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仙子的目光惡毒的盯在我的脖子上,“靈佩!他把了你?”目光越來越暗,笑的瘋狂,“他是個傻子,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失去龍脈他已經無法控制毒發,雖然你們**,他得到了龍脈的氣息,靈氣得以暫時恢復,但纏綿至死,什麼是纏綿至死?除了死,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解毒,錦香靈佩可以控制毒性,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他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
我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心像是突然被捅了一刀,即墨瑾,他早就知道龍脈和靈佩是控制他身體裡的毒唯一的解藥,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他要把這兩樣東西都交給了我?
那一夜,他究竟在想什麼?是失去了記憶的情不自禁?還是真如他所說,本不知龍脈的重要所以要拿回來?
我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研究,只覺得很累很累。
翡翠仙子又笑起來:“不過,終於,我得不到他,你也得不到他,你落到了那個瘋子手中,你以後就會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有一件事你還不知道吧,你們人族,你的父母你的族人,都是毀在他手中!”
她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想從我的痛苦中得到快樂,可是她失望了,因爲我已經麻木了,其實知道君的真面目的那一刻,我便猜到,慕容君和人界的覆滅有關。
“你沒想到吧?你怎麼會自己送上門來呢?把自己送到仇人的手裡!哈哈,你爲什麼要來呢?”
她狀似瘋狂,那鮮紅的疤痕使她的臉看起來猙獰不堪。
我看着她,心底一片冰涼,緩緩的開口:“翡翠仙子,無論如何,楚顏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請你告訴我,楚顏現在被關在哪?”
她似乎愣了愣,表情瞬間有些古怪:“你來,是爲了要救顏兒?”
“是。”我無須瞞她。
看着她。我清晰地說:“我來是爲了找楚顏。慕容君也好。即墨瑾也好。都和我沒有關係。我只想知道楚顏好不好。”
她地神情在一瞬間變幻。忽然神秘地笑了:“顏兒。他很好。很好。”
“你知道他在哪?”我上前一步。
“他在哪?哈哈哈哈——”她地眸子忽然又迷茫起來。“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他在哪他在哪。哈哈哈——”
她**地身體不斷地扭曲。似在掙脫什麼。忽然。剛纔那幾個女子出現。朝着她輕蔑地看了一眼。玉手輕輕一拂。她便又垂下頭去。
爲首的一個女子朝我微微欠身,冷冷地說:“王妃,天君請王妃去神仙殿。”
現在,我好像別無選擇。
神仙殿。
在我看來,卻像閻羅殿,因爲我又看到了那個人。
那個看上去是神仙,其實卻是魔鬼的化身。
慕容君懶懶的斜倚在大殿中央地一張巨大的金絲軟牀上,幾個女子俯身在他腳下,有的搖扇,有的遞酒。
看見我,他笑地極其歡快:“本君想着,王妃和我妻閒聊的也已差不多,便叫人接王妃過來看看我的寢宮,本君的寢宮如何?以後,王妃可是在這裡侍寢的。”
我冷冷的看着他腳下那些狐媚地子,其中一個朝我投來冷笑,我走過去,狠狠的擡起腿踢了她一腳,她猛地站起來,目光怨毒:“哪裡來地刁蠻女子,竟敢在天君的神仙殿撒潑!”
我直視她,現在我心情混亂,正想找個人撒氣。
她忽然委屈地賴到慕容君懷裡,“天君,您看,妾只是爲您不平,這丫頭還未成爲王妃呢,就對您如此不敬。”
我微笑:“慕容君,叫你身邊這些女人都出去,我不想看見她們。”
他勾起脣,饒有興趣的笑起來:“我地王妃這麼快就學會吃醋了麼?”
我咬着脣不說話。
他目光深邃,輕輕一笑,擊掌,那金甲護衛就像個鬼魅一般閃了出來。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說:“把她們都帶出去。”然後那魅惑的目光又瞟了我一眼,“本君的王妃不喜歡看到她們。”
那些本來袒胸露背,媚眼如絲的女人們忽的驚恐起來,那賴在慕容君懷裡的女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擠出一絲媚笑:“天……天君,您是在逗云爾吧?”
慕容君的眼睛斜斜的掃過去,嘴角忽然變得冰冷無比:“本君的樣子,像是在逗你麼?”
