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越來越濃了,越是靠近北方,冷風夾雜着寒意愈發的刺骨。
齊國邊境的辰州,乃是通往齊國的唯一通道,同時也是連接齊國周邊小國的唯一通道,想要進入齊國,基本上都要進過這裡。
齊國是四大國之一,其周邊的附屬小國更是數不勝數,能叫得上名號的就有四國十六郡,這些小國全都位於齊國附近,與齊國形成衆星拱月之勢,平日裡更是以齊國馬首是瞻。
這辰州雖爲邊境,但是由於此處爲交通要道,因此商販往來,人流穿梭格外的密集,每每開市這裡人來人往分外熱鬧。各國各地的人們在這裡川流不息,服飾裝扮,言語談吐各有不同,十分稀奇。
但由於戰爭即將打響的原因,此時熱鬧是熱鬧,人們大多都行色匆匆,周圍的商旅也大多面帶憂慮,與平時的悠閒喜悅完全不同。
再者也可能是戰爭的影響,此處的人們大多有點急躁不安的情緒,隨時隨地都有人因爲一點雞皮蒜毛的小事吵鬧起來,這這種交通要道上簡直是亂的不能再亂了。
“看看,這戰還沒打起來這裡就要亂了,這萬一要是打起來了,那還不翻天了啊。”辰州郊外,左司邪坐在路邊吃着自備的乾糧,看着周圍混亂的情況不滿的抱怨着。
馮毅天靠在樹上,看着左司邪毫無形象啃乾糧的樣子微微一笑,秦國那邊來信讓他留意一下齊國的動向,正好左司邪這邊準備來齊國,因此他就和他們一道來這了:“沒辦法,他們也是受戰爭的影響。”想起剛剛一位婦人在攤子上買了一個月的乾糧,馮毅天不禁搖搖頭,人類天生的危機意識讓他們早已意識道戰爭來臨之後食物的重要性。
“可不是,你們想想,現在雲海的態度曖昧不清,齊國這樣一個四國之中最弱的國家面對第二的吳國……嘖嘖,要是我是齊國人,我也很慌。”左護法一臉同情的看着兩位婦人爲了一袋鹽爭吵起來,這齊國也真是的,幹嘛要招惹吳國嘛,還將把柄直接送到人家手裡,真是……
一身男裝的妙兒,聞言也微微搖頭,危機來臨人人自危這是人的天性,爲了保命又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現在此處還算平穩,因此只有些小打小鬧的,萬一吳國攻齊,到時候可就不是爭吵什麼的了。
“那個……”
左司邪的話纔開了個頭,前面的小道上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瞬間刀劍相撞的打鬥聲也傳了過來。
衆人聞聲看去,左司邪一挑眉,邪笑這說道:“喲,看,打起來了,人還真不少。”
話音剛落,那邊打鬥的人就朝這邊過來了,明顯是一羣人在打一個孩子。只見一羣黑衣人持劍追着一個穿着紫衣約莫七八歲的孩子,那孩子看起來身手不錯,雖然身上有幾處劍傷,但對方明顯也好不到哪去,畢竟以一對多。
那追在後面的黑衣人估計是看自己這邊幾個人連一個孩子都對付不了,心下惱羞成怒了,手下的劍勢愈發的兇狠,孩子的身上瞬間就多了幾道傷。
“那孩子是個練武的好苗子,不過可惜了。”左司邪看着那個在黑衣人的圍攻下明顯顯得有些吃力的孩子,淡淡的評價道,語氣了帶着一絲讚賞,但是並不打算出手相助。
那孩子估計是看到妙兒這一羣人並不打算出手,眼中閃過一絲流光,腳下輕點,一枚石子便朝妙兒射去,力道不強,像是想要引起妙兒的注意一般並無傷人之意。
“叮。”石子被妙兒的劍擋下,自從左司邪將凌波九式教給妙兒之後,除了落雨梨花針之外,妙兒也帶上了一柄輕快的劍。
妙兒擡頭,眉眼微微皺起,那孩子明顯快要支撐不了了,對於小孩子妙兒總是多一分關心和不忍,因此也沒有計較之前射過來的石子,眼見着孩子的腰上有多了一道傷口,妙兒手腕一動,手中的銀針立即向那幾個黑衣人射去。
幾個成年人欺負一個孩子也好意思!不得不說那孩子的石子還是起到了用處。
靠在樹旁的馮毅天見妙兒出手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和妙兒接觸以來,他一直以爲妙兒是那種除了熟悉的人之外,對周圍的事情一概不理的人,沒想到這次妙兒竟然會出手,笑了笑,馮毅天將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起熱鬧來。
咻咻咻,銀針直接射進黑衣人的體內,一個呼吸之間中針的黑衣人便直接倒地,周圍的黑衣人見此立即向後撤了一步,擡起頭朝妙兒的方向看來,見妙兒身邊人手衆多且個個武功不弱的樣子,猶豫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一下妙兒,手一揮剩下的人就立即向後跑去,一會兒就不見蹤影了。
“有本事你們來殺我啊,小爺我等着。”那被追殺的孩子見此黑衣人快速的逃離,對着他們的方向就得意的叫囂起來,一點也看不出之前向妙兒求救的樣子。
左護法見此嗤的一笑,“你這小鬼,要不是我們大小姐出手,你敢這樣叫囂嗎?還小爺,我看‘小’是對的,這‘爺’嘛還差得遠。”
那小孩聞言頓時眉毛一挑,一臉囂張的說:“我可沒叫你們出手,沒有你們我照樣能夠打敗他們,哼!”
