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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歸兮可笑地看着金袍包裹下的元謹恂,嘴角上的血一點點滴下,笑容越加猙獰諷刺:“你不用虛張聲勢,你不敢殺了我——”

元謹恂態度隨意:“你可以試試。”

木歸兮神色越加散漫,毫不畏懼:“你當然不敢,否則早在氣的失去理智時後就會殺了我!現在怎麼可能繼續。林逸衣雖然不喜歡我,但如果我死了不免會覺得脣亡齒寒,對我都能下的了殺手,距離殺夜衡政也不遠了吧,你說她會不會覺得處處危機,把你先殺了以防萬一,哈哈!看把你嚇的!元謹恂你越來越像你了!”

元謹恂緊握的手又慢慢鬆開:“既然如此透徹,說說你的條件。”

木歸兮來勁了,嘲諷的看着元謹恂:“我不出去,就讓夜衡政孤注一擲,讓林逸衣知道你隱瞞的事情你說不是更刺激。”

元謹恂看着木歸兮,淡漠的道:“殺你並不難,如果你不識相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編一萬個合理的理由讓林逸衣親自殺了你,比如,一個月前你趁機傷害過三殿下?給三殿下吃了不該吃的藥物?或者你覺得林逸衣破壞了我們的兄弟之情,想直接殺了她的孩子嫁禍給我,讓我不得不放手……”

元謹恂平穩的看着目光陰寒的木歸兮:“你說,哪個更好!”

木歸兮聞言猙獰的扯動着鎖鏈,最終徒勞的停下:“呵呵——孩子給我——”

元謹恂再次重申:“不可能。”

木歸兮大笑:“哈哈!那你憑什麼讓我閉嘴!”

元謹恂沉默片刻後擡起頭:“憑我會好好的照顧他,更會讓夜衡政進宮見他,以後由夜衡政教導,他等於坐穩了現在的位置,你也不會擔心我會輕易動那個孩子,你覺得這個交換還不夠?別忘了,朕可不是完全不能殺你。”

木歸兮聞言嘴角慢慢的揚起,嘴脣乾裂:“你都說完了,不過是來通知我,我有不聽的可能嗎?”

元謹恂走進,拍拍木歸兮的肩膀:“這樣結局對他們都是解脫,他可以如願,我可以如願,你也可以知道夜家有後,有什麼不好,難道非要讓夜衡政進宮做太監纔是你的目的?所以答應吧,否則你就會讓夜衡政萬劫不復。”

木歸兮死死的盯着他。

元謹恂接過錦帕擦擦帶血的手掌:“回去壓着點夜衡政的脾氣,這對他沒有壞處。”

……

夜衡政順着陰暗的隧道走下去,每走一步心越涼一分,關的越低,懲罰手段越狠毒,春思、春香那次充其量只是在一層待了幾晚。

江踏心越虛一點,但還不忘忠心的忐忑提醒:“這都是木主逼宮在先……再說那麼多人看着,皇上也沒有辦法……”

“關進這裡,到是難爲他了。”

江踏剛想點頭,好似又覺得不對:“相爺,您不能怪皇上,真的是木主目無皇權,肆無忌憚,三殿下爲此哭了好幾晚,皇后娘娘因爲照顧三殿下還病了,哪項不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皇上可有昭告天下,皇上還是念舊情的……”

厚重的牢房鐵門打開,江踏帶着臉色陰沉的夜衡政向前,走了幾步後忍不住提醒:“相爺,您沒忘記您答應皇上的事吧。”

夜衡政看了江踏一眼,繼續向前。

江踏急忙追上。

木歸兮掛在刑架上苦笑着看眼走來的夜衡政,‘無恥’的嘿嘿一笑:“活啦,感受如何?灌風嗎?哈哈!你也真下的去手,咳咳,傻愣着幹什麼,給爺鬆綁,吊的要累死了。”

江踏趕緊上前,看着血淋淋的木主,只是沉默着權當剛纔‘皇上沒把木主’怎麼樣的話沒有說。放下奄奄一息的木歸兮,江踏抱着木歸兮還不忘提醒:“夜相,你只有答應皇上的條件,屬下才可以把木主給您。”

木歸兮被他撮的很疼:“放手!有病,他都來了,當然是答應,快點放手!”

江踏有些猶豫,但卻沒有放手,隨即示意背後的屬下遞上一紙合約交給夜相。

夜衡政看也沒看內容,直接沾了木歸兮身上的血跡按下手印:“希望他也說到做到。”

江踏完全茫然,但管他什麼內容,都答應了就行,江踏收好合約,把木歸兮交給夜相。

隨影立即上前拖住。

木歸兮嘿嘿傻笑,血已結塊的手啪的一聲拍在夜衡政臉上,可憐兮兮的道:“大師兄,好疼。”

“活該。”

隨影抱起木歸兮率先排開他欲往自己臉上貼的髒手,跟着夜相往回走:“沒死,真是命大!”