女人的媚笑終於變成恐懼,狼狽的跪下來,嘶啞的叫:“天君饒命,妾再也不敢了,妾這就給王妃跪下。”
邊說邊爬到我腳下,拉住我的腳不斷的磕頭:“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其他的幾個女子也紛紛向我下跪,我一時愕在那裡,還沒反應過來,那幾個匍匐在我腳下的女人便被金甲護衛帶走,他似乎力大無比,肩上,雙手,腋下,都帶着一個人,卻步伐沉穩。
那些女人發出絕望的尖叫,我的心也跟着顫抖起來。
我知道慕容君的手段,那些女人必定不會有好下場,說不定也像翡翠仙子那樣被那隻惡獸……
我開始後悔剛纔的舉動,不知爲什麼,到了這裡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煩躁不安,暴戾起來,也許是受了慕容君的影響。
我沒辦法救她們,我連我自己都救不了。
可是,我不能不管楚顏,沉靜下來,我說:“慕容君,我想見見楚顏。”
他笑:“白虎大人在本君處做客,等本君與王妃大婚之日,你自會見到他。”
我看着他,很久,笑起來:“慕容君,你說過,不想再強迫一個女人。”
他看着我笑:“不錯,我要讓你心甘情願的跟着我。”
“那好,”我吸口氣,“我可以答應嫁給你,但你,你必須放了冥界的人。”
“兩位冥王已經回到冥界。”
“不要傷害楚顏,你的目的既然是我,現在我已經答應了,等……等大婚之後,就放了他,基仔,飛天回聖界。”
他託着腮,似乎很認真的在聽我說,然後笑一笑:“本君答應你,不會傷害白虎大人,不過,回不回去,自是要白虎大人自己說了算,不是麼?”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楚顏難道願意留在天界?不過,心底舒了口氣,至少楚顏暫時沒有危險了,雖然慕容君這個瘋子的話不可盡信,可是從這短短地時間地接觸看來,他是個很自負的人,這樣的人,說出的話,也會不做到,因爲他很有自信,天地間都在他地掌控之中。
一場談判似乎告了段落,我曾經從沒有想過,我會和天界有什麼瓜葛,而我現在居然要嫁給天君,而這個天君,就是那個我本應該殺之而後快的賊人。
可是我現在沒有任何辦法,楚顏,基仔,飛天的生死都捏在他手上,不,似是整個天地捏在他手上,在他面前,我是那麼渺小,渺小到不能報仇,不能替聖界地族人,替那些生活在暗宮裡的親人討一個公道。
重振人界已成爲一夢,甚至回去看子淇的劍法,讓子睿在叫我一聲娘,跟着三嬸學針線活兒,都不可能再實現,連再見上一面都是奢求,翡翠仙子有一句話說的也許很對,以後地日子,我將生不如死。
但如果,這樣能讓天君暫時放棄對付其他三界的念頭,那也值得了。
我來到這個遙遠的時空,愛過恨過,也被愛過,苦痛甜蜜都嘗試過,已經夠了。
現在我所做的一切,不是單單爲了母親,也爲了我自己。
那些曾經陪伴我度過漫長的百年的妖,魔,人,已經成爲我地朋友,與我密不可分,我不能讓他們因爲我再出任何事。
心思數轉,我平靜下來,那是一種心如死灰的平靜。
我竟坐下來,淡淡地說:“婚事是什麼時候?”
我驚訝自己的脣角還能揚起來,看着慕容君,眼神淡然,真像是一個待嫁地女子在問自己的未婚夫佳期之事。
慕容君地眼神輕閃,似也露出一絲訝然,然後微微一笑:“不急,本君自有安排。”
那是一種勝券在握,悠然篤定的笑容。
我微笑:“那麼,我現在要休息,我累了,在未舉行婚禮前,我和天君共處一室總是不好,還請天君還我準備一間上房,我要最好的軟被,還有,我肚子餓了,一路上靈氣也消耗不少,相信天君不會介意拿些天界的仙果,露汁給我補補元氣,我不想大婚當日暈倒在大殿上,那樣,會連累天君也成爲天界的笑柄……”
他嘴角含笑凝視我,我繼續說:“還有,我的屋子後面最好有個院落,用來練劍,那些侍女丫鬟的,沒事就不要來打擾我,我喜歡清靜,而且,我要自由,可以隨處走動,不能有人攔着。”
我一口氣說完,擡頭看他,一瞬間,目光與他相撞,他也正看着我,那妖異的眼睛裡有一絲探究和趣味。
他說:“不必再說了,你要的,本君都答應你。”
……
就這樣,我在天界住了下來。
我住的屋子,名叫飄然居,是慕容君根據我的名字所取的,他沒有失信,屋子後面果然有一個很大的院落,屋裡的一切也奢華卻不俗氣,高牀軟被,輕紗羅幔。
連那些個丫鬟,也對我恭敬的很,除了第一天來給我沐浴更衣,之後便是每日送些瓜果,露汁來,其他時間,都沒有出現過。
除了那不知什麼時候舉行的婚禮,這一切,我都很滿意,溟夜已回到冥界,楚顏暫時無礙了,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少現在的日子還不算難過。
讓我想不通的是,慕容君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開始不斷的折磨我,甚至彬彬有禮,猶如一個謙謙君子,有時,他會到我的飄然居來,我不說話,他也不勉強,只是坐着,也不知在想什麼。
我從初見他時的恐懼,慢慢變爲麻木,把他當成透明,自顧自做我的事。
練劍的時候,他就站在身邊,那一瞬間,我很想把劍刺入他的胸口,但我不能冒險,我知道憑我的修爲傷不了他一分一毫,反而會激怒他,適得其反。
於是我拼命的修煉,打坐,練劍,我祈禱有一天會發生奇蹟,我地修爲突然高深莫測,可是這種機率微乎其微,甚至完全不可能。
但我還是很用心地在練,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我要儘自己所有的努力,即便失敗了,也沒
好後悔的了。
飄然居真的很安靜,除了慕容君每天都會來,其他地一切像是隔絕在了一牆之外。
我不知道慕容君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從我住了進來之後,他就沒有提過婚禮的事,只是照例叫我王妃,聽着聽着,我也習慣了。
叫就叫吧,我都不怕嫁給他了,還會怕他地稱呼?
