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珠就這樣頂着安國公府的姑娘的光環,這麼過了三年。如今,安國公府的名聲可和從前大不相同了,連宮裡的皇子,也是想着討好安國公府。
葉明珠雖然是庶女,然而安國公府的女兒只有四個。嫡長女葉明惜是名門貴婦爭搶的對象。如今,葉明惜也已經慢了十五歲,孫氏正愁着爲葉明惜尋個良人。
在孫氏眼中,而是是要由夫君教導的,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會插手。而女兒則是要她這個做孃的做主。葉明惜是孫氏唯一的女兒,孫氏自然重視。
如今的葉明惜,比幾年前長進了不少,卻到底還是個沒什麼心機又有些高傲的小姑娘。孫氏不願意將女兒嫁入高門,怕女兒鬥不過那些內宅婦人受委屈。可是,以如今安國公府的地位日益顯赫,非三年前可比的,孫氏又不願將女兒低嫁。所以,葉明惜這才至今未曾定親。不過,好在也不算晚,葉明惜還可以再等等。
本來,孫氏在葉明惜十三歲的時候,便看上了永昌伯府的嫡長子。那人父母雙全,然而伯爺和伯夫人都是出了名的好脾氣的。兩人只有兩個兒子,兩個孩子的年紀相差極大,長子可以娶妻,次子卻只是個孩童。永昌伯沒有妾室,只有一個通房,生了個女兒還早夭了。永昌伯雖然有兩個弟弟,卻也早就分家了。而永昌伯府的嫡長子也不熱衷女色,雖然有兩個通房,卻對她們極其冷淡。永昌伯夫人甚至暗示若是葉明惜過門,就將兩個通房打發了。如此家庭人口簡單的人家,正適合葉明惜。
然而,永昌伯的妹妹早年入宮,位份不高不低,有個年幼的皇子。只不過,前些日子,那個妃子做了錯事,連累皇子被皇帝厭棄,就連永昌伯府也被陛下不喜。如此,孫氏便猶豫了。
孫氏的孃親倒是想讓外孫女嫁進來親上加親。孫氏本來也有這個想法,只是,大嫂的嫡長子比葉明惜大了許多,又已經成親。嫡次子倒是個不錯的,只是到底不能承爵。二嫂家的嫡長子倒是年少有爲,也已經有了官職。雖然日後沒有爵位,只是在官職上日後恐怕不會比大嫂家的嫡長子差多少。只是,孫氏和那個二嫂一向不和,不過是面子上過得去而已。自己對女兒是個沒有心機又容易被激怒的,孫氏自然不敢將女兒嫁過去。
孫氏猶豫了許久,終於決心將女兒嫁給大嫂的嫡次子的時候,又無意中撞見了自己的侄子和一個丫鬟的真愛。孫家二爺倒不是個爲了真愛不管不顧的,只不過是把那個丫鬟收了做通房,待日後新娘子過門再擡成姨娘。只是,孫氏怎麼可能委屈女兒讓女兒嫁給一個心中有了別的女人的人做妻子?更何況,以葉明惜的性子,婚後定然容不下那個真愛。孫家的二爺雖然是個分得清的,不會寵妾滅妻,卻到底也不過維持一個相敬如賓的表面功夫罷了。
這麼一折騰,葉明珠的及笄禮都過去大半年了,孫氏便又想着之前的永昌伯府的嫡長子。皇上雖然因此遷怒了永昌伯府,卻到底不是個不講理之人,如今又過去了大半年了,皇帝也不介意了。只是,還未等孫氏有什麼動作,人家便訂了親。
二姑娘葉明清早就嫁出去了,當時沒人注意國公府的一個庶女。然而,以如今國公府的權勢自然會引來別人的主意。葉明清嫁得太早了,又趕在嫡長姐出嫁前便出嫁了,不少人都覺得其中利用乾坤。只不過,葉明珠當時編的理由也算合理,再加上沒人願意爲一件小事得罪如今的安國公府,因此也沒人深究這些。
三姑娘是個病秧子,整個京城已經無人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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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是個孩子,還什麼都不懂呢。
如此,葉明惜便被耽擱了。
葉陳忠也早就訂了親外調了。本來,葉陳忠是早就該成親的,只不過盧家的姑娘正趕上守孝,這纔將婚期推遲。葉陳忠的妻子,正是當朝皇后最小的妹妹。盧家五姑娘乃是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皇后娘娘出嫁以後,五姑娘纔出生。雖然姐妹倆相處的時間極少,然而皇后娘娘尤其疼愛自己的這個妹妹,尤其是在康寧公主被送到南方養病以後。
如今,九公主雖然出生了,皇后娘娘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的小女兒身上,卻依舊對這個妹妹疼愛不減。
葉陳孝也訂了親,對象是一個四品官的嫡次女。按葉農義的話來講,安國公府的權勢已經夠大了,又娶了皇后娘娘的嫡親妹妹,因此二兒媳婦的身份就不用太顯赫了。
葉陳忠雖然性子不適合承爵,然而歷來爵位都是由嫡長子承襲的,葉農義輕易不願意換子承嗣。而葉陳忠外調這麼幾年,也沒惹出什麼亂子,因此葉農義也便覺得兒子變了,不打算換子承襲爵位了葉明珠這幾年的生活依舊沒什麼變化,要不就是養病,要不就是繡繡花,和王媽媽學學東西。葉明珠這幾年,身子依舊沒見好,卻也沒有便差。時不時地生一場病,偶爾去和自己的手帕交出個門什麼的,日子極其快意。雖然頂着國公府的姑娘的名聲,讓不少人把視線轉向了她,只是葉明珠常年養病,也少有人能夠見她一面。
