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不缺

“多謝娘娘。”

元謹恂沉默的用膳,不時能聽到林逸衣安撫沈千夢的聲音,依如他想象中溫柔,帶着平時沒有的寬容大度。

此時的一切都是元謹恂腦中想過無數次的生活,主母賢惠,家中和諧。

但卻了什麼,心裡的煩躁絲毫沒有消退,反而更讓他心浮氣躁。

元謹恂緩慢的擦擦嘴,平和的站起來:“吃飽了,你們慢用。”

紀道趕緊放下碗筷告別娘娘跟出去。

元謹恂一個人站咋院外,看了眼外面站着的丫頭婆子,什麼也沒說,擡步離開。

沈千夢垂着頭眼裡含着淚啪啦啪啦的往下掉眼淚。

林逸衣放在筷子,聲音淡淡的:“你有身子情緒化是肯定的,這跟你邀不邀寵沒有關係,但你現在除了是王爺的女人,還將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將來他的一切都需要你費盡心力,你這樣哭想過他未來的處境嗎,年嫿爲了孩子不入後院,韓氏那樣嬌弱的人,依然有過身孕,如果像你這樣哭,大小姐是不是不用活了。

千夢,後院的母親很多,讓孩子快樂的不少,你呢,想這樣哭下去,讓你的孩子將來也如你一般,不知爲何的掉淚?”

“我……”

“吃飯吧,你要知道孩子比王爺更需要你,王爺如果看你的次數是有限的,那麼孩子可無時無刻不跟着你,你忍心讓他因爲等待,哭了?”

沈千夢搖搖頭。

“人爲母則剛,這時候你的心該在誰身上可要想好,王側妃進門是既定的事實,她可還沒有孩子,你怕什麼。”

沈千夢垂下頭,捂着肚子。

“吃飯,把孩子喂得壯壯的。”

宋嬤嬤看着王妃娘娘,一時間有些恍惚,自從她隨姨娘進入王府,王妃對下面的妾氏從沒做過一件出格的事,唯一就是對王爺很古怪。

但不管怎麼說,她感激王妃今日對姨娘開導,姨娘自從有孕一直藏着心事,她們這些做下人的有些話不方便說。

宋嬤嬤緩緩對王妃行了一禮。

林逸衣沒有說話,把後面的菜送去了前院。

……

天晴有風,微微的氣流悠閒的捲起地上的枯葉打個轉又放開,等再積攢會力氣,又去調皮的擺弄那些葉子。

元謹恂忙碌的審閱各方遞上來的文書,恭賀的帖子沾了一大部分,不管他娶王氏能不能讓王家妥協,這一刻錦上添花的人都不少。

元謹恂合上又一份可有可無的賀詞,心如明鏡,又倍感無趣,從賜婚的旨意到現在他沒有與王家接觸,王家彷彿也無意先伸出刺探的觸角。

元謹恂冷冷的一笑,說透了不就是等着他先沉不住氣向王家伸手,現在的局面看來他是最需要勢力穩住現在有力局面的一方。

元謹恂沒有心思這麼做,更沉得住氣與皇上週旋,即便真走到與永壽王兵戎交接的一步也無所謂,所以王家在他眼裡也無所謂,王家大可以握着他們手裡所謂的‘助力’,等着他低頭。

元謹恂剛要繼續,腦海裡不禁閃現出她今天高興的樣子,笑容並不肆意,一點點的從眼角舒展開,眼睛慢慢的也亮了起來,但依然是理智的謹慎的。

元謹恂不禁覺得心情也不錯,摸索着他三天前換的新印,心情更不錯,慢慢的來吧,怎麼也跑不了。

另一邊,林逸衣整理好東西帶着重樓院的人即刻去莊子上養病。

整個過程中春香一直跟在王妃身後不說話,她覺得王妃一定不會乖乖的住在莊子上,但也沒料到娘娘會這樣看着她:“娘娘……”

林逸衣把她扶上車,自己也跟着上去。

“娘娘……”春香驟然惶恐,感覺馬車動了。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跟去莊子裡的都是我的陪嫁,今姑姑和馬姑姑你是知道的,從來不多話,春草一直在房外伺候,不會進內房,出了永平王府,知道我的是王妃的只有貼身伺候的五個人,這還包括你,我們都不熟的只有一個白姑姑,她兒子上工的時候受傷了,我準備給她一筆錢讓她回去看看,從下馬的那一刻起,你的做派就端好了。”

