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不早說!
李英卓如釋重負,忍不住輕輕在白睿德的胸口捶了一拳,「真有你的。」
早說他就不用爲雪妹妹的事糾結幾天了,還安排了私奔,想起來臉上一熱,感覺很難爲情。
他怎麼就沒想到白公子也是個很可靠的人呢,白公子不會無緣無故來提親,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就是爲了雪妹妹的事腦子亂了,什麼都顧不上。
白睿德以爲他生氣了,忙抱拳滿臉歉意,「李大哥,是我不好,沒有顧慮你的想法,請你責備我吧。」
李英卓哪會責備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走,跟我去個地方。」李英卓對他說。
既然擺在雪妹妹面前最大的阻礙不在了,她也就沒理由再厚着臉皮留在外面。
他要接回雪妹妹了!
而且,還有機會看到她。
想到這,心情就不由得緊張起來。
白睿德沒有說話,跟着他上了馬車。
馬車來到莫瑤的宅院不遠的路口,他倆下了馬車站在路邊等。
直到黃昏,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待抵達他們身邊時便停下了。
莫瑤和李若雪下了馬車,李若雪看到李英卓,眼神閃了閃,以爲又來抓她回去,連忙躲到莫瑤身後。
當她的目光不經意地往李英卓旁邊溫潤如玉的男子一掃時,臉上方纔還有幾分膽怯的表情瞬間消失了。
美麗的眼眸充滿了喜悅和激動,表情和舉止毫不掩飾,飛快地衝了過去。
來到白睿德面前才曉得自己應該矜持些,臉上一紅,微微垂首,「白公子。」
李英卓輕咳了一聲,李若雪頓時反應過來,不能有了情人沒了哥哥,忙轉頭,「大哥。」
李英卓無奈一笑,「你們先聊聊。」
莫瑤和李英卓走到不遠處的樹下,給這對小情人騰出一個空間。
橘紅色的光映得一對金童玉女般的人兒閃閃生輝,兩人臉上掛着喜悅的笑意,畫面溫馨動人。
莫瑤的視線從他倆身上轉到李英卓身上,問,「李公子,你依然要帶小雪回去嗎?」
這次連白公子都出動來勸說,看來李英卓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可是他知不知道,兩個註定無果的人,見一次豈不是傷一次?
明知如此,爲何要這樣安排?
難道要他倆難捨難離之時再將他倆拆散?
這太殘忍了!
懷疑李英卓是這種心思時,莫瑤的神色也變得冷淡疏離。
「對。」李英卓輕輕點頭,並不知道自己此時被對方質疑心思不純。
李英卓將白尚書要辭官一事告訴了莫瑤,既然是妹妹的好朋友,這事直說也無妨。
而且,他一直很信任莫瑤,妹妹的事沒必要隱瞞。
她冷淡疏離的眼神漸漸暖和起來。
原來她錯怪了李英卓,他是來報喜的。
她替李若雪高興,上天不負有心人,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同時,她很敬佩白尚書,打拼了一生的官位都能捨棄,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
若是說巧合,莫瑤覺得未免太巧合了。..
世上哪有這麼多的巧合,有的不過都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而這個上天的安排,自然就是白尚書的有意成全。
想到此,不由得對白尚書更加肅然起敬。
「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小雪這下不用在愛情與親情之間選擇,捨棄親情,對她來說太殘忍了。」莫瑤目光轉到李英卓臉上,露出一個暖暖的笑意。
溫暖如發着橘色光芒的琉璃燈,李英卓一下子怔住了,苦笑,「我剛纔還做了一件愚蠢的事呢。」
「什麼事?」莫瑤順口一問。
「我居然想安排雪妹妹與白公子私奔,我怎麼能竄使他們做出這種無媒苟合之事,敗壞了他們的名聲,我真是不應該。」他語氣自責。
莫瑤朝他笑了笑,「你只不過是想讓他們追求幸福而已,哪談得上愚蠢,只是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我們在其中就是一顆棋子,不能隨心所欲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我沒有錯嗎?」一直糾結與自責的他似乎在莫瑤的話中得到了些許安慰。
莫瑤說的沒錯,他只是一顆棋子,一顆堅負起家中重擔,做父母主心骨,弟妹依靠,以後還是家中頂樑柱的棋子。
「哪有什麼對錯之說,只是遊戲規則不一樣而已。」看到他眉宇間的愁意,莫瑤忍不住安撫道。
她對李英卓的性子也略有了解,知道他是一顆不想出格的棋子,只想在安排好的棋盤裡走完全程。
穩重,顧大局,他這樣的性子對於一個大家族來說是好的,也是父母想要的。
「如果棋子想改變卻無法擺脫棋局該怎麼辦?」胸腔似乎有什麼在涌動,一直埋藏於心底的話他情不自禁說了出來。
莫瑤一愣,很快回過神來,淡淡一笑,「身爲棋子既然無法擺脫這個棋局,不如就那樣走下去,但是也要擺脫受到他人的控制,找到自己的路,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或許棋局可能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差。」
如果是其他人,或許她會決絕地說,三個選擇,要麼接受規則,要麼改變規則,要麼換個遊戲。
但是,依她對李英卓性子的瞭解,她不能這麼說。
這麼說令他更看不清眼前的路。
她一直對李英卓印象不錯,不想對他太冷情。
就當個普通朋友一樣。
李英卓的眸子豁然開朗起來,低聲笑了,清爽的笑聲透着動人的愉悅。
眼前的女子見解獨特,是如此的特別,和他想象中的一樣。
他是沒有機會擁有了,不知哪個男子能如此幸運擁有她,與她廝守一生。
他只有一個奢侈的願望,就是能多看她幾眼。
「以後有空我能來找你嗎?」剛說出口,卻發現略有欠妥,他又說,「就是聊聊天喝喝茶,欣賞美景,院子裡的紫藤花開起來一定很美。」
莫瑤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向院子的方向,腦海中浮現一幅紫藤花盛開紫色迷人的畫面。
她答應過向清惟一起欣賞紫藤花,吃他帶來的糕點,喝他親手泡的茶。
她露出一個禮貌得體的笑容,「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平常比較忙。」
委婉的拒絕李英卓哪能聽不懂。
「我明白。」他的脣角漾着一抹澀然至極的淡笑。
而另一邊,白睿德看到李若雪男子裝扮,愣了愣,沒有多問,連忙告訴李若雪關於父親辭官一事,她忍不住掩着嘴巴驚呼。
太突然了,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她高興得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