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保重龍體,莫要氣壞了身子。”總管李勝見皇甫靖氣成這樣,連忙勸道,心裡卻是暗暗替成妃娘娘默哀,本來皇上對成妃娘娘就很有成見,只是按耐住隱忍不發,現在又添了成祿這一樁事,即便皇上現在不處置成妃娘娘,成妃娘娘的下場也不會太好。
“行了,你不用勸,朕要是這麼容易被氣着,早就被氣死了,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得和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在成妃面前不得透露風聲。”皇甫靖冷聲吩咐道,現在朝廷內憂外患,他暫時還沒有動成妃的打算,既然是棋子,落在棋盤上總得發揮到最大的用處,現在廢了豈不可惜了。
“是,奴才遵旨。”李公公伺候在皇上身邊多年,見皇上露出這樣的表情,渾身打了個激靈,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成祿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黴,這種時候出了岔子,偏偏遇上以前的對頭,大搖大擺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看鄭勤那樣子,分明是知道了他這些日子在新安城的作爲,回去不把這件事情捅出來纔怪。
成祿擔憂氣憤的同時,也把師爺和管家罵了個狗血淋頭“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本大人把府衙的事情交給你們,你們就是這麼給我辦事的,捅出這麼大的簍子,鄭勤那小子要是回京了把我的事情抖出來怎麼辦?!”
“大人恕罪,是小的疏忽了,沒想到鄭勤那小子這麼陰險,他這回肯定是想算計大人,大人還是要早些傳信回京,讓家裡做好打算,必要的時候幫大人一把,
儘管朝廷賑災銀撥了下來,對林月並沒有多大影響,林月收容的那些流民只有小部分離開,大多數人都願意留下,一來這時候回去已經過了播種的季節,便是種地收成也不會好,便是又朝廷賑災的糧食撥下來,也是很難維持下去的,而這些日在趙家,不論是伙食待遇都是頂好的,而且在新安城城門打開,一切秩序恢復了之後,林月把該給的工錢也結算給了大家,確實如趙家下人所說的那樣,比其他人家的工錢要高,除了那些特別思鄉心切心裡有掛礙的,流民們都留了下來。
林月這時候也站在自己的地裡,看着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雨水已經毀了大半的莊稼,心疼的不行,不說種子種下去的成本,光是人力就花了不知道多少,本來指望着有個好收成的,現在變成了這樣,好在補種還來得及,玉米和紅薯還能繼續種。
其實林月家的地已經算好了,還能有三分之一的莊稼保留下來,是因爲家裡的長工下人都是按照主家的吩咐,把蓄水溝挖的夠深,但村子裡的人就沒那麼好運了,莊稼幾乎毀了個遍,尤其是靠近河岸的,早就被水淹了。
莊戶人家都靠着這些莊稼吃飯,就不僅僅是林月這般只是心疼,那是要了他們半條命啊,而且現在就算補種也沒了種子,都是愁雲慘淡的,要不是在林月家做工能整到些工錢,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
林月之前已經給過村子裡的人一次種子,這次自然不打算無償再給了,倒不是給不起,地窖裡的紅薯還多呢,主要是不能助長大家的這種心理,升米恩鬥米仇,本來只是好心之舉,卻叫人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助長了這種理所當然佔便宜的習氣,就比如這次流民的事情,村裡的族老居然逼着她獻出家裡的糧食來保全村子裡,本來無恥的舉動,居然大半人都認爲是理所當然,她不給就是對不起村裡,這是什麼道理?
林月雖然沒因爲這次的事情記仇,卻着實得了教訓,因此即便看到村子裡的莊稼都毀了,也愣是沒開口,倒教不少以爲林月會無償給村子裡贈送種子的村民失望了,心裡難免有幾分抱怨,覺得林月太不近人情,家裡這麼富裕卻對村子裡的人見死不救,心腸越便越硬了,還有的則直接找上了村長。
“村長,求求你去幫我們給二虎媳婦說說,怎麼着咱們都是趙家村的人,都姓趙,共着一個祖先呢,村子裡有難,她也不能看着不管不是,要不您去替大傢伙求求情,咱們也不要多的,就那紅薯種子,再要個十來斤。”一媳婦子覺得理所當然的說道,家裡的男人去工地上做事了,這種買臉面的事情就由他們這些女人來做了。
“是啊村長,先前二虎媳婦不是就給了咱們每家十斤紅薯,現在地裡的莊稼毀了,那十斤紅薯是白瞎了,二虎媳婦就當再做一次好事。”一媳婦子附和道,語氣輕鬆的,心裡覺得趙二虎家這麼富裕,十斤紅薯拿出來太簡單的事情,要是不幫就是太沒同情心了,和那些地主惡霸有什麼區別。
村長看着這些找上門來的媳婦子,這般理所當然的要求,眼睛一瞪,心裡着實生氣,二虎家爲村裡做的事還少麼?看來就是因此才助長了大家這種理所當然不知感恩的心理。
村長本就是挺公正的一個人,更何況這次又是二虎媳婦幫了他們家,他不是那起子眼皮子淺不知好歹的,更是爲趙二虎一家抱不平,覺得他們在之前的好心都白費了,養出一羣貪得無厭的白眼狼來了。
“憑什麼!二虎一家幫村子裡的還少麼,他們家是欠了村子裡的還是怎的?憑什麼要一次又一次的幫着你們,看你們一個個覺得理所當然的樣子,要不是二虎媳婦解決了流民的事情,這次村子裡還指不定變成什麼樣子!你們卻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別說二虎一家,就是我看了也覺得心寒,還讓我去求二虎媳婦幫你們,我沒這個臉,做不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
村長這番話,說的一羣媳婦們有些難爲情,心裡也生氣了一絲愧疚,或許是她們太過分了些,可這不也是沒法子,地裡的莊家都毀了,要是二虎媳婦不幫忙,他們要怎麼辦,反正二虎媳婦都幫了這麼多次,何不好人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