“嘿嘿,羨慕了是吧,放心救我絕對物超所值……我困了……先睡會,別摔着本大爺……”

……

陽光明豔、百花齊放,總覺得春天的腳步還沒有挺穩,夏天已經到了。

兩位官員從學士院出來,臉色難看非議:“不知道皇上怎麼想的,給林重陽一個從二品的閒職也就罷了,確實手握實權的一府之主,看他那目中無人的氣焰,以前他求見我,我也不見得有時間,現在一上任竟敢對我的決策指手畫腳,他懂什麼叫‘聖國大道’嗎!可笑!”

另一位相對沉穩的官員道:“別說了,皇上不是給林大人配備了兩位幕僚,總體來說咱們除了忍耐林大人高人一等的姿態,並沒有耽誤公務就好。”

脾氣不好的總務就是不能理解:“即便如此,皇上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重用一個什麼都不懂的……”

“皇上那是重用他嗎,那是討好皇后娘娘,雖然不知道這位皇后娘娘有什麼好,讓皇上近些年寵愛有佳,但畢竟是跟在皇上身邊多年的人,有些事,只要能過就忍了吧。”

“哎……”

……

林逸衣抱着孩子坐在御花園的涼亭裡曬太陽,暖暖的陽光照在駝色的襁褓上,溫暖了林逸衣身上的線條。

寧奶孃一邊逗弄着小主子,一邊笑道:“娘娘,三殿下真是可愛又聰明,瞧,三殿下要伸手要奴婢手裡的花呢。”

春香爲皇后娘娘斟杯茶,看眼格格直笑的三殿下,神色越加柔和:“三殿下越長越好看了,皇后娘娘以後要多出來走走,殿下也能跟着出來看看,您瞧,殿下出了鳳殿比以往可活潑多了。”

春思捧了一捧花過來,背後還跟着四位同樣捧着不同鮮花的丫頭:“娘娘,春香姐說的對,您瞧御花園裡多漂亮,彩蝶齊飛,百花競放,娘娘可不能辜負了這滿園好時光。”

林逸衣喝口茶:“就你多話。”

立即有丫頭跪着捧上毛巾。

林逸衣從開始的排斥,現在已經懶得多說什麼,不用的話便任它擱着,喝一次茶擦七八次嘴,她是多老纔對不準這點水量。

旁邊的宮人早已見怪不怪,確定娘娘真不用後,會在默數到二十後起身,但下次一樣毫無猶豫的跪下去,其宗旨是,不讓主子等待。

林逸衣起身抱起孩子:“天氣不錯,我們隨便走走,行了,不用都跟着,有個十個人就行了。”

“是,娘娘。”

嘴上答應的好好,她們是不跟了,可林逸衣沒走出十步,換崗跟上的已經有二十人。

御花園的佈局傳承了聖國百年的園林文化,一窗一景、一羣一簇都做到了精緻美觀,更有按照陰陽八卦隔成的宗教文化,亭臺拱橋,假山流水,平闊處萬紫千紅,百花浪漫,侷促處,曲徑通幽別有情趣。

林逸衣還是第一次逛真正的皇家園林,不是凋零後任旅客遊玩的擁簇之地,而是真正的皇家氣派。

彷彿長在這裡的花草也能感受到被精心伺候後的得天獨厚,帶着後天養成的高傲美麗,不容她人輕摘,不容她人輕看的‘傲慢’,莫名的詮釋着真正皇家園林的風範。

春香上前一步對着揮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殿下笑笑,伸出手:“皇后娘娘,奴婢來抱吧,怪沉的。”

“沒事,照你這麼一說我還能不能動了,走去前面看看,牡丹開的正豔,摘下一些我們回去做些胭脂。”

春思一聽高興了:“好呀,好呀,娘娘做的胭脂水粉最香了。”

春香嬌嗔一笑:“聽着好像娘娘欠了你多少胭脂水粉一樣,你小心被內務府負責採香的公公聽了,以後專給你選招蜜蜂的。”

“你又嚇我。”

林逸衣莞爾而笑,看着兒子虎頭虎腦的在春思春香身上移動的眼睛,更覺得心情舒朗:“走吧,我們去看看。”

“是,娘娘。”

林逸衣不用看,也能感受到背後早已浩浩蕩蕩的隊伍,最近她也領悟了,鳳殿看似輝煌,其實是固若金湯,除了她自己不想出去外,也有人隨時讓她生活在他的眼皮底下。

……

“宮中師傅果然不一樣,明明花期早已過去依然開的彷彿正當時節。”

莊賢兒微微一笑:“我聽大哥說,宮裡有位三位牡丹聖手,能將戶外的牡丹花期延續到夏末,且顏色不俗,花香不減。”

韓碧聞言越過熙熙囔囔的美人羣對她和善的微微點頭:“莊小姐說的對,可見莊小姐也是位愛花之人。”

莊賢兒聞言頓時羞愧的垂首:“臣女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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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去趟醫院,如果太晚了,見諒一下,如果不晚就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