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修仙
顧無相驚呆了,找了很多年的人就在眼前,饒是穩重如他,也難免‘激’動。。他一個箭步衝上去,死死地把藍衫青年箍在懷中:“晚兒晚兒,你怎麼會在這裡?我找了你好久,真擔心死了!”隨即又急急說着,“都怪大哥不好,大哥原不該罵你的,原該好好對你說的!”
顧澄晚的手臂軟軟垂在身側,手指張了又合,終是沒有回抱,只是輕輕地笑了笑:“大哥,我這不是平安出現在你面前了麼。”他似乎有些無奈地嘆口氣,“怎麼會是大哥的錯呢,明明是我年少不懂事,只會讓大哥爲我‘操’勞,大哥明明是爲了我好,我卻全然不懂體諒……”
“晚兒你不要這樣說,我是你大哥,自然就該好好待你,那般不分青紅皁白對你發脾氣,大哥早就後悔了!”顧無相伸出手,要去擦拭顧澄晚不自覺溼潤的眼角,顧澄晚後退一步,偏頭躲了過去。
顧無相僵住,手指停在半空。
顧澄晚手背蹭一下臉上的溼痕,‘露’出個笑容來說:“我都這樣大了,大哥怎麼還將我當小孩子看?還有啊,都說了好多遍了,別叫我‘晚兒’,就像叫一個小姑娘似的……”
他原意只是想把尷尬氣氛帶過去,讓自家大哥不要這般自責,可顧無相卻怔住了,然後閉閉眼:“是啊,晚兒都二十三歲了,大哥錯過了你的加冠禮……”所以饒是再怎麼想要靠近,也無法回覆原本的親密無間,畢竟中間隔了八年的溝壑,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彌補。
顧澄晚默默垂目,卻無法反駁,他並非不再信任他的大哥,而是有一些其他的原因,根本無法訴諸於口。
“阿澄?”這時候,房‘門’開了,從屋裡走出身着碧‘色’長衫的秀美少年,在他身後,有身姿‘挺’拔的青年抱劍而立。
少年左右看了看衆人,微微一笑:“這是怎麼了,楚家主還有各位……是找在下有何要事麼?”
“少爺。”顧澄晚看見‘花’蠶,躬躬身子,往後又退了一步行禮,不再發話,就好像一瞬間恢復了那個嚴謹恭順的屬下形象,沒有絲毫逾矩。
“晚兒你……你怎地會?!”顧無相強忍心痛,他不敢相信自己那個曾經驕傲無比的弟弟會在另一個人面前低眉順目,甚至卑躬屈膝。
站在旁邊的楚辭一行也反應過來了,楚辭很訝異:“無相,你的意思是,這位就是你失蹤了八年的弟弟顧澄晚?”
