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闆心中是這樣想,這羣人出手不凡,這錠金子到時候再讓他們出了就是。
但是如果被發現自己的船上窩藏了朝廷到找的人,估計自己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啊。
其實也不是王老闆夠義氣,只是他不傻,知道有些事情做了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真告密了,就算自己不死,這羣人,到時候要是逃了一個人出去,自己全家就沒好果子吃了。
那名官兵平時一年也拿不到這麼多錢,一錠金子,閃的他眼睛都花了。
他也有自己的顧慮,上面派人上來,他並不清楚是誰,但是錢這個東西,是個人都愛。
反正也沒發現什麼問題,也不如就放這些酒一碼。
這個官兵也沒想到,這些酒的價值,怎麼可能值一錠金子。
一手接過王老闆遞過去的金子,偷偷塞進了懷裡。
“好了,就到這裡吧,沒什麼發現。走!”
看着離開的一列列官兵。
文彬和王老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真正嚇死了個人。
當然,在這段時間裡,長工們也沒閒着,通過了一系列對照紙上畫像沒有問題,他們立馬下船去補充糧食和飲用水。
官兵走了之後,獨孤伽羅他們依然沒有出來,爲的是以防萬一。
終於補充好所有物資,又通過了一系列的檢查。
王老闆的船又開動了,看着船隻離岸邊的官兵越來越遠,文彬心裡稍安。
獨孤伽羅他們也都從酒缸裡鑽了出來,卻不敢走上甲板,只是呆在船艙裡,接過長工遞過來的衣衫和毛巾,分開擦拭換衣。
獨孤伽羅心中使勁有着一絲慶幸,慶幸天機老人並沒有暴露自己這些人的行蹤。
獨孤伽羅出來換好衣衫,忽然想起,馬爾代貌似還在酒缸裡。
當時事態緊急,也沒給他解開繩子,不會出事吧。
獨孤伽羅來到馬爾代的酒缸處,一把解開封泥和紅紙,往裡面一看。
只見馬爾代的身子都在酒裡,只露出了一個腦袋,此時再也沒有平時的樣子。
滿頭黑色溼璐璐的搭在腦袋上,雙眼緊閉,一臉的蒼白。
看到這個場景,獨孤伽羅嚇了好大一跳,馬爾代可別死了,真死了她過意不去。
獨孤伽羅一着急,直接伸出雙手進酒缸,把馬爾代拖出來。
然後平整的放在地上,耳朵靠在馬爾代的胸口上,還好心跳雖然微弱,但還是有一些跳動。
獨孤伽羅放下心來,讓人給馬爾代鬆綁,然後送到房間的牀上去躺着。
當然也沒有忘記讓男人幫馬爾代把溼衣服給換了。
一時間,整艘船都飄蕩着一股濃郁的酒香味。
船行駛到江河中央,開始在獨孤伽羅的催促下加速行駛。
幫幕子夜整理好衣物,獨孤伽羅看着躺在船上滿臉慘白的馬爾代,不禁有些擔心。
這段時間,馬爾代也沒有吵鬧,十分順從的被關在那間小隔間裡。
如今還被這樣折騰,獨孤伽羅於心有點不安了,也許馬爾代沒有那樣壞,心中這樣想着。
馬爾代身體好了之後,獨孤伽羅終於把綁住他的繩子解開了,也給了不少自由,可以去甲板了。
只是,馬爾代的身邊還是跟着一個人,不過相對於之前還是好了很多。
對於馬爾代的態度,獨孤伽羅也十分不解,按理說,馬爾代對他們應該有些怨恨纔是,差點都把他整掛了。
還是整天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開開心心的笑臉,看的獨孤伽羅心中的陰霾也消散了一些。
這天,獨孤伽羅正在觀察岸邊的情景,馬爾代一臉笑意的走了過去。
“今天天氣不錯啊,風和日麗。”
獨孤伽羅看了他一眼,繼續觀察着情景,她要觀察附近有沒有埋伏什麼官兵。
看到獨孤伽羅沒有搭理他,馬爾代也沒有太大的反應,依然安靜的站在獨孤伽羅的身邊,看着遠方的風景。
觀察到沒有問題,獨孤伽羅發現馬爾代還沒有走。
“你怎麼還沒走?”
“陪你站一會兒,以後可能很少再有這樣的機會。”
獨孤伽羅十分怪異的看着馬爾代,想不明白他的這份忽然而來的溫柔是爲什麼。
“你不恨我?”
“我爲什麼要恨你?”
“你的好事都是被我破壞的,還把你關起來那麼多天,又差點把你淹死。爲什麼會不恨?”
