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歐陽箬與林氏靜靜待在殿中,聽着側殿裡那一聲聲淒厲的呼痛之聲。天漸漸暗了下來。
楚霍天也趕了過來,卻被皇后請到了林氏這邊。
皇后一人坐在李盈紅房間外的內殿主位上,神色凝重。徐氏在裡面幫忙。進進出出都是宮人,她們一個個慌亂無措,一盆盆水端出來皆是血水。
楚霍天到了林氏的殿中,見歐陽箬面色不好看,連忙喚來太醫,歐陽箬在他懷中微微發抖,太可怕了。
他的懷裡有令人安定的氣息,歐陽箬漸漸放鬆。楚霍天握緊了她的手,面色鐵青。
歐陽箬擡頭看去,只見他眉頭緊皺,似乎在想着什麼。
歐陽箬嘆了一聲,伸出手撫平他的眉宇,楚霍天回過神來,忽然抱緊她,似在害怕她就此離開。
“箬兒,朕竟不知女人生孩子這般兇險。”他的手下意識的握得她生疼。
歐陽箬安慰他道:“也不是,臣妾年紀大一點,不會這樣的,就像宛妃姐姐一樣,就好生了。”
楚霍天這才似鬆了口氣。
歐陽箬心中一嘆,她沒有勇氣向他說,她生過一次,會更容易些。凌玉——她的孩子,想當年她生她之時亦是經歷過撕心般的痛。所以在她心中,是視她如珍寶般的。
可是,還是沒有那個福氣將她養在身邊……
想着,歐陽箬便沉默了。
楚霍天抱着她,兩人靠在一起亦是不說話。
李盈紅這次從傍晚開始催生,一直折騰到半夜,整整將近五個時辰。皇后就坐在大殿前,閉了眼睛不住的唸佛。
楚霍天與歐陽箬就在林氏的暖閣歇下,只是兩人都無睡意,到了天色將明,歐陽箬纔在楚霍天的懷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忽然門被急促地敲響,歐陽箬與楚霍天頓時被驚醒,他們二人都未寬衣,楚霍天起身,幾步打開房門。
一個內侍在門外喘氣稟報道:“啓稟皇上,玉充華誕下一位帝姬。”
楚霍天與歐陽箬都愣了,歐陽箬半晌回過神來,突然下了牀,高聲問道:“玉充華呢?她怎麼樣?快說!”
楚霍天亦是回過神來,揪起內侍的衣領:“盈紅她到底怎麼樣?”
內侍被楚霍天一喝,頓時結巴:“奴婢……奴婢不知……”
歐陽箬急忙對楚霍天道:“快……快去看看。”
楚霍天連忙出了暖閣,歐陽箬穿好宮鞋,宛蕙見她慌張,忙扶了她,急急向李盈紅的殿走去。
歐陽箬到了那邊,只見徐氏抱着一個襁褓,楚霍天正小心在看。歐陽箬擠上前去,只見襁褓之中,那嬰兒如貓一般大小,瘦得可憐。
徐氏滿面倦色,兩眼卻泛出母愛的光來。只牢牢抱着小帝姬,連楚霍天也不許接過去抱。
歐陽箬急急問她道:“徐修媛娘娘,李小主到底如何了?”
徐氏疲倦笑道:“還好。不過正昏迷着呢,太醫在裡面爲她施針呢。”歐陽箬這才放下心來。
楚霍天仔細地打量着襁褓中的小帝姬,忽然道:“早知如此兇險,朕便不讓她有孕了,都是朕不好。”
徐氏聞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歐陽箬亦是默然。
皇后由宮人扶着,面上亦是倦色深深,她隨意瞟了一眼小帝姬,便道:“如此,臣妾先行回宮,皇上也要好好歇息,國事爲重纔是。”
楚霍天點點頭,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些柔和。他看得出皇后也甚是緊張地守了一夜。
徐氏見皇后要走,連忙跪下對楚霍天道:“玉充華不能親自養育帝姬,請皇上將小帝姬交給臣妾教養。”
她說完急切地看着楚霍天,眼中滿是懇求。楚霍天看向皇后,後宮之事他一向是尊重皇后決定的。
皇后略略點了點頭:“如此,你定要收心養性,才能爲帝姬做出個榜樣來。”
楚霍天見皇后點頭,也順水推舟:“那既然如此,你便帶回宮教養吧。需要什麼向皇后請示,宮人,奶媽等缺什麼便要提出來。”
徐氏美豔的面上終於露出真心的笑,只含淚看着懷中的小帝姬。歐陽箬心中亦是爲她高興,想她不能懷孕,如此得了一個孩子總歸是得嚐了心願了。
皇后見無事,便回了宮。
衆人正在一邊高興,忽然秦智驚呼一聲,踉蹌跑了出來,滿手都是血,見到楚霍天連忙跪下道:“皇上,不好了見紅了,見大紅了……”
楚霍天一愣,歐陽箬亦是驚呼一聲,徐氏面色一白,下意識摟緊了懷中的孩子,那嬰兒許是受到壓迫,“哇哇……”地哭起來,只是她實在是太小了,那聲音就如貓一般。
楚霍天被這虛弱的哭聲一吵,忽然回過神來,上前揪了秦智的領子,幾乎將他提了起來:“什麼是見大紅?什麼是不好了?!……”秦智被他勒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一張臉頓時變得通紅。
歐陽箬趕緊上前去,掰開他的手道:“皇上,趕緊讓秦太醫進去救李妹妹,晚了就來不及了。”
楚霍天這纔回過神來,趕緊放了他。
秦智得了鬆,趕緊跑進去。歐陽箬獨自愣愣,宛蕙在一邊扶了她坐下。楚霍天許是預感到了不祥,在一邊不停地踱步,眉頭緊鎖。
徐氏亦是呆呆的,楚霍天最後忍不住大吼道:“什麼是見大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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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別拍我啊,我也不想這麼些啊,可是後宮可不是和諧社會,有生就有死,很正常的……再虛弱地呼一聲,花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