“娘娘……”

“你別擔。”林逸衣愧疚的看着她:“聽我說完,也不要害怕,王爺知道了有我呢。”

“奴婢不是擔心這些,奴婢是擔心娘娘,娘娘一個人……”

林逸衣聞言心裡也酸酸的,這些僕人對她怎麼樣,她心裡有數,雖然與主僕身份有關,但也又更多的關心,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讓她們可以不問緣由的爲她赴湯蹈火。

兩位年長的姑姑更是把她帶孩子帶,對她睜隻眼閉隻眼,她亦心中動容。

林逸衣看着春香,突然想說些什麼:“我和相爺的事你是知道的。”

春香點點頭。

林逸衣想了想拿出懷裡的和離書:“給你看……除了你我誰也沒給過,我和王爺現在就是耗日子,耗過這段敏感時期一切都好。”

春香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鬼畫符,除了頂頭的三個字,認的模模糊糊,其它的認不全,但那三個模糊的字,已經足以讓她震驚。

林逸衣找來放在馬車裡的衣服:“你現在病着,待會爲了不讓你招風,我給你擋上,今姑姑和我扶着你進去,另外,前些天我買了丫頭,以後在莊子裡她叫春香,伺候你飲食起居。”

春香不意外王妃的話,這樣的事,最近她做過不少,只是盯着手裡的和離書,想想王爺那日的舉動,心裡微微發寒,王爺和王妃之間一定有哪裡錯了。

但這話她又沒有證據,這是一種直覺:“娘娘……王爺……王爺是好說話的人嗎?”

“他看起來挺好的……”林逸衣也不是好欺負的:“大不了就是把假死成真死,別擔心!”

春香垂下頭,把文書折起來還給娘娘,在王爺沒有處死娘娘之前,娘娘好好玩吧,以後一起死的時候也開心點,她也就當臨死享福了。

“娘娘如果覺得離開王爺更開心,我和春思都站在娘娘這一邊。”

林逸衣心裡突然有些不好受,以後回去等死時,都讓她們各自嫁了吧:“有事……就去那裡通知我。”

春香含淚的點點頭:“娘娘,我以後可以吃豬爪嗎?”

林逸衣看着她忍着哭還不忘吃的樣子,敲敲她的腦袋:“一週只能吃一次,我親自做了讓人給你送過來。”

春香看着娘娘,立即笑了:“娘娘最好了。”恍惚中有些明白王爺的意思,現在的王妃好溫柔好體貼,她見了都忍不住想靠靠,王爺又怎麼會不要王妃呢?

如果是以前春香一定會驕傲王妃終於得以吸引王爺的目光,但現在,她覺得那是最沒必要的事。王爺與王妃之間,早在王妃一次次等王爺的時候就結束了,王妃不是那種大度的會做面子功夫的人,這樣的娘娘,還不如……離開……

元謹恂從政務中擡頭,不掩飾的皺着眉:走的這麼早?

紀道垂着頭,不敢說話。

“把馬木叫來。”若是被皇上知道少不得她苦頭吃,就算皇上礙於面子不能真把林逸衣怎麼樣,進宮時給林逸衣穿小鞋也夠她受一壺,還是讓應公公說說情爲好。

……

王雲雪被賜婚後,已經出宮回府待嫁。

此時夜幕低垂,王雲雪身着一身俏皮的荷葉袖粉色衣衫,在閣樓下的鞦韆盪來盪去,銀鈴般的笑聲,讓旁邊伺候的丫頭婆子,無一不看了開心。

“再高一點,水鴛再高一點。”

旁邊伺候的姑姑們掩嘴偷笑,眼裡盛滿寵溺:“小姐都要嫁人還這麼愛玩,小心姑爺知道了被姑爺笑話。”。

“就是,就是,快點下來,好好學學規矩,討姑爺高興。”

王雲雪聞言臉色羞紅,神色嬌嗔:“我用的着討他開心,就你們胡說。”想到那日相遇他把自己仍在地上,現在胳膊還疼呢,哼!看她到時候不找他算賬。

“呦,小姐臉紅了,真是女大不中留。”

王雲雪羞憤的從鞦韆上下來,追着奶孃就跑:“你還說,你還說,羞死了。”

奶孃只是小退兩步,下一刻就讓心中疼愛的至寶追上,握着小拳頭垂了兩下:“可舒服死了老奴了,以後不知誰有這樣的福氣看咱們小姐臉紅、讓我們小姐捶背。”

