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本來很靜瑟,可是忽然出現的一個小腦袋打破情。該章節由提供在線閱讀u8
子睿像只胖乎乎的八爪魚一般的撲過來:“娘,娘娘,抱……抱!”
我被他撲了個滿懷,心底柔軟起來,狠狠的親了一下他的臉蛋:“子睿乖,怎麼來找娘了?”
他用一個香吻回答我。
側過頭,即墨瑾一動不動,身體有些僵硬,原來是我和靠的很近,子睿一半的小屁股正坐在即墨瑾的腿上。
我連忙把他抱過來,即墨瑾的冷漠是出了名的,雖然失去記憶變得容易接近些,但除了對我,對別人還是那副臭臉,我怕他嚇着子睿。
可是子睿真是不怕生,扭動着肥肥的小屁股硬是往即墨瑾身上擠,我拉也拉不住。
偷看即墨瑾的表情,還好,沒什麼變化,只是眉心輕輕顫動。
胖乎乎的八爪魚更加得寸進尺,沿着即墨瑾的身體往上爬,目光似乎被他脖子上的紅線吸引住了,胖胖的手伸過去,一把就拽出了那塊翠綠色的軟玉。
我嚇了一跳,即墨瑾被勒着脖子,似乎有一點無措。
我想伸手去奪。可是小傢伙地手勁竟很大。手指纏着那根紅線。本來就肉肉地手指更變成了一節一節地。
現在。只有慢慢地把線從他手上繞下來。或乾脆剪掉那塊玉佩才行。
我沒了辦法。莫名其妙就來了氣。一把抓過他地小手。企圖想解下那根線:“子睿。放手。這東西碰不得。”
這可不是一般地玉佩。是翡翠仙子地寶貝。不知會有什麼機關。而且。還是用來救楚顏地。
子睿小臉可憐兮兮地看着我。大概是我地話說地重了。有一點要哭地樣子。
我心一軟。連忙哄他:“子睿乖。我們子睿最乖。聽娘話。這是娘最喜歡地東西。弄壞了娘會傷心地。子睿要不要看娘傷心啊?”
他好像聽懂了一點,忽的搖搖頭,然後垂着手,很安靜地待在即墨瑾身上。
我看了看即墨瑾,他側着臉,好像也在聽我說話。
我扯了扯即墨瑾地袖子:“黑炭,我就給他解了,你耐心點,不要動。”
我怕他火,可是他似乎沒有準備火的樣子,還笑了笑,指了指身上的小塊頭說了句:“很重。”
我笑了起來,子睿啊是這裡最小的一個孩子,被婆婆當寶貝,這地下有什麼好吃的都給他,現在好了,才三歲地孩子就快抱不動了,以後要怎麼辦?
我心裡有種感覺,好像真是想着自家孩子一樣,又好笑又好氣,又寵溺,又無奈。
我瞪着眼睛把那根細細的紅繩往他手上繞出來,好不容易解開了,他地小指已經紅了起來,不過他好像不怕疼,依然賴在即墨瑾懷裡咯咯咯的笑着。
忽然,即墨瑾伸出一隻手在空中尋找了一會,慢慢抓住他的小手,子睿不笑了,眉眼彎彎的仰頭看着即墨瑾,忽然脆生生的叫了聲:“爹爹!”
我差點從牀上跌下來,孩子,爹可不是亂認的,而且,他不是凡人哪,他,是那個,是龍。
我地表情極其尷尬,幸好即墨瑾看不見,他只是愣在那裡,然後,眼睛一彎,脣竟勾起來:“飄飄,他剛纔叫什麼?”
“爹……爹。”我艱難的重複。
“爹爹是什麼?”他側過頭想了一下。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傢伙是靈獸,妖中,有一類是像狐狸一樣,是有爹孃地,而另外的就是有天地而生地靈獸,即墨瑾大概屬於後,所以不知道爹孃的意思。
現在失了憶,就更不清楚了。
他見我沒說話,又問:“娘娘又是什麼?”