“傳說中的小晚哥哥?!”楚瀾也驚訝。他多少明白,顧無相之所以這麼包容自己,多少也有些移情作用……爲着這個失蹤了這些年的弟弟。
顧、林、楚、趙四家本是世家‘交’好,尤其這一輩顧、林、楚三家子嗣年紀相近志趣相投,彼此之間又更熟悉一些,顧無相楚辭林沐晴三人更是過命的‘交’情,後來結識竹‘玉’,四人結成異‘性’兄弟……顧無相此人是極爲剛毅的,且因年紀最長而對三人照顧有加,然三人卻是明白,因着雙親去世早,顧無相的那個小他足足十歲的幼弟幾乎是他一手帶大,感情極爲親厚,而顧無相爲了彌補幼弟沒有雙親的苦楚,對其寵溺非常……於是只要事關那幼弟,顧無相便往往失去穩重之態,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最初家主之位不穩,顧無相怕幼弟出什麼危險,便把他養在無人山中,除一個啞僕照管外,只每月‘私’自去探望一回,教導武藝,再不讓旁人瞧見他。直至幼弟十三歲,顧無相大權在握將其,悉心又調養幾個月,而這時幼弟憧憬江湖,顧無相便放了他出去,待十五歲歸來時,不知怎地兩人大吵一架,幼弟賭氣出‘門’,顧無相冷靜下來去尋,居然便再沒有尋到了……正因如此,楚林幾人居然無一人見過顧無相長大的幼弟顧澄晚,以致如今見了,也認不出來。
“正是。”顧無相勉強點點頭,“這便是我的晚兒,如今也該二十三歲了。”
顧澄晚擡頭看了顧無相一眼,跟着又把頭低下,雖說是‘欲’言又止,可這一霎的表情讓人能看出,他是頗爲高興的。
卻見‘花’蠶溫和一笑,衝顧無相拱了拱手:“在下‘花’蠶,承‘蒙’楚家主盛情在此叨擾。還沒請教這位俠士……”
“在下顧無相。”顧無相收斂情緒,可聲音仍是低了幾分,也衝‘花’蠶一抱拳。
“這位是我的好友,羅城顧家的家主。”林沐晴上前一步補充,“這回到浮陽來,是同我們幾人商討事情的。”
‘花’蠶點頭示意明白,而後問:“顧家主與阿澄是兄弟?”
“是。”顧無相沉聲道,“晚兒十五歲離家後便不知所蹤,顧某一直找尋,今日方纔見到,不知不覺間,也有七八年之久了。”
‘花’蠶回頭看一眼顧澄晚,見他垂目默認,就又笑了:“阿澄是在下自山間撿回來的,初見時遍體鱗傷,之後養好了身子,就留於在下家中做事,不曾想,是還有親人在的。”
“舍弟這些年勞煩‘花’小公子看顧了。”聽得自家弟弟之前所受苦楚,顧無相臉‘色’有些難看,“晚兒,隨大哥回去。”
顧澄晚沉默地搖一搖頭,退後一步。
顧無相心中一痛:“晚兒不願認我這大哥了?”
顧澄晚擡眼,又闔眼:“不是。”再搖頭,“少爺待我恩重如山,不敢棄之而去。”
“救命之恩,大哥自會替你重重答謝。”顧無相急道,“可你是我顧無相最疼愛的弟弟,怎能在他人家中做下人?”隨後連連看着‘花’蠶,“‘花’小公子,可否讓顧某帶舍弟回去,顧某會好生報答‘花’小公子恩情。”
“顧家主說哪裡話,親人團聚乃是理所應當,在下怎會做這惡人。”‘花’蠶笑道,“想是日子太久,阿澄想必還有些心結未解,顧家主與諸位不如先去前廳等候,待在下‘私’下與阿澄說幾句話如何?”
顧無相再看自家弟弟,見還是那般死氣沉沉,心中實在無法,只好答應:“那就勞煩‘花’小公子,顧某今晚設宴以謝小公子恩情,還望小公子與令兄務必前來賞光。”
“好說。”‘花’蠶擡手做出個“請”的手勢,“顧家主客氣了,我兄弟二人定會準時到訪。”
幾個人說幾句話道別,就速速離去了,‘花’蠶瞥了顧澄晚一眼,邁步朝屋中走去。
‘門’無聲無息地合上,顧澄晚規規矩矩地站在牆角的‘陰’影裡,默然不語。
“阿澄可是對我有不滿?”‘花’蠶靠在自家兄長身上,手裡撩起身旁人垂下的一縷長髮把玩着,“顧家主都親自開口了,我又怎麼忍心阻擾了兄弟相聚呢。”
“主人的好意,屬下無比感‘激’。”顧澄晚恭聲道,語氣裡沒有一絲不快。
“謝就不用了,阿澄不怪我就好。”‘花’蠶輕聲笑了笑,眸子裡卻劃過一抹冷光,“不過,阿澄要記得,該做的事情儘可以去做,不過……”
顧澄晚洗耳恭聽。
‘花’蠶彎‘脣’:“不過,不該說的事情,阿澄便還是不要說的好。”笑意加深,“明白麼?”
