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賊!
武松不禁心裡罵了一句,這是西門慶的產業,你武大郎得意什麼,如果讓你知道,就因爲那傢伙令你做了千古綠毛龜,看你還能笑得出嗎!
西門慶有藥店,有酒樓,這都是賺錢的行當,要是到了現代,有個什麼陽谷縣四少的,估計他是可以當大少,先賺一個億不是夢想。
武松心中尋思,要救武大郎,必須搞掂西門慶,現在到了他的酒樓,正好搗亂一番,給個下他個下馬威!
看來王二牛是熟客了,剛走進酒樓,就有小二上來招呼,直接就帶進了包廂。
“大哥,你那二十兩銀子先借我,今天沒帶銀子出門!”就算要搗亂,也不能吃霸王餐啊,武松的十兩銀子給了琿哥,只好問武大郎借了。
武大郎雖然十分節儉,可是對武松是不計較錢財,立刻把二十兩銀子奉上。
“武都頭,你來陽谷縣上任一月餘,做兄弟的作爲地主,還沒請過你吃酒,今日就由我來做東,你不必爭搶!”王二牛看在眼裡,也正好報答武松剛纔爲自己解困。
“小人也是從清河縣過來的,也算客人,都頭是陽谷縣人,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武大郎生怕武松要跟王二牛搶着埋單,立刻替武松謝了,他是不跟武松計較錢財,可是有人請的話,他是笑納的。
武松是沒有所謂的人,也不爭搶,就請武大郎坐了首位,自己跟王二牛陪着,下首就是張龍和趙虎以及堂上的四位捕快。
“武都頭,你來點菜吧!”
“好!”武松也不客氣,學着武俠小說裡面的口吻:“小二,兩隻肥雞,切十斤熟牛肉,其他的不用問,好吃的儘管拿上來就是!”
“好咧,都頭要酒嗎?”
“廢話,兩打啤酒,呸,二十斤好酒!”
武松點完菜,就開始想着怎樣在這裡搗亂一番,在古代,等級制度很嚴,人都分三六九等,都頭應該算是上流人物,小二就一定是下流人物了,嗯,有辦法,小二一會兒肯定來斟酒的,我就說他是下賤的人,憑什麼斟酒,借題發揮!
果然,一切都按照武松的預定發展,上完菜之後,小二先爲武大郎斟酒,武松故意繃緊臉,一雙虎目緊緊盯着他,就等他爲自己斟酒,立刻發作。
小二爲武松斟酒了,武松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下,酒碗給震了起來,撒了一地的酒。
“呸!你是什麼人物,竟然用一雙髒手給武都頭斟酒,趕快給我滾下!”
武松胸中壓抑,竟然給人搶白了!
他擡頭一看,從門外進來一位十分英俊的男人,約莫三十來歲,不能說是小鮮肉,可稱呼一句老鮮肉是不過分的。
他露着小太監伺候慈禧太后一樣的笑容,急急忙忙的重新拿了一個碗,爲武松斟了滿滿一碗酒,自己也斟了一碗。
“武都頭,那廝不懂規矩,小人罰酒三碗給你道歉!”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武松好不容易裝出來的怒氣,一下子煙消雲散了,正尋思着這貨是誰,武大郎已經搶着介紹:
“二哥,這位可是我要學習的對象,獅子樓的老闆,西門大官人!”
噗!
武松剛含到嘴裡的一口酒忍不住噴了武大郎一臉,看看武大郎,又看看西門慶,苦笑道:“你丫滴就是西門慶,還真他喵的長得帥,難怪,難怪!”
西門慶馬上脫下身上的長袍,替武大郎拭擦着身上的酒水,不住的道歉:“大郎,都是小人的錯!”
武松的心涼了一截,這西門慶表面功夫做得真足,明明在自家酒樓,隨便拿條毛巾出來就行了,他偏偏要脫下衣服,明明不是他的錯,又搶着去認錯,對男人都那樣,若然是對女人,有錢,溫柔,還有哪個女人能抵擋,想來也是不能怪潘金蓮給帽子武大郎戴了。
看來今天要發作很難,總不能無緣無故打西門慶一頓吧。
正在躊躇間,門外身影一閃,進來一個瘦小孩,原來是琿哥。
“哪來的小乞丐,這裡是你進來的地方嗎?滾!”西門慶一聲怒吼。
琿哥是見慣世面的人,立刻跑到武松身旁,擡頭道:“我是武都頭的人,他剛纔派我出去做事,現在回來報告!”
