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一本什麼電影裡的骷髏人,心跳都快要停
我的後背僵硬了一下,那張臉上猛地一凜,沒有“眼神”,因爲已經看不見眼睛,可是那道光卻真真切切的朝你射來,我想喊卻喊不出聲
因爲,我已經感覺到,那雙手,一直貼着我的後背,讓我難以動彈。
“骷髏人”似乎感覺到了我細微的動作,動了動脣,嘎嘎一笑,如果那還能算笑的,只是看見他臉上萎縮的皮肉牽動了一下:“嘿嘿,別動,否則,我立刻叫你魂不附體!”
我不敢動,事實上,也動不了。
那聲音像是一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出來的,嘶啞,怪異,讓人不寒而慄。
一分鐘,兩分鐘……一個時辰,個時辰。
我不是過了多久,“骷髏人”又自嘎嘎的一牽嘴角:“小妖怪,你的修爲真是爛的可以,活在這世上也是浪費!”
我一怔,識的挪了挪,咦?身子好像沒那麼軟了。
我的心往下沉,這具骷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在注視他。他也在着我。好像帶着研究。那表情看起來詭異無比。
就像是……就像是一隻吸血鬼在研究一堆最鮮美地血肉。
那雙手還在我地後背上。彷彿是緩緩不斷地輸入着一股氣流。我雖然害怕。可也能感覺。那氣流進來地時候好像很舒服。漸漸地不再掙扎。平靜下來。
他。到底是敵是友?
是天界地嗎?也不像。沒有那些天界地士兵穿地盔甲。
可是這身上其實也只包着一塊爛布。看不出來是什麼裝扮了。
突然,他“咦”了一聲,猛地看住我:“你的身上除了妖氣,還有一股人類地氣息,”臉色猛地一沉,“說!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我冷冷的看着他,說話竟很清晰:“我還想問,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突自看了我很久,竟裂開嘴笑起來,“什麼地方?哈哈哈!”
那張嘴像一個黑洞,我猛地顫慄起來。
眼光看向四周,心底一凜,真的是這裡,只是剛纔在地上橫七豎八的那些不知是死是活的人都不見了,四周一片狼藉,陰暗,潮溼,彷彿人間地獄。
我的身子搖了搖,猛地站起來,沒錯,沒有人,那些人呢?我明明看見……
我呆呆的看着這間似乎是封閉的密室,恐懼,無措,絕望,一起涌上心頭。
“骷髏人”冷哼了一聲,聲音從喉嚨深處出來,在這間陰冷的密室裡格外詭異:“別看了,剛纔你在留影壁上看見的那些人,都已經魂飛魄散,萬劫不復了。”
我地心像是被一把刀硬生生的擦過,聲音顫的連自己也聽不清:“你……你說什麼?”
那抹白色,我看見的那抹白色,我知道,那是即墨瑾,我有感覺,還有溟夜和巴古列,我看着他們倒下去。
他們,都已經……死了?!
手腳已經麻木,我看着那“骷髏”,心裡竟沒了懼怕,我聽見自己嘶啞的聲音:“剛纔,到底生了什麼?”
他看着我,忽然咯咯一笑:“嘿嘿嘿嘿,不錯,不錯,這數千年來,沒有人看見過我的模樣,難得你看見我,還能如此鎮定,看來,是老天要助我!”
“你到底是誰?”
這人雖然恐怖萬分,那眼睛裡透着刻骨的仇恨和陰鬱,但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似乎有股強大的氣流,隱約讓我感覺到他地不平凡。
已經變成這樣了,還讓人心生恐懼,這樣的人,一定不是凡人。
是仙嗎?怎麼會變般模樣?
或,是那天帝的舊部,被慕容君關在這裡?
的眼睛竟轉動起來,我手腳麻,才現,他不是沒有眼睛,不知是因爲什麼原因,那眼珠子已被已經風乾的血跡矇蔽起來,所以剛纔只覺得是兩個黑洞。
現在,這雙眼睛竟充滿嘲諷,“我是誰……我是誰……”忽然看住我:“小妖怪,你不知道這裡究竟生了什麼嗎?”
我定了定神,點頭。
他注視我:“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他沉下眉,眼神中又出現那種無比仇恨的神情:“去神仙殿,殺了慕容”
我的心猛地一顫:“殺慕容君?!”
他的神情不像在開玩笑,這種情況下也沒必要開玩笑。
可是,讓我殺慕容君?
我回過神,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你和慕容君有仇?”
他冷笑:“仇?他還不配!”
瞬間,他的表情變得桀驁不馴,那雙血跡斑斑地眼睛也凌厲起來,整個人看上去有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我的心裡閃過什麼:“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天帝!”
這個想法從我腦子裡蹦出來,匪夷所思,可是那一瞬間我確定,我真地有種感覺,這個面容恐怖的老人,就是上一屆地天界之王天帝!
“哈哈哈哈哈”高亢的笑聲響起,慢慢變得淒厲:“沒錯,我就是天帝,你是不是沒想到,昔日地天帝會變成如此模樣?”