“奶孃——”王雲雪臉色緋紅的跺跺腳:“不跟你們玩了,盡笑話我,水鴛我們走,找我娘去,給你們告狀。”

奶孃笑着,心裡一百分的高興:“小姐慢走,奴婢就不跟着了,老奴還要給小姐繡嫁妝呢。”

院子裡頓時又傳來一陣笑聲。

奶孃心裡妥帖的高興,雖然不是正妻,但永平王的娘子有跟沒有有什麼區別,聽說今天更過分,小姐還沒進去就去莊子上養病了,養着吧,永遠別回府纔對,以爲他們小姐怕嗎。她可打聽清楚了,王爺還得靠他們王家。

王雲雪走在去正房的路上,臉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消退,正想着回頭怎麼收拾永平王那一下,突然想到一張不樂見的臉,還把她比喻成黃瓜和怨婦,就心裡不舒服。

王雲雪立即沉下臉,屬於少女的青澀羞怯退去後,便是世家大族之女的泱泱氣度,這場明擺着戰鬥,她一定不會輸,即便永平王妃佔着妃位又如何,同爲皇上賜婚,所謂的妻妾界限,就沒那麼清楚。

如果以後她老老實實的,這個妻位她便坐着,有什麼事她繼續鬧,王爺不納妾對她也沒有什麼損失,但如果她還對她張狂,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娘,你找女兒有什麼事。”王雲雪規規矩矩的行個禮,盡顯大家閨秀氣度。

只是最在主位上的夫人看起來更加高貴,更加處變不驚:“不要成婚了,與些事有些課程,你也該學學了,嫁給王爺不比嫁給氏族大家,你那女兒性子,該收一收還是要收一收。”

王雲雪有些不明所以,但面對母親不敢造次:“娘……”

王夫人看眼女兒:“從明天起每天來我這裡兩個時辰,手裡那些不重要的課程先放下,我給你請了位幾位女夫子……”

王夫人花落,房間裡陸陸續續進來幾位各色各樣的女子,大多有了年歲,但又不太大,只有兩位看起來六十有七。

王夫人眉毛一皺:“還不見過夫子。”

進來幾位女子不管氣質如何,此刻聽了王夫人的話依然安靜的站着,不敢多說一句。

王雲雪心裡不禁也多了絲凝重,站起身拜見幾位夫子。

幾人此時急忙回禮,依然沒有說話。

王雲雪心中好奇,尤其幾個夫子一看便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子,她們雖然不說話,但眉眼間濃重的魅氣掩都掩不住!可母親不明說,她便不明問。

“下去吧,明天記得過來。”

“是,母親。”

……

林逸衣重新搬回船山路的房子,因爲《龍功天下》餘熱消散,常來目前有位能抓事的真寡婦。

林逸衣便開始恢復正常的外出工作,決定在聖都外城區開第三家常來分館,主營麪食,配方共享。

林逸衣早已想好這一步,常來的廚師也好,配料也好,同行間的不滿一年後絕對會暴露出來,層出不窮的問題會讓常來應接不暇,與其那樣,不如配料共享,堵住同行間的悠悠衆口,把常來推向另一個高度。

這便是林逸衣一直強調服務、強調自我企業隱含價值的原因,當配料共享,常來纔將面臨真正的競爭。

林逸衣這些天爲此一直忙到深夜,卻不恐懼驚慌,未來的競爭纔是穩定的競爭,是林逸衣熟悉的競爭,共享一部分常來的配方,才能不至於讓常來木秀於林,走的更加長遠。

面對即將到來的商業戰場,林逸衣已在做好萬全準備,一份份可能的風險評估都已經送到三位執行經理手裡。

林逸衣相信他們應對風險的能力,更相信他們能運作好常來這次共享原料的無私決定,能讓常來在業界成神,不再接受任何一方的挑釁而是尊敬。

林逸衣揉揉有些發酸的脖子,看眼燃了一半的蠟燭,準備休息。

夜衡政半披着衣服過來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怎麼又起來了。”

“忙完了,馬上休息。”

夜衡政從後面圈住她,軟軟的撒嬌:“以後別這麼晚了,我看着心疼。”

林逸衣拍拍他的手,靠在他懷裡:“知道了,去睡吧,還要早起。”

