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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因陳霓裳姐妹在場,劍神令之事只是略提了些,並不曾說得細緻。如今兩人已是退去,徐子青思及此事,就問了出來。
雲冽便答道:“有此物在手,不論何時何地皆可前去。”
徐子青松了口氣:“若是如此,師兄倒不必急了。”
想來也是,劍神令不知有多少枚,也不知什麼時候被什麼人得到,若是當真劍靈塔還得定時開啓,恐怕許多劍修就算得了令牌,也不能及時前往。那劍靈塔之存在,就沒了什麼意義。
如今這般,方是常理。
只是他一轉念,又有些嘆息。
修仙之路果然漫長,即便他與師兄已是同修的道侶,似乎也是修行愈久,便聚少離多。
他剛剛修行那些年,才與師兄相聚不幾日,師兄爲能淬鍊劍魂,怕是又要同他分別……
這般一想,總是有些難捨。
雲冽看他一眼,說道:“劍神令可引五人同往。”
徐子青不由怔住。
可引……五人?
是了是了,這般難得之物,若一人持有隻可引得一人,也着實浪費了些。
原來竟也是有名額的。
徐子青略一思忖,就道:“我欲與師兄同往。”
這倒並非單單眷戀師兄之故,也因他閉門苦修已到一個極處,當多多遊歷、磨合經驗,方容易更進一步。現下有機會前往九虛之界一行,也叫他有些好奇。
正不知在那處是否也能遇上什麼機緣。
雲冽略略頷首:“你爲一人,尚餘三人。”
徐子青想了想,這卻是個問題。
劍神令既然有這用處,他並非劍修仍要同去,已是借了師兄的風光,但剩下三個空子,還是由劍修補上爲好。
但這劍修實力卻不能太過不濟,否則入不得劍靈塔,也是白白進去一場。
有劍神令者,能帶四人同去九虛之界,劍意大圓滿者,方能入劍靈塔淬鍊劍魂。
半點也沒有虛假的。
雲冽此時說出,也是同徐子青商議這剩下的三個人選罷了。
徐子青思索片刻。
他能想起的劍修,不過就是傾隕大世界裡一位叫做奚凜的劍意第三境者,但那人雖對師兄很是推崇,到底與皇子相交甚密,不好深交。更何況,傾隕大世界與乾元大世界相隔甚遠,他們輕易不能回去,那裡的人物,也只能作罷了。
其他的……他所見過的劍修,就只有求劍會館中這些人了。
其中劍意第四境的倒是有一二個,離圓滿卻還差得不少,唯獨那姬文靖同師兄境界彷彿,可那姬文靖身爲一族嫡系……他並不能信他幾分。姬文家爲劍道大族,內中牽扯過多,叫人不得不警惕一二。
這般算過,徐子青居然一個人選也不能提出。
他微微苦笑,就看向雲冽:“我想不出,師兄可有人選?”
雲冽略作沉吟:“迴歸宗門,先行問過域主。”
徐子青心裡一動:“這倒是個法子。”
杭域主總領五陵山域這許多年,儘管衆位師兄盡皆不是劍修,但未必不識得幾個知交好友。若是他們能提出可信的人選來,也算是溝通了人脈,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若是最後仍不可得……再來考慮他人也是無妨。
兩人商定了,就不在此事上糾纏。
次日,因陳霓裳姐妹已屈身爲僕,在這蘆川城裡自要跟隨他們一同來去,故而云冽與師弟前往求劍會館時,兩姐妹也隨着一起進入會館之中。
這一舉,就叫那些劍修訝異起來。
他們只想着:談論劍道乃如何莊重之事,怎麼卻將侍妾帶到此處?
原本心裡玩笑兩句歸玩笑,但真正遇事,卻不能這般輕佻。
當下有性情耿直的劍修皺起眉頭:“徐道友、雲道友,因何將侍妾帶來?”
這一問,就叫徐子青愣住了。
姬文靖也提了一句:“這兩位姑娘並非劍道中人,就算留在此處,也不過讓爾等徒生雜念罷了。雲兄與徐道友若是有意,待論劍大會之後,我姬文家旁支亦有美貌與資質並重的好女子,到時便送一人與兩位做個妾室就是……現下還是莫要叫她們留下了罷!”
徐子青哭笑不得,這真是越說越不成話。
他連忙說道:“幾位道友莫要誤會。昨日我在城外修行,將她二人自惡徒手中救下,因她們無處可去,故而立下血契,收作了僕從,可不是什麼侍妾。”他頓了一頓,續道,“姬文道友好意心領,不過我與師兄……”
雲冽神色不動,直言道:“早已對天盟誓,仙途共享,永生長伴,絕無二心。”
徐子青聞言看去,目光柔和,情意繾綣。
那耿直劍修見狀,當下慚愧道:“原來如此,倒是我多言,反而污了兩位姑娘的名節。真是對不住了!”
