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真個小心!只是糟蹋了我一天的買賣!”
“要是乾孃靠賣那幾碗藥茶過活的話,估計早已經餓死了!”
“呸!瞧你說的!”王婆啐了一聲:“沒有你們這些多情種,老孃早已餓死倒是真的,別傻站着了,難道忍心讓老孃一個婦道人家擡十幾斤重的門板還是身上的勁力給那娘子榨光了!”
武松不願意跟她說這等調笑話,立刻替她把門板裝上,隨着她往西郊走去,這一路上都沒多少人,到了西郊就一個人也沒遇上。
“哼!這裡荒無人煙,竟然會有一石磨,看來是上天讓你這說人風情,教人妻女吟亂的婆娘命絕於此!”
那石磨沒入泥土中有三尺,露出來的又有三尺,王婆驚叫一聲:“哎呀,老孃只想着二郎力大,卻忘記推一木頭車來了,倒是要勞煩二郎你多走一遍,回去尋來木頭車!”
“不必了!”
武松將衣服下襬系在腰間,使出三分力,在石磨上一搖,只是微微動彈,他喝一聲彩:“長得好結實!看老爺如何收拾你!”,手上再用多三分力,石磨便硬生生的給他從泥土裡拔了出來。
“二郎真是力大,怪不得能徒手打死那大蟲!”王婆讚歎道。
武松也不說話,發起神威,雙手用力,將石磨舉過頭頂,慌得王婆連忙避讓,顫聲道:“二郎,你倒是小心一點,不要把自己的腦袋給砸成豆花!”
“就算乾孃坐上去,一直走到東京,也是穩如泰山!”
“我可沒有那般福分,老孃心中害怕,還是離你遠一點穩妥。”
王婆說着便跑到武松身後兩丈餘,遠遠的跟着,武松心想:“如此怎麼用石磨砸死她呢,需將她哄到前面處。”
“乾孃,武二高舉着石磨,遮擋了視線,不能看到遠處的事物,你穿的是大紅繡花鞋,十分搶眼,走到前面處,我隨着你的一道紅光走去便是,不需顧忌!”
王婆聽了,也覺得有道理,而且聽武松說她腳下有一道紅光,這不是貴人的徵兆麼,心中更是歡喜,立刻走在前頭,可也不忘說一句:“二郎,你需跟在我身後兩丈外,石磨的陰影籠罩在我身上,十分不吉利,敗了老孃身上的紅氣!”
“這個自然!”武松答應着,心想就算兩丈開外,我仍可以將石磨砸中你,今日你是非死不可!
行得半里路,迎面而來是一條小河,當下正直初春,冰雪消融,河邊長滿了不知名的野花,紅的,黃的,白的,粉的,倒是十分好看。
“這裡景色宜人,作你的墳地也算不錯,你不是有百花圖麼,這裡雖無百花,也總得有三二十種花,倒是跟你相宜!”
武松心意已決,決定在這裡用石磨將王婆砸死,然後報上知縣,說跟王婆一起來取石磨,天雨路滑,石磨傾側,將王婆壓死,自己隨意撞上一點,權作營救無方,最後替她出了喪殮費用,估計也沒人會說閒話。
王婆根本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至,想着得了一個石磨,十分高興,看得遍地野花,想着採摘一把野白菊回去,待得天氣轉好,曬乾作茶,可清肝明目,便走到河邊,說一聲:“二郎,你把石磨放下,稍微休息,老孃正好採摘些野白菊!”
“不礙事!”
正合武松之意,王婆蹲下來採摘野白菊,要砸死她更是容易,武松看着王婆的背影,將手中石磨又高舉了半尺,要砸將過去。
突然心念一動,全身冒了冷汗:“我武松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一雙拳頭,只打天下硬漢,不明道德之人,此刻從後偷襲一婦道人家豈是好漢所爲!”
“可不殺這老虔婆,恐害了大哥和金蓮的性命,此人到處說風情,也不知害了多少婦女,我是該殺還是不該殺呢!”
武松高舉着石磨,心中思緒萬千,不由得想起那將他送來北宋的呆萌貪睡女孩小萌,立刻低聲叫道:“小萌,你這臭丫頭可在?”
“嗯---”小萌照例十分慵懶的出場,單起一個眼睛問道:“田七,要穿梭麼?哪一位?”
“不,我來問你,我在北宋,是否所有重要的事情都按《水滸》發展?”
小萌側着頭說道:“你不必考慮,只需一分鐘後,你便死去!”
咯噔!武松心頭大震:“想不到武松如此命短,我只能穿梭到梁山好漢身上,此刻只有一個王婆,看來我命不久矣!”
武松心頭一震,差點把手中的石磨掉下來,砸到頭上,“噗!瞧你那蠢樣!”小萌抿嘴一笑:“我只是跟你開玩笑,不過也給你說一個道理,要是世界上的事情,結局都讓你知道了,你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水滸》嘛,真真假假,至於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你自己判斷,贈你一句,盡信書不如無書!還有,以後不是要穿梭,不要叫我出來,我很困,灰灰啦!”
武松是長長舒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一個自己糾結了許久的問題,立刻喊道:“臭丫頭,不要走,我可以放棄穿梭其餘四人,只留在武松身上麼?”
“二郎,你是使力過度,悶氣攻心,以至胡言亂語,你自己不就是武松麼,若非光天化日,老孃還真以爲你是鬼上身了!”
武松聽着王婆的調笑,回到了現實,萌妹紙終歸是不靠譜的,沒問清問題,就跑了。
“哎,亂花漸欲迷人眼,是眼前的風光把我魂魄都迷住了!”
武松隨口說道,他下了決定,當下看來,王婆沒有任何要害武大郎和潘金蓮的動機,西門慶也像沒了鉗子的螃蟹,自己有幾百弟兄,根本就不擔心,所以不殺王婆了。
王婆看着武松話語癡呆,不禁心中暗笑,殊不知自己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她繼續調笑道:“我看迷亂你的不是野花,而是家花吧,就不知嫂子那未曾燜煮的包魚有何等的鮮美,嘿嘿,嘿嘿嘿!”
“乾孃不要口出穢言!”武松臉上一沉,隨即福至心靈,順勢說道:“大哥已經寫了休書給金蓮,我已經跟她有了婚約,勞煩乾孃,替我告知整個陽谷縣,潘金蓮便是我的女人,有那一條野狗敢偷看她一眼,需有銅皮鐵骨,捱得我這打死老虎的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