林逸衣雖然無法避免元謹恂有天會知道夜衡政,但想盡力做到影響最小。

而林逸衣目前唯一能給元謹恂刷好感就是在他的路上幫他,讓他儘量往前妻嫁給屬下也不過如此的路上想,儘量不要影響夜衡政的政途。

而她平日又甚少參加婦人間的活動,知道她是永平王妃的等元謹恂大權在握時恐怕能死絕,多爲烈日帝的老婆。

到時候日子再儘量避免入宮見到永平王的妻妾,應該能把影響降到最低,元謹恂也不至於沒有面子。

林逸衣這樣想,便要加快常來的企業轉型,不能偏居一隅,亦不能一家獨大,所以林逸衣最近有些忙,忙着爲未來努力。

她覺得這對元謹恂來說應該不是太難接受,頂多不服氣,懶得看見自己把夜衡政外調。

夜衡政抱着她回房,這些天來不禁心疼她的忙碌,自從般回來她明顯心情好了,知道一個女人撐起這麼大的事業不容易,但也沒想到她這樣忙碌,可看她忙的開心,夜衡政沒說讓她放棄的話。

搬回來那天,他問過她關於那個男人需不需要他幫忙,她微微一笑,明媚自信的告訴自己,她自己能處理的很好。

夜衡政便沒有插手,不是不想暗查,但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她,她不說,便是不想他知道,或許那個過去讓她不堪、或者她心有顧忌,等他覺得他適合知道的那天一定會告訴他,他也不懼那個男人直接找他談。

但見看她這幾天心情好,大概是處理的很合心意。

一個有妾的男人,夜衡政懶得放在心上,林逸衣如果會看他第二眼,就不是會獨立在聖都生活,衣衣如果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便不會一人走入相府競選甜點師傅,她做事有很強的目的性和排它性,不會輕易對自己的決策說不。

夜衡政抱着她蓋上被子,沒有鬧她:“睡吧。”

林逸衣靠在他懷裡享受着此刻的溫暖。

……

一大早,林逸衣剛踏入常來的後門,就聽見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道:“果然是貴人了,十天半個月也見不到你一次,怎麼,攀上高枝了,我們這些人不屑於看第二眼了?”

春思看眼來人,忍不住想笑,垂着頭,儘量不讓自己笑出聲。

林逸衣看着他永遠最出彩的衣服,就想走在動感藝術的接頭,亮的最具審美價值。

林逸衣職業化的微笑:“魏公子說笑話,魏公子能來我們常來坐坐,常來歡迎之至。”

魏南子不悅的瞪她一眼,這個女人明明是他先看中的,長的只能說略有姿色,廚藝是沒的說,但大哥又不是餓大的,竟然真能跟一個寡婦有一腿:“你不是有個孩子。”

“恩,帶了兩天終覺不妥,還給了夫家。”她有讓元謹恂安排元自冥,他的孩子,他自不會讓孩子受了委屈。

魏南子心裡搗鼓句惡毒的女人,想到這兩天跟蹤相爺的結果,真的見相爺夜裡出入她的宅子,魏南子就渾身不自在,他大哥是多麼挑剔的人,他一直認爲就是公主們低頭,他哥也不懈看一眼,怎麼就……怎麼就跟一個寡婦……

魏南子自己沒吃着是有些心酸,但也沒有發現夜相跟這個寡婦有一腿讓他難受,就猶如大哥那塊裴鈺被寡婦豬給拱了。

大哥那樣挑剔的人定時這個寡婦爲了上位,不知廉恥的勾引大哥。

魏南子想想都可恨,你勾引我啊!我官位也不低!你那風騷的勁衝我使,我抗的住!想不到這小寡婦眼界這麼高,一直把目光盯在大哥身上!

林逸衣見他眼神越來越放肆,越來越詭異,最終笑笑道你:“魏公子如果沒事,我就先……”

“等着!”魏南子覺得林小寡婦認清現實離開大哥,他還是能讓她靠一下的,大哥用過的又不是別人用的:“我知道你的事了。”

春思一驚,但又立即恢復如常。

林逸衣依然笑着:“敢問魏大人什麼意思。”

魏南子的眼神不羈中首次帶着不悅:“夜相這幾天沒有回府。”

林逸衣聞言,耐心的等着魏南子繼續,神色平靜,謙和有禮。

魏南子最不喜歡她這個樣子,看着就讓人心癢癢,明明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偏偏讓人覺得高貴的安靜,非常讓人想戳一下她那張和平的臉:“你不覺得你該解釋什麼?”