馬爾代聲音略帶飄渺的說:“從我小的時候,父親就不關心我,也不搭理我的母親。那時候,我不能理解這種做法,以爲那是天經地義的做法。後來十歲左右接觸了不少朋友,才知道別人家都不是這樣的情況,父子和諧。我十分氣憤和不解,就去找我父親詢問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那你父親又怎樣回答你的?”
“父親當時什麼話也沒有說話,只是一臉悲傷的望着一個女人用的簪子,到後來我慢慢的長大,父親就會帶着我坐在桂花樹下喝酒,一邊喝一邊說着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雖然父親沒有說明,但是我知道那是父親的故事。他的傷他的痛他的悲,從那時候起,我再也沒有怨恨過他。對於母親,我也開始勸慰,讓她少抹了一些眼淚。”
“你是個好人。”
“好人?也許吧。聽父親的故事聽多了,我有時候也會幻想自己是那個故事的主角,幻想自己變成了父親,而你的母親變成了我的戀人,那時候的夢裡全都是這樣的場景。聽着父親說你母親的事,說你的事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對於你們母女,我的心裡再也不是恨了。”
獨孤沉默不語,有些事情她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長大後,我開始四處遊歷,到處走到處看。直到上次在杭州城遇見了你。當時的場景略顯尷尬,但是我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獨孤伽羅。我從小就在打聽你的消息,你的事情,你的一舉一動。當時你要那個女人,我也便給了你。”
“恩。”獨孤伽羅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在一個從不相識的人心裡印下這麼深刻的痕跡。
“從那次起,我就一直在暗處觀察着你,希望你別生氣。我是沒有惡意
的,只是想看看你。雖然我比你小,但是卻有一種想照顧你的衝動。你在杭州城裡失蹤,我焦急的到處尋找。你被綁到大興,我立馬跟到大興去。只不過是爲了靠你近一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麼魔怔。”
獨孤伽羅看着馬爾代的雙眼,真摯感人不像騙人。
“也許你不相信,但是不管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反而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我不清楚這種感情到底是愛情還是親情,只知道自己想守護你,而已。”
馬爾代淡淡的說着這些話,彷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獨孤伽羅心裡明白,馬爾代對自己的那份心意絕對是十分珍貴的東西。
當年他的父親一直守護着崔氏,如今他的兒子又要來守護自己了,可惜有些東西早已命中註定。
獨孤伽羅看着馬爾代的雙眼,調皮的笑了笑說:“堂弟,以後堂姐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馬爾代不敢置信的看着獨孤伽羅,這句話等於獨孤伽羅在告訴他。
她願意信任他,願意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
僅僅是這樣而已,馬爾代就已經十分高興了,有一種多年夙願得以完成的感覺。
“堂姐你放心,以後你的安危就包在堂弟身上了。”
“好的。”獨孤伽羅真誠的對着馬爾代溫柔一笑。
看的馬爾代不禁呆住,這天底下最美的笑容,果然是信任真誠的笑容。
敞開了心扉,兩人聊開了之後,獨孤伽羅的戒心也就完全的放下了。
終於開始和對待身邊的親人一樣對待馬爾代,他去那也都沒有人跟在旁邊監督他了。
行駛的方向也沒有太大的問題,獨孤伽羅每天都會和王老闆商議一下路線,倒也平安無事,再也沒碰到官兵來搜查了。
文彬閒的無聊,在船上架了個木頭樁子,練起武來,幕子寒會在一旁指點。
幕子夜則是研讀一些書籍,這是他平時的個人愛好。
小翠和紅竹等人嫌船上的人做飯太難吃了,兩人和小翠的男人一起把廚房給佔領了。她們負責做飯菜,口味果然好了很多。
不知不覺中,在船上已經呆了有十多天了,馬上就要到達目的地了。
獨孤伽羅心裡也有點緊張起來,不知道那個地方,上面有沒有派官兵把守,如果有的話,要想個辦法下船纔好。
這天船依舊行駛在江河上面,因爲快要回家了,船上的長工們心情都十分開朗,每個人的臉色都洋溢着笑臉,渲染了船上氣氛十分高漲。
長工甲說:“阿大,今天就能回去看到媳婦了,你高興不?”
長工乙說:“必須高興啊,這麼多天沒看到媳婦了,你難道不高興啊?”
長工甲說:“當然高興,媳婦和娃都在家裡等着我回去.”
長工乙開着玩笑說:“別到時候給你戴頂綠帽子你就高興了。”
長工甲自然明白這個常年的朋友是開玩笑,假裝神奇的說:“去你的,你家媳婦才偷人了。”
看着甲板上笑聲一片的人,獨孤伽羅回到了房間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