我暗自嘆息,他果然是天帝。
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得如今的模樣。
我淡淡地說:“我沒見過你,我也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麼樣子的,所以,無所謂想到,或沒有想到。”
他似乎沒有估到我會如此平靜,眼中閃爍着精芒:“你不震驚?外面地傳言,我已經死了。”目光帶着研究,“而且,你也不怕我,我這幅模樣,你好像一點也不怕。”
我坐下來,與他對視:“我沒有必要震驚,其實天界如何,本來和我一點也沒有關係,至於怕,你的樣子,讓我一開始是很害怕,可是現在我不怕了,慕容君把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他厲聲打斷我:“我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我沒有憐憫你,和我並沒有關係,我自己都顧不過來,又哪有多餘的心情來憐憫你?”我淡淡的說,“你是天帝,和我唯一的關係就是,我地朋友是來救你,我想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他光閃動:“你的朋友?”
我點點頭:“他和你的舊部甲神君約定,要把你救出來。”心底黯然,“我一定要找到他。”
天帝:“如果你說的是青龍,那麼,你不必找他了。”
我心裡一,聲音顫抖起來:“他……”
“他不在這裡,不過,如果答應我去找慕容君,也許還能見到他。”
我冷笑:“你不必騙我找慕容君。”
他的眼神凌厲來:“我可以把你從留影壁那端吸食過來,就也有辦法讓你魂飛魄散!”
“是你?那個用氣流把我吸過來的人是你?”
那股強大的氣流,原來是他所。
他嘎嘎笑:“除了我,這天下還有誰能控制這天獄的石壁,當初,慕容君以爲可以控制天界所有的一切,但是這個地方他永遠控制不了。”笑容充滿驕傲,“這天獄當初由我改造,那七星齒也是金達所制,慕容君雖然百般折磨金達,但他就算拿到了鑰匙也沒用,因爲七星齒只會聽從金達的吩咐。”眼神黯然下來,“只是苦了金達,不過,他這近千年來遭受地折磨,我永遠不會忘記。”
……
天獄,原來這裡就是天獄。
四周的一切都已毀壞,但陰冷的感覺還在。
而那把七星齒的主人,應該是那個金甲神君,原來他叫金達。
我想起那個巨人般的金甲護衛,心底嘆息,他雖然表面上投靠了慕容君,但依着慕容君那老狐狸的心思,就算金甲護衛完全沒了用處,也會加以提防,又何況,他手裡還有着天界天獄的鑰匙?
慕容君呼風喚雨,無所不能,這樣的人,佔有慾是極強的,他自認爲控制了天界,卻無法打開天獄之門,就像當初把天帝關進去,也要依靠金甲神君之手。
所以,即便金甲神君表面上看上去已誠服於他,但他心裡一定會有個疙瘩。
就像是新買地一樣東西,忽然現,那其實是別人的,心裡總會不舒服。
而慕容君的性格本來就偏激,甚至經變態,當然更不能容忍。
可是,既然慕容君知道自己無法打開天獄之門,爲什麼又要把天帝關進天獄?這樣,他不是無法控制他了嗎?
帝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你是不是在想,慕容君爲何不殺了我一了百了?”
沒等我回答,他就冷笑:“在我所有的部下中,以慕容君最爲好戰,但他不是單純的喜歡戰爭,而是喜歡玩弄別人,在他看來,折磨別人,讓別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只是他喜歡玩的一個遊戲。而且,我所有的部下中,最擅於下蠱,那一日,要不是我遇到一件極其欣喜之事,也不會與他對飲至天亮,更不會中他的毒……”
原來,天帝是中了慕容君的毒所以纔會被他篡位。
天帝地眼中深含仇恨:“可是,就算我已中毒,他也無法讓我元神俱毀,所以,他讓金甲神君把我關進天獄,一來,是想看看金甲神君是否真的已忠心於他,二來,這天獄中生來奇寒,中毒之人,若在此日復一日的待下去,身體會慢慢僵硬,如若體內無法控制氣血翻騰,還會七孔流血,雙目失明,到最後血盡氣竭而死。金甲神君爲了暫時保住我地性命,只好聽從於他。”目中又現出那種霸氣的神情,“可是,他究竟是小看了我,我天帝,就算是受盡折磨,也要留着最後一口氣,着他魂飛魄散!”
披頭散,那目光中盡是恨意。
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天帝會是如此這般地模樣了。
慕容君留着天帝的性命,原來是爲了更好地折磨他。
這個瘋子!
我仰起頭:“天帝叫我去殺慕容君,應該知道我的修爲如何,也知道我這一去,除了一死,根本連慕容君地一個指頭都碰不到。”
天帝冷冷的說:“你地修爲當然不行,可如若你加上我的修爲,便可一試。”
我淡淡一笑:“如果你可以出去,又何必叫我去?”
他說:“你說的沒錯,我的仙氣已慢慢毒性被蠶食乾淨,已是強弩之末,肉身已根本無法移動,但我的元神俱在。所以我才把你吸入這裡,我的元神附於你的體內,我萬年的修爲全部轉移於你身上,你便可以放手與慕容君一搏。”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
利用我的身體去和慕容君決鬥?