“林氏不懂魏公子的意思?”

“你少裝蒜,你是不是勾引我大哥。”

春思立即四下看一起,站出來衝她叫:“什麼勾引,魏公子說話放乾淨點!有本事讓你大哥別來!”

“你還有理了?”

春思纔不怕他,一個花裡胡哨的男人、地痞流氓有什麼好怕的:“總比你坦胸露背、遮遮掩掩的參加‘開漁賽’來的光明正大!”

魏南子驟然一縮,小眼神周圍一掃,頓時心虛三分:“你——”看見了?

“怎麼!敢做不敢當,那天你叫的歡實着呢!”

“我叫——”他精彩的表演什麼能是‘叫’,他又不是狗:“你看見了!你怎麼看見了,你看見我露哪了,不害臊!”

春思連噌的紅了:“你亂露就害臊了。”

林逸衣見他們完全偏離了主題,拍拍春思:“上去了。”

魏南子剛想追上去,但想想自己那天玩的太過,影響不好,想了想,縮縮脖子,先撤,反正那小娘們一看帶勁,大哥也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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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思想想就生氣:“回去我就告訴王爺。”

林逸衣失笑:“你想什麼呢,魏公子沒有惡意,他就是憤不過,過幾天就好了。”

“可他說話真難聽。”

“從你認識他到現在,他什麼時候說話好聽了。”

春思想想還是不甘心:“他那樣說你,總之他給我等着,一定讓他好看。”

林逸衣敲敲她的腦袋,寵溺道:“別惹他,他穿官袍與他穿這身一樣。”

春思驚訝不已:“他有官身?”這什麼世道。

……

林重陽這次不是氣的是直接嚇的誠惶誠恐,手腳都忘了擺放到哪裡,連罵林夫人的力氣都沒有。

還是林重山親自把堂弟送回來的。

林夫人軟軟的性子立即嚇的不知所措:“這是怎麼了,他哥這是怎麼了?”說着拉着老爺的胳膊,眼淚留下:“老爺,這是怎麼了?”

年長的林重穹負手而入,眼裡帶着三分不滿,六分同樣的慌張:“能怎麼樣,你的好女人退居莊子,皇上好好‘問了問’我們,你說能怎樣!”這個禍害。

林夫人聞言,心裡頓時有數,面上依舊膽小怯弱的哭着,也不接話,她接什麼話,王家小姐嫁入王府,逸衣以後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林夫人想到這裡,哭的便有幾分真心實意。

林重穹的心現在還跳着,這本是女眷的事,皇上沒有找太后和淑妃敲打林夫人竟親自把他們叫過去問話,可見對侄女已經相當不滿:“弟妹,你現在就去莊子裡,讓她回王府!”

林夫人擡頭淚眼婆娑的容顏,豁出去道:“然後呢?”然後再跟王爺鬧,鬧大了直接讓永平王休了她女兒,那還不如一直這樣,在莊子裡養病。

雖然林夫人不知道王爺和女兒發生了什麼,但那天王爺疼逸衣的好她看在眼裡,她不認爲王爺對女兒無動於衷,既然如此,她借入只會讓女兒更不好做。

“什麼然後,當然是好好跟王爺過日子,當初我說讓找個自己人嫁過去,你們不聽,現在好了!自己看着辦吧!”林重穹到底介懷當時的事,甩袖就走。

林重山也沒有久留。

林夫人見人都走了,擦擦眼淚象徵性的抽泣了兩聲,讓人扶老爺回去躺着。

林重陽被扶着還不忘大喊:“把那個不孝女給我抓回來,抓回來!”

林夫人心想,抓回來能怎麼樣,你能打她還是罵她:“扶老爺下去休息。”過了一會不放心道:“去打聽打聽怎麼回事,好好的又鬧什麼。”

……

轉眼一個月而逝,大雪紛飛,銀裝素裹,全場飄白,聖都沉寂在初冬的第一場大雪裡,人們歡快的笑鬧的稀罕着。

元謹恂看眼即將送入莊子裡的過冬物資,拿起筆又添了幾樣新鮮的,加了一些毛皮、吃食還有今年秋獵時他打的狍子:“娘娘還是沒有派人傳話。”

“沒有。”

元謹恂放下筆:“拿着照着準備。”婚期越近,元謹恂心裡越沒有當初的淡定,不過娶一個女人而已,這次甚至不用他親自出迎,不用行正妻大禮,爲何如此卻讓他如此煩躁。

“恭喜王爺,她長的很漂亮,就是……蘿莉……”

她溫暖的笑容不參雜任何一絲嫉妒,可她卻也沒從莊子裡再帶一句話回來,因爲他又要有一個女人,她以後便打算再不回頭!