“屬下明白。”顧澄晚明確地察覺到心口被植入的本命蠱蟲異動——它在確認這個一手‘操’控了其生死的主人的存在。
“吞下它。”沒有給顧澄晚太多思考的時間,一道低緩的少年聲線就又傳入了他的耳朵,顧澄晚心中一悚,擡頭一看,倒‘抽’一口涼氣。
一如曾經他見過無數次、原本用來對待他人的場景,那個肌理細白的手掌中心,赫然停着一隻奇異的蟲子:通體赤紅,兩螯八足,無眼無口,揹負暗紅血紋,只是安靜地趴在那裡,就釋放出某種極致危險的氣息。
“……心蠱。”顧澄晚一眼就認出來,這正是他前不久起了心想要冶煉、卻因爲手段不足而尚未成功的極惡蠱蟲——嗜人心而成蠱,蠱成後能食人五臟,噬其‘精’血,破其本元。
可如今,他要讓他……吞下它?顧澄晚知道,自己別無選擇,因而他眼瞼顫了顫,抿一下‘脣’,接着張開口。
‘花’蠶低聲地笑,手指一彈,心蠱直入顧澄晚口中:“這就對了。”又柔聲安撫,“阿澄無需擔憂,只要阿澄心思不曾異動,心蠱便也只是棲息於阿澄的體內而已……阿澄所煉心蠱還只成了一半罷?吞下我的心蠱以後,阿澄的心蠱,便也能成長得快一些。”
“屬下不敢造次,謹憑主人吩咐。”顧澄晚喉頭一動,將蠱蟲嚥下,跟着身子一陣燥熱,丹田處氣血翻騰,他苦苦壓制良久,才讓那心蠱與自己體內蠱蟲合爲一體。
‘花’蠶沒有打擾他,卻好像得了什麼樂趣似的,手指纏繞的動作更加放肆了些,‘花’戮皺一下眉,把自己頭髮從他手裡‘抽’出,自顧盤‘腿’上‘牀’運功調息去了。
“壓制不住了?”‘花’蠶見狀,也斂下神‘色’,快步走過去捏住‘花’戮脈‘門’,悉心查探,就覺着那處青筋□,經脈中血液似是奔騰烈馬,咆哮不肯終止。
‘花’戮微擡腕震開‘花’蠶的手:“無妨。”說着閉目凝息,氣沉丹田。
‘花’蠶也不生氣,繞到另一邊,又豎起手指貼在‘花’戮頸側大動脈,因着這回沒礙着他行功,就默認了‘花’蠶瞭解他體內狀況。
過了一刻,在‘花’戮五經八脈中游‘蕩’不休的狂暴內力漸漸偃旗息鼓,重新回覆平靜。‘花’蠶暗自鬆了口氣,放開手:“看來,這事不能再拖了。”
‘花’戮“嗯”一聲答應。
這時候,顧澄晚也堪堪融合了心蠱,流了滿頭冷汗,‘花’蠶屈指一彈,彈了顆丸‘藥’入顧澄晚喉中:“也罷,你口沫汗水皆是劇毒,但服下這個,便能無恙了。”
顧澄晚心中歡喜,他正擔憂與兄長回去日久則身份難掩,又因身體處處是毒餌不敢與其有絲毫親近、於之前見面時就傷了兄長心,如今得了這‘藥’,日後就不用害怕這許多了。
“去罷,顧無相該等你許久了,若再不走,怕待會又有人三催四請,擾了我家哥哥休息。”‘花’蠶擺手遣他出去,聲音裡似笑非笑,也不知有幾分真心說話。
顧澄晚自然不敢多說,行個禮就匆匆退下,臨出‘門’擡頭看了一眼,正瞧見那碧衫少年持起一方手巾,笑‘吟’‘吟’朝那冷麪青年白‘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