我乾脆說:“娘娘和爹爹差不多,差不多地意思。”
是差不多,只是性別問題。
他的眼睛彎了一下,好像極高興的的樣子:“你是娘娘,我是爹爹。”
我臉一紅,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子睿看着他的笑,有些出神,這孩子也知道什麼叫好看,於是拍馬屁一般的抓住他的手,一個勁的叫:“爹爹爹爹!”
即墨瑾任他抓着,表情竟然從未有過的溫柔,暗黑的眸子半眯着,如一顆流動的寶石,蒙着一層霧氣。
他曾經是那麼冷漠傲氣啊,走進一點就覺得人都會凍結,而現在,他竟看起來真的像一位慈祥的父親一般,好像只是一個凡人在和他的兒子玩。
我坐在旁邊,看着他們,我想我的眼神一定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微笑,再微笑,這笑從心底出來,又有些難過。
丈夫,兒子,熱炕頭,像不像這樣的畫面?
子睿玩了一會,婆婆便在屋外喊我,我出去,她從我手裡接過孩子,朝屋裡瞄了一眼,笑的很過來人的樣子,我心裡又是一緊。
“掌門,帶子睿累了吧?你去歇歇,交給我吧,收稻子菁華梅新和子淇他們能應付。”
“要收稻子嗎?”我好奇心起,雖然我是名譽掌門,可也不能白吃白住啊,我說:“婆婆,還是我去收稻子吧,好久沒做了,要學學了。”
……
雖然前世和今生都是第一次幹農活,可是隻學了一會,我就做起來像模像樣的。
這裡的孩子比較早熟,除了太小的子睿,其他孩子都早早的務農了。
他們的皮膚都很白,大概是因爲在
宮一直看不到陽光的關係。
子淇收完麥子,臉紅的像個蘋果,額頭還有密密的汗珠,讓人很想去捏一把。
我從衣裳裡拿出一塊帕子,伸手過去給他擦汗,他一躲,便一動不動任我擦着,臉更紅了,簡直像要燒着了一般。
我挽起褲腿,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皮膚,沒在溫水裡收着稻穀,轉頭,子淇正看着我地腿,失了魂一般,我不禁好笑,這孩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看菁華和梅新,這兩個丫頭即便浸在水中也沒撩起褲腳,而是隔着褲子沒在水中,我划着水走過去:“菁華,你怎麼不撩起褲腿啊,弄溼了褲子還得洗。”邊說着,我想彎下身幫她捲起來。
她一驚,後退一步,臉立刻紅起來:“小姐,這可使不得……”
“怎麼了?”她的反應嚇了我一跳。
她本來爽朗溫柔的樣子竟有些羞澀,附在我耳邊小聲說:“在我們人界,姑娘家的腿是隻能看心上人看的。”說着,眼神瞄了哪個方向一眼,臉頰上又飛上兩朵紅雲。
我狐疑的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心裡笑起來,那個方向,子淇正光着瘦弱的上身在搬東西呢。
這丫頭莫非是對子淇……想到剛纔子淇盯着我的腳看,這孩子,大概是從未看見過女孩子的腿吧?
而且我差點忘了人界應該是書中地古代差不多,姑娘家是不能露出腿來地。
妖界倒根本沒有這種規矩,我前世那個世界更不用說,到了夏天,哪個女孩子不是穿着裙子招搖過市的?
