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們有幸被封妃,一則是在皇上身邊安插自己的眼線,隨時可以得到可靠的情報。而自己還可以以探望爲名,經常進出宮中。二則皇上至今無後,如果自己的女兒受寵懷上了龍子。以後龐家的江山豈不是更穩?
“爹爹請放心,女兒早已準備好了。”如蘭邀功的笑着說道。如雲看着爹爹冷冷的眸光也輕輕的迴應:“女兒也已準備妥當了,母親她?……”
“嗯,雲皇不喜歡張揚跋扈,也不喜歡矯揉造作。你們要做到心中有數。”龐相沒等如雲說完就打斷了她,
此時林外傳來幾聲貓叫,龐相看了看天色,囑咐道:“天色已晚,爲父不能久留宮中,你們快回去吧,小云子正在外面等候。”
“爹爹(父親!)”姐妹倆同時呼喚。如蘭是眼淚汪汪的,心中是十分不捨。爹爹一走又不知幾日才能相見,在宮中的日子真不如在相府時隨意。自己這幾日受了很多委屈,還沒有來得及告知爹爹。
如雲是心中焦慮,自己進本宮時,母親的身上還有傷,讓自己一直掛心,也不知道現在好了沒有?沒有問明白母親的事情,心中焦慮不安。
龐丞相怎麼會不知道如雲的想法,心中一猶豫:如果不告訴她,免得她心神不寧壞了明日的大事。凌銳的掃了一眼如雲,淡淡的說道:“你們出來多時,免得被人發現。帶如蘭速速回房安歇吧。你母親現在傷勢已好,不過……她也期待你明日的表現!”
龐如雲心中一震,苦笑了一下。父親的話外之音是在警告自己,如果自己明日表現不好,遭殃的就是自己那可憐的母親。鼻子一酸,兩行熱淚無奈的流下。微微一福身向父親算是告別,拉起不捨的如蘭頭也不迴向林外走去。龐相在她們消失之際也轉身消失在樹林中。
跟隨龐如雲她們而來的那條黑影,見林中的人都已經散去,才由不遠的一顆大樹上飄然而下。落地時毫無半點響聲,像個幽靈一樣一閃,人已消失不見。這個多事之夜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次日卯時,迎親隊伍經過了一夜的休整已經恢復了以往的精氣神。士兵們各個生龍活虎,精神抖擻。隨着城門緩緩開啓,隊伍在歐陽明的率領下緩緩的開進入了京城。在大部分百姓還在被窩裡慵懶朦朧之際,護運着喜鸞向宮中駛去。
冰燕公主臉色黯然陰冷,透過鸞車的窗外,冷冷的看着一路上好奇圍觀的幾個零散的老百姓和冷清的街道。看着他們詫異的指指點點,竊竊議論。好似根本不知道今日是迎娶自己的大喜之日。心中無比憤恨,吩咐小紅將車簾放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思緒回到了雪域國自己出嫁的那一天,整個京城鑼鼓震天,鞭炮齊鳴。到處披紅掛綵,喜氣洋洋。送親儀仗大隊在太子哥哥的統帥下,一路錦旗招展,浩浩蕩蕩。兩旁送親圍觀的百姓是人山人海,齊聲祝福自己幸福美滿,一路平安。那聲浪之浩大,讓人驚歎無比。
一想起這些來自己就興奮驕傲不已,那是何等的至高尊貴!何等的榮耀!又是何等的威風氣勢!而如今,自己千辛萬苦來到了紫陵國的京城,竟是這般的冷清!這般的無視自己的存在!這般的諷刺藐視自己!
