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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嚇了一跳!

“皇太后?”

“皇太后可覺得頭暈?”

“可是要傳太……”

皇太后已經坐起來道:“不必,更衣,現在回宮!”

……

白公公慌忙起身,急忙套上衣服向寢宮門外跑:“皇太后,您怎麼這麼晚回來了,奴才該死,奴才不會說話,奴才的意思是,這麼晚了,皇太后有什麼吩咐可以讓奴才們傳話,奴才就是肝腦塗地也會給皇太后辦妥。”

皇太后一把推開他,即便年紀大了,也沒人敢在她推後一動不動:“待會找你算賬!”

白公公‘踉蹌’一步,一頭霧水,這是怎麼了,跟他又有什麼關係?白公公快速跟上,卻下意識退後主子六個身位,掃眼自己熟識的好友。

那人立即上前,悄聲在其耳邊道;“不知道,皇太后都要睡了,突然說要回宮。”

白公公邊走邊問:“皇太后今天見什麼人了沒有?”

“啊,見了夜老夫人?”

白公公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一個人的面貌躍然而出,不會……真的:“可有夜相大人的……”

皇太后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噤聲的白公公,如果先前她還有幾分懷疑和不肯定的荒謬,那麼剛纔白公公完全出賣了他的主子!

當真是荒謬!滑天下之大稽!她驕傲如斯的皇孫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你最好想清楚你有幾個腦袋!”

白公公立即腆着臉上前:“皇太后,您看天都這麼晚了,您老人家身體也不好,還是先回去休息,皇上夜休息了不是嗎……”最後一句白公公說的很小心。

皇太后就這樣要笑不笑的看着他:很有臉是嗎!

白公公沉默的垂下頭,沉默、沉默,最後退開擋着的臺階,最終不再吭聲。

皇太后釘了他一眼,毅然推開了帝寢殿的大門。

元謹恂穿着金黃的裡衣坐在牀上,茫然的看着突然闖進的皇……皇太后。

進來的皇太后愣了一下,片刻纔回過神來,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不修邊幅的孫子,反而讓她覺得莫名的心疼:“你……”

元謹恂很困,這些天睡眠一直不太好,好不容易睡着了,還被外面的喧鬧吵醒,卻見皇太后一個人進來,更是覺得莫名其妙,這麼大歲數了,不怕絆一跤。

皇太后老人家看着小孫兒,張張嘴,見他睏倦的狀態,又不自覺的嚥了回去,皇兒日理萬機,她卻在這個時候叨擾。

“皇奶奶有事嗎?”元謹恂強自打起精神,儘量用眼睛看着她,手背下意識的揉揉眼睛,真困。

皇太后心裡莫名的震驚,但又覺得那些話不是那麼不能說了,他是她的小孫子,就算真被兄弟……“我今天在寺裡遇到夜老夫人了。”

元謹恂混沌的腦子面對親人還沒有回過神來:“恩?”

皇太后看着孫兒的樣子,越發覺得某些人不是玩意,就算自己皇孫不要了,難道他就該拿走,至皇家的威嚴於何地;“還遇到了夜相養在外面的女人!”皇太后說完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元謹恂。

元謹恂看着皇太后:“然後呢?好看嗎?讓夜衡政那樣在意的一定長相不俗?”

皇太后聞言,突然有些疑惑?莫非她想錯了,可……剛纔白公公的態度?

皇太后一時有些不好下嘴問:“到不是好看不好看,只是覺得她很像一個人?”皇太后的目光沒有從元謹恂臉上移開。

元謹恂彷彿感興趣的一笑,精神些的他起身,讓皇奶奶入座給老人家倒了一杯茶:“難道夜相還有戀母情節?跟夜夫人有幾分相似?”

皇太后越加疑惑,越加不確定,莫非真的是她想多了?接過皇上親自倒得茶,好像真的是她想多了?

也是,怎麼可能……她瘋了竟然會有那樣的想法,簡直可笑之極,先不說皇孫怎麼喜歡那個林家女兒,就是夜相不可能真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不是嗎:“你這麼一會好像有點像他的母親,他的一對龍鳳胎孩子很可愛。”

元謹恂的神色頓時有些痛苦,舉到嘴邊的茶又放了下去,莫名的沒了談話的心情。

皇太后頓時覺得不好,她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回宮睡了,你也注意休息……”

元謹恂萎靡的起身:“孫兒恭送皇奶奶。”

“你別動,外面有我的人守着,你早點休息,注意身體,別總熬夜。”說完,有點心虛快速離開。

元謹恂自己在屋裡坐了一會,重新打起精神,又是那個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君主:“姓白的,進來。”

白公公小心翼翼的挪進來,態度誠惶誠恐:“皇上……”

“以後——管好你的嘴!”

