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腦袋好疼呀…這是哪?
烏漆麻黑的…難不成是在地獄裡嗎?
呵呵,老天爺,你對我楚錦茹可真夠好的,想她一出生就是孤兒,吃得是百家飯,十年寒窗好不容易憑自己努力考上最好的醫科大學,在30歲那年,她認識自己的第一位男朋友,也就是她的未婚夫。
楚錦茹天真得以爲老天爺從此就憐憫她眷顧她,誰知道,領證的前天就被未婚夫劈腿了,沒有任何的理由和前兆。索性她散盡存款,坐上這輩子都沒有坐過的超級遊輪,打算散散心。
天,不遂人願,超級大遊輪遇上史無前例的大龍捲風,將她飄到這麼一個古代的山溝溝裡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楚錦茹意識到,那可能是一間類似窯瓦房的那種,搞不好還是當年的王寶釧住過的。
“死了沒有?沒死快點給老孃死起來!隔壁村老蕭家的小瘸子等着你過門呢。”
尖銳刻薄的聲音響起來。
楚錦茹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得到,那尖酸刻薄潑辣貨的口水紛紛揚揚灑她臉上,好不噁心。
再就是傳來老婦的哭泣聲音,“她姑姑,錦茹好歹是你的侄女兒,看在爲孃的份兒上,別讓她嫁過去行不行,那老蕭家的,就是出了一個瘸子,所以十里八鄉的沒一個正經姑娘願意嫁的。這咱家錦茹要是嫁過去,一輩子可就毀了呀。”
“娘,我就是看在死去大哥的份上,才收留她十五年的,如今她及荊的,天天賴在我家裡算啥事兒。娘,你也知道,我那死鬼天天賺錢養活七口人容易嗎還?”
“再說了,我們可是收了蕭家的錢了!我可沒有聽說過這吞進肚子的彩禮錢還能退回去呢。”
依稀朦朧間,楚錦茹看到一個尖銳猴腮的小婦人,兩隻手叉腰,對着炕上的一個老婦人咄咄逼人的樣子。
俗話說,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老婦人只能嗚哇得哭着,表示無可奈何。
莫說楚錦茹是她嫡親嫡親的孫女,老婦人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敢情尖酸刻薄的小婦人是這具身體主人的親姑姑,天吶,咋就攤上了這麼一個姑姑。
炕上的老人家倒是慈眉善目的,只是滿懷着委屈不敢大聲說話,說到底,是毫無半點的話語權,在這個家,這個破破爛爛的窯洞姑且也算一個家。
可惜這樣的家,除了破,竟一點人情味兒都沒有。
如今的楚錦茹躺在一張破破爛爛的席子上,她之前是犯了嚴重的傷寒,原主那個黑心姑姑硬是要她在下雨天搗鼓保護着那些秧苗的,狠心姑姑一直沒給吃的,原主體質原本就弱,發了高燒更不可能去三裡之外請郎中過來,硬是讓傷寒給折磨死透,原主的身體只好便宜給了同名同姓的現代女醫生楚錦茹了。
既然奪舍了人家的身體,那麼一定要好好得爲人家出一口惡氣,這個黑心姑姑,走着瞧!
楚錦茹掙扎了兩下,也便撐着瘦弱的身體起來。
這是一具怎麼樣的營養不了的身體,都十五歲的小女娃子,該長的部位一點兒都沒長,不該長的部位也沒長,小胳膊小腿的,胸前癟得跟瓦片似的,說她是小男孩肯定也有人相信。
“姐姐…我的親姐姐,你終於醒過來,嗚嗚,琛兒好想姐姐。”
第一時間撲過來的,是一個小男孩,大大的眼睛,大大虎牙,大大的腦勺,好可愛啊,就是身子骨瘦小一點。
想想親弟弟瘦瘦的身子骨板,與原主在姑姑這個破窯洞寄人籬下,估計沒少受姑姑的虐待。
可能前世她沒有親人,所以今生竟有了這麼一個便宜弟弟,控制不住的,楚錦茹淚水從眼畔滾滾滑落。
“錦茹醒了,太好了。哦米拖佛。終於醒了。祖母的乖孫喲。”
哭泣的老婦人不靈便的身體,立馬好像吃了神仙藥丸似的,一咕嚕從炕上爬下來。
這讓姑姑楚晚秋很是疑惑,自己的親孃何時變得如此靈活,平日裡,孃親都要一天到晚在炕上,吃飯也要人端上去,今天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表姐醒了,表姐醒來了,小表哥這是真的嗎?”
一直抱着番薯玩耍的小女童估計有五歲,眨巴着可愛的大眼睛湊了過去,嘻嘻咧咧得笑。
“花花表妹,當然是真的啦,我姐姐真的醒過來。”
楚沐琛笑嘻嘻得對姑姑所出的小表妹笑着說,姑姑生了兩個表哥,一個小表妹,平日裡,這個家裡只有小表妹對他姐弟二人很好。當然,祖母也很好,就是一直很怕姑姑。
拍拍肉呼呼的手掌,五歲的女娃娃粉嫩嫩得嘴巴對着楚錦茹,“表姐好了,以後就能陪我玩喔,太好了,太好了。嘻嘻。”
“打你不聽話的小孽障~!給我過來~!”姑姑王楚氏一把狠狠拽過花花,狠狠抽了一下她的屁股,“小孽障,楚錦茹是個病癆鬼,若是被過了病氣,家裡可沒有閒錢給你醫治的。”
花花表妹被一打,哭得那叫粉嫩凋零、珠淚宛如白瓷一般碎了一地。
楚錦茹剛剛生了一場大病,就算醒來,身體也是很虛弱的,所以只能在破席上,幹瞪着眼睛,說不了話兒。
深深凝視了姐姐一眼,楚沐琛挺身而出,嚴肅得對王楚氏道,“姑姑,姐姐她不是病癆鬼!她已經醒過來了~!病早就好了。”
“哼!就是病癆鬼!娘說了是病癆鬼就是!”
“就是!早點死了纔好呢,天天在我們家,吃我們的,用我們的,你們姐弟快滾出去!”
說話的人,分別是12歲的王釗,11歲的王利。
如果說,這兩個男孩不是姑姑王楚氏的親生兒子,估計還真沒人相信,骨子裡隨了他|媽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楚錦茹心想,有了這麼一個極品姑姑,真是倒了十輩子的血黴了。
“不過醒了也好,明天就就過門,蕭家的人已經把嫁衣送過來,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王楚氏狠狠捏了一下楚錦茹的下巴,痛得楚錦茹直打顫。
“我說晚秋,凡事不能做得太絕,好歹,她是你的親侄女,當初,你大哥臨死之前,怎麼跟你說的?”
突然,一個皮膚黝黑看起來挺和善,下巴留一撮胡茬的男人走進來,一邊把漁具放在門邊上,一邊看着王楚氏道,“再說了,就靠着我去捕魚,我們的日子也還過得去,沒必要犧牲你侄女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