我吸一口氣:“天帝,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答應你?”
他凌厲的目光掃過來:“你可知道,我身上上萬年地修爲是天下每個渴望成仙的妖一生所竭盡全力追求的東西?只要你打敗了慕容君,我的元神便會自動消散,不會停留於你體內,到時,我萬年修爲盡爲你所用,憑你,不知再過上萬年能否修煉倒這般境界,如此條件,我不相信你不心動。”
我淡淡一笑:“天帝既然曾經斷測過我的修爲,也知道我身上除了靈氣,也有人類的氣息。我無須瞞你,我來自另一個時空,我成爲妖不是自己所願,對做神仙更是沒有興趣,我只想保護自己要保護的朋友,離開這裡,過安靜的生活。無論是多少年的修爲,我都不稀罕。”
他注視我,那種陰鬱地眼神漸漸變得柔和:“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你不在乎我的修爲,也許,你對慕容君的生死,也不放在心上。可是,你的朋友,青龍,就是被慕容君帶走了,我們決戰,我固然已經力竭,他也耗了不少的元氣,他知道再戰下去誰都沒有好處,所以,帶着青龍離開,應該是回神仙殿療傷去了。他知道我雖然還留着一口氣,但已無法再移動,所以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他沒想到的是,那塊石壁,可以把任何生物吸入天獄,我可以借用別人的身體。”他的目光露着得意,復又黯然,“只可惜,金達爲了救我,魂飛魄散……唉,是我對不起他啊。”
金甲神君竟已:了?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勇士。
我也有些然,不知沉默多久,我終於擡起頭說:“好,我答應你。”
慕容帶走即墨瑾,說明即墨瑾已經有傷,慕容君一定不會放過他,但至少,我知道了慕容君地下落,而現在除了答應天帝之外,我別無他法。
雖然他沒,但我知道,如果不答應,我也無法走出這間天獄,除了天帝,誰也無法打開天獄。
天帝的眸中露出一道芒:“你真的答應我?”
我說:“其實你地手放我的後背,就是爲了把元氣輸進我地體內,既然我已經承受了你的元氣,也不在乎你化爲元神進入我地身體。而且,慕容君我也想殺。”
我要殺慕容君,單是因爲仇恨,人界的仇,母親地蠱,他把我引誘到天界,強迫我嫁給他,這些,我也恨,但畢竟已經過去了,最重要的是,如若他不死,別說我找不到即墨瑾和楚顏,就算找到了,以後又會如何?
只要他在這個天地間一天,我們就不過真正的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四界會有不斷的紛爭,那裡都有我的朋友,我希望他們平平安安,開開心心。
我說:“在你把元神注入我體內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除了青龍,冥王與聖王,他們還……還在不在?”
我親眼看着溟夜和巴古列倒下去,即墨瑾已被慕容君帶走,如果他們沒死,慕容君又怎會放過?
猛地,我的手臂一痛,擡頭,天帝的手緊緊的抓住我手臂,重的我叫起來,他還沒有鬆手。
他血肉模糊的臉幾乎貼着我的鼻子,我不忍心再看,垂下眼,聽到他激動的聲音:“你認得冥王?”
聲音似乎激動的有些奇怪,我擡起頭,看到他的眼睛裡出別樣的光彩,似是難以控制情緒,忽然一愣,盯着我的脖子道:“玄珠!他的玄珠怎麼會在你這兒?”
突然想起溟夜說起天帝時也是這麼相同的表情,還有那纏綿至死。
我眉心動了動:“天帝認得溟夜?”
奇怪的是,聽到“溟夜”兩個字,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天帝的眼睛變得柔和無比,似乎周圍的血腥也散去,那深邃的眼睛裡,帶着說不出的感情。
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心念數轉,才聽緩緩開口:“你是夜兒的朋友?”
他叫溟夜“夜兒?”,我心底驚疑,表面卻波瀾不驚,笑了笑:“是,溟夜是我的朋友,除了青龍,我還關心他和聖王的下落。”
角動了動:“這玄珠,也是他送與你的?”
我點頭:“溟夜說,這玄珠通過心訣,以隨時找到他。”
話說到一半,我想起來,連忙默唸口訣,以前我都是這樣找到溟夜,這次爲什麼不可以?
“不用了,”天帝竟說,“他現在已經無法通過玄珠與你對話,因爲他受了”
“他現在在哪?”
天帝眼神不知落在何處,緩緩道:“我已用盡最後的仙氣,推他下了界。”
“他出去了?”我驚喜莫名。
天帝點頭:“還有那位聖王,也已一同下界。”
突然聽到他們已出了天界的消息,我鬆了口氣,幸好,他們暫時沒事了,慕容君大概也受了傷,暫時不會去找他們麻煩。
可是心裡又好奇起來,天帝雖然本性不惡,可是也絕不是一個會多管閒事的人,何況現在他已經快虛脫,爲什麼還要救溟夜和巴古列?
而且聽他叫溟夜的名字叫的那麼親切,難道,他們是親人?
可是溟夜是冥界的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