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姑娘，蕭姑娘，我對剛剛賤內的莽撞對二位姑娘賠不是，那海馬乾，你們一斤60文賣給我可好？”
張老闆生怕有骨氣的姑娘們就這麼走掉，趕緊揮手讓婆娘張林氏做事，“老婆子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拿300文錢來！”
這個張林氏原是個紙老虎，她因爲沒讀過幾年書，對於醫理更是一竅不通，生怕張長生藉着這個由頭把她給休了。
張林氏乖乖去把300文錢放在楚錦茹的手心裡，“拿好，姑娘。”
深深凝了長姐一眼，錦茹再把300文錢塞在霓霜手裡。
蕭霓霜想想自己在珍珠排上辛辛苦苦一月，也不過80文的珍珠，還有阮員外補貼的20文，一月撐死了100文錢，可錦茹這個好弟媳，只是帶上那個看起來不重要的海馬乾就賣了300文，一天就頂她三個月的工錢。
蕭霓霜原本打算，這海馬乾真的如同錦茹說的那樣，一斤賣得20文，五斤足足100文，她也是心甘情願的，哪怕剛纔那個老闆娘說一斤5文錢的時候，霓霜也想馬上答應下來，好歹也有25文。
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要了的海馬乾，竟然在錦茹提議之下，不但賣到100文以上，還是300文。
對於窮苦人家來說，這一天區區的300文錢意味着什麼！
直到錦茹牽着霓霜的袖子，一同走出長生堂藥鋪，霓霜也沒有很快回過意識來，忍不住晃動着錦茹的手，“好弟媳，快使勁捏捏我的腮幫，或是你大力煽我？”
“啊？你是夫君的姐姐，我怎麼敢大力煽你？”
睜大眼睛的錦茹，知道長姐這是以爲自己在做夢呢，是呢，從來都沒有嘗試過一天可以賺300文錢的人，如今一下子可以做到，不是做夢還是什麼？還一天頂了過去三個月的工錢。
再說了，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天天都有的，因爲也不是天天都有海馬乾的。
錦茹輕輕捏着長姐的腮幫，“長姐，這是真的，不是白日夢。”
“真的嗎？真的不是在做夢！”霓霜不相信，自己用手使勁捏了捏，感覺一絲疼痛，“哎呀好疼！做夢是不會疼的！原來不是做夢！太好了~！弟妹，以後我們多把這樣的海馬乾帶到縣城藥鋪來賣。”
“嗯！”錦茹重重點頭，“出藥鋪的時候，那個張掌櫃說下一次還要賣給他，他近日研製海馬膏。對了，長姐，你說家裡那個珍珠排幾天能夠累積5斤的海馬乾？”
霓霜看着錦茹的眼睛，“差不離，二十天收集五斤，海馬這東西不是天天都有，只是每一次這些小東西身上的彎勾會勾在我們珍珠排的網下邊。撈起來還是溼溼的，還要曬個十天半個月的。”
“好，以後二十天用來收集海馬，用十天時間將它們曬成海馬乾，這樣保持下去，我們家每月可以有300文的進項。”
錦茹肯定得說。
“加上我每月的100文，額外多出300文，一共就有400文，天吶，十月，不是4000文嗎？發達了發達了！一整年就是4吊錢800文了！合四兩銀子800文錢。天吶！我們一年可以賺4兩呀！”
眼珠子放光的霓霜哭了，那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過去蕭霓霜一年到頭辛辛苦苦，還不到一兩銀子呢，現在足足4兩。
試想一下，你原本是個吃不飽穿不暖的窮苦之家，如今年收入一下子翻了4倍，一下子躍進了小康之家，不當家不知油米貴，沒有人會比霓霜感受得更深，這往後的生活不知道要起怎樣的變革。
以前過年都吃不起的餃子，現在可以天天吃了，年頭吃到年尾。
“錦茹，謝謝你…謝謝你救了這個家。”霓霜豆大豆大得淚珠滾滾落下來，將錦茹的手拿過來，手心的300文錢放在錦茹的手上，“這些錢由你保管吧，以後你來當家！我傻，我不會像你這般搗鼓賺錢的法子。”
忍不住用袖子擦拭霓霜眼畔的淚痕，錦茹安慰道，“長姐胡說什麼呢，長姐在錦茹的心目中，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最美麗的人呢，這錢還是由長姐保管，你辛辛苦苦這麼多年，一個人拉扯起家裡幾個弟弟妹妹多麼不容易，別人不知道，我會不知道嗎？有好吃的東西你都捨不得吃，留給弟弟妹妹吃，再說，你保管了錢又不會隨便亂花。”
被錦茹這番話給激得，霓霜眼淚又下來。
突然之間，錦茹發現長姐很好看，明媚皓齒，淺笑之中有一種漁家嬌女獨有的風情，如果再打扮打扮一定會更好看。
“長姐，咱們去買一些好東西。”楚錦茹抓着霓霜來到一攤胭脂水粉攤前。
看着這些漂亮的瓶瓶罐罐、玲琅滿目的胭脂水粉，蕭霓霜眼珠子都綠了，她今年25歲了，從未曾試過胭脂水粉是何種滋味，她15歲那年倒是有一盒，那是17歲的孟峰孟大哥買給她的，當年差一點就在蕭霓霜的手裡，誰知道，後來被孟峰的孃親給知道了，孟峰孃親是這一帶有名的悍婦，給生生搶過去。
所以蕭霓霜自那會起就知道胭脂水粉離自己太遠太遠，再說她爲生活忙碌也用不着。
如今，10年後的今天，蕭霓霜又有一個機會接觸胭脂水粉。
“長姐買一盒吧。”楚錦茹笑笑，對那個攤販小老闆道，“老闆，多少錢一盒？”
“姑娘，算你便宜一點，一盒五文錢吧。”小老闆瞧着姑娘兒面生。
霓霜肉疼了一下，五文錢可以買五個大肉包呢，“太貴了。”
“算你4文錢。不能再少了。”小老闆。
見她們不爲所動，小老闆有點可憐得說，“3文吧，不能再少了，這是小本經營，沒什麼可賺的。”
霓霜搖搖頭，對錦茹道，“咱們不買了。”
連區區三文錢都不買，攤販小老闆忍不住火大，“沒錢買什麼胭脂水粉呀，三文錢都買不起，什麼人這是？”
“什麼沒錢！要兩盒！”
錦茹從長姐袖兜裡摸出6枚銅錢給那個小攤販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