慢慢的,我知道伺候我的丫頭叫雲藍,我住的屋子地處天界最上層地天上天,也就是與天君的神仙殿最接近。
而天上天就算是一個小丫頭,也已位列仙班,這些仙女們都是以雲字排位的。
被拖出去,估計凶多吉少的云爾,是雲藍的師姐,不過她們師兄妹之間大概也沒什麼感情,雲藍說起云爾時臉色都不變一下。
也是,生活在這樣一位君王的身邊,自保已是很難,又哪有閒心去關心別人?
不過雲藍對我總算不錯,雖然冷冷清清地,但也跟我說上幾句話,大概因爲我畢竟快要成爲這裡的王妃,她地主子了,雖然王妃的命運大多悲慘。
從她嘴裡,我知道不少天界地事。
聽說上一界的天帝被天君奪位後,生死不明,不知所蹤,而他們其中有些師兄弟本是跟着天帝地,只是天帝落難,纔跟了天君,所以骨子裡是不服的,但攝於天君的淫威,只好冷漠度日,自顧自的修煉,爲求自保。
而翡翠仙子本和他們一樣,只是個丫鬟而已,被當時的戰神,現在的天君看中,一躍成爲天母之後,目中無人,手段極其狠毒,所以現在她變成這樣,底下沒有人,也不敢有人爲她說話,甚至都覺得痛快。
我暗自嘆口氣,做人做成這樣,妄爲仙,也何必爲仙?不如先學學怎樣做一個人。
不知爲何,我腦子裡突然有個奇怪的念頭,天帝是不是還活着?聽溟夜說,那纏綿至死本是天帝的本事,又怎麼會傳給了翡翠仙子?要麼就是天帝本是傳給慕容君的,他本就是他的戰神,也無可厚非,然後慕容君又傳給了翡翠仙子。
如果天帝真的還活着,那麼他現在在哪呢?
慕容君那樣對他,他肯定恨不得殺了他才痛快,如果他能出來……我興奮的指尖有些發抖,可是又被灰心代替。
簡直是癡人說夢,就算天帝還活着,不知已經遭受過多少常人不能忍受的摧殘,說不定修爲盡毀,還有什麼用?
而溟夜和纏綿至死,和天帝之間,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怎麼會那麼清楚的知道纏綿至死的來由?而他說起天帝和纏綿至死時,那表情一反平日裡的羞澀淡然,好像有些激動,這又是爲什麼呢?
這些日子還算安靜,我站在院子裡望着那些高入雲端的奇形怪狀的樹出神。
不知已有人站在身後。
轉身,纔看到那雙神秘莫測的眼睛。
我退後一步,他笑起來:“王妃還是那麼怕本君麼?”
頭彎着,“那可如何是好?以後,王妃是要和本君同牀共枕的呀。”
我不說話,迴轉過身,他又出現在我面前,彷彿陰魂不散。
“王妃可是討厭本君?”
不是討厭,是恨,憎恨,厭惡。
可是他的眼睛瞬間一派純真,像是真心在問這個問題,“王妃討厭本君什麼呢?本君有什麼不如青龍,仰或是白虎?”
我咬着脣,笑:“天君和青龍,白虎,沒有一絲可比性。”
在我心裡,你根本什麼都不是。
我不要恨你,恨你,也髒了我的心。
“哦——”他笑起來,像個找到了數學題答案的小孩,極其開心,“王妃是否覺得本君長得不夠好看?”
他伸手在臉上輕拂,忽然間就變了一張臉,我駭然的看着他,那完全不是剛纔的臉,眉目含春,媚眼如絲,紅脣烈焰,比翡翠仙子還美上三分。
那腰肢一扭,朝我一笑:“如何?”
我冷笑不語。
他又似思索了一下:“難道,王妃覺得本君太妖媚?”
又一伸手,變成了一個濃眉鳳目的男子,虎背熊腰,方臉高鼻,充滿了粗獷之美。
接下來,什麼溫情脈脈的文弱書生,成熟穩重的大叔,豪情萬丈的俠客,風流倜儻的公子哥……一一呈現出來。
我覺得胃裡難受的要命,想吐卻吐不出來。
我大叫:“夠了!”
他一怔,變回了原來的面目,我已經渾身是冷汗。
“怎麼,王妃還是不喜歡?王妃不知天下有多少女子日日夢寐以求的就是被各種各樣的男子包圍,現在,本君一人便可以讓你滿足,你還有何不滿?”
我冷冷的看着他說:“慕容君,本來我恨你,而現在我卻開始有些同情你了。”
他的眉目突地冰冷,我輕蔑的一笑:“像你這樣的人,貴爲天地間的君王,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是,你想得到的,便可輕易間得到,可是有一東西,你再強求也是枉然。”
“哦?本君願聞其詳。”他目光閃動。(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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