陳霓裳姐妹也知這些劍修多半都是元嬰境界上的高人,忙稱“不敢”“無妨”。
她們如今的境況,凡是有些眼力的人一見便知,惹人疑竇實屬平常,自然明白對方並沒什麼侮辱的意思。
姬文靖也是詫異,隨即就知自己日前誤會了,立時也賠了不是。
想一想也不奇怪,他自己一心追尋劍道,除非族類事務,對其他事情並不掛心,亦不曾親近女色,如他這般有些道行的修士,大多都是心無旁騖,嗜好美色之人甚少。如今這位新識得的雲兄有那般劍道修爲,有知心道侶已很奇異,再說侍妾,着實不太可能。而能被這雲兄看中的道侶,又怎麼會是貪圖溫香軟玉之輩?
早先果真是他急於與雲兄結下交情,纔想岔了路,如今拋去那些,倒覺得先前的念頭有幾分可笑起來。
誤會解除了,陳霓裳姐妹既然是僕從,跟隨主人便也無妨。只消不是在論劍時反而把妾室帶來玩樂、玷污劍道,僅僅旁聽罷了,卻是不算什麼。
故而衆人不在這話頭上耽擱,只各自比劃,又論起劍道來。
從此陳霓裳姐妹就隨着二人,白日裡總是徐子青先行隨雲冽在會館裡旁聽片刻,之後又到城外林中入定修行。兩姐妹因與雲冽並不十分熟悉,往往陪在徐子青身後,也是苦修不綴。而若是有什麼不解之處,她們也能詢問,徐子青不吝指點,短短數日間,就叫她們兩個解決了許多疑難,一些平日裡積攢下來的滯礙處皆是迎刃而解,體內修爲也增長許多。
這般的日子過了來,竟要她們有了從前與陳彩練大姐在師門裡修行的感覺,正是她們許久不曾體會的輕鬆愉悅。
盤桓了半月後,雲冽又在論劍大會上闖蕩一回,因着無人抵擋、許多劍修的劍道劍術亦已見過,所得漸漸不多。而求劍會館裡,衆人劍道已說了數回,再講不出多少新意,雲冽與姬文靖彼此切磋也有多次,總是在伯仲之間,同樣少有領悟。
到這時,徐子青也已明白,以師兄資質,再在此處停留下去,也不會有所進境了。
會館中人自也看出,雖是意猶未盡,卻不能強留雲冽。
姬文靖尤其頗有不捨,到後來乾脆取出一塊信符,送到雲冽手裡:“難得於劍道上尋得知己,我知雲兄即將離去,就將此物相贈。雲兄日後若有論劍之心,只消憑此到姬文家任一產業之內,我便能得雲兄消息,再同雲兄大戰一場。”
雲冽看他一眼,也將信符收下:“來日再見。”
姬文靖見他這般坦然,也極歡喜:“來日再見了,雲兄!”
徐子青在一旁見到,對這姬文靖的觀感就好了三分。
且不論此人心思是否深沉,身後背景又有多少牽扯,但對他師兄確是一片赤誠,於劍道上也是師兄難得的對手。如今他這般示好,師兄若是真與他相交,似乎也無不妥。
這般想了,他卻不曾顯露出來。
一切只看日後的緣分罷。
告別求劍會館衆人後,雲冽與徐子青便帶了新收下的兩個僕從,一齊往周天仙宗飛回。
一路而行並不急促,過了些日子後,也就順利迴歸了。
因着此回有陳霓裳姐妹隨同,故而不能直入內門,只能在外門處,就降下了雲頭來。
但周天仙宗那一品仙宗,本身又在上三千世界裡,相比起中下大世界裡的大型宗門可要強了太多,就連傾隕大世界裡的巨頭五陵仙門,也不過是其旗下的一處分支罷了,堪稱龐然大物,叫人見之駭然。
陳霓裳姐妹也算見多識廣,可如今不過僅僅只在外頭隱約見到了這宗門輪廓,就已然震驚不已。
哪怕只是區區外門,佔地之光也已是難以想象了。
待落下地後,更是驚異無比——她們在上空見到外門裡門派、家族林立,可站在地面,所見每一處勢力都十分巨大,其巍峨景象,比之她們原本的師門,都要強上許多。
而這竟然不過只是外門中的某幾個不甚出頭的門派罷了。
也是直到這時,姐妹倆方知自己能做徐前輩的僕從,都堪稱極有造化。
同時,她們也對日後多了幾分信心,亦多了幾分忐忑。
一行人立在一條街道上,徐子青就回過身,對兩姐妹說道:“我與師兄爲內門弟子,但更有幾位師兄同居一處山域,不好將你二人帶入。如今我有心叫爾等在此處經營勢力,不知爾等意下如何?”
這兩姐妹多年走南闖北,心性堅韌,更善忍耐蟄伏,想必應有幾分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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