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葉明珠不解地看着兩姐妹。
“宮裡的妙手回春付太醫,你知道他麼?”張秋妍溫柔地說道。
“倒是聽說過。”葉明珠點了點頭。
付家世代爲醫,不知出國多少名醫。付太醫是付家行醫資格最老的一位,醫術也是最高明的。如今的付太醫幾次想要乞骸骨,爲的是專心研究醫術,著醫書。怎奈陛下不放人,許諾他除非皇上太后和皇上的身子出了大問題,否則不去打擾付太醫,付太醫這才又留了下來。
付太醫醫術雖然高明,然而因爲皇上的這道旨意,旁人不敢打擾他。就連皇子都不敢去打擾這位老太醫著醫書。據說,當年康寧公主的身體那副樣子,也是付老太醫救回來,並推薦了一位更適合醫治康寧公主的身體的神醫。
“那位太醫不僅醫術高明,更是有一手好針法九玄回春針。”張秋妍解釋道,“前些日子,我父親救了老太醫一命。老太醫心存感激,便親自來給我祖母看身體。你也知道,我祖母上了年紀,身子越發不爽利了。前些日子,我趁着付太醫高興,便提了一嘴你的事情。老太醫便順口答應今天覆診的時候給你也看一下。只是,老太醫忙着著書,不願讓人打擾,因此不許我們兩個聲張。知道此事的只有我們姐妹、付太醫,和我的祖母。”
瑞伯府的太夫人,也就是張秋妍姐妹的祖母,葉明珠也見過。是一個慈祥的老太太,對葉明珠也很好。
“走吧,我祖母前兩天還說好一陣子不曾見你了,走,去看看我祖母。”張秋妍突然大聲地說道。
幾人緩緩走入了養榮堂,便看到了躺在牀上的太夫人。
“祖母,明珠來了。”張秋妍笑盈盈地說。
“原來是明珠來了。好一陣子不見了,越發動人了。再過幾年,估計求親的人就要踏破門檻了,也不知道誰家能奪得這顆璀璨的明珠。”太夫人看着葉明珠,眼中越發慈愛了。
瑞伯府的太夫人最喜歡女孩兒了,只可惜,太夫人只有幾個兒子,無一個女兒。孫女輩的,也只有張秋妍和張秋婷,因此太夫人對和自己孫女交好的葉明珠十分喜歡。
“太夫人又在拿明珠說笑了。”葉明珠垂下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好好好,我不說了,免得明珠下次不敢來了。”太夫人笑呵呵地說,“這是宮裡的付太醫。”
葉明珠這纔將目光轉向一邊的白鬍子老人。付太醫也靜靜地打量着葉明珠,隨即嘆了口氣。
“見過付太醫。”葉明珠上前施禮。
付太醫慌忙起身。
“不敢,不敢,姑娘快走。姑娘的身子這般……容老夫診脈。”付太醫也不多說,直奔主題。
付太醫診脈良久,這才緩緩開口:“姑娘的身子卻是……不過,好在爲姑娘診治的那個大夫醫術高明,這纔將姑娘的命寶了下來。姑娘也不需要換藥,就按那大夫的來。待會兒我用九玄回春針爲姑娘診治一番,雖然不能去根,卻能增強姑娘的體質。不知道爲姑娘診治的那位大夫是哪位?難得的碰上了一個醫術不錯的。”
葉明珠並沒有覺察出有什麼不對,倒是太夫人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九玄回春針是付太醫的拿手絕活。只可惜,付太醫年紀大了,精神沒以前好了,因此很少再施針了。不過,想到葉明珠這種身體,估計就連付太醫也沒見過。想到這裡,太夫人嘆了口氣。
“是我父親爲我青來的陸大夫。”葉明珠乖巧地回答道。
付太醫又和葉明珠說了幾句,隨即爲葉明珠施針。
施完針以後,葉明珠明顯地覺察出身體輕鬆了不少。
“瞧瞧你,氣色好多了,你不知道,每次我和姐姐看到你這慘白的臉色,我們姐妹倆就擔心得不成樣子。”張秋婷說道。
“勞煩你們擔心了。唉,也不知道康寧公主如今身子如何了?你也知道,康寧公主每次都是報喜不報憂的。”想到這裡,葉明珠忍不住嘆氣。
“你放心吧,爲康寧公主治病的那位太醫,可是付太醫推薦的,據說兩人的醫術不相上下。”張秋妍安慰道。
“對了,我本來還想過來問你們的,你們倆那個表姐怎麼回事?”葉明珠突然想到了這次來的目的。
“能有什麼事,我前兩天還見到阿寧了。你不知道,因爲表姐和表姐夫的事情,姨母沒少嘆氣,覺得是自己沒教導女兒,連帶着阿寧也跟着遭罪。前兩天,阿寧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抱怨這事呢!”張秋妍忍不住搖了搖頭。
