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問

炊煙起 逼問

竇瑪瑪擠到徐聚身邊,右手送上托盤,左手往下垂,飛快左右一劃,立即縮回來,趁着徐繡伸手從托盤中取過茶壺,右手立即捉住托盤,左手剪刀貼上托盤下部,兩手自然下垂,托盤往外一番,剪刀自然而然藏在身前,被托盤剛好擋得嚴實。

“哎呀,徐大夫,你這衣服怎麼有道口子了。”

孩子們一聽,紛紛探頭過來看,徐繡也跟着往徐聚身上看。果然,徐聚衣服下襬多了一道手掌長短的裂口,斷裂開的部分歪歪垂着。

徐繡看得直皺眉,動動嘴脣,想說什麼,卻是忍住不說。一幫小孩子熱心地出主意。

“徐先生,我找阿瑪,找找阿爹以前的衣服給你。”

“徐大夫,公子有衣服留在這裡,我去找出來給你,先穿着。”

“徐先生,衣服給我阿瑪吧,他做的針線好,家裡的衣服破了,都是阿瑪幫忙縫補的。”

“奇怪,剛纔怎麼都沒發現先生的衣服多了一道缺口。竇瑪瑪一來就發現了。”張小牛摸摸下巴,兩眼滿是疑惑。

“怎麼了?怎麼了?”南淑一看竇瑪瑪慌張向自己看來,立即從藏身處走出來。“都在做什麼?嚷嚷的?有沒有上課的樣子,亂糟糟的,像一個市集一樣。”

“阿瑪,先生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章月跳下凳子,飛快跑到南淑身邊,拉着南淑要去看徐聚衣服上的口子。

“哎呀呀,這道口子像是被什麼勾破了吧。唉,這樣子,怎麼出門啊。”南淑故作憂慮,“要不我去找找以前的舊衣服,或許有合適徐大夫的。”

徐聚對自己衣服上無緣無故多了一道口子,也是很奇怪,自己明明沒碰上什麼釘子之類的,這道口子哪裡來的。但穿着這件衣服肯定不能出門的,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唯有對南淑拱拱手,“麻煩南瑪瑪了。”

“不麻煩,不麻煩。竇瑪瑪,你去看看從前的舊衣服,有沒合適的?”

“主家瑪瑪,老爺的衣服你不是都讓裝箱,鎖起來了嗎?都兩年沒打開過箱子了,現在翻出來就算能穿也是一股子味道啊。”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南淑遺憾地看向徐聚,“徐大夫,這……你看……”

徐聚哭笑,看看衣服下襬。要是撕了,就露出裡面的褲子,不撕,看上去又不輪不累的。

“我來吧。”

“徐繡,你說什麼?”

“我懂一些針線功夫,請徐大夫暫時脫下來,我修補好後,就可以穿上了。”

“這主意好啊。徐大夫趕緊脫衣服,福子,你陪徐大夫。”

福子看看南淑,又看看徐聚。應了一聲,領了徐聚進入後院的房間,不一會兒,拿了一件長衫出來給徐繡。

“你們到前面玩一會兒。別在這裡礙手礙腳的。”

孩子們歡呼一聲,蹦蹦跳跳跑到前院各自玩去。南淑向竇瑪瑪使了一個眼色,竇瑪瑪會意,飛快退回前院。

徐繡穿針引線,一手捏住衣服的缺口,一手按壓住,針線來回穿梭,看不去竟不是簡單地連接上兩塊衣料,似乎要在上面繡一點什麼。

“這裡直接連起來就是了。”南淑故意伸手指指點點。

“我知道,但是這樣穿上身,不好看。徐大夫總歸是坐堂大夫,走出去也是要臉面的。穿一件縫補過的衣服,太折損他了。”

“這不是事急從權嘛。大文學”

南淑坐到徐繡身邊。眨眼功夫,徐繡就繡出一小片綠葉。“你想繡葉子?”

“嗯,徐大夫這件衣服本來就是淺綠色,我在這裡繡幾片竹葉,正好把縫補的痕跡掩蓋過去,然後在其他位置多繡幾片,好讓竹葉是看上去本來就有的。”

“那得多多少功夫啊。不就是繡一件衣服,犯的着這麼費心思嗎?按我說,就這裡拉一條線過去就是了。”

徐繡笑笑,卻是搖頭,手上針線不停。

“你啊,就是實心眼。和你無相關的人都要那麼細心。我看以後我把家裡穿破了的衣服都交你來縫補好了。你對一個不相關的大夫都這麼細心,想來我是你的主家,你該更加用心吧。”南淑的語氣有些冷冷的。

“南瑪瑪,你何苦說這些說話。你讓我給兩位少爺做的衣服,我也是盡心盡力地去做的。”

“那不一樣,我們是你的主家,這徐大夫和你沒半點相關。”南淑說話的聲音越發大聲,嚷嚷得似乎恨不得所有人聽見。

徐聚慌張看一眼身後,見後院房間的窗戶關得嚴密,心裡不確定裡面的徐聚有沒聽見。

“你看什麼啊?你是我家的人,他是他,就算聽見了又怎樣。難道我說的不對。”南淑的聲音又是高了幾分。

哐啷,房間裡似乎傳出一聲東西倒地的聲響。

徐繡白了一張臉,“你,你不要說了。”