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雲晚菊在陣陣鳥鳴中清醒,望着臂彎裡睡的香甜的慕寶,想到昨晚父子倆兒的鬥智鬥勇有些忍俊不禁, 將小傢伙身上的薄被蓋好, 蹭了蹭軟乎乎的被窩, 可恥地決定再睡一會兒。
未待雲晚菊睡下, 門外便吵吵嚷嚷起來。
雲晚菊皺了皺眉, 轉頭望望父子倆兒如出一轍的睡相,小心地爬起。
“怎麼了?”開了門便見寧大娘站在門外,正焦急地來回跨着步子。
“菊丫頭, 你快救救我家巧娘吧,她從昨晚開始生娃兒直到現在也沒生下來。”寧大娘見雲晚菊開了門, 幾步衝過來, 扯了雲晚菊便跑, 她也是急壞了,兒媳婦昨晚就開始生, 這都一天了....
快步走了一會兒,雲晚菊便看到不遠處寧大娘院子周圍聚焦了一些人羣,皺了皺眉,有些手足無措,接生她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呢, 但對着寧大娘那充滿期望的目光, 她也不忍說出拒絕的話, 只好趕鴨子上架試試吧。
“快讓讓....菊丫頭來了....”宋大娘見院外圍了一羣人, 瞬間臉黑了, 可不是有啥事了吧,急的她臉上直冒汗。
“你, 你真能救我媳婦?”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推開人羣,一臉期盼,想來這便是宋大娘那在鎮上打工的兒子了。
雲晚菊咬咬牙,她不確定,但是看到身邊兩雙眼睛期盼地望着她,恍然覺得若是她拒絕的話,這個眼露期盼的漢子會就此崩潰掉也說不定。
勉強扯了扯嘴角,道“我儘量。”
一進屋便見宋大娘的兒媳婦巧娘,躺在牀上,渾身溼淋淋的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下身更是浸滿了鮮血,旁邊站着個婆子,想必是接生婆,此時那婆子正皺着眉頭,看的宋大娘心驚膽顫,忙推了雲晚菊過去,急聲道“菊丫頭,快,你給俺媳婦看看。”
雲晚菊來到巧娘牀前,顯然她已經昏了過去,掐了掐人中將昏睡的人叫醒,又囑咐宋大娘重燒兩盆熱水,安慰兩句情緒低迷的產婦,使她打起精神...
打眼望了望周圍,也沒見哪裡有繩子,無奈只好將被套扯成條,綁住巧孃的兩條腿,使她的兩條腿叉開擡高,問清她沒有感覺不舒服便準備接生。
“你這樣是不行的。”旁邊站着的接生婆白了雲晚菊一眼,就要將巧娘擡高的腿放下來,“將腿擡高這樣會使產婦更難生產,你不懂的話就不要亂來。”
.仰臥時增大的子宮會壓迫到靜脈,使得流回心臟的血量減少,可能引發胎兒窘迫和產後出血增多,對此雲晚菊也沒有多長時間耽擱,揮開接生婆子伸過來的手臂,說道“這是現在最適合的接生法子了。”見那婆子仍舊不依不撓的,雲晚菊急了,再這樣下去大人孩子都可能出事的,“夠了,你的法子若是管用,也不會這一晚也沒生出來。”
那婆子瞪大眼睛望着雲晚菊,她是這附近幾個村子最好的接生婆子,還從沒人敢這麼跟她說話呢,此時她脾氣也上來了,一甩手,怒道“哼,老婆子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若是出了什麼事....”不過她也不放心就這樣丟下產婦走掉,只好怒氣衝衝地走到桌邊的凳子上坐下,好可以趕在第一時間搶救.....
雲晚菊見那婆子退了下去,便趕緊着手接生。
接過宋大娘端來的熱水,將巧娘下身的血污清理乾淨,輕巧地揉着巧孃的大肚子,小心地導正胎位,指揮宋大娘趴在巧娘耳邊,替她加油鼓勁,不一會兒,巧娘便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
那正焦急地巴望着的接生婆子本正等着雲晚菊失幾她好第一時間趕去接生,此時見雲晚菊那奇怪的法子竟然真就將孩子生下來了,不由地詫異不已,心中急着想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又怕打擾到她,畢竟孩子生下來還要替產婦清理身子,若是清理不當很有可能造成大出血,這可馬虎不得,只好踱着步子不時地看上兩眼。
雲晚菊迅速將嬰兒抱起,清除小傢伙口鼻了的穢物。快速清理下巧娘狼藉一片的下身,望着安安靜靜的新生兒,照着白嫩嫩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在宋大娘心疼的目光中,接着就是一聲不太響亮的哭叫,將孩子交給一邊焦急等待的宋大娘,用手臂抹了抹臉上的汗水,將滿是鮮血的雙手浸在水盆中清理乾淨,方纔吁了口氣。
不理會粘上來的接生婆子,雲晚菊將門打開。
門外站着的是巧孃的相公,一見雲晚菊打開門,便急忙衝上來,問道“我媳婦怎麼樣了?”
“巧娘沒事,只是太累睡着了,你小聲些當心吵醒她,對吧奶奶的乖孫孫喲!!!”將孩子裹好方抱出來的宋大娘笑眯眯地說道,一副有孫萬事足的模樣。
“謝謝,真是太謝謝了。”一個大男人眼角溼潤,不過現在是不會有人說他的,他今天經歷了太大的悲喜,就在他以爲巧娘與孩子只能保一個的時候,幸好老孃想起來村子裡這新來的大夫,本來他是不怎麼相信的,可總得試試啊,沒想到結果竟是如此的歡喜。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家老孃懷中的寶貝兒子,雖然小傢伙一臉皺皺巴巴的,可他就是莫名地覺得自家兒子長的好看極了,那小臉怎麼看都像他,當然也像巧娘,不過沒有像他多....
雲晚菊今日的舉動更是讓村裡的人信服了,看着周圍一圈誇獎的人,雲晚菊紅着臉謙虛了兩句,便道“巧孃的身子還有些弱,我去使些藥煎給她吃。”一聽到正事,周邊圍着的人羣也均散開,他們雖喜歡看熱鬧,但也分的清輕重緩急不是,可不能耽擱了巧孃的治療....
將藥取好包成一小包一小包的交給巧孃的相公,又打發了問題一大堆的接生婆子,雲晚菊疲憊地捶了捶酸漲的手臂,想來家中睡的香甜的兩個,雲晚菊咧嘴,她還是也回家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