這個認識讓元謹恂不悅,就如這些日子她沒有給他任何信息一樣,她就甘願在莊子裡住着,甘願把所有屬於她的拱手讓人!

元謹恂突然道:“車馬走了嗎?”

紀道道:“沒有,這在清點王爺新加的東西,馬上就要走了。”

“我親自送過去。”

紀道啊了一聲,趕緊低下頭:“是。”

……

京郊的莊子要比聖都內城好玩的多,大雪蓋山,孩子們、婆子們都要在這難得的打獵天,獵些小動武加菜。

林逸衣穿着寬大的斗篷,帽子把臉護的嚴嚴實實的,帶着棉手套,和春思在半山腰觀雪景。

春香坐在一旁,雖然這片桃木山谷不在獵狩的範疇,但爲了怕人發現,她一直在落滿積雪的桃樹下站着。

不遠處,小春香,春思、林逸衣正搖樹上的雪,跑的不亦樂乎。

林逸衣在此住了兩天了,除了看春香,便是來取一批冬料,常來的共享大會將來半個月後開始,食材便是她下一步經營的重點。

春思見低着頭咯吱咯吱的踩腳下的雪玩,心思一動,悄悄對小春香噓了一聲,快速跑過去撞到了距離林逸衣最近的樹上,頓時雪花漫天,淋了林逸衣一脖子。

林逸衣頓時翻身追她:“好你個丫頭連我也敢算計。”

春香在一旁笑着。

幾個人圍着她鬧在一起,雪球越扔越散,最後來不及握就揚了出去,收穫的笑聲和玩耍的逾越在山上交織出一道道篇章。

元謹恂道的時候,莊子的大總管嚇一跳,驚了一會才跪在地上,大雪紛紛灑下,落在元謹恂黑色的斗篷上,瞬間滾落:“王妃呢?”

大總管不禁有些舌頭打結,前一刻還歡樂的表情此刻僵硬的扯不出一點笑意,畢恭畢敬的磕頭:“回王爺……王……王妃去山上了。”大總管說完,咬死自己的心都有,王妃病者呢,他怎麼就看着她們進山了。

元謹恂的臉色果然變的難看。

大總管下面的話讓他的臉色更難看。

“難得大雪,大家都去山上玩了,娘娘便也去了。”

元謹恂冷笑,去玩了,她不單很閒還很有雅興,自己過的很高興嘛!還有工夫玩呢。

“王爺等等,奴才立即派人去請。”

“不用了,我們親自上去。”

大總管立即召集人準備上山的器具,轉身回來時,卻已經沒人了:“還愣着幹什麼快!追!”

“是。”

……

人世間有百媚千眸。

我獨愛愛你那一種

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

多少年恩愛匆匆葬送

林逸衣在冰上帶着春思緩慢旋轉,滑出天鵝飛天的浴火,突然胳膊展開,帶着她凌霄直上。

我心中你最忠

悲歡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天縱

我心中……

“該我了,該我了。”小春香歡呼的呼喚衣衣,好好玩,衣衣滑冰真棒。

林逸衣把春思送回岸邊,拉上小香滑入舞池。

春思、春香在外面奮力喝彩,裡面的人也玩的十分開心。

林逸衣擅冰,猶如每個富家子女一樣她的興趣也涵蓋了騎馬、高爾夫,興趣便是冰上舞。

春思開心望着冰上的兩個人,開心的叫着:“衣衣,衣衣,我還要滑。”

元謹恂突然出現在岸邊。

春思揮臂的動作剎那僵硬,瞬間跪下:“奴婢參見王爺,王爺金安。”

春香臉色雪白,也急忙跪下:“奴婢參見王爺。”

元謹恂看也沒看地上的人一眼,死死地盯着六米外的冰湖上往回滑的身影。

元謹恂就這麼看着她,外面看不出絲毫情緒,心裡卻已翻山倒海,這種地方能這樣玩!玩丟了自己的小命看她怎麼哭!

小香驚嚇的被帶回來,不解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王妃’跪着,這個人是誰?