妙兒見這二人拌嘴,微微一笑,看這孩子的年紀在現代也就是一個小學生的樣子,是應該在父母懷抱享受童年的時候,那裡會遇到追殺這種事。看着孩子還在流血的傷口,妙兒心裡微微心疼,走過來拉住孩子的手,溫柔的說:“嗯,是我自願出手的,你過來,我幫你看下傷口。”
孩子聽到妙兒的聲音原本想要出口的話頓了頓,男孩冷哼一聲,將手伸到妙兒的面前,嘴裡傲嬌的說:“誰要你多管閒事。”不知道爲什麼,眼前這個女人讓那孩子的心裡升起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妙兒輕輕將他的袖子拉上去,聞言微微一笑,也不反駁,只是在抹藥的時候手指微微用力,孩子頓時疼的呲牙咧嘴,眼冒怒火的瞪着妙兒。
“小孩子還是可愛點好。”妙兒將孩子的袖子放下來,無視他冒火的雙眼捏了一把孩子嫩生生的小臉,淡定的轉身將藥放進了隨身的包袱裡。
“我哪有不可愛了?還有女人,誰允許你掐我的臉的。”男孩冒火的朝妙兒反駁道。
妙兒聞言笑了笑,摸了摸有點炸毛的他的頭,眼中帶着她自己也沒發現的溫柔和包容。
“真是奇怪,我跟妙兒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可從未見她對哪個孩子這麼好過,跟何況還是一個陌生的孩子。”坐在一邊的左司邪摸着下巴看着妙兒和孩子的互動,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的確,我也從未見大小姐對哪個陌生人這麼好過,難道這孩子大小姐認識?”右護法疑惑的看着妙兒,低聲附和着左司邪的話。
“大小姐,這個孩子你認識?”左護法聽到右護法的話,耐不住好奇朝着妙兒問道。
妙兒聽到左護法的聲音,搖了搖頭,示意他自己並不認識這個孩子。
“端木辰,我的名字。”孩子低着頭一邊整理衣袖,一邊似乎不經意的說道。
“我的天,大小姐你認識人家還對他這麼好?”左護法見妙兒搖了搖頭,立即震驚的看着他家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他家向來淡漠的大小姐怎麼突然對一個孩子這麼好?要說是別人他都信,可是他家大小姐,這……
認真看看大小姐此時的表情,左護法可以打包票自己沒有看錯,親切、溫柔,看着這個孩子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麼?
靠在樹旁的馮毅天和右護法,甚至是左司邪都有些好奇的看着妙兒,這樣的妙兒左司邪表示自己真的少見。
“我們認不認識關你屁事。”端木辰聽到左護法幾個的議論,小臉一沉,橫眉朝左護法道。
左護法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也不理會端木辰的話,一臉震驚的看着妙兒和端木辰兩人,“那個……大……大小姐,你不要……那個……吳……那邊……”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右護法一個快步上來將左護法的嘴捂住,這人一旦打開腦洞一般說出來的話都是驚天動地的。
那邊瞪着左護法的端木辰見左護法被右護法拖下去,眉毛一挑,轉過頭看着前面正在溫柔的幫自己擦拭傷口的妙兒,眼中閃過一絲溫暖。
“你叫什麼?”端木辰擡頭看着妙兒,該死的身高,端木辰只有八歲,此時還不到妙兒的肩膀高,因此需要擡起頭看她。
“妙兒。”妙兒將他肩上的傷處理好後又蹲下身子查看他腰間的傷口,但妙兒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不耐,語氣依舊溫和。
“妙兒。”端木辰低低重複了一下這個名字,看着妙兒溫柔的眉眼,拽拽的說了一句:“好,這個恩情我認下了。”
妙兒微微一笑,並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