怪不得子淇見我挽起褲腳,是那種表情。
我在無意中帶壞了小孩子。
不過我管不了那麼多,溼漉漉的褲子貼着腿可不是那麼好受的,還是就當我離開人界太久,重生www.Freexs.Cc後不記得這種規矩了。
我繼續收稻子,秀秀也走了過來,她的身材小巧,又是個精靈鬼,很快和子淇打鬧起來。
兩個孩子不知在搶什麼東西,鬧着鬧着,就滾到泥水裡去了。
我拉着菁華趕過去看,婆婆因爲年紀大了,和三嬸留在屋子裡照看子睿,這裡就數我最大了,想想我就算不算上前世地歲數,也有好幾百歲了,好歹要顧着一點。
秀秀從水裡爬起來,衣裳都溼了,兩個沖天小辮晃晃悠悠的,一臉地委屈,淚水和泥水掛滿臉上,活像個泥猴子。
而子淇着上身也都沾滿了泥巴,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秀秀,怎麼了呀?”我連忙拿出帕子給她擦,她拉住我的手哭哭啼啼的說:“我和子淇哥哥比賽誰收的莊稼多,結果腳一滑……”
原來是一不小心,不知道的還以爲誰欺負她了呢。
子淇的臉上全是泥,只剩下一雙眼睛一亮一亮地,露着寵溺:“乖,秀秀,莫哭了,等下我給你做米餅吃。”
話說這米餅,就是用那些黃色的小米粘起來地餅,吃起來不怎麼的,但這幾個孩子很喜歡,就連子睿那麼小個娃,都能吃一大個。
大概是這些孩子從小就沒什麼零嘴地緣故。
秀秀的眼睛立刻亮起來,也不哭了,淚眼朦朧地看着子淇說:“子淇哥哥,你真好。”
我笑着對秀秀說:“快去屋裡換件乾淨的衣裳再出來,姑娘家要清清爽爽的纔好看哦。”
然後側過頭對菁華說:“你帶着秀秀先去洗洗,子淇是男孩子,倒也不要緊。”
菁華沒說話,看着子淇和秀秀,似乎出了神。
我再喚了聲,她才應了,匆匆低下頭拉着秀秀進去了。
秀秀走了幾步,又回過頭朝子淇做了個鬼臉:“子淇哥哥,你別忘了米餅哦!”
那鬼機靈笑的像是小花貓,眼睛都眯起來,這倒和我笑起來的時候有點相似,我心裡忽然涌起一股暖流,這種感覺多奇妙,雖然明知我和他們之間也不知道是隔了多少代,也許就算是和我那穿越過來的母親也是隔了好幾個彎,但看到她和我像,我心裡還是忍不住溫暖莫名,那是一種家和親人的感覺。
讓人心情突然就好起來,心生力量。
我轉頭看子淇,他正看着我,臉紅撲撲的。
“小泥猴,你要不要進去歇歇?”我有些憐惜的問他。
他一扭脖子:“不用,掌門。”
沒辦法,這裡的孩子都早熟,這傢伙還和巴哈差不多彆扭,那聲掌門叫地脆生生的,一下子就拉開了距離。
這裡剛沒事,那邊又有人驚叫起來,梅新叫了一聲,好像被什麼嚇到了,她本來不在田裡,在不遠處摘果子。
我們跑過去,我愕然的看見即墨瑾站在樹下,一動也不動。
梅一屁股坐在地上,籃子裡的果子撒了一地,狼狽極了。
“你怎麼出來了?”我走過去,扯了扯即墨瑾的袖子。
他低下頭,朝我笑,那笑像是暗宮裡的一朵火花,直照的這地下亮起來。
梅也忘了自己是坐在地上了,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我咳嗽了一聲,子淇上前把她扶了起來,她嘴一撅,低下頭。
“沒摔疼吧?怎麼會掉下來了?”我看了看她,她應該是爬上樹採果子的,這些孩子雖然小,可從小爬樹爬慣了,怎麼會摔了下來?
梅拍拍褲子,小聲說:“還說呢,我正爬到樹腰,想採那枚最大的
結果一轉頭就看見……”說到一半看了即墨瑾一眼。
我聽明白了,梅新這丫頭一定是看到即墨瑾在樹下,一時反應不過來,所以掉了下來。
幸好地下地泥土比較鬆散,本來這地宮就是人挖出來地,所以應該沒什麼大礙,只是屁股摔疼了。
我拉拉即墨瑾的袖子,湊近他的耳朵說:“黑炭,你怎麼出來了?”
他似乎根本弄不清生了什麼事,側了側頭說:“找你。”
“找我?”我看到子淇和梅新看着我們的眼神明顯有了變化,連忙說,“有事嗎?”