春香暗自瞪了沒眼色的小香一眼,小香嚇的立即跪下。

林逸衣穿着冰靴含笑的滑回來:“怎麼有空過來了。”

元謹恂伸出手。

林逸衣看了近在眼前的手掌一眼,扶住她從冰上出來,坐在一旁的石面上準備脫靴子。

春思趕緊想上前。

元謹恂已不動聲色的蹲下來。

春思、春香嚇的互看一眼,眼中閃過相同的震驚。

林逸衣在背後偷偷的向春思、春香照收。

春思見狀哪還管什麼王爺,立即拉着小香去趕人,王爺來了莊子裡等着給王爺舔腳的人會少。

林逸衣見春思去了,纔看向蹲下的元謹恂:“不用了,讓春香來吧。”

春香立即上前,幾乎是哄搶般把王妃的兩隻腳搶自己手裡,不由分說的開始解帶子。

元謹恂死死的瞪眼春香。

春香當接收不到。

沒眼色的東西!元謹恂負氣的站起身,別提多憋屈了。

紀道就差沒指着春香的鼻子罵春香作死了,王爺擺明了想跟王妃親近親近,你上趕着搶什麼,難怪你們主子佔着王爺喜歡的優勢都不得寵,就是你們這些沒眼色的奴才糟的。

春香哪管得了那麼多,趕緊給主子換好靴子扶主子起身。

林逸衣站起身跺跺腳,臉上的紅暈還沒有散去:“這麼冷的天,怎麼過來了?”

元謹恂本來想說給你送東西,但看着她越活越滋潤、越活越高興的樣子,除了覺得心裡憋的火氣越來越旺盛,想不出一句甜言蜜語!若不是他習慣了隱忍,他都想問問她,心肝長哪了:“有事,路過。”

林逸衣點點頭,整理下身上的衣服,不在意元謹恂的冷漠,自顧自的道:“是不是成婚在即添置些東西,可惜這裡梅花,回頭你去西城的莊子摘些放在新房裡,她看了肯定喜歡。”

元謹恂目光犀利的看着她:“桃花是死劫你不知道嗎。”

“啊!?我考慮不周。”林逸衣接過春香手裡毛巾擦擦手:“王爺要下山嗎?”

元謹恂看着她的臉,越看越有一股無名火燒的旺盛,她比來時又健康了三分,所謂心寬體胖,她住的道是高興,就不想想被她扔下的自己:“這裡的冰面很薄,又是初冬,你不知道嗎!”本來關心的話,因爲三分不悅,變成了質疑。

林逸衣看着他冷漠的樣子,若不是聽到了,很難相信這些話是他說的:“我知道了。”這裡的水面很淺,他不知道嗎:“王爺走不走!”

走!走!走!這麼一回問他三次了,元謹恂面色又陰寒幾分:“待會。”

林逸衣看着他不想溝通的樣子,便不再開口,自己卻沒有現在下山的意思,她正捉摸着如果元謹恂今晚不走,她就在山上的別莊裡住,可不能下去露餡。

元謹恂就這麼在大雪紛飛的山間站着,不遠處是光禿禿的桃林,身後是結冰的水面,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樹木雪花,好在是冬天,本沒什麼景色的景色也多了幾分白茫茫的美麗。

元謹恂等了很久,見林逸衣在一旁跟春香說話也不理他,鼻子和臉完全不在一個橫檔上了:“林逸衣!”

“恩?”林逸衣回頭。

“陪本王上去走走。”

“幹嗎?”林逸衣疑惑道。

元謹恂的答案很簡單,你不讓我痛快,我也不讓你痛快:“本王想起山頂的地窖裡又一壺女兒紅,去取出來。”女兒紅爲女子嫁人喝的酒,男人也有,不過不叫這個名字,但元謹恂覺得以林逸衣的智商說了她也不懂,不如就用她懂的名字。

他如此說就是讓她知道,他對王家女的重視。

林逸衣沒什麼感覺:“好。”

元謹恂更氣了,不問?不生氣!

林逸衣見他總是看她,但是想來想去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對、哪裡得罪了他,不禁沒話找話道:“你對王小姐不錯嗎,親自取自己的珍釀。”

元謹恂瞬間服帖了:“恩。”

林逸衣見他回話,想着是自己多心了,便不再開口。

元謹恂見她不問了,手掌緊緊的握住又鬆開,最終高冷的開口:“你不生氣?”