“哼,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我那個表姐還不死心。反正我那表姐從沒在乎過我表姐夫,兩人哪裡像夫妻了,我估計,別說我那表姐夫只是要過繼子嗣,就是我那表姐夫把煙花之地的女子納入府中,再把家傳給那女子的孩子,我表姐都不帶在乎的。那次我去表姐家的時候,我可是看見了,表姐連家都不掌。好在管家是個能幹的,把我表姐的活都幹了。
我那表姐一有機會便打着看我們兩個的旗號過來,她連回孃家都沒來我這兒勤快。我親自然知道這是爲什麼,每次都把我那七哥支開。還好這事兒我那七嫂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七嫂雖然是小門小戶出身,卻是個厲害的。弄得我七哥再也不敢明着胡鬧了。”張秋婷一點兒也不喜歡自己那個小家子氣又潑辣的嫂子。不過,每次看到這個潑辣的嫂子能夠治住自己那個不像話的兄長,張秋婷就忍不住給自己這個嫂子交好。
家裡有一個這麼潑辣不賢惠的媳婦,瑞伯府的當家主母自然不喜歡,不過,看到這個庶子不敢明着胡鬧,平日裡做事也收着一點兒,因此瑞伯府夫人不僅對這個兒媳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而有時候還不動聲色地幫一把。
“其實啊,要我說哪裡是我兄長藏得好沒讓我七嫂知道表姐的事,根本就是我那個哥哥的紅顏知己太多了,早就不把我那個表姐放在心上。若非我那個表姐夫戰功累累深受皇帝器重,我那七哥指望從我表姐夫那裡得些好處,恐怕早就不搭理我表姐了。哼,我那七哥想得真美,和人家媳婦不清不楚的,還指望着人家幫他升官發財。”說到這裡,張秋婷十分不屑。
“你也別說這些了。若是表姐和七哥之間有私的事情真的被表姐夫知道了,恐怕會連累我瑞伯府。表姐夫是個心狠的,他謀劃起誰來,誰能躲得掉?也虧母親將兩人的事情捂得死死的。”想到這裡,張秋妍頗爲擔心地說。
“你放心吧,現在不過是表姐那裡一頭熱。再說了,她都嫁人了,還能怎麼樣?”張秋婷安慰道。
“只是……”張秋妍微微有些猶豫,“罷了,但願是我想多了。”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張秋婷凝視着張秋妍。
“沒什麼,你想多了。”張秋妍搖了搖頭。
“不對,你定然有什麼瞞着我。”張秋婷說道。
“也罷。”張秋妍嘆了口氣,“告訴你們也沒什麼,也不是什麼大事。上次阿寧過來的時候跟我說,表姐的守宮砂還在。”
“什麼?”葉明珠和張秋婷同時吃驚。
葉明珠知曉,守宮砂並非後人自己杜撰出來的,而是歷史上確實有。當然,守宮砂也不是絕對的。葉明珠記得,曾經有一個人在點了守宮砂之後,每日都使勁地洗,也不知道這麼做了多久,那守宮砂確實掉了下來。不過,葉明珠還沒聽說那個已做人婦的女子守宮砂還尚在的。
若是沒記錯,那兩人成婚也有幾年了吧?
葉明珠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府的,每日腦子裡都是這件事再轉。若說那位段將軍發現了戚雲和張七郎之間有私情,那麼又怎麼會過繼而不是休妻呢?那位可不是什麼善類。只是,若說沒發現,爲什麼不和戚雲洞房生個孩子?雖然說戚雲願意爲張七郎守身,可是段將軍和戚雲本就是夫妻,在這個男尊社會,哪裡有戚雲願不願意的道理?
想不明白,葉明珠便不再想了。雖然說覺得世界上多了一個未解之謎,可是她又不能跑過去問吧。就算是她腦子抽了跑過去問,人家也不會回答她。
就在葉明珠這麼糾結中,也不知道那位段將軍到底使了什麼手段,最終還是過繼了那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兒子。而讓衆人稱奇的是,戚家居然什麼也不說了。
這些事情都和葉明珠無關,葉明珠正在算計着日子,準備去參加張秋婷的及笄禮。馬上就要到張秋婷十五歲的生日了。葉明珠因爲自己的身體的緣故,錯過了自己姐姐的及笄禮,也錯過了好友張秋妍的及笄禮。張秋妍已經定了親,只等着明年春天出嫁。
張秋妍比葉明惜還小了幾個月,然而,張秋妍已經訂了親,葉明惜卻還沒有選定人家。孫氏每日急着帶葉明惜出去會友,卻至今沒個合適的人。
孫氏這幾日的臉色就沒好過,只因爲宮裡的淑妃娘娘在今日又一次暗示了想要葉明惜這個兒媳婦。若非葉陳忠已經和皇后娘娘的妹妹訂了親,恐怕早就直接那身份壓人了。
孫氏心情不暢,整個國公府的人都小心謹慎地行事,卻偏偏有人要撞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