這傢伙怎麼比子睿更像個沒斷奶的孩子,剛纔出來沒來及告訴他,便找來了。
他地目光暗下來,薄薄的脣抿成一條弧線,沒有說話。
我只好對梅新和子淇說:“我有事回屋一下,就來。”
梅不冷不熱地說:“不用了掌門,我們兩個人就可以了。”
不知道又哪門子的脾氣。
子淇也一動不動的看着我,漂亮的眼睛裡薰着水汽。
即墨瑾一直抓着我的手回到屋子,他以前從來不這樣,就算是眼睛看不見了,也只是我要去找他的手,他是永遠不肯示弱地。
和巴哈決戰的時候,氣息和身體裡地靈氣已經微弱成那樣了,還是死死的用手撐着地,不讓身子倒下來,自己折磨自己。
狐狸說地對,有種人,就是喜歡隱藏自己的,寧可躲起來自己折磨自己,也不想給別人看見。
那是何其驕傲地人,是妖界的王,是翡翠仙子的心上人。
現在他的樣子,似乎和以前的我倒了個個兒,記得在翡翠宮那座墨色的大殿裡,我曾尷尬的告訴他,我迷路了。
然後他帶着我走,他的腿那麼長,我在後面努力的跟。
其實,他也不想表面的那麼冷漠無情,翡翠宮遭變,他安排那些小妖轉移地方,知道狐狸和聖界的關係,他冷冷的叫狐狸去蝴蝶谷。
好像他的心比表情要暖的多,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而已。
對我,也許是因爲母親和銀劍的關係,我拔下了銀劍,總讓他想起那個曾經欺騙過他的人,她說,要真心對他,要他敞開心扉,結果,她這樣做,只是別有用心。
所以他知道的那一刻,會很難過吧?
雖然在我的記憶裡,他對母親依然冷冷淡淡的,但心裡呢?也許是有感動的吧?當一個人用最真的表情對你說那樣的話,誰會沒有感動?
而當突然現那些感動原來都是假的,最美的眼睛便變成了毒藥,一顆心也會受傷。
所以他看我的時候,總像是看着另外一個人,他眼中有厭惡,有恨意,也會有偶爾的恍惚和溫柔。
我看着他,他坐在牀上,臉上平靜無波,沒有一點雜念。
即墨瑾,如果我自私一點,我是不是會希望你永遠是這個樣子?依賴我,把我單純的當做飄飄,從心底願意接受我,沒有芥蒂。
可是,我又是多麼希望你回到原來的你,那麼不可一世,意氣風,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任誰都會心折。
他的手握住我的手,忽然說:“飄飄的手真冷。”
然後用兩隻手把我的手裹在裡面,輕笑:“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這樣已經很好,夠了,我在心裡說。
我用十指和他相繞,記起我剛剛幻化出手的時候,楚顏也是這樣做,他說:“悠悠,真好,這樣,我們便可以十指相握了。”
心裡忍不住難過起來,好像欠了誰很多很多,怎樣還也還不清。
是誰說,人這輩子,最難還的是情債。只是沒想到,做了妖也要糾纏在其中。
即墨瑾側過臉:“飄飄在想什麼?”
我搖搖頭:“想到一些不知道該怎麼做的事。”
“我要知道。”他的聲音很溫柔,還帶着一絲暗啞,彷彿指尖觸在絲綢上的感覺。
我看住他:“黑炭,如果有一天,你記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會不會變?”
他似乎想了想說:“不會。”
在我失憶的時候,楚顏也曾經問過我,他問我,如果有一天你記起了另外一個人,會不會不要我?
他以爲我是一水清悠,他說的那個人,是即墨瑾。
當時,我也很斬釘截鐵的回答他不會,怎麼會呢?
可是現在呢?
就算我依然想要回去找他,陪他在一起,可是有什麼東西已經變了,我記起了所有的過往,我和他還是否能像初見時那般親切?
那時我記憶裡只有和他的過往,我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他,所以我毫無保留的信任他,喜歡他。
他屏蔽了我其他的記憶,是不是爲了不讓我難受,也爲了不讓我想起即墨瑾?
楚顏,我現在才體會到你的感覺,有時候寧願自己欺騙自己,寧願他一輩子什麼都不知道,像個初生的嬰兒一般永遠只對你一個人依賴。
我微笑:“那如果,我離開你,你會不會難過?”
他在笑,深黑的眼睛迷離如遮着霧氣的星星:“不會。”
我心顫了顫,聽見他說:“爲什麼要難過?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看小說到文學網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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