白公公噗通一聲跪下:“奴才遵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元謹恂疲憊的靠在座椅上,腦子有些隱隱發疼:“隨便拿些奏章過來?”

白公公頓時有些焦急:“可皇上……”

元謹恂默不作聲的看過去。

白公公立即領命。好不容易睡下了!皇太后真是閒的!

……

林逸衣對完菜單,調整了幾道菜的分量,又加了些甜點讓秦書送回去。

秦書一襲寬大的道版紫色錦服,看向東家道:“我剛纔在外面看到了你兄長,是家裡的事還沒有處理清嗎?”

林逸衣疑惑了一瞬,瞬間擡頭:“在哪裡看到的?”

“外面,兩條街外,似乎有什麼事,一個人對着馬車發呆,東家,是不是家裡有什麼處理……”

林逸衣搖搖頭:“讓你擔心了,家裡確實有點事,需要的話我一定開口,我出去看看。”

“那,東家我先告辭了,如果有……”

“跟你我還會客氣嗎?”

林逸衣到的時候,剛好看到馬車消息在街尾,林逸衣一夕間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回去,似乎有什麼東西真的很不對!

但她清晰的知道那跟愛情沒有關係,但又有多少在一起跟愛情有關係?

林逸衣心情莫名的糟糕,不明白這麼多次的徘徊他因爲什麼,或許她永遠不要出現,元謹恂就此埋葬了他的原配,何嘗不是圓滿的一生:“春思,你先回去吧,我隨便走走。”

“夫人……”

“沒事,中午我找老爺一起吃飯。”

林逸衣真的心情很糟,任誰覺得幾個月他或許就能平復的心情,如今一次次的讓她覺她用別人的身體做了一件十惡不赦的事。

還不如死了……死了的好!誰也不覺得誰錯了,誰對了,另一個人還有了理直氣壯的恨你的權利!該死的社會!

林逸衣心煩放下筷子,對對面的夜衡政道:“我要離開聖都,我不要在這裡過來?”

夜衡政擡起頭,寵溺的伸手摸摸她的臉,哄道:“又怎麼了?住的不愉快,夜正又調皮了?”

林逸衣看着他:“元謹恂今天來過了,你知道嗎,他今天,今天沒有進來,我覺得……你明白嗎……”

夜衡政收回手,臉上的表情也變的無奈,卻沒有迴避:“相對離開,他更希望我們留下……”

林逸衣不願意:“可我就要天天看着一個人在我面前……”

夜衡政放下筷子,語重心長的看着她:“你就當不知道好嗎?或許他只是路過……你知道他不會對你怎麼樣……”

林逸衣突然怒了:“那你的意思是,我要裝聾作啞,是不是如果他需要,我還要去伺候着!我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夜衡政立即垂下頭嗎,小聲嘀咕:“你不是反抗了嗎……”

林逸衣火冒三丈,啪!的一聲放下杯子:“夜衡政!你再說一遍!”

夜衡政立即討饒:“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是不是這會更討厭我了!就是嘛,我娘子就是討厭,也得讓我排第一!還不笑一個!心裡再裝着別人我可生氣了!”

“氣吧氣吧!氣死你!”林逸衣瞪他一眼,心裡莫名的好過一些:“我當初就該把你一個人扔下,自己去享受榮華富貴!”

“謝小姐恩賜。”夜衡政把筷子放進娘子手裡,心裡微微嘆口氣,留下元謹恂一個人嗎?他已經很對不起他了,如果……

林逸衣不接:“我要勺。”

夜衡政馬上=陪着笑伺候:“娘子殿下請慢用。”

林逸衣嬌嗔的看眼夜衡政,突然笑了:“你啊,小心我哪天真跟他跑了,畢竟他看着也不討厭不是嗎?”

夜衡政立即驚恐的看着她:“娘子?”

林逸衣戳着碗裡的雞蛋羹:“沒在家。”

夜衡政立即討好討饒,雖然他真的覺得自己對不住元謹恂,但也不希望是被元謹恂同情的一個:“你不會的?是吧?是吧?”夜衡政小心翼翼的戳戳身邊娘子:“是吧?”

林逸衣用勺子抵在他的額頭上,然後輕輕的撥開,微笑的道:“腦子忘長的時候,說的清什麼。”

“啊!不要啦!我家娘子最聰明瞭。”

……

過了端午便是夏至。

夜衡政處理完公務從親和殿出來,便被幾位太醫院的執掌攔住。

夜衡心裡頓時一驚:“怎麼了?可是皇上的身體有問題?”

老太醫嘆口氣,無可奈何的拉過夜相:“邊走邊說。”

太醫院的老院長已經很久沒有問診了,這次也被叫了過來,但他也覺得力不從心:“皇上最近身體不適,想必夜相也發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