葉明珠剛生了一場病,如今起色剛好一些,在後院走動,卻被一陣哭聲打斷。
葉明珠聞言皺了皺眉,吩咐丫鬟去看看,自己也快步走了過去。
只見一個三歲大的小女娃哭得不成樣子。
“明茵,我是你娘啊,我真的是你娘。”一個婦人滿臉焦急地喊着。
葉明茵更加怕了,想要掙脫婦人的手卻掙不開,只能嚎嚎大哭。
葉明珠見狀,心中一急,快步走了過去,將孩子抱了起來。一邊的湘雅知道葉明珠力氣小,抱不動葉明茵,便在一邊搭把手,幫助葉明珠一起將葉明茵抱了起來。
“明茵乖,明茵不哭,姐姐在了。”葉明珠哄着孩子。
葉明珠本身就極其喜歡小女孩,而葉明茵又生得可愛,性子也討喜,更是讓葉明珠喜歡。如今看葉明茵哭成這個樣子,葉明珠更加心疼了。
“三姐姐。”葉明茵撲到葉明珠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葉明珠吃力地將人抱着,哄了一會兒,這纔將孩子交給丫鬟。
“明茵……”顧姨娘見孩子被丫鬟抱到一邊去了,更是急了。
“顧姨娘,你這是做什麼?你們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將人拉走。顧姨娘年紀大了,身子不好,日後沒事,讓姨娘在自己的院子裡好好休息。”葉明珠對一邊的丫鬟吩咐道。
丫鬟立即將顧姨娘拉走。
如今在安國公府,內宅是孫氏說了算。孫氏極其信任葉明珠,有時候葉明珠身子好了,也將人帶在身邊教導。有時候孫氏不在府裡,府中有什麼事,便由葉明珠拿主意。
嫡出的姑娘葉明惜對葉明珠極其依賴,府裡誰不知道大姑娘和三姑娘關係最好了。
而顧姨娘則是一個徹底失了寵的。當然,這其中若是孫氏沒做什麼,葉明珠打死也不相信。自從葉明清出了事以後,孫氏再也不想留着顧姨娘這個禍害了。孫氏一出手,顧姨娘在府裡再也沒有立足之地。
“三姑娘,你行行好。我是四姑娘的生母啊,想想已故的白姨娘,你怎麼忍心讓我們母子分離啊?”顧姨娘哭着說道。
葉明珠聞言沉默了。
這些年,衛姨娘對四姑娘極好,視如己出。衛姨娘是孫氏的陪嫁,在某些時候的觀點和孫氏一樣。對於自己的親生兒子葉陳禮做什麼,衛姨娘從不插手,甚至可以說是不聞不問。而對待這個女兒,衛姨娘卻極其盡心。
葉明珠確實不忍親骨肉分離,不是想起白姨娘,而是想起自己在現代的媽媽。只是,葉明珠明白顧姨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先不說葉明茵根本就不親近這個生母,就算是親近,葉明珠也不會希望讓葉明茵和顧姨娘待在一起。葉明茵還小,未曾定性。若是被顧姨娘教導,弄不好就出了第二個葉明清。葉明珠不想讓自己的小妹妹一生被毀。
如今,孫氏雖然不喜歡顧姨娘的女兒,然而,孫氏也不會爲難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更何況,葉明茵生得可愛,極其討人喜歡。就是孫氏對着葉明茵,也時常是一副笑臉。而葉農義對待女兒一向是極其疼愛,葉明茵雖然不會像葉明清那麼裝模作樣,卻討人喜歡。葉農義妹妹想起葉明茵那個一母同胞的姐姐的遭遇,便對這個女兒多了一份疼愛。再加上葉明茵養在衛姨娘身邊,孫氏信任這個陪嫁,到時候有衛姨娘幫襯着,葉明茵作爲安國公府的女兒,日後定然能嫁給不錯的人家做正妻。
葉明惜雖然不喜歡顧姨娘的女兒,對待這個妹妹也是極其冷淡的,卻也從來都沒有爲難過這個妹妹。葉明珠可是注意到了,葉明惜在面對這個顧姨娘的女兒時,好幾次都表情鬆動了,沒有面上那麼冷。
“顧姨娘還是老老實實的,想想二姐姐。我前些日子,還挺三哥說,二姐夫又要納第五個妾室。不過,那個女子出身煙花,王妃自然不允,最後被二姐夫養在外面了。仔細想想,二姐夫的妾室不過就四個,還死了一個。不過,二姐夫的通房和外室似乎比我和大姐姐院子裡的丫鬟加起來人數還多。”葉明珠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就和葉明茵一起離開。
安撫好葉明茵,葉明珠這纔回去。剛一進屋,便看到在自己屋子裡走來走去的葉明惜。
“你回來了,太好了,你去哪了,我告訴你,發生了一件大事。”葉明惜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你慢慢說,什麼大事?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沒什麼長進?若是母親看到了,定然饒不得你。”葉明珠忍不住嘆了口氣,“雲素,還不給大姐姐上茶。”
雲素利索地倒茶,緩緩走向葉明惜。
“你不知道,這事兒是我今天去外祖母家的時候聽舅母說的。當時,別說是我娘,就連外祖母都驚得變了臉色。”葉明惜揮了揮手打發了上茶的丫鬟,一臉不可思議地說,“你知道嗎,是那位煞神將軍,就是武安侯府的那位段將軍,他居然要過繼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