“不啊。”林逸衣大概想到他是問什麼道,莞爾一笑:“以前小難免不懂事,讓王爺費心了。”

“現在長大了?”

林逸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只能點頭。

元謹恂的拳頭還沒鬆開又握緊:“我想問問你爲什麼不想跟我過了,你也看到了,我並不覺得自己看起來讓人厭惡?”

林逸衣看向他,認真的重申:“我不喜歡我的男人三妻四妾,把給過我的溫柔和情誼轉身給另一個女人,覺得很廉價,屬於我的,在感情上,我希望獨一無。”我們感激我們沒有孩子。

“自冥還好嗎?”原主對他可不大方,你孩子現在稍微好一些,所以她推薦冷氏教養他,冷氏這人是真的脾氣很好。

元謹恂沉寂在林逸衣的話裡,點點頭,獨一無二嗎?看來她真要嫁一個鄉野村夫了,不禁諷刺道:“找到你的獨一無二了嗎?”

林逸衣覺得是不是要探探他,想了想後開口:“快了,等有消息請你喝茶。”

元謹恂周身的寒氣頓時暴漲,但又快速壓制:“這麼說來你還有目標了?莊子裡的夥計?”元謹恂的聲音無不諷刺。就這裡的男人哪個比他好,

春香和紀道在後面慢慢、慢慢的跟着,說有多慢就又多慢,恨不得不要聽到他們的談話。

“不算。”

還敢接話:“比本王優秀。”

“不必。”林逸衣見他沒生氣,大方的誇道:“比你優秀的男人不多,但對我來說一份踏實的情誼就夠了。”

元謹恂諷刺道:“求的還真廉價。”

兩人慢慢的走着,遇到難走的地方,元謹恂伸出手會拉她一把,儘管她看起來不需要,但他堅持:“這點風度我還是有的,還是你想跟我講男女授受不親。”

最後一句林逸衣聽的都諷刺,但也甚少扶他。

唯幾的幾次讓元謹恂一直在回憶手裡的感覺,柔軟的,舒適的,搭在手裡的時候讓他驟然有些心跳加速,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充斥全身還有幾分從未有過的小心謹慎。

“你不生氣?”

元謹恂還沒有回過神:“什麼?”

“剛纔的話。”

遠遠的碰到幾夥人在追兔子,但在遠處看到他們便跪下繞行,沒有緊身。

林逸衣回頭看看元謹恂的一身裝扮便釋然了。

“本王會爲了家裡跑了的耗子打翻了別人家的醋罈子生氣。”

林逸衣噗嗤一聲笑了,這個比喻……雖然帶有侮辱性的色彩,林逸衣心裡卻前所未有的開心,這個比喻太貼切了,她對永平王來說可不就是壞了滿鍋肉的那個老鼠的‘痕跡’,離開了,元謹恂做夢都能笑醒。

元謹恂看着她笑,雪花落在她肩上也掩蓋不住她通身的開心,眼睛亮亮的,眉眼彎彎,讓人忍不住想捧在手裡,寵溺的看着她的笑臉。

可此刻卻因爲自己說她是老鼠,她纔此如此開心,這樣元謹恂不悅,她是覺得自己不重視她、放棄她,所以她高興的找不到北了!忘恩負義,但本王依然給你回頭的機會:“本王其實自始至終不討厭你。”

“我也不討厭你,你人很好。”

元謹恂瞬間被堵的啞口無言,隱含的怒火險些破戒而出,她到底是蠢還是傻,各種意思聽不出來!

“但我真的不能想象你抱了我之後回頭抱別人,所以即便你能給我榮華富貴、前程似錦、光明大道,我也不忍受,因爲這些我不缺。”

你所擁有的東西誘惑不了的愛情,因爲我一直讓自己足夠優秀,抵禦任何我不需要的東西,並讓自己有能力說‘不’,這是她父母賦予她的的生活本錢,並握在自己手裡,她爲何要辜負這番愛,讓自己不痛快。

“你有的我不求,我有的你不需要,所以我們分道揚鑣,並不是彼此不夠好,而是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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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簡思,厲害的便是她的婚姻文,生活的家長裡短,娓娓道來的各種情誼,平和又不失痛快的真諦,絕對能虐到渣男呵呵,盡情欣賞。地址見置頂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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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欲死’首定:桂圓燉鳥補腦,另:昨天是我失誤,竟然設成了7分更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