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你大哥和無憂,整日整日的處在一起,現如今芷蘅也和那鳳輕離同進同出,我的心啊拔涼拔涼的.”顏眉一大早的便跑來我這裡倚在我的躺椅上跟我訴苦.“唉,我說,你見天的撥弄那琴有什麼意思啊.”
我停下手,好笑的看着這個貌似思春的小女人,“我在思考,若是隻坐在這裡,非把皓月他們嚇壞了不可,當然要找點事情做.”
“我說,你打算把皓月怎麼辦?”顏眉認真的瞧着我.
“能怎麼辦?這情,我算是欠下了.只怕,這輩子都還不了,只希望他不要一味的深陷此地纔好.”我悠悠的望着竹林出神,紅顏終究是禍水啊……
“回魂啦!”顏眉大聲叫着我.“搞什麼啊,我是來找你訴苦的耶,你在這出的什麼神.”
“呵呵,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無憂和芷蘅兩個恐怕還是當局者迷呢.也許分開些日子就能感到相處的可貴了吧?”我笑道.
“分開?恐怕徒增煩惱而已.”顏眉苦笑道.
“一直沒空問你,對於白槿墨,你也是喜歡過的吧?”我看向顏眉,沒有放過她臉上的一絲無奈的決絕.
“我自問是真心待他,可是他卻一直沒有真心待我,恐怕一直以來他都想利用我,我不像古代的柔弱女子,不會因爲什麼愛情就放棄我的自尊,所以,離開是最好的選擇,於我於他都好.”
“離開嗎?”我暗自笑道,其實皓月告訴我說,這些天醉夢閣一直有他修羅隱的手下在暗中監視,只是目前來看沒有惡意,恐怕就是爲着顏眉了的吧?其實,當局者迷的又何止無憂和芷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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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叫若兒來有什麼事麼?”我來到書房,望着似乎在沉思的老爹的背影說道.
“皇上今日提起賜婚的事,問我的意見.”
“爹爹怎麼說?”我泰然自若的問道,因爲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也不急於這一時.
“我說但憑陛下做主.你的意思呢?”老爹轉過身子問我.
我略作沉吟,走向窗邊,緩緩說道,“若兒癡長了十六個春秋,卻從未在外公外婆跟前盡孝,如今就要嫁入深宮,這一入宮門深似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在給二老上墳,所以若兒想在出嫁之前回江南祖宅一趟,也算是替娘盡一回孝道.”
“若兒,你……”老爹驚訝道.
“爹,若兒答應過會進宮的,只是一旦嫁與太子,恐怕就在沒有出去的機會了,若兒只是想看看這就要失去的外面的世界.”我運足了眼淚,上演起親情戲碼.
“你……唉,罷了,我去上奏陛下,請他恩准你一片孝心.”老爹嘆息道.
“謝謝爹爹成全.”我低頭微笑.
我心情大好的奔回翠竹軒,準備起出發的東西.正在想着帶什麼傍身,突然瞥見門口的一襲青衣.
“呵呵,若兒,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要逃婚.”皓月的聲音依舊溫婉如玉,可是我的心卻一下子沉了下去,我要怎麼說,我不願帶他同去?
“什麼呀,我要準備去江南祭祖,也算我孃親在世時候的心願啊.”我故作輕鬆道.
“是嗎?”皓月顯然很開心,“真好,可以再在你身邊多待一些時日,我還擔心你一嫁入太子府,從此見面便成了難事.”
“你……你要跟來嗎?”我聲音一下子低了下去.
“不可以嗎?”皓月小心問道.
“我還有別的事情要拜託皓月哥哥.”好吧,對不起,我不能在讓你跟着我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什麼事?”皓月顯然有點驚訝.
“當朝左相劉大人的老母親如今得了不知什麼怪病,癱瘓在牀,皓月哥哥本着醫者父母心是不是該去瞧瞧?”我把玩着窗臺上的一株君子蘭,掩飾着內心的不安.
“劉大人母親的病是癱瘓之症沒錯,只是這治療需要長年累月的鍼灸,我去了也只是如此,並不能保證治好啊.”
“皓月公子乃天下第一神醫,你一出馬自然能讓劉大人感激不盡,劉大人雖然在朝堂之上乃牆頭草,但是對待老母親卻是個大大的孝子,不管你治的好治不好,只要說是我爹派去的,太子殿下也曾拜託過你,只怕這劉大人必當結草銜環報答殿下還有我爹,當然還有皓月公子的一片善心了.這樣,今後大事初定的時候,有了左相大人的幫助,也就不用太忌憚他柳家的勢力了.”我將君子蘭盛開的花朵自花莖處截斷,將它遞給還在愣神的皓月,說,“你看,這君子蘭果真是配君子,也只有這樣的花才配得上皓月哥哥啊.而我也只能改養那牡丹,水仙什麼的了.”我妖媚的笑了起來,皓月身後的鏡子裡,我的臉,殘酷而妖嬈……
“我明白了,你這一路自己小心.”皓月面容蒼白的說道.
“知道啦,我會和芷蘅,顏眉,還有你師妹無憂一起去的,她們三個老早就想着出京城呢.”
“那……我走了……”
“嗯.”我假裝開心的說道,“我這還要收拾去江南的東西,就不送你了.”我背過身去,不敢看他,不敢看那個孤獨落寞的背影,對不起,對不起,還是要利用你,只是利用你恐怕比一直與你糾纏不休的要好的多.
不知又過了多久,碧落走了進來,
“哎呀,小姐,您這是幹什麼呢?要找什麼讓碧落來找好了,這上上下下的還以爲咱這兒遭了賊呢.”
我不理會碧落的抱怨,渾渾噩噩的來到書桌前坐下,我終究成了一個壞女人了吧,無意識的提起筆,淚水上涌,好吧,在難過這最後一次,今後……不再會了……意識回籠之後,只見筆下寫着: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爲離人照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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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爲離人照落花’ 出自張泌的<<寄人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