哼哼!想到此,心中冷哼了幾聲。冰燕公主突然睜開怒目,眼中惡毒盡顯。雲皇!今日的這些,本宮一一刻記在心間。來日方長,本宮會讓你千倍償還的。
她眼中惡毒陰冷的怒光,讓一旁原本爲主子擔心的小紅一個哆嗦。小心翼翼的坐在旁邊,大氣也不敢喘一口。自己從小跟隨主子,主子的惡毒自己是見識過的。只要惹她一點不開心,小命就見了閻王。從小視人命如兒戲,象碾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自己小心謹慎,戰戰兢兢的好不容易活到了今天。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自己再怎樣小心謹慎也有出錯的時候。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公主對自己格外開恩,打罵懲罰一頓後就饒了自己的性命。幾次都是這樣,總在自己絕望的要見閻王的時候,她就放過了自己,讓自己百思不得其解。或許自己從小和她一起長大,也或許是她覺得自己另有利用價值。她是獨女沒有朋友,或許自己是唯一一個陪她長大,離她最近的一個外人。
不過話又說回來,像公主這樣陰晴不定,飄忽多變的性格,自己要更加小心提防纔是。免得她哪天一不高興了,自己就真的去閻王殿了。
同時秀女宮龐如雲的閨房,龐如雲自從見過父親回來後,就思緒翻滾、輾轉反側一夜難魅。清晨天剛剛有點朦朧的時候,才經不過睡神的催眠,才閉上了發澀的眼睛打起盹來。
恍惚中夢到自己的母親披頭散髮,遍體鱗傷。傷心哭泣的伸着手,悽慘的呼喊着自己,無助的向自己求救。驚得如雲突然睜開了眼睛,發現是個夢的時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經溼透。
母親的叮嚀,父親的威逼,今天自己究竟該如何應付?自己思前想後想了一夜,想得頭都疼了。自己怎樣能避過鋒芒,又能完全讓父親相信自己,而不連累到自己的母親?父親心思慎密,狡猾多疑,自己要想個萬全之策。
此時天已經微亮,外面已經有了人語嘈雜聲。幾個秀女因爲興奮已經早起,開始了梳妝打扮。在她們的吵鬧帶動下,漸漸的不少秀女已經起牀。
如雲起身洗漱完,在梳妝鏡前坐下。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臉色有些發暗難看,精神略帶疲憊。輕輕的嘆了口氣,略施水粉,淺描彎眉,輕點朱脣。銅鏡中的自己已經煥然一新,只是臉色顯得有些蒼白。拿起胭脂想遮蓋一下微微過白的臉色,深深地聞了下胭脂的清香味,瞬間讓她頭腦一陣清醒。
如雲腦海中急速一閃。想起了如蘭的胭脂盒,手一哆嗦自己的盒子掉在了地上。霎時間整個閨房內香氣瀰漫。
快速起身出門,見小公公放在如蘭房門前的洗漱工具還沒動。這才穩了穩緊張的心情,讓在外的小公公幫自己打掃一下閨房。自己直接來到了如蘭的門前,輕喚道:“妹妹,你醒了嗎?”說完推門進入了房間。
“是如雲姐姐呀……”牀上的如蘭剛剛起來,聲音中帶着無限的慵懶。見姐姐進來才披衣下了牀。
“妹妹,姐姐的胭脂剛剛不小心打灑在地上,妹妹的可否借姐姐一用?”如雲見她剛剛起牀,緊張的心跳慢慢緩和了下來。
“這盒姐姐先用吧,昨晚爹爹給我從宮外帶了一盒進來,下次讓爹爹給姐姐也帶盒。”龐如蘭拿起梳妝檯上的那盒胭脂遞給瞭如雲,又神秘兮兮的說自己還有更好的。
“那姐姐先謝謝妹妹了。”如雲微微一笑,在如蘭的梳妝檯前坐下。輕輕往臉頰上撲了一層薄薄的紅暈,轉頭問道:“妹妹,好看嗎?”
如蘭上前仔細看了看,說道:“姐姐的臉色有些蒼白無力,讓妹妹幫你。”上前接過胭脂,又給如雲補了一些。這才滿意的笑了笑,讓她自己照照鏡子。
如蘭的孃親是一個王爺家的郡主,身份高貴。如蘭從小得她孃親的真傳,對着化妝可是有一套。如雲輕讚道:“經妹妹之手,姐姐顯得氣色紅潤了許多。不如請妹妹看看姐姐還有什麼不足之處?”心中暗忖:這紫蘭粉末一會兒纔會起作用,自己得慢慢拖延一下。
“姐姐呀,你的妝也太淡。今日是難逢的機會,人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姐姐這樣太過平淡反而不好。不如讓妹妹幫你修整一下。”如蘭若無心機的打量起如雲,一邊評論着。
“那多謝妹妹了!”如雲臉上的笑意更濃,閉上眼睛輕輕擡起了頭。覺得臉上有些微微發熱,心裡暗自的盼着紫蘭粉快點起作用。
“啊!……”耳旁突然一聲驚叫,只聽噗一聲,滿屋中頓時香味四射。嚇得如雲騰地睜開了眼睛,正對上如蘭一張驚慌失色的俏臉。心中已經明瞭,趕緊站起來詢問:“妹妹!妹妹你怎麼了?”
“姐姐……你的臉……”如蘭驚慌的往後退了一步,指着她的臉斷斷續續。
“我的臉?”如雲疑惑的轉頭面向了銅鏡:“啊……”驚叫出聲,自己臉上撲胭脂的地方,已經紅紅的一層小點點:“這怎麼回事……我這是……”一臉的驚慌。
姐妹倆閨房中的兩聲驚呼,讓外面原本忙碌的人一驚。紛紛打開自己的房門跑了出來,其中昨夜裡下紫蘭粉的兩個秀女相對一視,兩個人的眼中一絲得意閃過。
“怎麼回事?姐妹們可曾聽到什麼了嗎?”有的疑惑的詢問道。
“好像有人尖叫,出了什麼事?”另個插嘴道。
“我也是剛剛聽到叫聲出來的。”旁邊的疑惑的看了周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