“嘿,我今天是瞎了狗眼,對不起,小兄弟,請坐。”
西門慶立刻換了一副嘴臉,武松反倒是心中安穩,原來這西門慶也並非是好脾氣的主,他是跟紅頂白的白鴿眼,只要我沉着氣,總是有發作的機會。
琿哥聽了西門慶對自己的客氣,也就神氣起來,大大咧咧的坐在武松身旁,郎聲說道:“武都頭,你讓我跟陳二狗說明晚纔來聽你訓話,他回話了,說明天中午就在那裡等候!您就悠着點,慢慢去也不遲!”
武松點點頭,心中暗笑,這琿哥真是滑頭,這話還用回嗎,他是知道我們來喝酒,也想來蹭一頓,反正是借花獻佛,也沒所謂了。
“各位,我出去換了衣服,再進來伺候!”西門慶給衆人團團行禮,就走了出去。
王二牛立刻小聲說道:“武都頭,那張小三和陳二狗就是跟着西門慶廝混的,都是奸詐之人,你跟他們交往,小心爲上。”
“謝謝王都頭提點!”武松心中給自己提了個醒。
西門慶很快就回來了,一直陪在武松身旁,淨往他碗裡夾最好的菜,看到酒沒有了,立刻斟上,也不忘給衆人戴高帽,從王二牛三十年前做都頭的威風事蹟說起,一直說到武大郎的燒餅如何是陽谷縣一絕,最後說到武松在景陽岡打虎何等英雄,竟然說得滴水不漏,沒有絲毫能讓武松發作的機會。
武大郎是喝到興頭上,不住的跟西門慶互動,最後竟然勾肩搭背的,彷彿跟他纔是親兄弟,差點要燒黃紙,斬雞頭,當場結拜,武松是越看越心煩,推說要去小解,想到外面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武都頭,我跟你一起去,肚子痛!”琿哥一手拉着武松的手臂,武松一看,他臉色慘白,似乎很辛苦。
“琿哥,你怎麼啦?”
“都怪自己嘴饞,昨晚剩下半碗粥,不捨得倒掉,雖然餿了,還是吃了,現在.....”
“呸!我從來沒聽說過吃粥會吃到一個好人半死不活的,你應該是在這酒樓上吃了什麼纔會那樣吧?”武松靈機一動,立刻借題發揮。
琿哥也是精明的人,一聽就聽出其中奧妙,立刻大聲說道:“沒錯,我就說吃了那碟炒豬腸纔會那樣的,哎呀,痛死我啦!這黑店收買人命!”
“一定是了!豬腸只有你一個人吃過,大家都沒吃。”武松一手扯着西門慶的衣襟,大聲喝道:“西門慶,你是什麼居心,剛纔一直勸我吃豬腸,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打了你手下張小三他們,你是來報仇的!”
“都頭,小人怎敢......”西門慶一下子嚇蒙了。
王都頭也是氣恨張小三調戲小梅,西門慶是張小三的主人,那正好了,他大聲道:“西門慶,你家裡有生藥鋪,下毒可是方便得很啊。”
張龍趙虎和四名捕快都是懂得世故的人,心想兩位都頭擺明是要跟西門慶找茬的,打他估計是不會,西門慶跟知縣大人也是有交情,不過在他身上敲幾百兩銀子就必須了。
真所謂是各懷鬼胎了,武松純粹是來找茬,王二牛隻是想出出氣,太過分也不敢,其實跟六名捕快心思一樣,就想敲西門慶幾百兩銀子。
嘭!嘭!嘭!
張龍趙虎守住門口,四名捕快把桌上的碗碟打個稀爛,口中不住喊道:“虧你還是陽谷縣大戶,一點規矩都不懂,竟然下藥害新來的武都頭!”
西門慶聽到“規矩”和“新來”兩個詞語,立刻明白,連忙跪下:“武都頭,小人知罪,請你給小人一盞茶時間去準備!”
張龍和趙虎互相對望了一眼,笑着過來摟着武松,安慰道:“武都頭息怒,西門慶這人向來算是奉公守法的,諒他也不敢有什麼詭計,你就聽他解析一下,吶,西門慶,我們算是幫你了,至於怎麼才能令都頭解恨,你自己看着辦。”
武松心中叫苦,張龍趙虎算是對自己很好的兄弟,給兩人抱着也不好發作。
西門慶再次磕頭道:“武都頭景陽岡上打虎,威鎮寰宇,來到陽谷縣,是我們的福氣,小人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沒有想到要孝敬,現在立刻出去拿五百兩銀子孝敬都頭跟各位差大哥!”
“握草!你以爲勞資是來收保護費的麼?”武松氣得七竅生煙,推開張龍趙虎,舉起拳頭往西門慶頭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