道來,原來第一次進到李府的時候,他就感覺到很熟悉。
只是他一直壓制着,以爲是自己想多了,上次李桐大婚。安排給伽羅他們一起居住的院子,居然讓文彬回憶起了關於小時候的一些回憶。
他睡的那張屋子裡,他隱約記得,自己小時候居住在同樣的地方。他還記得自己當時頑皮,在牀沿上用小刻了一個“不”字。
當時,他在十分好奇之下,翻開了牀單,仔細觀察了一下牀沿。
讓他十分震驚的事情發生了,牀沿上真的有一個“不”字,雖然經過的時間太久,這個字已經模糊了,但是文彬還是分辨了出來。
當天夜晚他是在十分驚訝的情緒中睡去了,夢中他見到了一個有着美麗容顏的女子對他溫柔的笑着,他想到了母親。
第二天,他私下特意喊來了府裡的侍女打聽了一下。
然後他知道了,那個院子以前是李藿第八房小妾流鶯居住的的地方。
只是在八年前,流鶯夫人帶着兒子回家鄉省親的路上,在太行山一帶碰到了強盜土匪。李老爺的到消息後十分着急,特意帶了三千人馬,踏平了太行山的土匪窩,但是沒有找到八夫人和六公子。
尋找了一年後,李老爺也就放棄了希望,當他們都去世了,幫他倆立了衣冠冢。
這些事情,讓他的記憶被打開了一些。
年幼十分看到的鮮血漫天飛的場景,還有自己母親血流滿地死去的場景,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他也不記得當時自己怎麼逃脫了,之後一直渾渾噩噩的流浪乞討。
直到他遇到了一個有着一雙溫柔的眼睛的女人,就是伽羅了。潛意識裡覺得她和自己母親很像,跟着她走了,這一生活就是七八年。
知道這件事情,文彬心裡十分慌亂,伽羅當時事情多,也沒有注意到他的情況。
他不知道是不是該相認,他不想離開伽羅師姐和子夜師伯,對於他來說,這兩個都是比有緣分關係還親的人。
也就一直猶猶豫豫,當時又出了一件事情,李藿因爲二兒子成親特意趕回來了。
李文彬雖然決定不和他們相認,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就在同一個府裡。
他不禁激動起來,終於他忍不住偷偷潛到李藿的府裡,在書房裡看到了他,那個一臉慈祥的老人。
他認真仔細的看着,心中不住的吶喊。“這是我爹,是我爹!”
過了好一會,他終於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情,他既然選着了不相認,自然是看完父親就要離開。
從那以後,他對聞墨也越發溫柔起來,這是他的妹妹,親妹妹!
有過一次,就有第二次。
那天,空鸞跟李文彬道完晚安後,他忍不住又偷偷潛到李府,躲在屋頂上,偷偷觀察自己的父親。
他不能發出一絲聲響,因爲李藿也是武藝高強的人,很容易被他發現。
他和往常一樣,準備離開這裡,剛站起忽然聽到李藿說話了。
李藿左手拿着一本書,右手端着一杯茶抿了一口。
十分淡然的說:“屋頂上的朋友,你已經來過兩次了,有什麼事情,不妨下來說話。”
李文彬聞言一僵,立馬飛快的往府外躍去,急速跑回自己的小院,心臟還碰碰跳個不停,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因爲這件事情給他的刺激太大了,所以他一直沒有去牀上睡覺,而是一直坐在桌子上胡思亂想着。
忽然他感覺不對勁,屋頂上有人,難道是匪盜?
這時,他心中已經有了注意。
吹熄了燈火,翻身躺在牀上,閉上雙眼假裝睡覺,耳朵卻一直在聆聽動靜。
屋頂上,一個人正在觀察房間的情景。
等了約一刻鐘,這人翻下屋頂,輕輕推開房門。
幾步聽不見腳步聲,可見內功之深厚。
李文彬知道這人來到了牀邊,因爲他聽到了輕微的呼吸聲。
這個人站在牀邊觀察着李文彬。
李文彬以爲是匪類,忽然坐直身子,對着牀邊的人使出一招千鳥殺。
那人一驚,往後一閃,再一個急速後躍,躲開了這狠戾的一招。
月光從窗外溜了進來,照在來人的臉上。李文彬發現,這人居然是李藿,然後情不自禁的把舉起的手放下了。
李藿也是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看着他,終於李藿忽然衝了過去,文彬一驚正準備舉手擋住。
但是李藿已經到身
前了,只見他一把抓住文彬,把他倒轉過來,撕開了後背上的衣服。
然後神情變的十分凝重,文彬使勁掙扎個不停,李藿點了李文彬的穴道,把他帶回了李府。
李文彬覺得很羞憤,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後背有一個紅色胎記。
但是被你像這樣老鷹抓小雞般的抓走,他還是十分不爽。
雖然這個人,就是他的親爹,也讓他十分的生氣。
李藿提着李文彬來到自己的書房,雖然李文彬已經十四歲,也算個武藝天才,練習了很久的武功。
但是社會閱歷畢竟不如李藿,雖然有着比李藿更厲害的內心,卻也沒辦法施展,只能被他提着走。
李藿輕輕放下李文彬,坐在自己的桌子上,緩緩倒了一杯茶,給自己喝了起來。
一邊喝一邊用一種奇特的眼神盯着文彬。
李文彬被盯的惱羞成怒,生氣的罵道。
“死老頭,看什麼看?”
李藿十分淡然,隨便他怎麼辱罵。
忽然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
李文彬這時候在氣頭上,當然不會有好態度。
“死老頭,就不告訴你!”
李藿聽完這話,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有我當然的脾氣,小樣,別以爲我治不了你。”
李藿說完,也不管被點住穴道的文彬,直接回房睡覺去了。
第二天,李藿一大早就去了書房,啥事不幹,就是專心看自己的書。
因爲怕文彬氣血瘀滯,李藿解開了穴道,讓人找了根繩子把他綁了起來。
也不再詢問文彬,專心看書,到飯點了再吩咐下人多準備一份飯菜過來。
兩個人都跟牛似的,互相比耐性。
一連十多天,李藿有點受不了了,這小子,比老夫年輕時候還倔,看來不用點方法是不行了。
這天,李藿照常來到書房看書,瞟見文彬依舊靠着牆閉着雙眼。
“你在這裡可不急,外面有三個人可是急瘋了。”
文彬聞言睫毛一震顫動,最後還是假裝淡定沒有迴應。
李藿又說:“那個叫獨孤伽羅的女人,可是越來越憔悴了,都瘦到皮包骨頭了,據說是爲了找師弟。”
雖然很擔心伽羅師姐,李文彬還是強忍着讓自己不說話
李藿繼續說:“聽說後天是獨孤伽羅的生辰,要是親人不在,這生辰多沒意思。”
李文彬終於忍不住了,狠狠的說:“你到底想幹嘛?”
李藿笑了,“先說你叫什麼?”
文彬心中討厭李藿討厭的不的了,使勁瞪着李藿說:“李文彬!!!”
李藿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詢問:“當年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母親還在嗎?”
“死了,早死了,八年前就死在太行山了。”
李藿有點失落,略帶傷感:“阿鶯已經不在了,還好你活着,孩子,這幾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李藿說完,來到李文彬身旁,幫他解開了繩子。
李文彬“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